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應該也說過我們線下的門店,我們是做數碼產品租賃和買賣。」其中一個男人看著我說道。
我點頭示意,跟陳梓榮的電話中他確實提到了,不過沒有說具體的運營模式。
我看了陳梓榮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在陸陸續續上來的菜品中,沒有留意到我們已經開始交談,明明是他說想要開店的啊。
「好的了解了,那我們線下具體的運作模式呢?」我開口問道,怎麼賺錢才是最主要的。
「前期不需要你們投入什麼錢,設備我們和廠家會提供,你們自己做宣傳接單,最重要的是做好租賃就行了,像我們的設備隨隨便便押金就要四五千,等客戶退租的時候你們找點理由不退就行,什麼相機有磕碰,配件少了,這應該很容易吧。」
聽到這裡我就有些想笑。
原來賺的就是這種黑心錢。
我默不作聲,陳梓榮就開始接話,「這簡單啊老闆。」
「怎麼樣寶貝,這生意好做吧?我們就跟老闆一起干吧,也不用投入什麼錢,直接就能盈利。」陳梓榮還跟他們一起來說服我。
「不了,這種錢賺了我怕我睡不著覺,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樣干早晚要出事。」我放下筷子,直視兩個合作方,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話說得太直白,兩個人的臉色自然變得不好看,我故意忽略了陳梓榮瘋狂在那裡使眼色。
自然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合作方甩手離開。
12
陳梓榮還想追上去解釋。
最後一頓飯又花了四五千,還是我出的錢。
「廖文文,你這話說的啥意思,這純賺錢的生意你不做,是不是傻啊?」陳梓榮跑回來質問我。
「我還想問問你呢?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騙人的事情你也干?早說了是這種的我來都不會來!吃一頓飯又白花四五千,這錢你必須轉給我!」我指著他的鼻子就開始罵。
「這錢是白花了啊,不是你搞砸的嗎?更何況談生意不就是這樣的,這一點錢對你這個拆遷戶來說算個屁啊!」陳梓榮越說越激動,口水都噴我臉上來了。
我對眼前這個憤憤然的男人感到陌生,以至於我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回擊他。
我好像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這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陳梓榮了。
也許是對我冰冷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陳梓榮慢慢停了下來,他半開玩笑地彎著腰把臉湊到我面前說,「這樣吧,罰你給我轉兩萬塊錢,那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直接給他臉上來了一巴掌,送上來的臉我幹嘛不打。
很清脆的聲響,陳梓榮白皙的臉上印出來我的巴掌印,在他驚愕的眼裡有我的影子。
「陳梓榮,你真讓我噁心。」
丟下一句話,我轉身就走。
「廖文文!你發什麼瘋啊,談膩了就冷靜一段時間,你要是給我道歉的話我說不定還會給你機會!」陳梓榮在我身後吼道。
我只覺得搞笑,什麼時候我廖文文還需要別人給我機會了。
13
回到家後,我感覺我的手掌還有些發麻。
目光所及之處還有好多陳梓榮用過的東西,我全部一起打包丟進垃圾桶,突然想起來什麼,我煩躁地拍了拍額頭。
我的車鑰匙還在他那裡!
做了好半天心理準備我才決定去他家裡把東西要回來,順便把上次放著備用的幾套護膚品都帶回來,不能便宜他了。
總不能因為噁心他就丟掉了我的愛車吧!
