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替罪羊完整後續

2025-07-03     游啊游     反饋
3/3
我媽突然開門進來。

「何星,走,跟媽媽去一趟醫院。」

我佯裝不知發生了什麼,乖巧地問道。

「媽媽,怎麼了?」

我媽嘆了口氣,走過來滿臉痛惜。

她摸摸我的肩膀。

「星星,你昨晚莫名其妙地把你繼父打傷了,這會兒正住院呢!媽媽知道不是你做的,是另一個人格的你。現在是不是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緒了?走,我們去醫院做個全方位的檢查,讓醫生給你做治療。」

我聽後大驚失色,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不可思議。

我媽當即帶著我走出小區。

這一路上面對所有涌過來八卦的人,我媽都是一臉沉痛,向大家訴說著我昨晚的血腥和暴力。

她抹著眼睛,指了指一臉歉疚又乖巧的我,說現在就帶我去醫院治療。

小區里的人都同情地嘆息。

可只有我看見了,媽媽掩面哭泣時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用了個更加光明正大的理由坐實我的暴力人格,她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這天我媽帶我去醫院向鼻青臉腫的繼父道了歉。

又去進行了全方位的精神鑑定分析。

拿到確診我雙重人格的鑑定報告時,我媽樂得甚至帶我和何月出去吃了頓好的。

我在心裡冷笑。

自以為拿捏住了關鍵性證據的人啊,是最可悲的。

11

除了腦袋有些輕微的腦震盪。

繼父身上幾乎都是皮外傷,倒是好得挺快。

出院後的第三天,是一個周五。

這天下午我媽下班回來,在吃飯時宣布了一個消息。

「何月明天要參加隔壁市的繪畫展,今晚我就帶她過去。明晚吃飯前回來。」

她看了看我,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和藹。

「星星,今晚媽媽不在家,牛奶就由你李叔叔幫你準備好。你安心學習就行。」

我點點頭,痛快地答應了。

我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上一世,就是在何月去隔壁市參加繪畫展的這個夜晚。

繼父被人殺了,被埋在閣樓的露天花壇里。

直到旁邊住戶為了種樹從自家露台翻過來偷土,聞到一股腐爛的屍臭,又翻出了繼父的腳趾頭,嚇得魂飛魄散才報了警。

我突然有點興奮。

這種興奮一直持續到我媽帶著何月離開家裡,持續到我坐在書桌前寫作業寫到晚上十點。

繼父輕敲了門。

我微微笑著,看著他將溫熱的牛奶放在我桌上。

面對此時是何星的我,李國賢還是有點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在心裡暗自發笑,這是被何陽打怕了吧?

