「哥哥,你輕點。」一個嬌柔的女聲從房間裡傳來,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別說話。」那是顧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
我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耳邊嗡嗡作響,腦海中一片空白。
「哥哥,你怕什麼?我已經反鎖了門,不會有人聽見的。」
唐然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得意和挑逗,仿佛在炫耀她的勝利。
我站在門外,手中的房卡幾乎被我捏得變形,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八年的感情,曾經的承諾和甜蜜,在這一刻徹底崩塌,化為灰燼。
那些曾經的誓言、那些共同度過的時光,仿佛都成了諷刺的笑話。
顧肖,我們徹底結束了。
6
我抄起玄關處的花瓶,狠狠砸在了地上。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房間裡的曖昧聲響戛然而止。
從前有多愛,此刻就有多恨。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房間。
唐然正坐在顧肖的身上,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
縱使早已猜到他們在做什麼,但親眼目睹的那一刻,我還是感到一陣噁心。
胃裡翻江倒海,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顧肖,換衣服換到床上了?」我冷冷開口,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失望,「你真讓人噁心。」
唐然慌忙扯過被子裹住自己,裝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眼神卻閃爍著一絲得意。
我忍不住冷笑:「唐小姐,你這會兒又在裝什麼?你不就是故意讓我來看這場戲的嗎?」
下巴朝著虛掩的房門抬了抬,門根本沒反鎖,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我「恰好」撞見。
「沈小姐,你只是顧哥哥的一個發小罷了,怎麼,他和其他女人的私事還需要跟你報備嗎?」唐然揚起下巴,語氣里滿是挑釁,「我看沈小姐你才是多管閒事吧。」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將目光轉向顧肖。
他懶洋洋地靠在床頭,臉上沒有絲毫被抓包的慌亂。
反而帶著幾分戲謔,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你來做什麼?抓姦啊?」
他的語氣輕鬆得仿佛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還帶著一絲惡趣味的調侃。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跟別的女人滾床單啊?」我忍不住質問。
顧肖拍了拍唐然,柔聲道:「寶貝,你先出去一下,在客廳等我。」唐然不情不願地起身,裹著被子離開了房間。
門一關上,顧肖突然伸手,一把將我拉進懷裡。
我試圖掙脫,但他的力氣太大,我根本無法動彈。
「你要幹什麼!」我咬牙切齒地低吼。
他貼近我的耳邊,呼吸溫熱:「生氣了?我們又沒真的做什麼。」
我惡狠狠地看著他,一切擺在眼前,難道還要我裝瞎不成?
唐然的衣服難道是自己不翼而飛的嗎?
我抬手,狠狠甩了他一記耳光。「顧肖,你真無恥!」我的聲音顫抖,卻字字清晰。
他卻不以為意,反而強硬地扣住我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從前,我們吵架時,也曾這樣。
用親吻化解矛盾。
顧肖知道如何在床上取悅我。
但這一次,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剛才那一幕——他赤裸著上身,唐然坐在他身上,唇上還帶著曖昧的痕跡。
我猛地推開他,聲音冷得像冰:「分手吧,顧肖。」
「我覺得噁心。」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想清楚了,沈悅。你母親還躺在重症室,憑你那點收入,能撐多久?」
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想讓我求你?你威脅我?」
他聳聳肩,語氣輕佻:「那倒不是。只是我覺得,如果是分手,必須由我先提出。」
「更何況,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捨得?」
他憑什麼認為,即使他出軌,我也會依然愛他。
我嗤笑一聲,語氣堅定:「你以為你能拿捏我嗎?顧肖,我說了分手,就一定是分手。」
「等等。」他忽然喊住我,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高定禮服、脖子上的項鍊,還有手中的包,「你這身高定,項鍊,還有這包,都是我的。留下吧。」
我緊緊捏住手中的包,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所有的委屈、憤怒和不甘在這一刻爆發。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轉身,將包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
我們廝打在一起。
他顯然忘記了,我曾是我們那屆的散打亞軍。
雖然不是冠軍,但對付他,綽綽有餘。
我知道,這一場廝打,徹底撕碎了我們之間最後一點體面。
我喘著氣,看著他:「想要我還給你?你想得倒美。
我八年的青春,還比不上這些玩意兒?」
說完,我擰著我的包,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7
從套房出來,腳步沉重地踩在柔軟的紅毯上。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
臉上被顧肖抓了幾道血痕,頭髮凌亂不堪,妝容早已花得不成樣子。
但無所謂,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被我打到骨折,算是扯平了。
不合時宜地,我想起了我們大四那年收養的那隻流浪貓。
我們照顧了它整整七年,直到它病逝。
那時的顧肖抱著哭成淚人的我,輕聲安慰:「別哭了,悅悅,正好我們再養個顏值高點的。」現在想想,我大概就是那隻被拋棄的流浪貓。
曾經的溫暖和承諾,早已煙消雲散。
嫣然在樓梯間找到了我。
我臉色蒼白,一副憔悴。
她眼裡滿是擔憂:「你嚇死我了,寶貝!是不是顧肖欺負你了?」
我沉默不語,只是疲憊地靠在牆上。
「我就知道他是個王八蛋!我以為你們在接親時冷戰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和那個賤人……」嫣然氣得聲音發抖,拳頭攥得緊緊的。
我苦笑了一下,低聲問:「唐然不是你表妹嗎?」
「是我後媽那邊的親戚,本來在國外,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跑回來,還非要當伴娘。」嫣然咬牙切齒地說,「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
我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實,我認出來了。」
「高三那年,我被轉校生霸凌。帶頭的就是她。」
嫣然愣住,猶豫道:「那顧肖也認出來了嗎?」
我搖搖頭。
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了。
我已經很多年不刻意去回憶那段往事了。
她們的手段也沒那麼高明。
讓我四周的人孤立我,如果跟我說笑,就要小心她們的打擊報復。
將我晚自習下課後鎖在教室。
或是在體育課上,她們嘲笑我是奶牛。
最嚴重的是唐然的一個閨蜜,據說被分手了,就將氣撒在我身上。
但是我練過散打,她們根本打不過我。
所以她們就來陰的,在水裡加了安眠藥,後來想要劃傷我的臉。
事情鬧得很嚴重,最後就是以唐然出國告終。
一開始我沒認出來。
多少因為冷戰的事,我沒心思去想。
後來發現,她全臉都進行了微調。只是她習慣性的一些動作,讓我瞬間想起。
思緒被拉回現實。
「不行,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嫣然堅持道,「算了,我讓周謹言過來照顧你。」
周謹言?
顧肖很崇拜他,視他為商業傳奇。
雖說顧家已經很顯赫,但是和周家相比,還是有著天塹般的差距。
他來得很快。
好像在等著我一般。
我當然只是想想,還沒那麼自戀到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