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完整後續

2025-07-0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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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太后一手教養長大的孤女。

上輩子,我被太后硬塞給了祁雲朝。

她這個兒子,表面溫潤如玉,實則狠戾無情。

太后一死,祁雲朝便開始清算太后黨羽。

原以為他會對枕邊人有所寬容。

沒想到在陰暗的地牢里,祁雲朝親封的皇后為我遞上毒藥。

我汲汲營營一生,都沒有到的位置,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坐上。

「棋子而已,罷了!」

我仰頭把碗中毒藥飲盡。

1

「喲!江姑娘你怎麼在這睡著了,可得小心風寒,老奴找你半天了,陛下現在吃醉了酒,現在正缺一碗醒酒湯呢!你趕快送進去吧。」

我使勁睜開沉重的眼皮,刺骨的寒意慢慢侵襲我全身,讓我越發清醒。

我看著熟悉的臉,覺得奇怪,「和順公公?」

祁雲朝身邊的老太監,他還叫我江姑娘,不應該喚我貴妃娘娘嗎?

不,應該叫我「罪婦」,雪花不住在我眼前飄,我腦子裡一片混亂,低頭就看到了手上端的醒酒湯。

「這天寒地凍的,江姑娘是著了風寒嗎?看著不大好的樣子,可眼下最要緊的,是把醒酒湯給陛下送進去。」

我還活著,不僅活著,還回到了沒有入祁雲朝後宮的時候。

我動了動發僵的手指,激動得快哭出來。

上輩子也是因為這一碗湯,我被祁雲朝臨幸,事後他封我為嬪。

我被轎攆Ţŭ̀ₜ抬回慈寧宮時,太后她老人家還十分不滿。

「你自幼在我身邊長大,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又出身永寧侯府,合該封妃才是,皇帝是委屈你了。」

哪裡是委屈我,她是覺得皇上駁了她這個母后的面子。

到底不是親生的,在這些事上,太后總有許多猜忌。

寒冷催促我回過神來,和順公公又急道:

「現在陛下正昏睡著,太后娘娘交給江姑娘的事,姑娘可得辦好了。」

湯碗里熱氣氤氳,我在心裡冷哼一聲,祁雲朝從來不會喝醉,他處處謹慎,上輩子他只是裝醉誘我入局,應該是引太后入局。

既然活過來了,這輩子,我再不要跟他有一點關係。

我要好好活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著,不用在謾罵聲、勾心鬥角中,謹小慎微一輩子。

於是,我身形一晃,手一抖托盤裡的湯碗就猛的傾斜,砸到地上,連帶著碗都碎了。

「哎呀,江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我捂住腦袋,露出痛苦的表情,「許是中了風寒,我……我現在覺得頭好暈,身子好重。」

「這這這……可如是好,太后專門安排的事……」

「喲!這麼晚了,江姑娘怎麼出現在皇上的寢殿里。」一道婉轉的女聲從我身後傳來。

宋嬪提著食盒趕來,估摸著也是來送醒酒湯的,我記得上輩子沒有這一茬。

她看著我輕蔑一笑,「念你是個孤女,太后才將你養在宮裡,這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攀高枝的事就別妄想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少在陛下寢殿前晃悠。」

說罷她就扭著腰肢進寢殿去了,我還捂著腦袋裝頭疼。

一旁,和順公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可如何是好,亂了,全亂了!」

有什麼可急的,說不定她明天就是宋妃了呢,我正想找託辭離開。

寢殿裡面突然傳來暴怒的聲音,「誰允許你碰朕的,給朕滾出去!」

接著是打砸東西的聲音,宋嬪小聲啜泣著,「妾身……就是……想喂陛下醒酒湯。」

很快宋嬪就捂著臉,哭著跑了出來,一個眼神沒給我,徑直離開了。

我就說他不會喝醉。

不過祁雲朝最會裝溫柔和善,怎的今日裝不下去了?

