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前世我靠自己的努力以狀元身份考上名校,辛苦創辦的公司全部都被我的雙胞胎哥哥林立峰竊取成果,我被氣到腦溢血。
我不甘心,在彌留之際,我聽到林立峰說:「這雙胞胎妹妹就是好,給我送資產,還不帶走一點。」
好在我重生了,回到了二十年前,我媽的肚子裡。
我毫不猶豫,一記穿心腳精準踹在林立峰正在發育的心房上。
隔壁的弱小胎心猛地一滯。
我媽腹痛如絞,發瘋般嘶吼:「醫生!肚子裡有東西在殺人!」
B 超探頭下,醫生看到驚悚一幕:一個胎兒正用臍帶纏住另一個的脖子,一下下收緊,而被纏的那個,四肢已經停止了擺動。
醫生面色慘白,對著我爸吼道:「快選!是保一個還是兩個都死在裡面!」
我隔著肚皮,清晰地聽見我爸毫不猶豫的聲音:「保兒子!那個丫頭片子不要了!」
我冷笑一聲,鬆開臍帶。
哥哥,想死?沒那麼容易。
我要你活著,親眼看我奪走你的一切。
這才是我重生復仇的第一天。
1.
伴隨著我媽一聲力竭的嘶喊,我和林立峰來到了這個世界。
護士抱著我們去清洗,嘴裡念叨著:「哎喲,這小丫頭可真厲害,在肚子裡就把哥哥的臍帶給解開了,不然這小子就懸了。」
另一位護士搭腔:「可不是嘛,之前 B 超還說這女孩發育得更好,勁兒也大,我看這哥哥倒是弱不禁風的。」
我爸媽的注意力全在林立峰身上。
我爸一把搶過林立峰,緊張地上下檢查:「我兒子沒事吧?醫生,快給我兒子看看!」
我媽也顧不上剛生產完的虛弱,掙扎著想坐起來:「峰峰,我的峰峰……」
我被護士抱著,根本無人問津。
也好,省得我費力去應付他們。
從醫院回到家,我爸媽的偏心更是擺在了明面上。
最好的進口奶粉,是林立峰的。
柔軟舒適的小床,是林立峰的。
甚至連我媽的奶水,都優先緊著他。
我經常餓得哇哇大哭,我媽只會不耐煩地吼一句:「哭什麼哭!你哥都沒奶喝,你一個丫頭片子爭什麼!」
我便不再哭了。
哭是弱者的武器,對我無用。
我開始在有限的嬰兒時間裡,鍛鍊自己的吮吸能力。
每一次喝奶,我都用盡全力,又快又狠,絕不浪費一秒鐘。
漸漸地,我媽發現,喂我比喂林立峰省事多了。
我三分鐘就能喝完一整瓶,而林立峰含著奶嘴,半天也吸不出多少,還老是嗆奶。
「你看看你妹妹,喝奶都比你利索!」我媽戳著林立峰的腦門,嘴上抱怨,眼裡卻全是心疼。
我爸在旁邊打圓場:「兒子這是斯文,咱們峰峰以後是干大事的人,不像某些丫頭,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你們的寶貝兒子,很快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餓死鬼。
半夜,我悄悄爬到林立峰的小床邊。
他睡得正香,嘴巴還咂吧著。
我伸出小手,輕輕捏住了他的鼻子。
沒一會兒,林立峰憋得滿臉通紅,四肢亂蹬,發出了微弱的嗚咽。
我媽立刻從夢中驚醒,衝過來抱起林立峰,又拍又哄。
「怎麼了我的寶,是不是餓了呀?」
她試了試奶的溫度,把奶瓶塞進林立峰嘴裡。
可他剛被我折騰完,哪裡喝得下,又是一陣劇烈的嗆咳。
於是,整個後半夜,主臥的燈都亮著。
我爸媽圍著他們的寶貝兒子,手忙腳亂。
而我,安穩地睡在自己的小床上。
2.
我和林立峰三歲了。
這三年,他成了家裡名副其實的小皇帝,而我,是皇帝身邊最多余的那個丫鬟。
家裡唯一的兒童房,理所當然是林立峰的。
牆上貼著他喜歡的奧特曼,地上堆滿了他要的樂高和托馬斯小火車。
而我,只有一張靠在客廳角落的小床,和幾個他玩膩了扔給我的、缺胳膊斷腿的塑料玩偶。
他們給他報了昂貴的早教班,請了專門的老師教他畫畫、彈琴。
「我兒子以後可是要當藝術家的。」我媽逢人便夸。
我爸則更進一步:「藝術家格局小了,我們峰峰是要繼承家業,當大老闆的。」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通常都在旁邊安靜地看書。
那些書,是我用撿來的廢品換的二手兒童讀物。
林立峰對學習沒有半點興趣。
早教班能逃就逃,畫畫課上把顏料弄得滿身都是,鋼琴老師被他氣得換了三個。
我媽心疼地給他擦著顏料:「哎喲我的小祖宗,不想學就不學了,媽不逼你。」
我爸則把他抱起來:「不學好,咱家有的是錢,以後想幹什麼都行。」
那天,小區里辦兒童繪畫比賽,獎品是一套全新的百科全書。
我媽拉著林立峰去報名,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林立峰拿著畫筆,在紙上胡亂塗抹了一通,交上去一團不知所謂的色塊。
我沒有畫紙,就撿了根樹枝,在旁邊的沙地上畫。
我畫了我們的小區,每一棟樓,每一棵樹,甚至還有樓下曬太陽的貓。
一個路過的老爺爺在我身邊站了很久。
他是市裡有名的國畫大師,來小區里探望朋友。
他指著我的沙畫,問我爸媽:「這孩子是誰家的?有靈氣,是塊好料子。」
我爸媽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我媽尷尬地笑了笑:「嗨,我家的丫頭,瞎畫的,上不了台面。」
她說著,把我從地上拽起來,狠狠拍掉我身上的土。
「顯擺什麼!讓你哥難堪,你就高興了是不是!」她壓低聲音在我耳邊罵道。
我爸更是直接拉著林立峰走了,看都沒看我一眼。
那天晚上,我爸當著我的面,把我一下午畫的沙畫,一腳一腳全部踩平。
「以後不准再畫畫,聽見沒有!」他對我吼道。
我看著那片狼藉的沙地,什麼都沒說。
幾天後,那個國畫大師竟然親自找上了門。
他想收我為徒。
我爸媽受寵若驚,但下一秒,我媽就把林立峰推了出來。