我打車到他家門口,看見我的車後備廂還開著,裡面插滿了鮮花,還掛著一串排好的文字。
「我愛你小雅」
我簡直兩眼一黑,把東西拽下來丟在地上。
他們家裡的門都沒有關,裡面傳來起鬨的聲音。
「小雅姐姐嫁給我哥哥吧!他是真的愛你!」
「嫁給他!嫁給他!」
家裡的布置和上次在包廂跟我求婚時差不多,甚至播放的鋼琴曲都是同一首。
我看見了人群中間的兩個人,陳梓榮今天依然打扮得人模狗樣的。
旁邊的那個女孩子很漂亮,面上桃紅,眼眶裡泛起漣漪。
看她的穿著和首飾應該是過得很不錯的女孩。
陳梓榮單膝下跪,打開那個盒子,裡面用的鑽戒都是上次跟我求婚的那一枚。
14
「陳梓榮,我怎麼不知道一枚鑽戒可以同時向兩個人求婚。」
我的聲音很大,熱鬧的人群安靜下來,都轉過身來錯愕地看著我,我打量了一下在場的人,是陳梓榮的弟弟妹妹,還有媽媽,很顯然,他們都知道並同意陳梓榮的這兩次求婚。
「我的車鑰匙我拿回去了,陳梓榮,跟你談過戀愛說出去跟有案底沒什麼區別。」
我把車鑰匙放進口袋,只見那個叫小雅的女孩掙脫了陳梓榮的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又是熟悉的聲響,還是一樣的清脆。
「難怪你前幾天突然給我買那麼東西,又是香水又是大牌護膚品,原來都是因為愧疚,陳梓榮你捫心自問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對你好不好,我給你花了多少錢!」
小雅紅了眼眶,淚水在眼底打轉。
我見猶憐。
「咱倆都瞎了眼了,你也別心軟,那些東西還是陳梓榮刷我卡買的。」
我終於知道出去旅遊的時候那些錢花在哪裡了。
陳梓榮還真是圈錢的一把好手。
小雅直接哭著跑了出去。
「廖文文,你……你真是歹毒啊!我兒子要跟誰在一起和你有什麼關係啊?」客廳里的中年女人看著這一場鬧劇還在為他兒子說話。
「但願你的老公跟你的兒子如出一轍。」
巴掌沒打到自己臉上不知道疼,同樣是女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15
我開著我的車出去的時候看見了小雅。
她好像跑的時候崴到了腳,本來她應該穿著細高跟打扮得漂漂亮亮接受自己男朋友的求婚,沒想到遇到的是陳梓榮這樣的人。
我顧不上為自己難受,把車停在路邊,下去扶了她一把。
剛開始她對我還有一些防備,小鹿一般的眼睛看著我也不說話,我領著她的細高跟,扶著她坐上我的副駕駛。
拿出濕紙巾給她擦拭有些髒了的腳,又從車裡拿了一雙拖鞋給她穿上。
我有時候出來逛街也會穿高跟鞋,所以車裡總備著拖鞋。
小雅也不說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
「好了,別哭啦, 不就是個男人嘛,誰讓咱倆眼光一般差呢。」說完小雅直接哭出聲來。
「我心疼我的錢!我還不如給狗花了!」
「那就讓他吐出來。」我的眼底閃過冷厲。
在這三天時間內,我跟小雅找到了所有給陳梓榮的轉帳, 還有大額的消費記錄, 我看著小雅發來的截圖真驚訝了。
轉帳都是五萬二起步。
我嘆了一聲氣, 給小雅發了一條信息。
「小雅小雅, 你還缺男朋友嗎?女的行嗎?」
16
末了,我把事情全部告訴了爸媽, 他們給我找了律師, 捋了一下流程之後我跟小雅直接起訴。
法院的人聯繫陳梓榮之後他才知道開始著急了。
又來我家門口求我。
「文文,你何必走到這一步呢, 你家裡拆遷款肯定已經下來了,你又不差這一點錢,你花了也就花了,小雅更是,她本來就是富二代,家裡開公司的也不差錢,你們就當打發流浪漢了行不行。」
我聽了陳梓榮的話都想笑。
「我和小雅的錢跟你有什麼關係?這錢要是我們心甘情願花了也就算了,可是是被你騙到的!真當我們兩個好欺負是嗎?你要是不把這錢吐出來,就等著坐牢吧!」
我絲毫沒有理會陳梓榮的苦苦哀求。
後來不知道他爸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還專門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閨女啊, 你跟梓榮談戀愛我們也是知道的, 當初也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這件事情就算了可以嗎?我們已經好好教訓他了,而且那個小雅也不是什麼正經的, 都是她勾引的梓榮!」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爸爸還不忘把鍋甩給小雅, 我簡直想笑。
「小雅她缺什麼家裡不是雙手奉上, 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大小姐倒貼你們家梓榮,還真是好大的臉,反正我們就一句話, 把錢還了, 不然就法庭上見吧。」
「廖文文,你們家裡不是就有幾個臭錢嗎?你怎麼跟老子說話的!我們家梓榮看得起你們兩個是你們的福氣,他談多少個都是他的本事,就你們還大小姐呢!我呸!」
他爸還在這裡惡臭發言, 我把錄音保存之後就把電話掛了。
發給小雅的第二天, 陳梓榮他爸就被開除了, 大小姐的社會關係就是硬!
他們家裡處處碰壁也是小雅家裡安排好的, 沒過多久自然就頂不住壓力把錢都還了。
我跟小雅把陳梓榮乾的好事做成 PPT 發到網上, 連同他爸爸的那一份惡臭發言。
PPT 名字叫做《避雷渣男與他爸, 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家!》
後面還加上了兩個字,「免費!」
PPT 裡面還有陳梓榮的照片和身份信息, 我相信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好過。
後面還聽說他因為這些事精神崩潰, 跳樓了。
雖然被救過來了,但也落了個終身殘疾。
作為受害人,我很希望他沒被救過來, 但也更希望談戀愛的小姐姐都擦亮眼睛!我不想再看見第二個哭紅了眼的小雅。
還好一切都不算晚,我們及時止損,成了彼此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