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與種水果的男人結婚了完整後續

2025-11-1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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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美不是科研的料,但她可以把科研人員搞得團團轉。

她來了不久,就讓我導師的弟子們紛紛放下了防備。

她嘴甜、願意幫忙、送小禮物、開車接送、把人抬高……把一眾男弟子寵成了胚胎。

都願意給她服務。

她說綜述難寫,兩個師弟連夜給她列出了框架。

她說一給老鼠斷髓,就做噩夢。

三個都有未婚妻的師兄爭著接手了她的動物。

……

她看似什麼都沒做,又什麼都做了。

在全組中,她的項目推進的速度最快,效果也最好。

就連小師妹,都心甘情願地被她使喚。

因為她太懂交換了,她會花功夫耐心教小師妹化妝、搭配衣服,給她介紹對象……

更別說大師兄,完全不避諱人,與她出雙入對。

只有我的導師還沒被她拿下。

當然,還有我。

我們只有在開組會時見,當眾時她對我沒有一點隔閡,對我又熱情又讚揚我聰慧、對數據的敏感性一流,時不時地用撒嬌的口吻求我幫助她處理數據。

我一概低頭裝聾作啞,她笑著自嘲,做出一點不記恨我的樣子。

私下裡,她會陰陽我:「你再厲害又能怎樣?還不是坐冷板凳?」

「你以為你還會有出頭的時候?別想了!」

我很無語,可我不以惡語回敬。

我只是快步跑回我的小辦公室,把門關好。

我勸自己,必須時不時面對討厭的人,是工作的一部分。

別當真。

21

來我們這裡後,木風換了風格。

一改在醫院的少年坦誠。

他變得很嘴損。

他第一次探訪我的小屋,倚在門口,滿嘴嘲諷:「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因為你才來的這裡?你是不是特別期待那些追妻火葬場劇情落到你身上?」

「我勸你別痴心妄想。」

「那種女方高高在上,一次又一次地說出『我們已經結束了!』『別再糾纏我了!』『你放過我吧!』『我們再無可能』等等之類的無腦發言,休想在我這裡聽到。」

「我不會對你苦苦哀求,然後讓你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我,在我的卑微里體會上位感的。」

可,我從沒那想法。

我一直分得清小說是小說,生活是生活。

但木風不這樣想。

在晉美用個人關係,主動幫我導師搞定一項資產問題後,導師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

晉美洋洋得意。

木風特意跑到我的小屋,嗤笑:「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會關注晉美了吧?你們倆完全就是兩種人,你只知埋頭幹活,註定這輩子都是上位者的附庸,而晉美會用自身優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為自己服務。」

「與她相比,你的為人處世就像小學生一樣單純幼稚,而晉美才是成熟的成年人該有的樣子。」

「左蘭,你怪我分心給晉美,可該反省的應是你,做人如此幼稚!」

我想和他掰扯,牙一陣疼。

他踹了外門一腳,氣哄哄地走了。

我拿起手機打給安楠。

他正在收蘋果。

我和他抱怨:「木風就像個妄想症,總是來我這兒一頓妄想式輸出,真想和他大吵一架。」

安楠笑:「吵可以,可你吵得過嗎?」

「你一急,應對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如果真的想和他吵,就提前準備,像準備答辯一樣。」

我泄了氣:「算了,我還是當他是瘋子吧。」

安楠安慰我:「今年你們單位的水果採購,我會參加,爭取和你們領導搭上線。」

「行,那等你來。」

22

安楠真的來了,一身西裝,超帥。

可他落選了。

他的蘋果最好吃,價格最合理,得到的票數卻最低。

他很失落。

我不知怎麼安慰。

他擼了一把臉,疲憊至極,但依然說:「沒事,我明年再來。」

我爸一頓哎喲:「閨女啊,今年的蘋果比往年多了一倍,年初就計劃走單位採購,明明之前,你們管食堂的都說好了啊,他跟了我們全程,知道我們是綠色種植,怎麼就反悔了呢。」

我不知道。

安楠扯下西裝,把蘋果裝車,連夜往回趕,家裡有冷庫。

我坐在食堂前,發愣。

晉美走了過來。

她抱著肩膀諷刺我道:「幼稚!和我爭,做夢。」

我才知道,中標的是晉美的關係。

蘋果口感不好,價格又貴。

但那又怎樣?