繼父轉身離開後,我迅速將牛奶倒進了仙人掌的土壤里。

今晚的牛奶,百分之一萬有問題。

為了顯得更逼真一些,我用手指在提前打開的牛奶盒子裡沾了一下,抹在嘴角。

又故意當著進來收杯子的繼父的面,抽了一張紙巾擦拭。

一小時後,我關了燈,穿著睡衣躺進了被窩。

而枕頭底下,早就藏好了一把水果刀和一把鐮刀。

我躺在床上安靜地等待了半個小時。

興奮的基因在我身體里叫囂著。

我不斷變換著我的呼吸,控制情緒不要太激動,防止何陽出現,今晚功虧一簣。

突然。

我手機里連接門上小熊眼睛內監控的畫面里。

出現了一個打扮怪異的人。

那人穿著一身包裹嚴實的雨衣,頭上戴了個黑頭盔。

此時他正以極輕的腳步迅速挪移過來。

看著外面廁所里還亮著的燈,我知道。

他不是繼父。

幾乎是瞬間,黑色的身影一下子閃了進來。

我僵直著身子不動,雙手塞在枕頭下,握緊了兩隻刀柄。

黑頭盔進房間後顯得很淡定。

他站在我的床邊看了我一眼,隨後朝著床對面的書桌走去。

他身上的衣物和桌椅間傳來摩擦的嚓嚓聲,我這時候意識到,這個人應該就是真正的兇手。

12

十分鐘後,繼父推門而入。

他打開燈,看著熟睡的我,眸光里透出狠厲和憤怒。

我保持著安詳平躺的姿勢,可枕頭下我的雙手早就緊了又緊。

如今我是既不能奮起反殺,又不能任由李國賢擺布。

感受著李國賢掀開了我的被子,準備解開我睡衣的扣子時。

我內心開始默默數數。

數到十。

如果兇手還不出手,我就必須反殺了。

很快,我的睡衣上衣已經被解開了扣子,露出裡面的內衣。

李國賢的手伸向了我的褲腰帶,往下一拉。

就在我雙手用力,準備反擊時。

「嘭!」地一聲!