我收斂起震驚的表情,輕咳幾聲對和順開口:

「陛下在氣頭上,我身子也實在不適,還是先走了,太后那邊我會解釋清楚。」

2

翌日,慈寧宮裡。

太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這麼好的機會你也抓不住,大臣們奏請立後的摺子一封一封地遞上來……」

她絮絮叨叨地念著,我心不在焉地聽著。

立後?立誰也不會立我。

我只是,祁雲朝帝王路上的一具枯骨。

「你是個有心氣兒的孩子,我膝下無一兒半女,早已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了,當然要把你送上高位。」她一臉誠懇的看著我。

我識相的低頭認錯,「月兒知錯了。」

看她慈眉善目的樣子,我就想笑。

上輩子她落馬時,為求一條活路,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我身上。

她還想繼續說,外面傳來了太監的高喊:「陛下到……」

我深吸一口氣,上輩子服毒時肝腸寸斷的感覺,我現在依然能感覺到。

我按捺住心底恐懼退到一旁,祁雲朝穿著玄色繡龍紋衣袍進來。

「兒臣給母后請安。」

太后立馬和藹一笑,「昨日邊關告捷,你與大臣們吃醉了酒,該多睡一會兒,何故這麼早來請安。」

祁雲朝溫文爾雅一笑,「勞母后擔憂了,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

太后滿意得點頭,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昨日喝醉,哀家讓月兒去送醒酒湯,沒想到遇到宋嬪數落她一頓,這孩子一傷心又染上風寒,本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看著月兒長大,見不得她受委屈。」

我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心想宋嬪完了,太后早就想動她,現在送上門來了。

屋子裡忽地安靜下來,我好奇抬頭,正對上祁雲朝的目光,其中的探究不言而喻。

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我克制著戰慄低頭。

世人見慣了他溫文爾雅的樣子,稱讚他是仁君。

只有我知道,他與毒蛇無異。

太后死的那天,他將我抱在懷裡,握著我的手,用硃筆劃掉一個又一個名字,刺眼奪目的紅下,是一條條人命。

我使勁掐住自己的手,躲避祁雲朝的目光。

良久,他溫然一笑,「讓母后傷心了,宋嬪她不是有意的,我會讓她靜心為母后抄頌佛經。」

這樣不溫不火的處罰,擺明了他不想處罰。

太后也不好再說,隨意叮囑幾句,就讓我送陛下出去。

我默默地跟在祁雲朝身後,把他送出慈寧宮。

祁雲朝忽地停下,回頭看我,淡然開口:

「江姑娘昨日,真是因為宋嬪的緣故,才沒把醒酒湯送進來嗎?」

他懷疑我想利用太后除掉宋嬪?

我平靜道:「是因為感染了風寒。」

祁雲朝一瞬不錯地看著我,「江姑娘入宮幾年了?」

我自襁褓中就在宮裡,那時候我父母征戰在外。

太后美其名曰照拂,直至我父母戰死,父親被追封永寧侯,我擔著永寧侯府千金這個虛名,在宮裡有十七年了。

「回陛下,十七年了。」

祁雲朝輕笑出聲,「整整十七年,江姑娘錦衣玉食的在宮裡長大,既不是公主,亦不是后妃,江姑娘明白自己的身份嗎?」

祁雲朝說著一步步靠近,聲音更低了些,像是引誘獵物不斷走入陷阱。

「朕找人驗了那碗湯,昨日若江姑娘好好利用那碗湯,說不定已經成了嬪位,不用在宮裡處處受人指摘。」

直到近得不能再近,溫熱的氣息吐在我耳邊。

「朕是天下之主,想要日子好過,你攀附錯人了。」

剎那間,我只覺被閃電擊中,他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腦子裡只有他上輩子的質問:「江步月你是什麼身份,竟然也敢妄想皇后的位置?」

我看他一眼,嘴角仍然帶著柔和的笑,恭謹且輕聲道:

「回陛下,若我父母沒有戰死,在永寧侯府,我也應該是錦衣玉食地長大。

「陛下是天下之主,可打天下的功勞,也當有永寧侯府一份。」

和順公公在一旁瘋狂使眼色,我還是顫抖著把話說完了,祁雲朝臉徹底沉了下來。

在我的記憶里,他臉上總帶著不溫不火的笑,少有這樣凌厲的時候。

「那你就在慈寧宮門口跪足三個時辰,好好告慰永寧侯府的亡魂。」

我被祁雲朝罰跪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包括我與宋嬪一起去送醒酒湯的事。

祁雲朝似乎為了做給後宮眾人看,當即提了宋嬪的位分。

上輩子也是這樣,祁雲朝戒備我是太后身邊出來的人,一旦我有一點事不順他的心意,他就會轉頭寵幸別人。

上一次是寧貴人,她自詡出身高貴,又恨我日日纏著祁雲朝,便侮辱永寧侯府,「不過是追封的爵位,哪裡是什麼簪纓世家,堂堂侯府一個人都沒有了,說出去叫人笑話!」

我在宮裡一向謹慎,那一次我當著許多嬪妃的面打了她。

那時我是嬪位,她出言不遜,我打了她本也無可厚非。

可祁雲朝的做法,卻結結實實打了我的臉,他給寧貴人抬了位分,還賜了封號,宮裡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祁雲朝並沒有多喜歡我,甚至說我有位分,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Ŧů₁上給的。