參評的人員都給她面子,包括我們實驗組代表都投了她的關係。

我眼裡冒火,恨不得燒死她!

晉美嗤鼻:「你想怎樣?工作遇到問題躲到導師後面,生活遇到問題躲到老公後面,你看不管我,可你能對我怎樣?」

我愣住。

是啊,除了任怒火噴發,我又能怎樣?

晉美剛走,木風又來了。

他在我身旁坐下,點了一根煙,吐了幾圈,悠悠道:「左蘭,知道我當時在病房裡,下了多大決心來挽回你吧。」

「與晉美相比,你的能量真的很小。」

「可我還是要挽回你。」

「不過今天,我放下了。」

「看著你老公灰溜溜離開校園的那一刻,我釋懷了。」

「左蘭,你配不上我。」

「夫妻是要互相幫襯的,你也就能幫著弄個論文!你丈夫只是想賣個蘋果,你也幫不上!」

他把話說得雲淡風輕,可落在我心裡仿佛鉛錘砸下。

他拍拍屁股離開了。

一股怒氣從腳底竄起。

晉美提醒了我,我不能讓導師、安楠單打獨鬥。

這時,師妹給我通氣,說那些投票的人看的不是晉美的面子,是晉美背後的人!

我攥緊了手心。

不能坐以待斃!

23

我先去找了師母,了解導師的情況。

他一直讓我等,頂刊論文的事他會處理。

可等了這許久,一直沒有結果。

我雖然一直有事干,但相當於被擱置了。

師母一臉悲痛:「這事比較棘手,主要是校方有人要整你導師。」

「誰?」

「方明。」

「那個副校長?」

「對,學校一直想提拔你導師,這對他形成了威脅,勢必要抓住論文事件,把你導師搞走。」

「可他道德那麼差,和學生亂搞男女關係,我們中心新來一女的,就是他情人,他徇私舞弊……他是特別壞的人!」

師母嘆氣:「左蘭,世界的規則不是這樣的,不是壞人就不能到高位,不是壞人就不能掌控他人。」

我的心一陣咯噔。

該死的木風,說對了。

我確實幼稚。

可我不會輕易放棄。

「師母,怎麼能幫到導師?求您指點。」

師母沉思道:「除非這個方明倒了。」

「方法?」

師母眼神深邃起來:「左蘭,這個師母教不了你,但能讓一個人倒台,不過就那幾樣。」

忽然,心中隱約有了方向。

我給安楠打電話,說我要動一張存摺,他連問都沒問,就說行。

我不擅長解決衝突,也不擅長社交。

但我有腦子,被逼狠了,腦子會特別好用。

我買了十盒蝦製品,直奔校長助理路助的家。

他是我二師兄,也是我頂刊論文的二作。

他離開實驗室多年,一直從事行政。

今年,他爬到了校長助理的位置。

都說他前途無量,至少官至副校長。

他對我們一直很照顧,沒有他,我導師不會拿到這麼多項目。

為了感恩,我們的論文署名都有他一份。

他對我格外偏愛,他總說我是一縷清渠,他說要保護好我。

我留校,他出了很多力。

他很清楚我不善交往的性子。

當他看我出現拎著東西出現在他家門口的時候,大吃一驚,急急把我讓了進去。

他夫人一直在國外陪孩子讀書。

家裡就他一個人。

我開門見山,把我的目的說了出來:我要搞垮方明。

方明倒了,我和導師的論文事件才能解決。

我導師才有可能專心投入科研。

方明倒了,他的後宮才會倒。

他最寵愛的貴妃晉美才能被挖除。

我的決心很盛。

他很心痛,說我這麼單純的人竟被逼到這個地步。

他說無論我做什麼都支持。

「你不怕我犯法?」

「跟著咱們導師出來的人,不會傷害好人。」

他給了底線,我心裡有了底。

24

我支取了十萬塊錢。

雇了一個私家偵探,跟蹤方明。

方明也是很有才華的人,他是靠著關係和能力干到副校長的位置。

能力不好攻擊,關係也不好弄。

若說裂口,那就是眾所周知的「色」。

他這人很謹慎,在學校里,看不出與哪個女人來往過密。

可找女人,是會成癮的。

故事來源於生活。

小說里多了像方明這樣道貌岸然的,這樣的人在校外也絕對不會幹凈。

我要拿到他校外亂搞的證據。

私家偵探是剛畢業兩年的大學生,心中滿是正義。

聽了我的委屈後,信誓旦旦要抓到方明的把柄。

他跟了方明一周,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他迅速調整了策略。

在方明歸家途中,製造了一場車禍,逼方明改道。

連改三次,將方明引進了大保健林立的巷子裡。

男男女女,人流很多。

方明把車開得很慢,給了姑娘上前推銷的機會。

他假模假樣地拒絕了幾個後,在一個格外妖艷的女人攻勢下,下了車。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私家偵探拿到了完整照片,各個角度都很清晰。

