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陸子明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他能以什麼身份?男朋友?我從未公開承認過。朋友?那更沒資格過問我的婚戀情況。
章禎的目光又轉向蘇晴,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嘲:「至於這位小姐,聽說你是余炬最好的朋友?她低血糖暈倒住院時,你似乎正和這位陸先生在一起?看來,你們的關係…也很好。」
他這話輕飄飄的,卻像一記無聲驚雷,猛地炸響在陸子明和蘇晴之間!
兩人臉色同時一變,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和相互猜忌!他們或許以為他們的事隱藏得很好。
我心底冷笑,章禎果然厲害,輕描淡寫一句話,就直接挑破了他們之間那層脆弱的窗戶紙。
蘇晴反應快,急忙辯解:「章總您誤會了,我和子明哥只是剛好碰見,聽說薇薇暈倒了,都很著急,才一起趕去醫院的……」
「哦?」章禎挑眉,不置可否,那神態分明寫著「我不信」。
他不再看他們,低頭問我,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偏袒與親昵:「站累了麼?陪我去那邊坐坐?」
我順從地點點頭。
他攬著我,徑直從臉色青白交加的陸子明和強顏歡笑的蘇晴面前走過,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欠奉。
走出幾步,他忽然停下,像是剛想起什麼,側過頭,對身後那對僵立原地的男女淡淡開口:
「對了,既然都是炬炬的朋友。」
「那就提前祝二位,」他刻意停頓,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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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鷺島」,坐進車裡,剛才那幾乎要凝結的空氣才驟然流通起來。
我下意識地想往旁邊挪開一點,脫離他手臂的掌控範圍。
「利用完了就扔?」章禎的手臂非但沒松,反而一用力,又把我撈了回去,語氣帶著一絲戲謔,「余小姐這過河拆橋的速度,是不是快了點?」
「章總演技精湛,令人佩服。」我僵著身體,避不開他的氣息。
「彼此彼此。」他低笑,終於鬆開了手,恢復了那副疏離淡漠的樣子,「你剛才的表現,勉強及格。」
我坐直身體,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擺:「謝謝章總誇獎。接下來……」
「接下來,」他打斷我,目光投向窗外,側臉線條冷硬,「該履行你承諾的另一部分了。」
我心頭一緊:「現在?」
「不然呢?」他轉回頭,眼神深邃,「余小姐,我的耐心有限。」
車子沒有回公司,而是駛向了一個位於老城區的、頗為隱蔽的古玩市場。
章禎帶著我,輕車熟路地穿梭在迷宮般的巷弄里,最後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鋪面前。鋪面門口掛著箇舊牌匾,寫著「博古齋」。
老闆是個乾瘦的小老頭,戴著老花鏡,正在櫃檯後打盹。
章禎敲了敲櫃檯。
老頭睜開眼,看到章禎,似乎並不意外,只是懶洋洋地:「章先生又來了?說了,您要的那物件,我這兒真沒有。」
章禎也不廢話,直接將我輕輕推到前面:「告訴她,你要找什麼。」
我愣了一下,看向章禎,他眼神示意我照做。
我深吸一口氣,根據前世那個零碎的記憶,努力拚湊出有效信息:「老闆,我想找一枚翡翠尾戒。翡翠成色極好,陽綠,水頭足,戒托是簡單的鉑金,內側…可能刻有一個極小的『婉』字。」
老頭的眼神瞬間變了,他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又瞥了一眼我身後的章禎,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和遲疑。
「這位小姐…描述得倒很細緻。」他慢吞吞地說,「不過,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啊。」
章禎的聲音冷了下來:「陳老,明人不說暗話。三個多月前,有人看到這枚戒指在你這裡出現過。開個價。」
陳老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章先生,不是錢的問題。那戒指…確實經我的手過,但當天就被另一位買家高價截走了。」
「誰?」章禎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陳老報出一個名字。
我看到章禎的瞳孔猛地一縮,周身氣場瞬間變得冰冷駭人。
那是他生意上的死對頭,一個手段狠辣、且以收集對手軟肋為樂的男人。
回去的車裡,氣壓低得可怕。
章禎一言不發,側臉線條繃得像刀鋒,眼神陰鷙地望著窗外。
我知道,麻煩大了。那枚戒指落在那個人手裡,遠比流落在市面上要危險得多。那不僅僅是一件遺物,更可能成為刺向章禎的一把利刃。
「章總…」我試圖說點什麼。
「你提供的消息,」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已經過期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抱歉,我…」
他猛地轉過頭,眼神銳利如刀,打斷我:「但交易繼續。」
我怔住。
「他既然拿到了戒指,卻遲遲沒有動靜,就是在等最適合拋出來的時機。」章禎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皮質座椅,眼神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算計,「在我有『未婚妻』這個節骨眼上,他很可能會有動作。」
他看向我,目光深沉:「余炬,你的價值,比我想像的更大。」
「從現在起,你要演的,不止是未婚妻。」
「還要演好,我最致命的軟肋。」
我背脊竄上一股寒意,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以我為餌,引出那條毒蛇,並在他亮出毒牙的瞬間,反手扼死他。
這是一步險棋。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而我,已經別無選擇地,被他拉上了這艘危機四伏的賊船。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城市的霓虹閃爍,勾勒出迷離而危險的輪廓。
我攥緊了微微發顫的手指。
復仇的路上,果然從無坦途。
但這一次,我別無退路。
(後續更精彩:戒指背後的秘密究竟是什麼?章禎如何布下天羅地網?余炬又將如何在這場危險遊戲中完成復仇?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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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落入死對頭手中,我和章禎的契約情人遊戲陡然升級。
