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你既沒了婚事,便不好拿著嫁妝了。」
「乖,把手上的嫁妝交出來。」
「待你日後,有幸出嫁,母親再給你!」
我笑得溫柔,但在最後一句話,卻加重了語氣。
尤其是【有幸】兩個字。
我想,他們應該都聽得出來。
我不會讓她有嫁人的那一日的。
5
欺負了我女兒,還想好?
我早就打聽好了,連夜聯繫了那李家夫人。
她與我大嫂交好。
聽聞要過門的庶子媳婦是個搶奪嫂子嫁妝的【攪家精】,自是尋了個藉口,果斷退婚!
五姑娘嘴唇顫抖,滿臉都是可憐至極的樣子。
她的生母,如今最為盛寵的金姨娘嚎叫一聲,撲上了前。
抱著她,在我的面前連連磕頭。
磕得頭破血流:
「夫人,都是小孩子不懂事。」
「我現在就叫她把嫁妝還給五少夫人。」
說著,她還死命揪著五姑娘的胳膊,讓她向我磕頭賠罪。
似乎是個為女兒操碎了心的母親。
我卻知道,她才是暗地裡害女婿最多的人。
給女婿下藥,險些害得女婿病死。
還讓她兒子來勾搭我女兒,勾搭不成,就明里暗裡的罵我女兒。
還盯上了我大哥的女兒,一個勁地給我那【夫君】吹枕頭風。
利用那死老頭子,給我女兒施壓。
回家說媒,把我大哥的女兒嫁一個過來……
我還是那副溫柔至極的笑:
「金姨娘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從中作梗,看不得姑娘好了。」
「罷了罷了,五姑娘要是願意,嫁過去也行。」
「那孩子我也認識,是個脾氣好的,就算是瘸了,也不差的。」
是一輩子嫁不出去,還是嫁個前途全無的瘸子。
這二選一的選擇,可不好選。
金姨娘當場【暈】了過去。
五姑娘亦是哭得肝腸寸斷。
我已經懶得遮掩了,當即幸災樂禍地說道:
「五姑娘難過歸難過,何必哭得跟守寡似的?」
「傳到李家的耳里,倒像是咒那李公子似的。」
「別平白帶累了其他姑娘家的名聲。」
金姨娘的眼皮子動了動,但仍舊裝暈,一門心思要坐足了我的【狠毒】【霸道】。
既是不肯和我正面交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五姑娘這樣,倒也不適合見人了。」
「來啊,把五姑娘和金姨娘送回院子裡,什麼時候,五姑娘想清楚,再讓她們兩個出來。」
底下人面面相覷,不敢聽我的命令。
畢竟,金姨娘是寵妾。
五姑娘是宋家最得寵的女兒。
哪是我說軟禁就軟禁的?
底下人不動彈,倒顯得我的命令像是笑話一樣。
我見狀冷笑一聲,往旁邊一伸手。
嬤嬤便趕緊將我的馬鞭交了過來。
我利落的甩了一下鞭子,當即發出了破空聲。
在場所有不聽令的下人,哪怕是各位主子身邊伺候著的,都被我抽了一遍。
其實,我也不想親自動手。
但要是回娘家搬救兵,那豈不顯得我只是個靠娘家的廢物?
把下人都打了一遍後,自覺立了威風的我,本來是想收手的。
但餘光瞥見金姨娘在顫抖。
順帶啪啪給了她三鞭子,抽得她慘叫連連。
我則挑了挑眉:
「這不就醒了嗎?」
「五姑娘,別看著了,扶你姨娘回院子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
我燒了地位最高的蘇姨娘,最得寵的金姨娘。
第三把火,要是燒得不旺。
前頭的威風倒是白立了。
我挑挑揀揀,始終還是覺得,我那夫君當第三把火最好不過。
恰好當夜,他便氣沖沖的來了我房裡:
「許氏,你禍害我宋家,意欲何為?」
6
宋持家,我的皇商夫君。
他如今堪堪過了四十歲。
看著,倒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且風度翩翩,斯文儒雅,倒沒有那些商賈市儈的樣子。
他怒斥我時,倒顯得有些許文人義正言辭的模樣:
「你入門不過一日,怎就罰了我兩個小妾?」
「這倒也罷了。」
「你還大肆毆打奴僕?我宋家豈是那等苛刻的人家。」
他抓著我的【錯處】,大發雷霆。
他是我的夫君,本就為我的【天】!