收到後,我立刻拷盤,心跳如雷地給二師兄送去。

男人和男人原來差異這麼大。

和我的男人相比,他方明算不上男人。

一路上,臉都燙燙的。

二師兄沒想到我動作這麼快。

他打開一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我只反覆說一句:「二師兄,一定要一擊致死,絕不能給方明反擊的機會,我拉扯不起。」

二師兄摩拳擦掌:「放心,你師兄這些年不是白混的。」

25

我預料二師兄出手很狠。

但我沒想到會這麼狠。

第二天一早,學校所有老師打開單位郵箱置頂的第一封信件,方明的屁股就跳入眼帘。

接下來是他的隱私部位,正面、左側面、右側面……一共八個角度。

一份清單,與方明有染的女性:金花、銀耳、木蓮……

全校沸騰,與方明有嫌隙的校長,嘴角也壓不住了。

警察很快介入,一查發件人的伺服器在國外。

警察高度懷疑方明和境外勢力有瓜葛。

當場就抓走了抖成糠的他。

次日,方明的處置下來了。

他被開除黨籍及一切職務。

隨後,方明從學校消失。

二師兄給ţū₇我發了通告和 OK 的手勢圖。

看著通告,我覺得像做夢一樣。

我給二師兄發消息:「真就成了?」

二師兄打電話過來,他說:「方明說到底就是知識分子,背景有限,能量有限,只要能抓到切實的把柄,出手夠快,名聲一壞,自然就完了。」

「師兄,咱倆這麼厲害的嗎?」

師兄笑:「不光咱倆,我聯合了好幾個受過方明迫害的人,包括信息中心主任和副主任。」

難怪,老師們能在第一時間內集體打開郵件。

不給方明半分反應時間。

樹倒眾人推,方明倒台。

論文事件也很快被推進。

兩種方案。

一是我導帶團隊調入監測機構;二是只把我調過去。

我期待是第一種。

學校找導師和我都談了話。

我一切聽安排,導師說他需要考慮。

我開始著手解決第二件事。

我找了這些年所有在我論文中署名的作者:我的同門、同學、朋友……我挾恩圖報,要他們幫我賣蘋果。

他們全都答應。

想像一下那種場面。

由一群博士組成的軍團,在食堂門口、學生宿舍門口,擺攤賣蘋果。10 元一兜,物美價廉!

沒了方明,沒人出來阻礙。

都知道我憋著一口氣。

都怕我把氣撒到他們身上。

事情很快翻轉,在吃到如此甜脆,又如此便宜的蘋果後,學生和老師口口相傳,引得全校師生競相購買。

買著買著,質疑就來了?

為什麼這麼好的蘋果不能中標?

聲音越來越多,學校出面對上次招標的程序展開調查。

消息一出,管食堂的頭就去檢討了。

學校公布重新招標。

毫無意外,我家蘋果中標。

晉美提出抗議,她認為我在學校就職,與安楠的果園有利益關係,理應迴避,不能投標。

可她不知道,學校去年就修改了招標原則,在食品採購上,質量第一,只要徵得大部分師生同意,不限供應商。

我家的蘋果得到了師生一致認可。

晉美氣得夠嗆。

「怪不得你先便宜賣蘋果,你這是收買人心,這是作弊!」

我反問她:「你不也買了兩兜?」

晉美氣得不行,但也只跺了跺腳,沒了趾高氣揚。

恰巧被我導師看見,他抿了抿嘴:「看見沒,這就叫能屈能伸!」

「咱們得向她學習啊,一輩子都不會窮困潦倒!」

一輩子不潦倒?

事實上,這陣子,晉美日子並不好過。

圍著她轉的男生都退避三舍。

木風更是見風使舵,公開說他與晉美只是普通同學。

他還堵過我一次,向我祝賀。

說我讓他驚喜,比他想像的堅韌。

我懟了他:「你也比我想像的有韌性,在對待晉美的態度上,如此 Q 彈。」

他瞬時白了臉。

安楠聽說後樂了半天。

他誇我終於掌握了一點吵架的精髓。

小師妹跑來和我八卦:「師姐,晉美現在能纏到的只有大師兄。」

是嗎?

