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似火完整後續

2025-07-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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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霍伯伯請封時,特地上表他英勇無畏足智多謀,請陸英軍虎賁將軍一職。

拿到聖旨,他高興地過來與我磕頭,說這些年從沒給姐姐正經說過謝謝,今日他是將軍了,謝姐姐養育教導之恩,以後再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我抱著他家小廚娘,哭得跟傻子似的。

最近不知怎麼回事,我時常想哭還總是睏乏,還有些噁心。

有時看見霍九馳就氣不打一處來,作得出奇,事後又懊悔不已,抱著他哭得傷心。

他整日提心弔膽小心翼翼地跟我說話,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那日大家正一起坐在帳內吃飯喝酒,想要慶祝一番。

我看著桌上油膩膩的紅燒肉一陣乾嘔,把他嚇得連忙站起給我拍背緩解。

他知道當日我吐過血以後,只要看見我嘴張得有些大,就緊張得不行。

我也以為是當日吐過血的後遺症,因為沒有其他的毛病,也就沒跟我爹說。

好不容易忍下噁心直起身,看見我爹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霍伯伯看著我爹一臉尷尬。

大伯娘則是滿眼冒光精神煥發。

不鳴睡眼惺忪地看著我說,「阿姐,你是不是有了?」

「啥?」眾人齊刷刷目光看著我。

我覺得我隱身了,真的,臉皮將我層層包圍。

我爹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白眼翻出鬢角。

五伯:「哼~」

商商:「哼哼~」

「爹~」我顫著聲叫。

「爹~」他也顫著聲叫。

「哼,好好養著吧,恐怕是你小子唯一的子嗣呢。」

「啥?!」這聲是我說的。

眾人齊刷刷目光看著他,透著憐憫。

他傻了,低頭看看,又看看我。

我爹說完便昂首闊步地走了,大有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高人風範。

等我們回過神來,霍伯伯第一個追出去,我第二個追出去,大伯娘追在我身後,連聲叫慢著點。

我跟我爹哭唧唧,我爹不理我。

他跟我爹哭唧唧,我爹也不理他。

霍伯伯和伯娘進來將我們倆轟出去,跟我爹商量婚事。

我爹老神在在地說出條件,第一不許納妾不許有通房。

霍伯伯啪啪將胸膛拍得震天響。

伯娘也跟我爹說,這是霍家祖父定下的規矩。

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鎮北男兒二十萬,能活到娶妻的不足一半,能娶到妻的又少一半,兵士連媳婦兒都娶不上,將軍卻三妻四妾地納著,日久天長必會生禍亂。

再者老一輩人戰死沙場後,留下一屋子的孤兒寡母沒人看護,沒多久就死的死瘋的瘋,慘不忍睹。

所以祖父訂立家規,霍家兒郎一生只娶一妻,不納妾更沒有通房。若男兒沒本事妻兒被匈奴殺了,要給妻兒陪葬;反過來若男子戰死沙場,妻兒可改嫁他人,不必苦守。

我爹聽了淚眼婆娑連連點頭。

爹提的第二條是,以霍九馳的名義請旨賜婚,留在鎮北不回京城。

他說軟軟的性子,在京城就是被剪了翅膀的小鳥,再也沒有翱翔天空的快樂。

霍伯伯欣然同意,還說與他想到了一處,京城現在安穩,又有九重在,阿馳也該歸家了。

第三條我爹爹老淚縱橫地說,就這一個女兒,你們定要善待她,若是不喜了也別打她,將她送回家就是。

我哭著跑進帳子抱著我爹說我不嫁了,我跟他回家以後都不離開他。

他卻一擦臉瞪著我說,回什麼回,腿給你打折信不信。

後來沒多久銀鈴嬸嬸就帶著弟弟來了,原來爹知道我懷孕後就給家裡去了信,說不回去了讓她們收拾家當搬過來,一家人總要在一起才好。

他總是放心不下我的。

十日後,霍伯伯親自帶著匈奴降書和數車金銀去了京城。

一個月後,皇帝下旨。

忠勇無畏的顧尚書替朕親征戰死鎮北沙場,特追封為安國公葬於鎮北,爵位由親弟顧九震冠禮之年繼承。

鎮北大將軍霍嘯降匈奴於賀蘭,揚大端之國威,功在千秋社稷,特封為鎮北王,其子霍九馳赤膽忠心,驍勇善戰,封王世子。

阮太醫之女阮陸英,救朕於危難,解鎮北之困局,勞軍之所需,澤被於萬民,特封為福澤郡主,享食扈十萬,私兵三千,賜婚鎮北王世子霍九馳。

後來我問阿馳,為何明明是獨子卻要叫小六,起初以為是跟著堂兄弟排的,怎的數著也不對,他說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夭折一個戰死,娘為了顯得人氣足就管他叫小六。