「張老師,您看我兒子怎麼樣?他從小就喜歡畫畫,特別有天賦!」
林立峰手裡拿著他那張塗鴉之作,得意洋洋。
張老師看了看林立峰,又看了看我,最後搖了搖頭,嘆著氣走了。
他走後,我媽把所有怒氣都撒在我身上。
「都是你!要不是你個掃把星,張老師就收峰峰了!」
她把我關在門外,罰我不准吃晚飯。
我就在門口坐著,聽著屋裡他們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
夜裡,我翻牆進了院子。
我走進林立峰的房間,他正在床上睡得香甜。
畫板上,是他下午新畫的「大作」。
我拿起他的顏料盤,在他的「大作」上添了幾筆。
第二天一早,我媽驚喜的尖叫變成了驚恐的嘶吼。
「林立峰!你畫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趴在門縫裡看。
那張畫上,原本的「太陽」長出了獠牙,「小草」變成了墳頭,一家三口的小人個個面目猙獰,鮮血淋漓。
林立峰被嚇得哇哇大哭,指著我:「是她!肯定是她畫的!」
我媽衝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
「說!是不是你乾的!」
我睜著無辜的眼睛,搖了搖頭。
「不是我,我昨天一晚上都在門外。」
我爸也覺得蹊蹺,一個三歲的孩子,怎麼可能畫出這麼陰森的東西。
他們開始懷疑,是不是林立峰自己有什麼心理問題。
從那天起,他們看林立峰的眼神里,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3.
上了小學,我和林立峰的差距愈發明顯。
我門門功課都是第一,獎狀貼滿了我的床頭。
林立峰則是班裡的吊車尾,每天被老師請家長。
我爸媽為了讓他「開竅」,他們用盡了辦法。
高價請來的補習老師,被林立峰用墨水潑了一身,哭著跑了。
重金買來的學習資料,被他撕了折成紙飛機,從窗戶扔了出去。
最後,他們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微微,」我媽難得對我露出笑臉,給我夾了一筷子肉,「你哥學習不好,你當妹妹的,要多幫幫他。」
我爸直接下了命令:「以後你的作業,先給你哥抄一遍,聽到了嗎?」
我把筷子放下。
「他的腦子是用來吃飯的,不是用來看書的。我的作業,他抄了也看不懂。」
「啪」的一聲,我爸的筷子拍在桌上。
「反了你了!讓你給你就給,哪那麼多廢話!」
我媽也在一旁幫腔:「微微,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們是一家人,你就不能為你哥多想想?」
我看著他們,忽然笑了。
「想讓我幫他,可以。一次作業一百塊,一張卷子兩百塊。期末考試,幫他及格,一門五百。」
我爸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我罵:「你掉錢眼裡了?跟自己親哥還算錢?」
「親兄弟,明算帳。更何況,我們也不是那麼親。」我說。
那頓飯不歡而散。
但我知道,他們會同意的。
因為林立峰下周再交不齊作業,就要被全校通報批評了。
果然,第二天我媽偷偷塞給我一百塊錢。
「微微,你爸在氣頭上,你別跟他犟。這是這個星期的,你讓你哥把作業抄了。」
我收下錢,把作業本扔給了林立峰。
他抄得理直氣壯,甚至還嫌我字寫得不好看,讓他抄起來費勁。
我拿了錢,並沒有亂花。
我報了一個奧數班,一個英語口語班。
這些,我爸媽都不知道。
我用優異的成績,換來了老師的喜愛和各種競賽機會。
我開始在市裡、省里拿獎,獎金從幾百到幾千。
我的小金庫越來越充實。
而林立峰,靠著我的「幫助」,勉強在班裡混著。
爸媽對他總算有了些好臉色。
直到那次家長會。
班主任當著所有家長的面,把我狠狠誇了一通,說我是他教過最聰明的學生。
然後,話鋒一轉。
「但是,林立峰同學的家長,我必須得跟你們聊聊。」
「這次的作文,『我的夢想』,他寫的是長大後要當一個收費站的站長,因為躺著就能收錢。」
「還有,他跟同學說,反正他有個會掙錢的妹妹,以後他不用工作,躺在家裡就行。」
整個教室哄堂大笑。
我爸媽的臉,瞬間通紅。
他們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回家路上,一路無話。
一進門,我爸就把書包狠狠摔在地上,指著林立峰的鼻子。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
林立峰嚇得直往我媽身後躲。
我媽抱著他,也哭了起來:「你沖孩子發什麼火!他還小,懂什麼!」
「他不懂?他都懂!他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我爸氣急了,拿起桌上的戒尺就要打。
我媽死死護著:「你敢動我兒子一下試試!」
家裡鬧得雞飛狗跳。
我回到自己的角落,拿出新得的奧數競賽一等獎證書和三千塊獎金,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們吵他們的。
我走我的路。
我們,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4.
初中,我進了市裡最好的實驗班。
林立峰的成績,只能去一所三流的私立中學,我爸為此花了不少錢。
距離拉開了,我爸媽對我的管制也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