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迴響完整後續

2025-09-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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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不容置疑:「新副本馬上開始了,繼續前進。」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配合著往前走。

我連忙裝作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跟在了隊伍的最末端。

很快,走到了孤兒院的前廳。

這裡一片昏暗,小黑板上,鮮紅的血字一行行浮現:

【歡迎來到愛心福利院。】

【規則如下:】

【1.夜裡必須待在床上。】

【2.食堂提供的食物必須全部吃光,否則會惹護工生氣。】

【3.邀請你玩耍時,不得拒絕。】

【4.不得在愛心福利院內大聲喧譁。】

最後,是一條新浮現的規則:

【姐姐,不能被欺負。】

看到這條規則,所有人陷入了疑惑。

大ţũ̂₎家尚且不清楚【姐姐】到底指的是誰。

很快,黑板上浮出新字跡:

【接下來,請挑選你們的房間。】

愛心福利院的房間大多只有雙人間。

而隊伍里恰恰只有我和溫婷兩位女性。

不管怎麼看,我跟她分配到同一個房間都是最合適的。

可真到了選擇環節,被優待的溫婷沖江致柔柔地笑著:

「隊長,我想跟你一個房間。」

我心一沉。

這可不行。

我可是來攻略的。

於是,人群中最沒有話語權的我,嘗試做出了最大膽的舉動。

我晃了晃江致的胳膊,微微仰頭,看向他。

「我也想跟你睡一個房間。」

8.

江致的眉心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選擇拍了拍隊伍里另外一個男性的肩膀。

「我跟他一間,剩下的房間你們其他人自行分配。」

「第一個晚上,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自由探索活動。」

「明早八點,餐廳集合,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看著江致遠去的身影。

溫婷失落地撇了撇嘴。

她從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

所有人都找到了室友。

最終,一個樣貌老實的寸頭玩家朝我友好地笑了笑。

「抱歉,女士。」

「不介意的話,今晚我跟你睡一間吧。」

我眨了眨眼,沒有拒絕。

寸頭男人自我介紹叫「老貓」——

他主動檢查了門鎖,又將房間裡唯一的椅子抵在門後,動作熟練得像是個老手。

「這鬼地方,小心點總沒錯。」

他沖我憨厚地笑了笑,指了指靠里的那張床。

「你睡那邊吧,相對安全點,我守一會兒夜。」

兩張床相隔有一段距離。

我低聲道謝。

躺在床上,我裹緊自己,緊張感褪去,疲憊感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極其輕微的、窸窸窣窣Ťú⁴的響動將我驚醒。

我保持著均勻的呼吸,全身的神經卻瞬間繃緊。

是我的床架在晃動。

我立刻睜開眼——

老貓神情猙獰的臉在我眼前驟然放大!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喉嚨滾動了一下。

「規則只說了,晚上不能離開床,但也沒說只能呆在自己的床上啊哈哈哈。」

「這個隊伍里除了我,沒人喜歡你。」

「要不你就跟了我。」

濃重的陰影籠罩下來,帶著一股汗味和惡意。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我臉頰的瞬間——

「嘻嘻……」

一聲極輕極細的笑聲,忽然在死寂的房間裡響起。

老貓的動作一僵,臉色瞬間發白,他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頭頂的燈泡「啪」地炸裂,碎玻璃四散,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

牆壁上,鮮紅的血字一筆一划滲出:

【姐姐,不能被欺負。】

老貓猛地窒息,瞳孔急劇收縮。

他終於領悟到了最後一條規則的意思。

「等、等等,我沒——」

他話還沒說完,床下的陰影忽然蠕動,無數稚嫩的小手爬了出來,死死攥住他的腳踝。

「放開我!放開——」

他嘶吼著想掙脫,可小手越纏越多,像泥潭一樣拖拽。

伴隨著骨骼扭曲的「咯吱」聲,他被硬生生拖進床底。

床架猛烈抖動了幾下,隨即恢復死寂。

寂靜中,只剩下我一聲低低的驚喘。

燈光重新亮起。

老貓的那張床整整齊齊,仿佛從來沒有人睡過。

9.

清晨,餐廳的氛圍陰沉得令人窒息。

長桌上,倖存的幾人面色陰沉,唯獨老貓的座位空空如也。

「昨晚跟你同屋的人,死了。」

一個男人冷冷開口,看向我,目光帶著掩不住的懷疑。

另一人立刻接話:

「可不是麼?怎麼這麼巧,所有人都好好的,偏偏跟她一塊兒的就死了。」

我用勺子攪拌著碗里渾濁的濃湯,輕聲道:

「他自己違反規則,離開了床。」

「跟我沒有關係。」

有人冷笑,把碗重重摔在桌上,湯汁四濺,潑了自己一身。

「我早就覺得這女的不對勁,乾脆今天就把她收拾了。」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按住我肩膀。