在祁雲朝眼裡,我只是他身邊一個逗趣的寵物罷了。

寧貴人的父親在前朝說得上話,她哥哥也受皇上器重,自然不能讓她受委屈。

現在跟當初沒什麼不同,我在慈寧宮門前足足跪了三個時辰,來來往往的宮人都看見了,被祁雲朝厭惡的消息,明天就會傳遍後宮。

這樣也好,後續我出宮也能方便點,他如此厭我,想必以後一點關係也不會有。

三個時辰後,我一瘸一拐地起身往慈寧宮裡面走,誰知太后身邊的姑姑攔住了我。

「江姑娘,你本是個聰明人,不會討皇上歡心便算了,怎麼還上趕著惹怒皇上,太后娘娘讓你自己找處僻靜地方思過。」

得了,現在慈寧宮也回不去了。

我無奈一笑,扶著牆一瘸一拐地朝太醫院走去。

這膝蓋必須上藥,快要出宮了,不能一瘸一拐地走出宮門。

一路上看笑話的人不少,上輩子我最怕的就是這些目光,怕他們看穿永寧侯府只是個虛名,怕他們知道祁雲朝其實不喜歡我。

現Ṭû⁷在面對這些我心底竟然沒什麼漣漪,我扶著牆慢慢走,此刻灰濛濛的天又落起了雪。

伴隨著唏噓聲,迎面而來一輛陣仗很大的華蓋轎子。

行走的宮人瞬間停住了腳步,面牆迴避,我想了半天,也記不起在皇宮有這排場的人是誰。

遂也低下身行禮,我忍著膝蓋的痛處,想著待會兒如何回來,雪地難行,恐怕又要走許久……

「這位姐姐好,看你從慈寧宮來,想必是慈寧宮的人。

「我們小姐派我來問問,陛下可從慈寧宮回養心殿了?」

這熟悉的話,像一道雷劈在我腦子裡,周邊的一切開始模糊,回憶如洪水猛獸朝我湧來。

華蓋轎子裡坐的,是鎮南將軍最寵愛的小女兒,是祁雲朝未來的皇后。

上輩子我遇見她是在春天,太后知道鎮南將軍送她入宮是為皇后之位,便派我把她引向慈寧宮,不讓她見皇上。

可惜兜兜轉轉,她還是入了宮,剛入宮的位分就是妃位,到我死的時候,才知道她當上了皇后。

「這位姐姐行個方便吧,咱們進宮一趟實屬不易,這一袋銀子姐姐拿去添置衣裳。」

我迎著風雪抬眼看面前的人,她塞在我手裡的銀子沉甸甸的,將軍府出手果然闊綽。

因為受罰需卸下首飾珠寶,想必她幫我當成慈寧宮的丫鬟了。

或許離我出宮又近了一步,我略作感激一笑,「陛下已經回養心殿了,你們走那條路更近。」

我指了指最近的路,那丫鬟激動的行禮,然後招呼轎夫往那邊走了。

我捏緊了手裡的錢袋子,緩慢起身走向了與之相反的方向。

我以為這一刻起,命運已經改了。

按照歷朝慣例,立後那日皇帝會封賞闔宮,到時候我就去求個恩典,求他放我出宮去。

3

不知不覺我就走到了太醫院,以往忙碌的地方今日格外冷清。

看起來連值守的人都沒有,宮裡那位貴人的身子比皇帝還大,竟然把整個太醫院的人請去了嗎?

還是這也是祁雲朝的示意,不讓我得到醫治,我一瘸一拐地踏進去。

屋檐下的明黃身影讓我Ţū́ₙ僵住,他這會兒不應該在養心殿嗎?

難怪太醫院這樣靜,原來最大的貴人在這裡。

那將軍府千金豈不是又撲了個空,我腦子裡又轟然一下,祁雲朝的聲音率先響起。

「站那裡幹什麼!要朕去請你嗎?」

他在外人面前裝得溫文爾雅,現在是連裝都不裝了。

我慢吞吞走過去,無甚感情地屈膝,「陛下萬安。」

膝蓋剛剛跪得很了,又吹了太久冷風,這一屈膝我竟然整個人朝前傾去。

祁雲朝就在我面前,他看著我朝他倒去,絲毫沒有避讓開的意思。

電光火石間,我扶了把一旁的柱子,踉蹌一下,撞上了一旁的桌角。

祁雲朝臉黑成一條線,「你就這麼嫌棄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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