若我反駁頂撞,倒顯得我有錯了。
縱然娘家勢力大,可在這內宅中,夫君罵妻子幾句,哪有娘家人出面的道理?
我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在我屋內一通打砸。
又命我抄女戒百遍,好好磨磨性子。
我沒有鬧,安安分分的受了。
我瞬間成了這宅里的笑話。
就在這宅里的人都翹首以盼的看我笑話時。
第二日,朝中傳來消息。
戶部成立了一個【商監司】。
用於管理天下諸多商賈。
且,改皇商規制。
尋常,得了皇商頭銜的人家,只要不犯錯,上供的東西不被頂上人嫌棄。
基本上,是可以世代繼承,代代榮華下去的。
但如今,這規制一改,皇商的名頭,便是三年一換。
與此同時,【商監司】作為管理商賈的特殊崗位。
特招一批商賈為官……
比起皇商,還在商賈之流。
成為【商官】,那可是直接一躍而上,從商賈變成了官啊!
天下的商賈都瘋了。
比起皇商的位置,他們更想做這【商官】,光宗耀祖。
要知道,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可是最低的。
宋持家自然也心動。
還特意來服軟找我,試圖哄我走一走大哥的關係,讓他得個商官的位置。
但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大哥已經設法將容兒調了進去,夫君便不要妄想了。」
宋容,便是我的女婿。
他雖生於商賈之家,但因生母早逝,不受待見。
壓根沒人好好教他經商之道。
他也就學了些許皮毛。
若要他和其他兄弟爭奪這家中大權,是萬萬不行的。
可若他做不了當家人,這諾大家業便要拱手讓給那些姨娘庶子。
日後,他和我的女兒,便看那些人的臉色過活!
所以早在之前,大嫂和我透了些風聲的時候,我便逼著宋容參加科舉。
死也要有功名。
他倒也刻苦,僥倖過了最簡單的一關,得了個童生的功名在身。
所以操作起來,已經沒有任何難度了。
宋持家滿目愕然。
我微微一笑:
「在這內宅之中,丈夫固然是女子的天。」
「但兒女,才是女子的底氣不是嗎?」
7
得不到那些生意大權又怎麼樣?
宋容一日是商官,這宋家,便要以宋容馬首是瞻。
而宋持家敢對我不客氣。
這皇商之位,也多的是人願意取而代之。
宋持家以為,我嫁進來是為了幫宋容奪權的。
所以他可以【壓制】我,從我身上謀奪好處,拿著那根吊著驢的蘿蔔誘惑我做事。
只要時不時給我點宋容繼承家業的希望便是了。
為了宋容和女兒,我便只能在他面前,乖乖的,討好他。
但我現在就告訴他。
區區商賈,生死不過就是上頭的一句話。
皇商,不過就是說換就換的玩意!
我笑得極其的開心。
宋持家的表情很是複雜,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他的兒子是七品官了。
而他,還要想方設法的巴結他那個看不上的小兒子……
為了修復他和宋容的關係,他將自己手上的兩個茶園直接給了宋容。
要知道,茶園可是穩賺不賠,還暴利的買賣。
宋家家業那麼大,也就五個茶園。
一下子就去了兩個,這還不是分家分的。
日後宋容,還能再分一份!
這第三把火,我燒得轟轟烈烈。
宋持家皇商的位置岌岌可危。
宋容搖身一變,得到官身,得了茶園。
自此,他的地位就超然於眾兄弟之上,連宋持家都得低頭做事。
這一招釜底抽薪下來。
府里的人徹底沒話說了,徹底安分了下來。
女兒問我:
「阿娘明明早有法子,助夫君上位。」
「為何還要犧牲自己,嫁進來呢?」
我冷笑一聲:
「我給你們天大的榮華富貴,就你這性子,能守得住嗎」
「嫁妝都保不住,你以為你保得住你夫君?」
「我若是不嫁進來,先不說你們保不保得住官職,就算是保住了,他又是多大的香饃饃?」
若非我這個親娘壓著。
這府里不知有多少的表姑娘,丫鬟使勁往宋容身上撲了。
宋容自小備受打壓。
面對這等熱情的吹捧,自然是扛不住的。
所以,我才叫人把他拘在官衙,好好學一學事。
壓他個三年五載的,性子穩了,歷練出來的,不容易被算計。
想到這裡,我摸了摸女兒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