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生日,他的小⻘梅卻搶先替他吹了蠟燭。
⻅我皺眉,她⽆辜地眨了眨眼。
「我替他許了幾十年願,⼀時沒改過來。」
「忘了嫂子沒家⼈陪伴沒過過生⽇,抱歉啊。」
我大腦⼀片空⽩。
我是孤⼉這件事,只告訴過沈淇安。
沈淇安拉了拉我的袖⼦,有些掛不住臉。
「妹妹替哥哥許願很正常。」
「她不就⼀沒長⼤的⼩孩,你和她計較什麼?」
1
我張了張嘴,站起身來,正想發作。
⾝後卻傳來沈⺟的聲音。
「上菜咯,枝雨最愛吃的白灼蝦,專⻔給你做的。」
「謝謝乾媽,每次都記得我的喜好。」
「你喜歡就好!欸,⼩何,咋還站著呢?坐下來一起吃啊。」
說著,她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坐下,給我的碗里夾了滿滿⼀筷⼦的蝦⾁。
大家也跟著打圓場。
「嫂子快吃啊,阿姨做的菜可好吃了。」
可我海鮮過敏,根本吃不了蝦。
我抬起頭,想向沈淇安求助。
可他正專心替一旁的許枝雨剝著蝦殼。
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沈淇安的媽媽還在,我不能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許枝雨卻笑嘻嘻地把那碗剝好的蝦⾁推到我面前。
「嫂子是客人,這蝦還是讓給嫂子吃吧。」
「社會福利條件大家都懂,嫂子應該也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多虧嫂子好福氣遇上淇安哥這個大怨種。」
「不然,哪有這條件?」
我皺了皺眉。
我的確在孤兒院生活過一段時間,但後來被現在的養父母收留。
他們對我很好,從未少過我的吃穿。
連蝦都沒吃過,更是無稽之談。
而且,關於我家裡的情況,我只告訴過沈淇安。
他也再三向我保證過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外人。
可現在......
沈淇安像個沒事人似的,伸手擋下許枝雨的碗。
順手,揉了揉許枝雨的腦袋。
笑得滿臉寵溺。
「有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枝雨長大了,懂得分享是好事。」
「不過我之前和你說過,你嫂子海鮮過敏,吃不了蝦。」
「你多吃點,不夠我再給你扒。」
「好吧。」
許枝雨嘟嘟嘴,拉了拉我的衣角。
「嫂子對不起,我不記得你海鮮過敏了。」
下一秒,手一滑。
盛滿醬汁的碟子竟直直扣在了我的胸口!
2
我的衣服很快被醬汁洇濕。
因為天氣太熱,穿的衣服太薄。
連形狀都勾勒得明顯。
我腦內的弦崩斷。
一股熱意直衝上腦門。
當初沈淇安提出帶我回家過生日,我擔心都是他的家人,我來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我才剛剛接受他的求婚,還沒正式見過家長。
未免會有些唐突。
更何況我當時正在出差,非要趕回來的話時間也比較緊張。
是他軟磨硬泡,說他一年才過一次生日。
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我這才抽空提前把項目做完,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趕了回來。
可我沒想到,原來他們看的是我的熱鬧。
沈淇安卻沒意識到我的情緒,還在一邊笑嘻嘻地開玩笑。
「哎呀,你咋把醬全給衣服吃了,大家還沒吃上呢。」
「蝦沒了醬料,可就不好吃咯。」
「你們吃吧,我有些不舒服。」
我的心裡堵得難受,隨便找了個藉口準備離開。
沈淇安想來拉我,卻被許枝雨攔下。
她嘟著嘴,拉著沈淇安的領帶,不讓他離開。
「淇安哥你快分蛋糕嘛,人家看中上面那顆草莓很久了。」
手腕被拉住,沈淇安壓低聲音,看著我的眼睛裡寫滿了哀求。
「我生日呢,大家都看著,至少吃完蛋糕再走。」
許枝雨也笑:「嫂子你別生氣啊,我們鬧著玩呢。」
「都是純友誼,我和淇安哥真沒啥。」
「他穿開襠褲的照片我都還有呢,我可看不上他。」
說著,她將蛋糕往我這邊推了推。
「雖然往年的第一塊蛋糕都是我吃,但嫂子第一次來,這塊就讓給你啦!」
沈母也開了口:「妹妹的醋都要吃,看來我們家淇安是找了個小醋包喲!」
沈淇安也不解釋:「差不多得了,非要鬧得那麼難堪嗎?」
難堪?我冷笑,心卻低到了谷底。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現在被他們一說,好像我成了什麼千古罪人一樣。
都是第一次做人,我憑啥要受這等鳥氣?