那恭喜大師兄情比金堅。

我回了趟老家,我爸在拉蘋果的皮條:「你家蘋果積壓沒,不行送我這裡,我幫你賣。」

簽了採購合同後,關楠忙得停不下來。

除了我們學校,附近的幾所高校也找到了他。

他已兩周沒來見我了。

甚是想念。

26

成年人的人生沒有平靜之說。

蘋果賣不出去的時候,安楠搞了個網絡摘果嘗果直播,吸引了許多人。

一身腱子肉的他,被譽為全網最帥蘋果哥。

許多女性粉絲慕名找到果園。

果園裡,人聲鼎沸。

崔亞榮抱著孩子,湊到我跟前,指著人群中一女子:「我爭不過你,但你爭得過她嗎?」

她?

一身白色連衣裙,身姿婀娜,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原來是白若嵐,安楠的前女友。

她回頭,瞬間就被她含水的眸子吸進去。

舊愛上門,不能躲。

我邁著泰山般沉重的步子,向安楠走去。

邊走邊思考對策。

我全腦搜尋優勢。

可除了合法妻子身份,就沒別的了。

而白若嵐與他,雖然分手卻並沒有什麼狗血劇情。

他們是法學院同學。

都在學生會工作。

大一時共同籌劃了一個大型活動。

在接觸中互生好感。

大二上半年確定關係,下半年生了變故。

無他,安楠突然對農學產生了興趣,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農學中。

白若嵐勸阻無效,也捨不得與他分手。

拉扯到畢業時,白若嵐提了分手。

因為安楠既投法律類工作簡歷,又投了農學簡歷。

干農活,他是來真的。

白若嵐無法接受自己嫁給農夫。

安楠和我提起這段戀情時:「她是城裡的天之驕女,看不上我乾的事是正常的。」

他從未怪過白若嵐,更沒怪過自己突然表達的愛農基因。

雖然他內心期待過,白若嵐能接受他,全部的真實的他。

很可惜,白若嵐接受不了。

如今她卻主動找來了。

我往惡意揣測,白若嵐看到農學的帽子也在金光閃閃。

可她知道安楠結婚了嗎?

27

安楠沒看到我。

他招呼白若嵐向一邊走去。

我悄悄跟了上去。

他們並沒走多遠。

安楠不是要與她續私情,他只是想稍微避開人群。

我靠在樹後,能清楚地聽到他們談話。

安楠的口氣很冷:「白若嵐,你來做什麼?」

白若嵐柔和地解釋:「安楠,我刷到了你賣蘋果的視頻,無法克制內心的激動,買票就來了。」

「安楠,我想你,一直都想你。」

「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停止關注你。」

聲調超撩人,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些話,我可說不出口。

安楠面不改色。

「你對我說這些話不合適。」

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把泥擦掉後,他從脖子上拽出一個鏈子,吊墜是一枚戒指,他取下戴上,展示給白若嵐:「因為我,結婚了。」

「媳婦是搞科研的,認真又較真。」

「我現在最怕的事,就是她無意中發現我和別的女人走得近,轉身就把我扔了。」

「所以,白若嵐,請你即刻離開。」

白若嵐瞬間破防。

她聲音破碎:「結婚了又怎樣?難道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嗎?」

安楠皺眉:「你覺得我是能和前任做朋友的人嗎?我會容許前女友在我老婆面前晃?當我是死渣?」

白若嵐沒想到安楠是這樣的態度。

她如此示弱,他卻一點面子都不給。

她深吸幾口氣,依舊溫和道:「安楠,這幾年我在律所發展得很好,若你願意,我可以引薦的。」

「憑你的能力,一年的收入能頂上果園十年。」

「你真的要放下這樣的好日子,去過風吹雨淋的苦日子?」

說到最後,白若嵐已是哀求。

我卻鬆了一口氣。

安楠面對蘋果的興奮和自豪,居然讓她解讀成了吃苦。

她與安楠不合適。

安楠耐心告罄。

他喊張嬸:「嬸子,過來一下,接待下這位女士。」

張嬸一聽,趕緊往這邊跑來。

這些天,張嬸幫忙接待了不少女性粉絲,這活她熟悉。

她發現,只要她足夠熱情、足夠能忽悠,這些女粉絲咔咔掏錢。

她家種的菜、養的雞都能推銷出去。

她很樂意干。

只是,這個小姐這麼漂亮,眼裡怎麼儘是悲哀?

