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加快腳步,試圖伸手抓住我。
這時,一雙手將我拉過去,我連人帶花跌進他懷裡。
是江敘,他抬起腳往那人踹去。
「滾。」
江敘周身圍繞著一股狠戾,眉眼間是難掩的怒氣。
那人識趣地滾了。
江敘緊緊地將我摁在懷裡,頭埋在我頸間。
呢喃一句:「……他怎麼敢的,你是我的。」
我放鬆下來,假裝沒聽到這句話,拍拍他的背,示意放開。
「我沒事。」
江敘鬆開我,眼底的偏執不加掩飾。
我面色如常地說了一句:「先回家吧。」
家門口正想和他先道別,一轉身,江敘扶著牆,面色痛苦地大口喘息。
消失許久的彈幕又開始出現:
【男主皮膚饑渴症發作了,是因為女主手裡的花束嗎?】
【什麼呀,明明是因為剛才的擁抱才發作的吧。】
【好像男主這次比上次電梯里更加嚴重了。】
我上前扶著江敘,他卻拂開我的手,強撐著往前走了兩步。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回家吧,歲歲。」
【又要回去偷偷拿女主衣服來緩解嗎?明明人就在你眼前。】
【不要了,女主你不要走啊,我不要看清水。】
「我先扶你回去吧。」
一進門,江敘就把我抵在玄關,腦袋控制不住地蹭我,像小狗一樣嗅我身上的味道。
發出滿足的喘息聲。
「好舒服,歲歲,好想就這樣一直抱著你……」
我任由他抱著。
半晌,江敘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著我。
「我又做夢了嗎?,這次好真實。」
呼吸交纏間,江敘貼上我的唇瓣輕咬,柔軟的舌尖撬開牙關。
我感覺到喘不上來氣,重重的咬了一下他,江敘鬆開我,疼痛讓他一下子變得清醒,看到臉色薄紅的我,才意識到剛剛不是夢。
他耳尖紅得可以滴血,逃似的離開,鑽進房間。
什麼情況,我還沒生氣呢,他先跑了。
我氣不過,打開他的房門,江敘在被子裡縮成一團。
我上前去扯他的被子,氣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敘只露出一雙帶著水霧的眼睛,聲音悶悶的。
「你會不會嫌我……噁心?」
最後兩個字極輕,我勾唇,慢條斯理道:「你指的是在電梯里假裝怕黑,在浴室浴室里假裝滑倒,天天跟蹤我,在我睡覺的時候視奸我,偷我衣服,還是剛剛親我這件事?」
我看著江敘震驚的眼神,挑了挑眉。
「你……都知道了,對不起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江敘眼眶紅紅的,哭起來梨花帶雨。
我嘆了口氣,坐到床邊,輕撫上江敘的臉頰。
「我沒有討厭你。」
「真的嗎?你不嫌我噁心嗎?我乾了那麼多……骯髒的事。」
6
前幾天,一個自稱江敘父親的人找上我,約我到咖啡館見面。
我看著面前和江敘有五分相似的中年帥哥起身鄭重像我鞠了一躬。
「許小姐,我代替江敘像你道歉,非常抱歉。」
「這幾個月,江敘一直偷偷跟蹤你,做出的那些事都是有原因的。」
江父抿了口咖啡,緩緩開口。
原來江敘的母親生產完之後患上了產後抑鬱。
每次看到肚子上的妊娠紋,就會多恨江敘一分。
江敘每一次想伸手得到母親的擁抱時,她就會露出嫌惡的眼神,讓保姆把他帶走。
小小的江敘不懂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父母疼愛而他沒有。
他以為是他做得不夠好,於是事事都努力做到最好。他捧著第一名的成績單到母親面前的時候,得到的只有一句:
「離我遠一點,我不想看見你。」
而父親也因為公司上司,想給家裡更好的生活而在外忙碌。
厭惡他的母親,消失的父親,缺愛的童年。
江敘的性子也越發孤僻,童年心裡的創傷應激障礙導致他患上了皮膚饑渴症。
每次發病得不到緩解,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就像針扎一樣疼。
江敘的母親知道後,輕飄飄地一句:「真噁心。」
身體疼得發麻,心臟像是被刀劃得鮮血淋漓,疼得他喘不過來氣。
從此江敘厭惡任何人的觸碰,拒絕接受治療,被別人觸碰到的地方像是有螞蟻在身上啃咬。
「後來我掙了很多錢,我以為我能給他們更好的生活,但是我卻忽略了他們。江敘成年之後就搬了出去,他也不想見到我。」
從家裡搬出去之後,江敘一個人生活,隨著年齡的增長,病也愈發嚴重了。
有一次甚至疼昏在大街上,那一次我下班正好路過。
遠遠就看路燈下靠著個人,是個五官精緻的帥哥,我上前輕輕拍了拍。
「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江敘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強撐起身,沒走兩步,就倒了下來。
「哎,喂,你別倒呀。」
他整個人壓到我身上,帶我一起摔倒在地上,我撐起讓他靠在我腿上,一手掐他人中,一手打急救電話。