「既然這麼清白,那就跪著,把我灑的湯全舔乾淨!」

四周傳來壓抑的竊笑。

我沒有動。

就在此刻——

廚房門從裡面被推開了一條縫。

那個穿著沾滿暗紅色污漬圍裙的護工阿姨,從門後探出了她那張蒼白浮腫的臉。

她手裡似乎正拖著什麼極其沉重的東西,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僵硬不變的笑容。

黑洞洞的眼睛緩緩掃過我們每一個人。

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剛才拍桌怒吼的男人身上。

「壞孩子……」

「食物很寶貴,不能浪費食物哦……」

隨後,她抬起手,用一把血跡斑斑的剁骨刀終結了男人的生命。

然後推著餐車,吱呀吱呀地走了過來。

清理完屍體後,又吱呀吱呀地離開了。

整個過程安靜、迅速,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日常感。

餐廳里只剩下最後五個倖存者。

溫婷嚇得渾身發抖,眼淚直流,死死抓著江致的胳膊。

江致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我依舊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著面前那盤味道古怪的食物。

仿佛對剛才發生的恐怖一幕毫無所覺。

10.

餐廳里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恐懼的沉默。

短暫的休整後,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早餐時間結束。請各位「大朋友」用心陪伴「小朋友」,傳遞愛心。】

我們被迫分散開,在福利院陰森的走廊里活動。

一個高個子男人心神不寧,踩到了走廊地上一隻破舊的皮球。

他煩躁地一腳將其踢開,咒罵道:「什麼鬼東西!」

【規則 4:不得在愛心福利院內大聲喧譁。】

【另外,亂扔玩具的被判定為壞孩子,要接受懲罰。】

那隻皮球滾入陰影中。

下一秒,無數隻一模一樣的皮球從四面八方滾涌而來,瞬間將他淹沒。

他驚恐的呼救聲被淹沒在皮球海洋里,最終只剩下一地瘋狂彈動的皮球,他人已消失無蹤。

另一個矮胖男人嚇得魂飛魄散,慌不擇路地想逃。

慌亂中,他竟推開了標有「儲藏室,閒人免進」的門。

【隱藏規則一:不得進入未允許的區域】

門內是無盡的黑暗。

他剛踏進去,門便自動關上、鎖死。

裡面傳來他短暫至極的慘叫和令人牙酸的咀嚼吮吸聲,片刻後,一切歸於寂靜。

只有門縫下,緩緩滲出一灘暗紅的粘液。

溫婷因為恐懼,反而拚命討好那些孩子。

她笑著陪孩子們玩遊戲,給他們梳頭,唱兒歌。

孩子們很快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

「姐姐真好!」

「來陪我們玩八音盒吧!」

他們七嘴八舌,眼睛閃爍著光。

溫婷愣了一下,硬擠出笑:「好……你們要怎麼玩?」

孩子們拍手,指向大廳中央。

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空空的八音盒底座,齒輪緩緩轉動著。

「八音盒要漂亮的姐姐陪我們轉呀。」

無數雙小手同時伸出,將溫婷牢牢抓住。

她尖叫掙扎:「不要!放開我!」

【孩子們邀請你玩耍時,不得拒絕。】

兒童們齊聲笑著:「我們就要姐姐陪我們玩~」

溫婷最終被拖拽著塞進八音盒底座。

裙擺自動化作華麗的洛麗塔裙,關節被齒輪卡死。

她的眼淚瘋狂湧出,嘴角卻被硬生生扯成僵硬的笑。

音樂響起,破碎的華爾茲在大廳迴蕩。

溫婷機械般旋轉著,喉嚨里發出斷續嗚咽,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最終徹底定格在八音盒之中。

整個孤兒院只剩下三個身影:江致,我,以及旋轉的八音盒。

11.

江致終於意識到這個副本的不對勁之處。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確實,所有巧合都圍繞著你。」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死亡,規則,還有那些孩子對你異常的寬容……姜晚,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許我現在殺了你,還不算太遲。」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心臟狂跳。

就在他幾乎要對我出手的瞬間——

整個福利院的空間猛地開始劇烈扭曲震顫。

牆壁上的塗鴉如同活物般蠕動脫落,地面開裂,露出底下無盡的虛空。

那旋轉的八音盒也發出刺耳的、仿佛齒輪崩壞的噪音。

所有孩子尖銳的聲音響起:

【不准欺負姐姐!】

【不換欺負姐姐!】

……

江致眼神一凜,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閃爍著不祥紅光的頂級道具——

那本是他為【厭夢館】最終關卡準備的保命底牌,足以在任何絕境中強制脫離、通關結算。

可現在,他毫不猶豫地將其狠狠捏碎。

強大的空間傳送符文被觸發,刺目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下一秒,天旋地轉。

待視野重新清晰,我們已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瀰漫著無盡死寂與壓迫感的地方。

【厭夢館】的最終地圖——深淵迴廊。

也是,那個男人的棲息之所。

7.