張嬸沒多想,拉著白若嵐就往她家雞舍走去。

這麼瘦的姑娘,可不得多吃點補補?

雞蛋、雞肉、活雞,她家要啥有啥!

白若嵐被她扯著走了。

我輕撫了下胸脯。

安楠大步朝我走來,我躲避不及。

他一把把我扯了出來:「站這裡幹啥?這個樹上都是那種長長的毛毛蟲,會往脖子裡鑽,你不怕?」

嗷的一聲,我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摟著我,嘎嘎笑:「我的大英雄老婆,怎麼這麼膽小?」

我一邊拍打一邊笑:「我確實不像是在村里長大的。」

他說:「我媽是護士,我從小跟著她在醫院裡,可我現在也怕打針。」

我愣住:「安楠,你不是孤兒嗎?」

28

安楠確實無父無母。

七歲時,父母因意外去世。

他被爺爺奶奶接到鄉下,把他養到十四歲,爺爺奶奶相繼病逝。

他被城裡的姨接了回來。

但姨父不接納他,考上高中後。

他就住宿,一個人生活。

回憶往事,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在鄉下與爺爺奶奶相過的日子。

「所以,你對農村的生活這麼嚮往?」

「對。」

「我也想過走精英路線,可與爺爺奶奶相依為命的日子,在我腦子裡時時閃現,我對家的想像,其實就是爺爺奶奶和我在鄉下家的樣子。」

「白若嵐在城裡長大,理解不了我。」

我恍然:「所以你相中了我這個半農半城的?」

他颳了下我鼻子:「怎麼又犯傻氣,老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嗎?」

「你難道不知道,你把你老公迷的再也看不到他人嗎?」

我咪蒙了。

我悄悄問了好幾個人,包括崔亞榮。

我美嗎?

崔亞榮在奶孩子,她仔細打量了我一下說:「你這張臉確實耐看,越看越好看。」

「但若仔細看,沒我眼睛大,皮膚沒我白,胸也沒我鼓。」

她摸著孩子的頭說:「不過男人這玩意,誰都不知道喜歡的是哪樣的!」

她瞥了我一眼:「左蘭,給你說實話。」

「在我們眼裡,你除了讀書好點外,一無是處。」

「小時候,不能幫父母干農活。」

「結婚了,也不能幫男人幹活,還與男人兩地分居。」

「但有啥辦法呢?你爸、你男人就把你當寶!」

「哎,這就是命吧。」

命?

我暗忖,我也像他說的那樣,一無是處吧?

我能發令男人羨慕不已的頂刊。

可這些,說了她也不懂。

我看著她懷裡的孩子,問道:「孩子爸爸呢?」

「他不管你和孩子嗎?」

崔亞榮撇了下嘴角:「就是安楠啊,可他不認,心裡只有小三。」

「你別瞎說。」

孩子有很漂亮的眼,又大又是雙眼皮。

而安楠和崔亞榮都是單眼皮。

他們的基因組合不出來這樣的孩子。

聽了我的推理,崔亞榮笑了:「逗你的,你還當真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她陷入迷茫中:「有一天我去賣菜,下雨天在一個亭子裡避雨,遇到了一個很好看的男人,雨水太大,亭子太小,躲著躲著我們就靠在了一起,他低下頭吻我,我閉眼受了,他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我像被電流電過一樣,什麼都忘了,等我醒來,他在幫我穿衣服……」

「啊?」

崔亞榮這麼開放的嗎?

