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埋進土裡後完整後續

2025-10-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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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已有了一個計劃。

16.

又一次循環開始後。

我什麼多餘的事都沒做。

我不報案、不掙扎、不反抗。

按時吃飯,準點回家。

早安晚安,一句不落。

程宇親我時,我笑得像真愛他一樣。

林珍珍喚我『晚晚』,我應得比誰都甜。

忍著噁心,全心全意演著一個聽話的女兒,好騙的女友。

於是,我終於活到了——

5 月 16 日。

我又一次被摺疊手腳,塞進那個 30 寸的行李箱。

黑暗中,血腥味濃得要命。

我卻在裡面,露出了一個沒人能看到的笑。

我的胸前,別著混在給程宇買的花里的針孔攝像頭後。

我的袖中,藏著提前準備好的鋒利小刀。

我的腕錶,緊急撥號鍵早就設成了那串號碼。

這次,不是結束。

我的反擊,已經開始了。

17.

我閉著眼睛,安靜地被一點點掩埋掉。

旁邊無數具我的屍體,也都瞪著眼,陪著我。

程宇照舊不放心地跳了好幾腳,想把土壓得更實。

還搬來一根沉重的樹幹壓在最上面。

但幸運的是,跟之前每次循環一樣。

我鼻子上方還留有一道縫隙,讓我沒有立刻窒息。

身上異常沉重,每一次呼吸都讓我眼冒金星。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我想知道:

犯了錯的人,會害怕嗎?

會愧疚嗎?

會後悔嗎?

結果我發現:

沒有。

一點都沒有。

他們在短暫的慌張後,立刻就開始暢想未來:

「媽,拿到錢後我先還債,還能剩好多呢!

「你想要的耳環、鐲子,金的咱都能買!」

「哎喲我兒,還是你孝順。可惜沒能結成婚,不然更划算……」

兩人都陷入狂喜,聲音里是滿滿的輕鬆與期待。

母慈子孝,其樂融融。

可這一切都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換來的,怎能叫人不生氣?

我布滿紅血絲的眼中,全是恨意。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根據之前循環的經驗,由於失血和窒息……

我最多,撐不過一小時。

我照著腦中演練過數遍的步驟,抽出袖中的小刀。

並按下提前設好的快捷鍵。

滴。

死神開始為我倒計時。

59:59

52:33

48:21

……

時間飛速往下掉。

由於我的手只能在極小幅度內活動,簡直就像鈍刀割肉。

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層層疊疊的膠帶終於被割開。

我努力轉動被打變形的手指,

一點點,摸到智能腕錶上的緊急呼叫鍵。

「喂,請問是?」

一道沉穩溫和的男聲響起。

這次,我沒有再打給下一個循環的自己。

而是把智能腕錶的緊急呼叫鍵改設為那個總會收到案件通報的號碼——

是阿晞啊。

腕錶傳來一陣震動提醒。

還剩——

45 分鐘。

18.

當年在我失蹤之前,拐子猖獗了很長一段時間,人心惶惶。

阿晞就拿著一套摩爾斯電碼對照表,緊張兮兮地來找我。

「我們設個暗號。」

少年格外認真地皺著眉。

我笑他小題大做。

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他,記下了一串毫無意義、隨機排列的摩爾斯電碼。

整個世界,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那時誰也沒想到。

我們會用七年,來等待暗號響起的這一刻。

我顫抖地屈起手指,在黑暗中磕磕絆絆地敲響這段節奏。

甚至帶著點虔誠。

對方狠狠倒吸一口涼氣。

接著是一連串桌球作響。

也不知是人絆倒了,還是直接失手把手機砸地上了。

我聽到抖得不成樣的呼吸聲,像是連他自己都害怕即將出口的答案:

「是……朝露嗎?」

我忍不住發出細微的抽噎,淚流滿面。

還剩——

30 分鐘。

「南城刑偵大隊第三支隊,接到報案人來電,請求支援,申請出動!」

19.