寂靜壓得人透不過氣。

江致的呼吸低沉平穩,溫婷的氣若遊絲,我的則狼狽又急促。

他把我摜在冰冷的廢墟地面上,膝蓋死死抵住我的背脊,不容任何掙脫的餘地。

動作沒有半分溫度,像在押解重犯。

「你現在只有一條活路——」

「救她。」

他聲音冷硬,將八音盒中那團勉強能看出是溫婷的破損軀體放在我面前。

「用你身上……那些怪物們給的好東西。」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那些藏在我身上 SSS 級的珍稀道具,根本不是我一個普通人類配擁有的。

「我……」

我想辯解,我身上的道具大多是自保或輔助用的,未必能救回這種傷勢。

「拿出來,救活她。」

他打斷我,手指收緊,按得我脊椎生疼。

「別讓我說第二遍。」

【緊急提示:攻略對象江致好感度正飛速下降!】

我忽然感到腦海中竭力都想要完成的所謂攻略任務有些模糊。

攻略這樣的人……

真的值得嗎?

可宛如刻進 DNA 里的執念。卻讓我本能地持續作出行動。

我閉上眼,壓下哽咽,掏出道具。

【生泉】——魔理沙塞給我的。

【月膏】——小圓用眼淚和月光給我調的。

還有一小瓶閃爍著星輝的液體——忘了是誰給我弄來當飲料喝的。

每拿出一件,江致的眼神就深一分。

這些道具任何一件流落到外界,都足以引起頂級玩家團隊的瘋狂爭奪。

此刻卻像不要錢一樣從我手裡流出。

我引導著【生泉】融入溫婷殘破的身體。

看著那可怕的傷口開始緩慢蠕動、癒合。

我又將【月膏】敷在她斷裂的骨骼和撕裂的皮膚上。

過程耗盡心神,我臉色漸白,冷汗涔涔。

溫婷的身體在各種珍稀道具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雖然離完全康復還差得遠,但至少性命無虞了。

做完這一切,我幾乎虛脫。

江致一直沉默地看著,直到確認溫婷情況穩定,他才稍微鬆開了鉗制。

我喘著氣,看著他依舊在滲血的肩胛和手臂,沉默了一下。

還是拿起最後一點凝液,低聲道:「你……你也受傷了,處理一下吧。」

他身體微僵,垂眸看著,沒接。

【系統提示:攻略對象江致好感度上漲至 9%】

可我毫無喜悅,只余疲憊。

最終,他還是接了過去,自己沉默地處理傷口,動作嫻熟卻透著疏離。

就在這短暫的、詭異的平靜時刻。

地上昏迷的溫婷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先是迷茫,隨即劇痛和記憶回籠。

她看到了正在給自己包紮的江致,又看到了旁邊虛弱的我。

幾乎是瞬間,她那楚楚可憐的表情就變成了怨毒。

「致哥哥……」

她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我好痛……都怪她!要不是她,我怎麼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她甚至不敢回憶魔理沙的恐怖,只能將所有的恐懼和怨恨都傾瀉到我身上。

江致包紮的動作頓了一下。

只是淡淡道:「你剛醒,別激動。」

他的沉默,在溫婷看來就是一種默許。

她掙扎著坐起來,雖然虛弱,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刮在我身上。

她猛地伸出手,掐在我胳膊上的舊傷處。

「啊!」

我痛得驚呼出聲,一巴掌甩開她。

「你這個賤人!掃把星!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淪落至此?」

「致哥哥,就是因為這個禍害,導致我們其他隊員的慘死。」

「現在不殺了她,下次死的可就是我們兩個了!」

江致的目光落在我們之間,眼神晦暗不明。

他最終只是偏過頭,聲音聽不出情緒:「你能不能別發瘋了。」

但這句不痛不癢的勸阻,根本無法阻止陷入瘋狂和恐懼中的溫婷。

就在她即將撕開我內襯時——

整個深淵迴廊,猛地一滯。

溫度驟降,灰霧凝固,塵埃懸停,遠處鎖鏈虛發出沉重的嗡鳴。

溫婷動作僵住,瘋狂被恐懼取代。

江致驟然轉身,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凝重。

一個低沉、慵懶卻蘊含無盡威嚴與怒意的聲音在迴響:

「螻蟻。」

「我的人,你也敢動?」

濃郁的黑霧自虛空湧出,凝聚成一道修長的身影。

祂步出黑暗,面容俊美無儔,唯有一雙眼眸深不見底,翻湧著似是要毀滅一切的慍怒。

祂目光掠過溫婷和江致,只落在我身上,看著那些紅痕、血痕和凌亂的衣物。

隨後緩緩抬手。

沒人看清發生什麼,溫婷便如被無形巨手攥住,她短促尖叫一聲,猛地被扔向遠處廢墟。

「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骼碎裂的可怕聲音,她像破布娃娃一樣滑落在地。

徹底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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