李國賢的腦袋重重地砸在我的身旁。

黑頭盔出手了。

我蓄到一半的力迅速抽離。

黑頭盔扔掉手上的棒球棍。

邁著從容的步子直接走過來,不再需要躡手躡腳。

他的每一步都伴隨著塑膠雨衣摩擦的聲音。

黑頭盔應該是個男人,他力氣很大。

他一把將已經被敲暈的李國賢提了起來。

然後抓住他的一隻腿,往門外拖。

緊接著他關上了門。

哪怕這時,我仍然躺屍不動。

因為我的表演還沒結束。

黑暗裡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在不斷地讓自己冷靜的心理暗示下。

我聽著外面的沉重的響聲。

揉揉眼睛,裝作被驚醒的樣子從床上坐起。

然後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衣衫凌亂。

於是我無聲地將自己穿戴整齊,又一臉驚恐地豎起耳朵聽見了外面的動靜。

緊接著,我拿出手機,看到了小熊眼睛裡的監控畫面。

小熊的眼睛不是正對廁所的。

所以只能看到黑頭盔正在動作的背影。

我捂住嘴無聲地尖叫,趕緊發了消息給 110。

透露了我家有殺人犯闖入,正在分屍的恐怖情況。

隨後,我不安地抱著手機,等待著警察的消息。

警察很快回消息過來,在了解了我的情況後,讓我躺下保持之前的睡姿,不要輕舉妄動。

我擰著眉照做。

躺下後,我時刻和警察保持聯繫,彙報我的所見所聞。

二十分鐘後。

黑頭盔的動靜結束了。

他準備朝閣樓走去。

即將經過我的房間門時,我這時候不敢看手機了。

於是趕緊閉眼,保持躺屍狀態聽著外面的動靜。

可是,黑頭盔的腳步在我的房間門口消失了。

整整過了三分鐘。

我不敢動。

他此時一定正屏息站在我的房間門口。

被子下,反扣住的手機螢幕不住地發亮。

手機上警察發著消息。

【何星!我們已經到達你家大門外!收到回話!】

……

【何星!最後 30 秒,再不回話我們就衝進來了!】

……

【最後 10 秒!】

【等一下!】

黑頭盔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了。

他抬腳走上樓的台階時,我終於敢拿起手機迅速回復。

【等他上樓,我就出來給你們開門!】

13

兩分鐘後。

確認黑頭盔已經上了樓,且暫時不會下來時。

我一骨碌爬起來,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無聲地衝到大門,將門打開。

而七八個舉著槍的刑警瞬間有序湧入,就著我指的方向鬼魅般悄無聲息地上了樓。

警察姐姐安慰地拍拍我的背。

這時候,樓上傳來一陣刑警的喧譁和呵斥。

「不許動!」

「不許動!拿下!」

很快。

我看見黑頭盔被兩個刑警用手銬拷著押了下來。

可我本來徹底落下的心,在一名刑警取下黑頭盔的頭盔時,瞬間再次提起。

「媽?」我大驚失色。

她雙腳踩著雨靴,足足將她的身高抬高了五釐米。

所以我才會以為這是個男人啊。

看著我媽絕望又不甘的眼神。

我頓時明白了。

我走上前。

「媽。」我看著她苦笑,「原來我力氣大,是遺傳啊。」

我媽被帶走了。

家裡一夜之間來了很多人。

警察、法醫、記者。

作為重要的犯罪現場,我暫時搬出了家裡,由警局暫時提供酒店居住。

而我的兩個監控——

房間門上的那隻小熊眼睛裡的,和我床頭掛在牆上的。

將會作為最有力的罪證之一。

同時,也是洗清我一切不利因素的有力證據。

整個周末,我都在警局配合做筆錄。

我一五一十地說起自己這兩個月並不太平的生活。

我甚至將手機里錄下的何月頂著假髮在小區發瘋的視頻也提供給了警察。

後來,從隔壁市參加完繪畫展,聯繫不上媽媽的何月也被帶來了。

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斥著震驚。

想必她也沒想到,我能讓警察抓了她媽媽個現行。

那麼作為幫凶的何月,會得到怎樣的制裁呢?

可最後,何月卻平安地回來了。

14

何月不願意與我有任何交流,我也沒再理會她。

我們倆從此形同陌路,哪怕在一個班。

都對對方視而不見。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一夜之間。

我們兩姐妹家中突遭變故。

母親因故意殺人,情節惡劣,被判處了死刑。

在媽媽行刑的頭一天,我和何月被允許見她最後一面。

那天放學後,我們一同沉默著坐上了一輛計程車。

隔著探視玻璃,何月和我冷靜地坐著。

對面,面容憔悴的母親眼圈烏黑,神情陰狠。

早就沒有了美容院老闆的靚麗與精緻。

「你們來了?」

她倦怠地看我們一眼,像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何星,你挺厲害啊。設了這麼多局,你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傻丫頭,都是怎麼破的?」

她突然趴在玻璃上朝我的方向撲了一下。

我卻巋然不動,盯著她無神的眼睛。

「我說我是重生的你信不信?」

我媽笑了。

她笑著笑著就看向了何月。

眼睛裡慢慢笑出了眼淚。

她哽咽著,像是胸口蘊藏了巨大的痛苦,在這一刻全部迸發出來。

她突然哭到連話都說不清。

何月和我媽對著那層玻璃,兩個人眼眶都紅到像是被灼燒過一般。

流下來的眼淚也是滾燙,一顆顆打在大理石台上。

「月月,我和李國賢的遺產都是你們的,夠你接下來好好生活了……」

「媽。」何月突然打斷她,「我知道。」

我媽點著頭,看著對面我們這一雙即將和她天人永隔的女兒,久久不語。

鈴聲響了,她站了起來。

離開前,她突然轉頭,定定地看著我們,隨即嘴唇囁嚅著。

我們都看清了她的口型是三個字。

「對不起。」

她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我們的視線里。

15

三天後,我和何月將手上的鮮花分別放在李國賢和媽媽的墓碑前。

初冬曠野的風已經有些許凌厲了。

我們穿著不算厚實的外套站在墓群里,看著兩個永不會再見面的名字沉默著。

突然,一陣風颯颯吹過,將何月的聲音帶到我耳邊。

「你沒有告訴警察嗎?」

我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她所言何事。

「我認為,不能剝奪當事人對真相的揭露權。」

聽了我的話,何月破天荒地扭頭看我。

她一張白凈的小臉上好像帶著些發亮的淚珠。

「謝了。就讓這件事隨著他們的離開,被遺忘吧。」

「嗯。」我輕輕地應了聲。

我尊重當事人的一切決定。

「何星。」何月看著墓碑上媽媽的名字,突然問我。

「你想不想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的?」

還不等我回答,何月已經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八歲那年,媽媽回村就是為了選出我們中更圓滑、更有心眼的女兒。」