我知道,她為何勾搭不上安楠了。

安楠是很保守的一個人。

他認為那事只能在家裡,只能與自己的女人做。

這是他爺爺給他灌輸的理念。

他爺爺經常敲著煙袋嘮叨:「村東頭老丁家那小子,禍害完人家姑娘又不娶人家,這是造孽呦。」

「楠兒,你記住,除了自己媳婦,誰都不能招惹。」

「咱可能做那造孽的事。」

「頭上三尺有神靈,老天爺看著呢。」

一句句樸實的叮囑,構成了安楠對婚姻的最牢固的觀念。

每個人對婚戀都有自己的觀念。

崔亞榮說,她就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安楠是村里長得數一數二的,但比不上那天讓她一眼迷醉的男人。

她輕撫孩子的臉龐:「我一點都不後悔和一面之緣的男人,生下孩子。」

「你以後不找了?」

「找啊,你是不是擔心我不好找?」

「左蘭,你不懂,我在農村,可比你吃香。」

「你知道在農村,女性多珍貴嗎,別說我帶一個孩子,就是帶一窩,也有一隊男人排隊等著娶我。」

我愕然。

但隨後意識到,她說的是事實。

「現在城裡不都實行去父留子嗎,沒想到我也這麼乾了。」

看著她一臉自豪的樣,我很無語。

這是一條多好走的路嗎?

回來時,我碰到了張嬸。

她神秘兮兮地和我說:「那孩子不是安楠的吧?」

「不是。」

張嬸嘆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傻,怎麼就不嫁了人再生孩子呢?」

「學什麼去父留子,那是咱們小老百姓能幹的事?」

我想了又想,反正我是不幹的。

若有了孩子,孩子的爸必須和我一塊養。

29

晚上,我和安楠入睡前,有人來敲門。

我去開的門,一看來人,我就要關門。

被她阻止:「左蘭,你聽我說。」

「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

好熟悉的台詞,我豎起防備:「你想來加入?那更不行!」

她無奈道:「什麼加入!我是來求答案的。」

「答案?今天,安楠不是給你了嗎?」

白若嵐勸我:「左蘭,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保證我要到答案,就消失在你們中間,若你不肯讓我找安楠要,我會有無數的辦法出現在他面前。」

我遲疑了一下,把她讓了進來:「你最好說話算話,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擠點了點頭。

安楠正鋪被子,問我:「這麼晚了,誰呀?」

「是我。」

聽到白若嵐的聲音,安楠一激靈Ṫű̂₊。

他看鬼一樣看她:「你,你怎麼陰魂不散的?」

白若嵐不理他的失態,逕自問道:「安楠,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說實話,我保證今晚就走再不出現。」

安楠本能地要拒絕,在看到白若嵐堅決地態度後,無奈道:「那你快點問。」

白若嵐:「如果,當初你對農學感興趣,我不阻止你,不與你吵,不試圖改變你,而是跟著你一塊下學校的試驗田,畢業時,你會不會和我結婚?」

「會。」

安楠答得乾脆。

白若嵐一噎。

停了幾分周后,又問第二個問題:「如果,我們婚後,因為我或者孩子的原因,需要你放棄農學,你會不會放棄?」

「會。」

依舊是乾脆又肯定的答案。

白若嵐瞬間哽咽:「我想了三年,才想明白你為人的模式,成家你會按照你想要的樣子,但是成家後,你會為了家庭負起責任,是不是?」

「是。」

安楠用無奈地眼神看白若嵐。

白若嵐淡然一笑:「安楠,你別自做多情,我不是找你復合的,我就是想來尋一個答案。現在我知道了,那我也告訴你我的答案,若人生重來,我還是會拒絕隨你下田!你知道嗎?你身上的汗味難聞死了。」

「你!」

白若嵐挺直腰杆,走了出去。

安楠氣的手抖:「老婆,你說她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來咱家發什麼神經?我什麼時候跟她要答案了?」

我笑著走到他身邊:「彆氣了,剛剛不是抱怨腰疼,我來給你按按。」

安楠立刻化身乖寶寶,老老實實趴在床上,聊起上衣:「好好按,否則我今晚沒法給你交作業。」

我對著他的腰輕輕按了起來。

「安楠,別的男人總是想在床上,顯出厲害的一面,為何你總是認慫?」

他說:「老天爺呀,對著老婆還不實話實說?那還叫結婚?」

一句話,說的我心暖暖的。

當晚,我痴纏了他許久。

結束後,他迷濛著眼朦朧道:「等這批水果都出貨了,就去你們學校附近買個房子。」

「到時候,咱們天天睡一塊。」

「天天?」

他不管果園啦?

他發出了鼾聲。

次日,他還在睡。

我悄悄起身,收拾好東西離開。

我爸問我怎麼走的這麼早?