霍伯伯帶著聖旨和賞賜回來時,也帶來了二哥哥的書信,還有兩個不速之客。

二哥哥說他不能來參加我與阿馳的婚禮了,朝中事物太過繁忙,不能分身。

還說蓁蓁進宮了,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他和蓁蓁把阿娘的舊物以及嫁妝都整理好給我送了過來,讓我不要忘了京城還有娘家與親人,要實時寫信才好。

我的天,蓁蓁和元承,一個小哭包對著一個哭唧唧,他們是要水淹後宮不成。

搞不懂二哥哥的神仙操作。

蓁蓁也下得去嘴,元承比他小七歲呢。

唉,一個永遠一副童真,一個從小活在爾虞我詐里,興許能是另一個故事呢。

婚期將近,伯娘怕我奔波難受,就讓我爹他們都搬到鎮北王府居住。

我現在終於不在反胃,五個月的身孕還沒那麼明顯,嬸嬸伯娘都在四腳朝天忙著婚事,我則閒得冒泡。

然後,趙嫣然來了,她坐在圓桌對面,滿眼都是清澈的愚蠢。

真搞不懂,全家都被殺了,她竟然還能找來,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軟軟,她有病,這兒不太好。」

阿馳像是怕了她的樣子,抬手指了指自己腦袋。

我看她也病得不輕。

「趙姑娘,你是怎麼知道他就是顧九重的?」

「鎮北出了一本英武美男圖,我看了畫像,他不僅長得一樣,唇角那顆痣也一樣。」

商商真是個坑姐妹的憨貨,讓他給鎮北招些良善女子過來,沒事瞎畫什麼艷圖。

「趙姑娘,我也不與你多說,聖上說他不是,就不是。你可懂?」

「我,九重哥哥……」

她說著就要站起來撲我家阿馳,嚇得他連忙後退兩步躲在我身後,我一拍桌子呵斥道。

「站住,你都把本郡主的男人嚇著了。」

「你……你們,他要對我負責,都把我看光了,怎能負我?」

「軟軟,你別聽她胡說,我都閉著眼睛呢,後來她就披上衣服了,早知這樣就不救她了。」

他一副又生氣又委屈的小媳婦樣,看得我手癢。

狠狠給他翻個白眼。

「趙姑娘,鎮北民風淳樸,救你是不想你枉送性命,你怎能恩將仇報?」

「我不管,他……他就是要對我……」

「你全家都是他殺的,你是不是有病?」

我漸漸沒了耐心。

「他,定是有苦衷的……」

我……無數髒話在嘴裡盤旋。

合理懷疑她腦子被人拿熨斗燙平了。

「九重哥哥……」

不行忍不了了,我厲聲喝道。

「要他還是要命,選一個。」

我動了氣,外面立馬衝進兩名陸英軍,凶神惡煞般抽出佩刀。

她被嚇壞了,癱坐在椅子上,抖著手說要命。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一個小白蓮。

臨走時,她遲疑一下,又說想要回當日送給他的吉光裘。

我說扔了、燒了,早不知道爛哪了。

她眼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閃過,被我抓住。

把她轟走,我就快步往房間去。

阿馳以為我真的氣急,連忙追我進屋想要解釋。

我翻箱倒櫃找出那件裘皮,拿出剪子歘的一聲將里布剪個對穿,他緊緊攥著我的手嚇得目瞪口呆。

軟軟彆氣,我以後都不看別的女子了,你彆氣壞了身子。

我管他呢,抽出手繼續剪。

果然如此,我眼睛瞪得渾圓,減掉「萬」字紋的里襯,拆開貼漿的內布,後背處赫然縫著一個羊皮地圖,裡面密密麻麻畫著許多山川河流的名字。

看了半晌,我忽地大笑三聲。

「阿馳,你當初沒殺她就是為了找這個吧,我們發財啦,鎮北發財啦。」

我笑得眼淚花花直飄。

他拿著羊皮卷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後知後覺地跟著我一起笑。

26

趙國舅抄家時,只搜到了現有的金銀十萬餘兩,刑部與戶部兩邊一對,估算還有十萬兩黃金不知去向。

沒想到竟是被偷藏在不同地方,羊皮卷上畫的就是藏寶地,趙國舅恐怕死也沒想到,苦心藏的家底,被那個戀愛腦當作定情物送給了霍九馳。