「你也知道的,姥姥叫幹活的時候,我總是偷懶,你每次就要多做一些;我愛對姥姥說漂亮話耍嘴皮子,所以姥姥有什麼好的會先想到我。小時候你這麼憨,你現在倒是夠精明的。」

她嗤笑一聲,望向遠方。

「媽媽把我帶走後,我也以為好日子來了。可是媽媽只是想利用我去騙錢而已。因為一個帶著孩子出門的女人,是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的。」

「我從小就要做媽媽的幫手,幫她望風,幫她表演一個編造出來的人物。她掙不到錢的時候會怪我表演得太假,然後在家裡抽我巴掌。當然,在騙錢淡季,她也會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

「但總是做不長久,因為她會偷店裡的東西。我也是在看到媽媽一個人躲過監控,背著滿行李袋的物品還能徒手攀岩時,才知道媽媽天賦異稟,力大如牛。」

「不過可惜了,我們兩姐妹只有你遺傳到了。」

「老闆找不到她偷的證據,於是就只好解僱她。我就這麼跟著她飄啊飄,直到遇見了李國賢。」

「李國賢還挺喜歡她的。就算知道她有兩個女兒也接受了她。」

「後來李國賢投資媽媽開了美容院,又帶著我們買了車,住進了大房子。可是李國賢的喜歡也是有期限的。在我十五歲那年,媽媽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後跪在他腳邊,承諾可以做出讓步。她答應李國賢,每兩個月可以讓步一次。媽媽也是靠著我,勉強多留了李國賢兩年。」

「不過那天你也聽到了,李國賢很有可能有了自己的兒子,他打算離婚了。媽媽的美容院危在旦夕,怎麼可能放他走。」

何月說到這裡,抬腳往外走去。

她走在我前面,迎著風開始細細碎碎地哼歌。

我突然發問:

「你知道她會殺繼父嗎?」

何月腳步沒停,「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配合媽媽讓我在大家面前展現出暴力的一面?」

何月沉默了一會兒。

隔了很久,她的聲音才飄飄忽忽地出現:

「她讓我這麼做我就做咯。反正我本來也嫉妒你,憑什麼你就可以在鄉下過安穩平靜的好日子呢。」

她突然轉身看著我,眼底划過一絲濃重的哀傷。

「何星,我是恨你的。」

我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何月,平靜地接受了她的恨意。

16

繼父和媽媽死了,他們的財產被法院摺合成金額,均分給了我和何月。

我和何月都沒有將繼父有可能有親生兒子的秘密說出口。

這一點我們從來沒有對過口供。

但也許是天生的姐妹感應,我們都知道對方不會說。

我們都從那個家裡搬了出來,各自出去找到居住的地方。

我們繼續保持著視而不見的態度。

直到高三時靠成績分班,我和何月不在一個班後,更是少了打照面的機會。

後來我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聽說何月參加藝考,也考上了目標院校。

自此,兩個有著幾乎一樣臉龐的親生姐妹,徹底成了天各一方,只是躺在對方通訊錄中,永遠不會閃出紅點的存在。

因為對待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需要好好負責,好好對待,好好經營。

生活就是一面永遠不會撒謊的鏡子,你若能開花,春風恰自來。

【番外:上一世】

1

在何星昏迷的這段時間。

從媽媽將她接進城,到每晚笑著端給她的熱牛奶。

到學校里在何月帶領下同學們對何星的冷漠孤立。

以及莫名從某天開始,小區里所有人看到何星時投來的異樣的眼光……

這些事都像過電影一樣一遍遍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再次醒來,又是渾身的酥麻脹痛感。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是每一次經受過電擊治療後的感受。

何陽出現的時間非常隨機,有時候情緒激動後她也不會出現。

因此,醫院用了這種強制性的方法將何陽喚醒,就是為了讓她講述清楚作案過程。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唯獨少的是犯人本人的口供。」