我向他揚了揚手機:「導師來電了。」

我爸擺擺手:「那得趕緊回。」

30

知識分子並不意味著就具有道德和良知。

讀研以來,我一直被這個事實衝擊。

被晉美衝擊的最厲害。

她好像沒有下限。

男生們躲了她,她就盯著大師兄部分。

大師兄就要被引進一所國家級科研機構,馬上就能與妻子團聚。

卻為了晉美和妻子提了離婚,原因也沒瞞著,就是有了別的女人。

大師兄妻子一聽,急火上頭,買了飛機票就飛了過來。

一進校門,對著大師兄和晉美就是一頓暴力。

他妻子是一個很剛的女人。

把大師兄和晉美打了個半死。

晉美抓住了機會,說什麼都要把剛女人送進去。

要讓剛女人的孩子有個坐牢的母親。

剛女人懵了。

大師兄掰開了給妻子講:男人出軌是錯,但把人打傷是罪,錯道歉就可以了,罪是要坐牢的,是真的會影響兩個孩子一生。

剛女人怕了。

晉美堅決不和解,除非剛女人與大師兄離婚,讓出妻子之位!

剛女人哭了幾嗓子,同意了。

大家都罵晉美狠,但誰能想到,剛女人離開,送她的只有晉美一人。

晉美對剛女人諾道「留個聯繫方式吧,我只是看中了你男人入職新單位可以解決家屬工作這個條件,沒看上你男人。等我進了新單位,就會與他離婚,把他還給你。」

女人不敢相信。

晉美說:「拜託,你那男人要錢沒錢,要貌沒貌,要勁沒勁,也就你把他當寶。」

「那你把他當什麼?」剛女人不懂。

「一段登天梯而已。」

「一段?」剛女人聽不懂。

晉美說:「看你這麼傻,就點你一下吧。」

晉美把自己的輝煌戰績講給了剛女人。

晉美大學畢業時,找工作只找到了縣城。

但她通過與男人結婚, 一步步把工作換到市裡、省里直接到國家,每升一級, 她就換一個男人,大師兄不過是其中一個。

女人問:「下一步呢?你往哪登?」

晉美聳聳肩:「出國或者尋個院士, 我這麼美, 又這麼會,要用美貌為自己換來最大價值。」

女人既崇拜又傻傻地走了。

把這一切講給我的是木風。

他這次既不是病房裡的少年,也不是之後的憤青。

他和我們剛相處的時候很像,溫和地把大師兄和晉美的故事講給我。

他說:「我在國內呆不下去了。」

「左蘭, 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你知道嗎?咱們分開後,我與晉美處過, 雖然沒Ţṻ⁹處幾天,但我發現, 她看起來成熟理智, 卻是一點為人的溫情、良心都沒有, 和這樣的人沒法過日子,我無比想你, 想把你找回來。可無論我用什麼方法,不過證明我是小丑罷了。」

他試探地問我:「那個農夫對你好嗎?」

安楠樣樣好,木風始終看不上。

不過, 這與我無關。

導師讓我回來,隨他一塊辦理到那家監測機構。

在門口遇到木風, 他求我給一個告別機會。

我簡訊請示了安楠, 他回覆:老公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我疑惑他沒睡醒, 用的是自動回複句。

坐在以前常去的小飯館裡,不免思緒萬千。

這世上的人, 很奇怪。

明明想往一塊走,走著走著卻再也不想見了。

茉莉花茶很清香,我舒服的嘆了口氣。

木風盯著我:「左蘭, 你的習慣還與以前一樣。」

我淡笑:「人哪那麼容易變。」

木風垂下眼:「可我變了,變得面目全非。

他說的沒錯。

剛與我相處時的木風, 是個陽光向上的好青年。

現在的木風……

「左蘭,如果人生重來,我一定要在我們相處一個周年時就和你結婚,這樣一切都會照著我們最恩愛的樣子一直往下走。」

我搖頭否定:「不會, 若是結婚了,結局一定是你出軌晉美或者其他美, 我憤而與你離婚!」

「所以,婚前分手比咱倆結婚對我更有利, 畢竟那樣我是離婚, 而現在只是分手。」

木風尷尬地笑了笑, 與我告別。

等他拉著行李走出飯館的門。

我立刻打電話給安楠:「醒了嗎?」

安楠在電話那頭啞著嗓子說:「工作定了後, 別忘了看房, 看四居的, 看好了立刻告訴我,我帶爸去交錢。」

「好。」

他嘟囔:「可不能讓木風之流趁我異地,趁我沉睡, 再把你勾到小飯館了。」

我輕笑,果然,他才看到我發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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