江敘恍惚間只感覺沒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帶著令人安心的梔子花香,是人生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懷抱。
身上針扎一般的疼似乎緩解了許多,這時他自私地想:
要是這樣溫暖的懷抱只屬於他一個人就好了……
我看著江敘死死拉著自己的手,和周圍急救人員的眼神有點無所適從。
於是,我更用力的上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我揉了揉自己紅腫的手腕,決定好事不留名,離開了醫院。
後來我就把這個當作一個小插曲轉頭就忘了。
沒想到江敘第二天就開始找我,並且跟蹤我,了解我生活的一切,把自己變成我喜歡的樣子,搬到我隔壁。
這些事我也是看到彈幕才想起來。
「許小姐,希望你理解,家庭的原因造成了江敘是一個偏執的人,這是對你的補償。」
江父將一張簽好字的空白支票推到我面前。
「我知道你可以緩解江敘的症狀,而且看得出來他喜歡你,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懇請你在他發病的時候,陪伴一下他,錢不是問題。」
思考良久,我默默將支票收下。
7
「真的,如果你難受的話可以抱著我。」
江敘伏在我肩頭,身體顫抖,淚水打濕我肩頭的衣服,手臂緊緊地環住我。
「對不起不要討厭我好不好,不要嫌我噁心,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再也不那樣做了對不起」
江敘聲音哽咽,不停道歉,讓我不要討厭他,然後說出自己有皮膚饑渴症這件事。
【女主居然早就知道了,哭成這樣什麼陰濕男簡直就是陰濕小狗。】
【被發現哭唧唧,男主是不是知道女主就吃這一套啊。】
【嗚嗚嗚,心疼男主的童年。】
那天過後,我們都默契沒有提起之前的事。
江敘看我沒有拒絕,比之前更殷勤,演的不演了。
每天起來,江敘已經把家裡的衛生打掃好了,桌面上擺著做好的早餐。
冰箱被填滿了,衣服晾曬好了,甚至連牙膏都給我擠好了。
下了班,桌面上已經擺好了我愛吃的菜,浴室的洗澡水也給我放好了,溫度剛剛好,也是體會到了飯來張口的生活。
除了江敘動不動說自己難受要貼貼。
上班的時候,別人都說我氣色好了不少,生活平淡,彈幕也不見了。
江敘強烈要求晚上接我下班,防止出現上次一樣被人尾隨的事。
「最大的尾隨者不是你嗎?」
江敘理直氣壯:
「我不管,要尾隨也只能有我一個人尾隨。」
在樓下等江敘的時候,師兄從背後喊了我一聲。
「小歲,順路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師兄,我在等人。」
「那好吧。」
師兄禮貌地笑了一下,瞥見風把我的頭髮吹亂,伸手想幫我別到耳後去。
我往後退了一步,「師兄,我自己來。」
餘光撇見,江敘在遠處冷冷地望著我們。
我跟師兄說了句再見,就跑到江敘面前。
「走吧。」
江敘默默開車,周身氣壓有點低,我瞧出來他狀態有點不對,開口解釋了一句:
「那個是我師兄,他人挺熱心的,只是想順路送送我。」
江敘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不以為意,直到第二天,桌上沒有做好的早餐,晚上浴室里沒有放好的熱水。
我以為江敘自己也很忙,畢竟誰天天有空干這些。
一連好幾天沒見到江敘,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我敲了敲隔壁門:
「江敘,你在家嗎?」
沒有回應,我聽門裡傳來幾聲焦急的貓叫,小貓在刨門,感覺有點不對勁。
輸入密碼,我衝進去,房間裡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地上倒落著幾個酒瓶,江敘蜷縮在沙發上,呼吸急促,額頭上冒著薄汗。
我扶起江敘,讓他的頭靠在我肩上。
他舉起手想推開我,聲音帶著哭腔:
「你走,我不要你。」
【男主還在因為師兄給女主撩頭髮生氣呢,陰濕小狗也太會吃醋了吧。】
【女主能不能一把推倒男主,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然後慢條斯理地扒開他的衣服,說:你求我我就給你。】
看到彈幕,我一臉黑線,這些彈幕好像只有在江敘情緒失控的時候才會出現。
我試探開口:「你......吃醋了嗎?」
江敘滾燙的淚水落到我手上,在我心裡燙出一個洞。
江敘沒推開我,偏過頭去,眼眶紅紅。
半晌,江敘委屈的聲音傳到我耳朵里:
「我有什麼資格吃醋?又是以什麼身份吃醋?」
「沒有了我,你的生活還是照舊。」
話音剛落,江敘把我推倒在沙發上,摁住我的雙手舉過頭頂,身上帶著醇香的酒味,讓人聞起來暈乎乎的。
周圍昏暗的環境無端催生出一些曖昧的氣息,江敘俯身湊近我,眼淚一滴滴地砸到我身上。
呼吸交纏間,江敘貼上我的唇,落下一個混著酒味和眼淚味道的吻。
我掙開他禁錮我的手,捧住他的臉,回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