何星記得自己曾聽見警察對醫生叮囑。

「一旦有情況,立刻報告給我們。」

醫生為了完成任務,對何星並不溫柔。

見何星醒來後,通過她的眼神和表情狀態,就知道何陽沒有出現。

他失望地嘆了口氣。

然後冷漠地指了指另一邊的躺椅。

「上去吧。」

何星麻木地從一個躺椅轉移到另一個躺椅。

準備接受他的催眠治療。

醫生朝何星走去,手上的器具叮叮噹噹地響動。

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突然剎車在他的門口。

「霍醫生!案件有轉機,我們需要將何星帶走。」

霍醫生趕緊做了個請的姿勢,在看到人離開後終於呼出一口氣。

2

何小香嫌棄房子死過人不吉利。

於是打算帶著何月把房子賣了,換一個地方住。

可何星遲遲沒審出來,李國賢的遺產就遲遲到不了帳。

何小香這晚走進何月的房間,與她促膝長談。

一個小時後,何小香走了出來。

但很快,裡面就傳出了何月的哭聲。

回想起媽媽的話,何月痛苦地閉上了眼。

「月月,你繼父已經死了,確實是你姐姐殺的。但現在她一天沒審出來,就一天拿不到財產。你難道不想快點離開這裡嗎?這樣,你委屈一點,你去告訴警察說你被繼父侵犯的事,這樣能更坐實何星是受到李國賢的強迫才情緒激動反擊的。當然了,別提媽媽,沒有媽媽你以後該怎麼生活?等拿到錢,媽媽答應你,一定會帶著你遠走高飛,給你的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媽媽會彌補你以前的所有傷痛,好嗎?我們去美國怎麼樣?」

何月那晚是哭著睡著的。

她掙扎了一個晚上,連做的夢,都是自己踩進了沼澤地里,痛苦地掙扎,周圍卻一片荒蕪,無人問津。

她溺斃在沼澤地里,生不如死。

如同大口大口呼吸渴水的魚,何月猛地驚醒,她看著熟悉的天花板。

披上外套就沖了出去。

她來到警察局,對警察說。

「我有新的線索要提供。

「我懷疑殺害我繼父的,是我媽。」

審訊室里,警察再次對何月進行了詳細的問詢。

何月說,媽媽帶著她去隔壁市酒店住下的那一晚,酒店爆滿了。

只剩一間標間,媽媽還是帶著她住了進去。

「可是半夜十點多,她以為我睡著了,突然起身離開了。我以為她只是出去散散步,可等到半夜兩點多我再次醒來,她都還沒回來。直到早上八點的鬧鐘響起,她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了。」

「再加上那晚繼父被殺,我可以合理懷疑,人是我媽殺的吧?」

警察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可是我們查過那家酒店的監控,你媽媽並沒有離開過酒店。你家的車也一晚上都停在那家酒店的停車場裡。」