我忍了忍,沒忍住。
一把將那盆蛋糕砸在地上。
狠狠地甩了沈淇安一巴掌。
「我吃你媽。」
3
從沈淇安家出來,我打了個車。
那烏煙瘴氣的地方,我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沈淇安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一個也沒有接。
之前我就和他說過,我不喜歡許枝雨和他待在一塊。
他卻每次只是笑著搪塞,一次都沒改。
「我真的就只把枝雨當妹妹看而已,我們倆相差六歲,我上初中的時候她才剛上幼兒園。」
「誰會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感興趣?」
是,他對幼兒園的孩子當然不可能感興趣。
可許枝雨又不是永遠在讀幼兒園。
她大學和我們同城,每周都要把電話打到沈淇安的頭上。
一會說自己頭疼,一會說自己腳痛。
就連今天屁股抽筋了也要和沈淇安分享。
沈淇安每次都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給她解決這些雞毛蒜皮的問題。
我一開始以為他們是親兄妹。
因為家裡就我一個,還羨慕過他們感情好。
可有一次無意間撞見他們倆視頻,許枝雨居然扯著領口向沈淇安展示她胸口被叮的蚊子包。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沈淇安才不得不承認。
許枝雨只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妹妹。
那天,我第一次和他大吵一架。
我們冷戰了一周。
是他跪在我面前,當著我的面把許枝雨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刪除,我才勉強同意原諒了他。
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在他口中聽說過許枝雨的名字。
我那時還天真地以為,他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可如今看來,我簡直錯得離譜。
我早該知道的。
狗改不了吃屎。
人為怎麼能勝得過天性呢?
4
站在家門口,我掏出手機,和沈淇安提了分手。
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心底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過。
我和沈淇安是大學同學,算是校園戀愛。
大學後我選擇了留在他的城市,和他一起打拚。
期間雖然有過爭吵,但更多的是甜蜜。
他會記得我們之間的每一個紀念日,給我準備不一樣的驚喜。
會因為我一句喜歡,驅車五六個小時給我買回我想要的限定玩偶。
大學剛畢業那會兒,我們身上的錢都不多。
他卻願意把所有的錢都給我租房,只為了讓我上班前能多睡一會兒。
我告訴他,我在孤兒院待過一段時間,受過一些創傷,情感認知上可能會有一些障礙。
他卻溫柔地抱著我,說沒關係,他可以做我一輩子的家人。
那麼多年的感情,說不難過是假的。
但更令人難過的是,我好像從未認識過真正的沈淇安。
我深吸了口氣,推開門。
卻感覺喉頭一陣發緊。
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打開燈,卻愣住。
一隻橘白相間的狸花正叼著一條帶血的內褲在家中遊蕩。
那條內褲,分明就不是我的!
見我看它,它立馬拱起背,斯哈斯哈沖我哈氣。
我害怕地往後退了退,見我對它沒什麼惡意,它這才收起了爪子,溜進了房間。
那條沾血的內褲也被留在了地上。
我這才脫力地坐在地上。
我小時候被貓撓過,縫了七針,從那天開始,就落下了陰影。
再加上我有哮喘,對貓毛還過敏。
別說養貓了,就連在路上碰見,我都是有多遠躲多遠。
沈淇安也知道這點。
所以,我們家為什麼會憑空多出來一隻貓?
還有那條沾血的內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5
我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猜想。
環顧四周,終於發現了端倪。
鞋櫃里多出了一雙不屬於我的女士拖鞋。
顫抖著手,撥通了沈淇安的電話。
下一秒,電話鈴聲從門外響起。
「別攔著我,我還能喝!」
「我要……喝十瓶……」
沈淇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我打開門,沈淇安正像只八爪魚似地掛在許枝雨的身上。
「哎呀,嫂子在家呀,快來搭把手。」
「你走了他心裡難受,不小心喝多了點。」
「嫂子你就別生氣了,他心裡還是有你的。」
我側身,讓開一條道讓他們進來。
轉身,進了廚房。
「哎喲,淇安哥你重死了!」
許枝雨嬌柔的聲音傳來,我端水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沈淇安將頭枕在許枝雨的大腿上。
而許枝雨的大腿上,明晃晃地印著一枚牙印。
見我出來,許枝雨才施施然站起。
「他發酒瘋,非要吃什麼火腿。」
「和狗一樣,見誰都咬。」
「嫂子你可得小心,別被他染上了狂犬病。」
我冷冷瞥了眼她腳上那雙正好的拖鞋,不帶一絲猶豫,將一整杯水都潑到了沈淇安的臉上。
「操他媽誰啊?」沈淇安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卻在看到我的臉時啞了火。
「好啦,我知道錯了。」
「你別生氣了,我們還要結婚呢,不分手,好不好。」
說著,他還想上前來拉我的手。
我卻後退半步,指著那條沾血的內褲。
「解釋一下。」
「害,小雨剛畢業來這找工作,在我們家住幾天。」
「她想養貓很久了,吵得厲害,我就帶她買了一隻。」
「這不剛好生理期嗎,我待會幫她洗了就是了。」
我睜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
「你還要幫她洗內褲?」
許枝雨接了腔。
「對呀,淇安哥每次都會給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