在把自己所在經緯度敲過去後,我就陷入了漫長的等待。

微小的希望,在我心頭跳動。

每隔 5 分鐘,腕錶都會震動提醒。

我努力擺動頭部,祈求鼻尖上方的空隙能更大一些。

像一尾瀕死的魚。

我用僅存的力氣動了動肩膀,推開了一些泥土。

但更上面的部分,早已被壓實。

徹底推不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的意識時斷時續。

滴——滴——滴——

突然,腕錶劇烈地震動起來。

我的意識也恢復片刻清明。

一小時,到了!

我立刻凝神去聽。

可整個世界,仍是一片死寂。

他們還沒來嗎?

也對,這地方偏僻,進山的路也很繞。

程宇挑這個地方,就是為了確保我死得徹底。

身體早沒了知覺,也不覺得沉重,反倒像飄在雲端。

到此為止了嗎?

我不甘心!

我努力了這麼久!

我還沒有找回我真正的名字,作惡的人也沒受到丁點懲罰!

我猛咬一口舌尖。

一股腥甜衝上喉嚨,我頓時一個激靈。

失去了計時後,每分每秒都格外漫長。

黑暗仿佛活了過來。

我瞪大眼,看見旁邊所有死去的屍體都朝我伸出手,想帶我一起走。

一會,又好像看到了阿晞。

他還是少年模樣,逆著光沖我笑,特別靦腆。

好想摸摸他的頭。

恍惚中,我好像回到了家。

好懷念啊。

母親姜柔做了我最愛吃的糕點,笑得像朵花。

父親剛回到家。

我聞到他大衣上抖落的寒氣,熟悉的味道讓我鼻子發酸。

他彎下腰,捏著我的臉,逗我笑:

「小饞貓,又纏著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啦。」

我嘴角緩緩浮出一絲笑。

徹底墜入了瀕死前的幻覺。

20.

宋時晞帶隊趕到時,已經是許朝露被活埋兩小時後了。

他一路上都不停地和朝露說話,卻很久沒有得到迴音了。

這讓他有很糟的預感。

冷汗爭先恐後從皮膚里冒出來,心臟就跳在喉嚨口。

先看到了手。

挖著挖著,臉和腿也露了出來。

女孩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滿身都是乾涸的血跡,有一隻腳甚至朝怪異的方向扭去。

宋時晞呆呆站在坑邊,大腦一片空白。

「宋隊,讓開!」

隨隊醫生已經越過他跳進坑裡,動作飛快。

——探呼吸、摸頸動脈、掰開眼皮確認瞳孔反應。

「真慘……」

有人小聲嘀咕。

宋時晞腳下驟然失去力氣,差點就要栽倒:

「還……還活著嗎?」

醫生被他帶著濃重悲傷的眼神駭到,小心翼翼回:

「……沒反應。」

現場所有人都陷入巨大的失望。

只有醫生仍不死心地一下一下做著心肺復甦。

他們從市裡出發。

一路超車,各部門間的配合也沒有絲毫失誤。

但還是沒趕上。

「等一下!」

醫生突然大吼。

他迅速彎腰,整個人都快要貼上女孩鼻尖。

緊接著狂喜:

「有呼吸了……快!快!」

短暫的愣怔後,所有人都立刻動了起來。

「擔架固定好,不要造成二次傷害!」

醫生激動地大聲指揮:

「病人很虛弱,趕緊輸液!注意保溫!」

這時,有個小隊員驚訝地看到:

他們向來不苟言笑的宋隊長,居然已是淚流滿面。

21.

我在醫院醒來時,已是一周以後。

循環解除了。

搶救中連下三道病危通知書,好在最終保住了命。

醫生驚訝:

患者求生意志實在驚人,沒見過能在被活埋後撐這麼久的。

堪稱醫學奇蹟!

只有我知道,是因為我心中有希望。

還有仇恨。

他不知道,我是一個不會輸的瘋狂賭徒。

我手裡的底牌,是我的命。

大不了,就再循環一次。

22.