何月突然笑了,她搖搖頭。

「我媽七年前在那家酒店做過前台,她太知道什麼地方沒有監控了。況且,我媽力氣很大,可以徒手攀岩。」

說到這裡,警察的神色終於有了鬆動。

監控室里有一個警察跑了出去。

他握著對講機迅速喊道。

【三組成員會議室集合,案件有了新線索。】

有了新的探查方向,警察迅速出警,調動起酒店周邊的所有店鋪的監控。

生怕漏掉一點蛛絲馬跡。

可何小香很聰明,如何月所言,她幾乎躲過了所有監控。

這時候探案組的一位新來的警察說道。

「我們排查一下晚上十點以後進出 AB 兩城的計程車,雖然麻煩了點,時間久了點,但總好過毫無頭緒。」

於是所有人一拍即合,當即分頭行動。

五天後,來往的兩輛計程車都找到了。

又找到了七年前何小香在酒店的入職記錄,最後在審訊警察的連環重壓下,何小香認罪了。

何月和何小香母女倆在警局擦肩而過的時候。

何月看著她的媽媽,像一瞬間放下了千斤重擔。

「媽媽,很抱歉,我以後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了。」

何月說著,眼淚洶湧而出。

她無法保證,媽媽將來會不會碰到第二個李國賢, 讓自己做第二次讓步。

何小香瞳孔瞬間放大, 難以置信地張著嘴。

她的世界被何月親手摧毀了。

這一刻, 何小香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3

再次見到何月時,何星正站在門外。

何月對面此時坐著一位女心理師。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門虛掩著,外面又安靜。

何星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徹底。

心理師端了杯水給何月。

「何月,我記得你並不喜歡何星啊。她轉進你們班以後, 你還領著班上的同學孤立她。」

何月靠在椅背上點頭。

「我還記得, 何星在小區里的口碑也不好,大家都說她是暴力狂。」

何月這時候從椅背上坐起來了。

她接過了水杯淺淺地抿了一口,「也是我媽為她設的局。」

「猜到了。」心理師笑笑, 她雙手交疊, 眼睛定定地看向何月。

「所以你恨她?」

「恨。憑什麼這十年何星就能在鄉下這麼祥和地長大,憑什麼就只有我在經歷那些風雨。這不公平。」

站在門外的何星捏緊了拳頭。

她知道何月這十年並不好過, 但何星這十年在鄉下也並不輕鬆。

她常常因為自己力氣大而要做很多的活。

姥姥對她也永遠只有嫌棄和責罵,沒有過愛憐。

可是何星按捺住了跑進去為自己辯解的衝動。

因為她聽見接下來心理師繼續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幫她?」

何月皺眉, 「我說過了,我不是幫她, 我只是不想和我媽生活在一起了!還不如我和何星一人一半財產……」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心理師突然打斷她。

何月有些惱怒, 可對面的女人仍舊淺淺微笑著,一雙眼睛好像能夠瞬間將她的靈魂看透。

不知為什麼,何月突然有些心慌。

「那還能是什麼事?」

「何月,你是個聰明人。在你不知道何小香打算為何星設局殺李國賢的前提下, 她讓你在班上孤立何星, 你就做了?她讓你戴著假髮午夜在小區里晃, 你就這麼做了?」

何月不明白, 她嗤笑一聲。

「我是在我媽的巴掌下長大的, 我早就習慣服從她了。」

「嗯。所以你就借著服從她的幌子,故意在校園裡立起何星的霸凌人設, 在居住轄區散播何星暴力性情的言論。」

「就是為了你的繼父——李國賢, 能夠因她的惡名望而卻步, 對她的狠厲有所忌憚。就能夠避免何星成為下一個你。」

「你胡說!」何月突然情緒激動地站起來。

「在這裡, 你不需要撒謊。」心理師也站起來,她用自己溫暖的手輕輕握住何月。

滿眼溫柔。

何月強行壓下自己的情緒。她忍了又忍,最後咬牙切齒。

「我憑什麼救她?我們本來就是雙胞胎,憑什麼我經歷的痛苦她一點都沒承受到?我巴不得多一個人和我一起下地獄!」

「可是你並沒有。因為你不是單純地恨她。」

何月雙目大睜, 半天說不出話。

她突然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心理師沒有安慰她,只輕輕將一包紙放在她身側。

何星站在門外, 身形微微顫抖。

只聽屋裡的心理師緩緩道:

「你對她的感情很複雜。看到她和你極為相似的臉,你會下意識將她幻想成平行世界的你自己。那些沒經歷過痛苦的你自己。」

何星衝進來的時候,是淚流滿面的。

她坐在地上, 將何月抱進了懷裡。

何月這次沒有推開她。

1

「(「」兩個人的哭聲迴蕩在心理治療室內。

心理師默默走了出去, 關上了門。

「何月。」何星伸出手為何月抹去眼淚,她紅著眼眶道。

「你恨我也行,怨我也好。接下來, 我們一起接受治療吧。」

我們一起治癒心靈和精神上的創傷。

我們一起忘記過去所有不好的回憶。

我們還年輕,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未來還有很多空白頁,畫筆就在我們手上,等著我們去填補, 去開闢,去創造。

「何月,我們重新活一次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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