真是天助我鎮北,福澤我鎮北。

上次一戰,鎮北損失軍士十二萬,如今只餘八萬戰士,還包括了傷兵。

總之現在是缺糧缺人啥都缺,有了這些錢,我們就是妥妥的鎮北之王。

我跟霍伯伯商量讓陸英軍拿著羊皮捲去各地挖金。

再讓他跟皇帝奏請遷民五萬。

想來鎮北的人,可由官府統一發放通牒,安排出關。

我們就以免稅五年引人前來。

霍伯伯哭得像個孩子,拉著我的手說我就是個福星。

我也哭著說,這是阿娘最大的心愿,鎮北軍保這裡再無狼煙四起。

我要將鎮北變得如塞上江南,起盛世之宴。

隔天我見了第二個不速之客,是當年給小皇帝授課的原舉人。

他是個……怎麼說呢……就是個倒霉蛋。

考秀才時父親沒了,耽擱了三年。

考舉人時母親沒了,又耽擱了三年。

好不容易早早出來考恩科,眼看就要熬出頭卻又碰上京城動亂,沒考成不說還差點被人當街殺了。

陳舅舅把人送來時,他還呆呆愣愣地沒緩過神來。

這人學問倒是頂好的,元承和不鳴的問題,他都引經據典對答如流。

元承走後,我又鼓勵他繼續科考,人生怎能讓流言蜚語絆住腳。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我還讓大滿給了他不少盤纏送他上船。

他也不負苦讀, 與二哥哥同期考得二甲十三名的進士,如今在翰林院專門修史書。

「一別多年, 現在該稱原大人了。」

我笑著看他,仿若老友。

「軟姑娘, 你瘦了。」他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淚。

阿馳坐在我旁邊斜眼看著他,鼻子裡噴著粗氣。

原舉人也不看他, 只對著我說, 「阮姑娘, 當年是你救我於水火,還讓我給皇……給貴人授課, 保我衣食無憂,後又鼓勵我科考,才有原某如今的平步青雲。」

他說要怪就怪這世道,一個剛出生的女娃有什麼錯,他不信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全「」原舉人梗著脖子回瞪了他一眼。

「軟軟, 我知道你是喜歡斯文人的, 怎會想嫁個武夫, 是皇上錯點了鴛鴦對不對?如今只要你一句話, 你若願意, 拼去一身功名我也要帶你走。」

我目瞪口呆,手裡的桃酥都掉了, 他是哪來的錯覺。

「當年你鼓勵我科考,就是想要我有所成就, 在回去與你提親, 可我回去時再也沒找到你, 我傷心了這許多年,一直不曾娶親……」

「閉嘴,你是當老子提不動刀了麼?!」阿馳氣急敗壞,拍案而起。

還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表白, 我這心裡,還有點小開心。

「哼,顧……世子,這是矇騙之後又要以權壓人嗎?」原舉人不怕死地梗著脖子與他對峙。

我趕緊走過去,抱著阿馳的腰,以免他不留神把原舉人掐死。

然後高聲說道,「我只喜歡霍九馳, 不會喜歡別人,打小我就要嫁個將軍的,你……你沒事回家多吃點核桃吧你。」

我也不再管這個憨憨如何, 趕緊拉著阿馳往後走。

明日就要大婚了, 這是要我命呢。

回屋關門, 我討好地摟著他的脖子,跟他貼貼, 「別生氣了嘛,跟個憨憨置什麼氣呢?」

「哼, 你還救他於水火。」

「沒, 天地良心, 那是陳舅舅救的人。」

「呵呵,你還鼓勵他科考?」他一聲比一聲哀怨氣憤。

我只得使出撒手鐧。

「口頭獎勵要不要?」

他腰背僵硬了一瞬,身上開始慢慢變熱。

我被他轉身抱起輕放到床上。

他眼尾有些紅暈, 盯著我隱晦地開口。

「軟軟,我覺得咱倆好像被爹騙了。」

我哼唧一聲。

「霍九馳,知道什麼時候我最心悅你的嗎?

「我最喜歡你得寸進尺的樣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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