「從現在起,你要演好我最致命的軟肋。」他一把將我抵在落地窗前,背後是整座城市的霓虹。
我輕笑:「章總,你怎麼確定,我這根軟肋不會反過來扎穿你的心臟?」
宴會上,當我把證據甩在蘇晴和陸子明臉上時,幕後黑手終於現身。
他舉著那枚翡翠尾戒,笑著對我說:「余小姐,你以為重生是上天對你的恩賜嗎?那不過是我的一場實驗。」
而我身旁的章禎,緩緩鬆開了握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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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禎的車裡,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撞擊胸腔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戒指落入他死對頭陳煜手中,這意味著什麼,我再清楚不過。
陳煜此人,坊間傳聞繁多,皆言其手段狠戾,尤喜窺人私隱,掘人傷疤,以此鉗制對手。那枚承載章禎母親最後蹤跡的尾戒,落於他手,無異於一枚定時炸彈。
「陳煜……」我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腦海中飛速掠過前世的零星記憶。印象中,此人後來似乎也遭了殃,具體情形卻模糊不清。重生並非萬能,許多事仍籠罩迷霧之中。
章禎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真皮座椅,節奏紊亂,泄露出他此刻心緒並非表面那般平靜。「他握著戒指,卻按而不發,就是在等最佳時機。」他聲音冷澈,「現在,這個時機似乎送到了他面前。」
我驀然抬頭:「因為我?」
「沒錯。」章禎側過頭,車窗外的流光掠過他深邃的眉眼,投下明暗交織的輪廓,「章禎的『軟肋』突然有了實體,還是一個……看起來極易攻破的實體。他豈會放過?」
他刻意放緩的語調,帶著一種冰冷的審度,令我肌膚泛起粟粒。
「所以,你要我做的,不僅僅是扮演未婚妻,還要扮演你的……弱點?」我試圖理清他的思路。
「你要成為最誘人的餌,也是最堅固的盾。」章禎的視線落在我臉上,帶著不容錯辨的銳利洞察,「引出他,讓他亮出底牌,然後——」
他沒說下去,但那眼神已然昭示一切。
「這很危險。」我陳述事實。陳煜絕非蘇晴、陸子明之流可比。
「怕了?」他唇角勾起一絲沒什麼溫度的弧度,「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只是,你我的契約,以及你想要的復仇……」他故意拖長語調。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寒意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危險往往與機遇並存。
「怕?」我學著他的樣子勾起嘴角,迎上他的目光,「章總,別忘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比粉身碎骨更可怕?」
車廂內昏暗的光線里,章禎的眸光似乎閃動了一下。他忽然傾身過來,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我。
「很好。」他的手指撫上我的下頜,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皮膚,動作近乎狎昵,眼神卻冷靜得可怕,「那麼,戲幕拉開了,我的……軟肋。」
他猛地按下車內一個按鈕:「李秘書,通知下去,明晚在家設宴,招待陳總。」
「是,章總。」
通話結束,章禎的指尖仍未離開我的下頜,反而微微用力,迫使我更近地看向他深不見底的眼眸。
「第一課,」他低語,氣息幾乎燙著我的耳廓,「學會適應我的『寵愛』,也要學會……在適當的時候,流露出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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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宅夜宴。
水晶燈流光溢彩,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這哪裡是尋常家宴,分明是一場精心編排的鴻門宴。
我身著章禎早已命人備好的月白色露背長裙,頸間戴著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扮演著他金屋藏嬌、愛不釋手的「未婚妻」。他的手臂始終牢牢箍在我的腰間,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看似親密無間,實則是無聲的掌控與指引。
「放輕鬆,」他偶爾低頭,唇瓣幾乎貼上我的耳垂,用只有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記住你此刻的人設——被寵壞,有點小聰明,但離不開我的小女人。」
我配合地仰頭對他露出依賴的微笑,指甲卻幾乎掐進掌心。
陳煜來得不早不晚,恰到好處地成為全場焦點。他約莫四十上下,相貌儒雅,金絲邊眼鏡後的目光卻銳利如鷹隼,嘴角總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
「章總,恭喜。」他舉杯,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我,帶著審視的重量,「這位便是余小姐?果真百聞不如一見。」
「陳總過獎。」章禎舉杯回敬,手臂將我攬得更緊,姿態占有欲十足,「炬炬有些怕生,陳總別見怪。」
我適時地垂下眼睫,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羞赧與無措,身體微微向章禎靠攏,仿佛尋求庇護。
「哦?」陳煜笑容加深,鏡片後的目光愈發深邃,「余小姐看起來可不像怯懦之人。聽說,近日還幫章總解決了南城那塊地的麻煩?」
我的心猛地一沉。南城地塊的信息,是我前世記憶中的碎片,前幾日無意間向章禎提及,他迅速布局,果然拿下。此事極為隱秘,陳煜竟已知曉?
章禎面色不變,輕笑一聲,指尖在我臂膀上輕輕一點,似在安撫,又似警告:「不過是小姑娘家瞎貓碰上死耗子,說了幾句孩子氣的話,我聽著有趣,便讓人去看看罷了。倒是讓陳總見笑了。」
他三言兩語,將我精準的信息來源淡化成了運氣和「孩子氣」。
陳煜但笑不語,目光卻像黏膩的蛇,在我身上逡巡不去。
宴至中途,我依計行事,假稱有些頭暈,想到露台透透氣。章禎當眾細緻叮囑,將「寵愛」演得淋漓盡致。
我知道,魚餌已拋下。
果然,我剛在露台站穩,伴著夜風,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
「余小姐似乎有些不勝酒力?」陳煜的聲音溫和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