幾年前,姜家獨女就已在法律上宣告死亡。

沒人能想到,我又這麼水靈靈地回來了。

消息一出,各大媒體瞬間炸鍋。

白歌拿著我提供的第一手資料,哼哧哼哧寫稿子。

宋時晞帶走了我的針孔攝像機,火速拿人。

錄像一公布,全城熱議。

大多數人都在攻擊程宇是個毫無人性的惡魔。

但總有些人對女性懷著莫名的惡意。

不怪施害者,先罵受害人。

對此, 身為撰稿人的白歌親自下場懟:

「別啥事兒都從受害者身上找問題。」

甚至甩了條評論直接封神:

「別老拿女生說事兒!

「我建議男人們晚上都早點回家,這樣女生們就可以安全走夜路了!」

23.

案子證據確鑿, 審得飛快。

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綁架罪……

數罪併罰, 兩人雙雙被判無期。

林珍珍不服, 還找律師上訴。

一開口就是:

「她不是還活著呢嗎?憑什麼判這麼重!

「我是她媽!沒生恩也有養恩,懂不懂?」

法院當場駁回。

她這才換了副面孔,又哭又求。

她讓阿晞傳話,說自己真心後悔了,想向我道歉,達成庭外和解。

我沒去。

不是誰說一句『對不起』, 我就得說『沒關係』。

有些人和事, 配不上寬容。

幾天後,程宇也坐不住了。

聽說他在獄中哭著喊著說愛我, 想和我復合。

他沒事兒吧!?

又慫又壞。

對此, 我的回應只有一個字:

滾他大爺。

對不起,太氣了。

忍不住多罵了三個字。

24.

我看著銀行卡里的餘額,整個人都傻了。

1、2、3、4、5、6、7、8……

9 位數?

我連數三遍。

確定是 9 位數沒錯吧?

媽媽說, 她這些年總還抱著一線希望。

堅持給我我帳戶里定期打錢。

「萬一你哪天……突然需要用呢?」

我忍不住紅了眼睛。

25.

白歌到醫院探望我。

「苟富貴, 勿相忘!」

白歌高興地跳過來給了我個熊抱:

「大小姐缺司機嗎?

「實在不行包養我也成呀,我飯量不大, 特省錢!」

白歌誇張地沖我擠眉弄眼。

我笑得前仰後合。

回想自己過了七年窮日子,現在一下子揚眉吐氣了!

酒釀圓子香酥鴨, 紅燒豬蹄糖桂花, 糯米藕片蟹粉包, 蜜汁叉燒甜糍粑……

想得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現在一朝翻身,吃頓好的不過分吧!

我撫摸著那張銀行卡。

激動的情緒漸漸歸於平靜。

想了想。

最終, 把這筆錢匿名捐給了尋找被拐女孩的公益組織。

還有太多女孩至今被困在大山里。

可能被拴著鐵鏈。

可能光著身子蜷縮在豬圈裡。

可能一直被丈夫打, 生下兒子後,又被兒子打。

像牲口一樣, 毫無尊嚴。

和親人天各一方,這輩子都不知是否能重逢。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幸運。

爸媽每年都去那座最靈驗的寺廟,為我點祈福的蓮花燈。

院中老和尚說, 這燈要用自身壽數和功德來換。

一盞又一盞。

他們毫不猶豫, 點了九十九盞。

因果不虛, 善惡有報,三世諸佛, 皆如是說。

這或許,就是我循環的真相。

26.

一年後, 宋時晞又陪我去了一趟城西山區。

那是我被挖出來的地方。

脫離循環後, 土下不再有層層疊疊的屍體。

只有我親手種下的白樺樹苗。

小樹苗長得很快,抽出新葉, 鬱鬱蔥蔥。

我重新做回了『許朝露』。

但也從不曾後悔, 成為過『林晚』。

我還想繼續做一名接線員。

總有人正經歷絕境,哭喊著撥通求救電話。

我願意,成為那個接電話的人。

朝陽與晚霞,都是太陽一天中最美的時候。

就像開始與結束總是彼此成就。

我笑著, 牽起宋時晞的手:

「要繼續談戀愛嗎?」

曾經靜止的時光,開始緩緩流動。

陽光拉長我身後的影子,如新生白樺般站成永恆。

永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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