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被帶走,錢也被扣光,整個人都蔫了。
回到家,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到了晚上,他房間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廢物!都是廢物!關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
發泄完,他又給我打電話,聲音帶著哭腔。
「小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是我親小姨,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把那個系統關了吧,求求你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考上清華,給你養老。」
又是這套說辭。
我淡淡地回:「系統一旦綁定,無法解除。除非,因果兩清。」
「什麼叫因果兩清?」
「字面意思。」
說完,我掛了電話。
沒多久,我聽見他房間門響了。
他偷偷摸摸地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我通過客廳的監控看著他。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我的房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在我門鎖上劃了一下。
門開了。
他進了我的房間,開始翻箱倒櫃。
最後在我的梳妝檯抽屜里,找到了我放備用金的信封。
裡面有五千塊現金。
他眼睛都亮了,抓起信封就想跑。
【叮!】
「檢測到林浩實施盜竊行為,人贓並獲。」
「啟動最高級別懲罰機制。」
林浩手裡的現金突然自燃,瞬間化為灰燼。
他被燙得尖叫一聲,縮回了手。
「盜竊行為嚴重違背因果法則。」
「懲罰:剝奪林浩未來三個月所有正向財運。」
「附加懲罰:因果債務翻倍。林浩當前欠款為 0,從此刻起,所有消費及服務費用,雙倍計算。」
林浩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我推開房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現在,你還覺得你能占到便宜嗎?」
他抬起頭,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5.
林婉從警局出來了。
一出來,她就給我打電話,聲音壓抑著暴怒:「林江月,你給我等著。」
然後,她直接殺到了我家。
這一次,她沒有撒潑,而是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這是我的律師,姓王。」林婉指著男人,下巴抬得高高的,「王律師會跟你談。」
王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遞給我一張名片。
「江女士,你好。關於你涉嫌用非法手段控制林浩先生,並侵占其母親林婉女士財產一事,我當事人希望和你進行一次嚴肅的溝通。」
我沒接名片。
「非法手段?侵占財產?證據呢?」
王律師笑了笑,「江女士,我們不必在這裡打口水仗。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通過在林浩手機里植入病毒或者木馬程序,非法轉移了他的資金。至於林婉女士那筆五千元的損失,我們已經拿到了銀行的強制劃扣證明,收款方,恰好是你的帳戶。」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這已經構成了盜竊罪和詐騙罪。江女士,數額雖然不大,但性質很惡劣,足夠讓你坐牢了。」
林婉在一旁冷笑,眼神得意。
林浩也從房間裡出來,有了底氣。
他指著我,對王律師說:「王叔叔,就是她!她用一個什麼破系統,天天扣我的錢!你看,我的錢全被她弄走了!」
王律師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看向我。
「林江月女士,現在,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要求你立刻停止侵權行為,歸還所有非法所得,並向林浩母子進行書面道歉。否則,我們法庭上見。」
我笑了。
「好啊。」我說,「那就法庭上見。」
我的反應,讓王律師和林婉都愣住了。
「不過,在上法庭之前,」我話鋒一轉,「我有幾樣東西,想請王律師先看看。」
我打開手機,調出了 AA 系統的後台記錄。
每一筆扣款,後面都跟著詳細的說明,以及證據。
「王律師,請看。」
我把手機螢幕轉向他。
第一條,是林浩入住當天,被扣 100 元房租,後面附帶的是同地段單間的租金截圖。
第二條,是他辱罵我,被扣 50 元精神損失費,後面附帶了高清錄音。
第三條,是他啃蘋果、浪費食物、污染桌面……每一筆,都有對應的照片或視頻作為證據。
包括他媽林婉打電話對我進行語言暴力,那段錄音也完整地保存在案。
王律師的臉色,隨著螢幕的滑動,一點點變得凝重。
當我翻到林浩半夜潛入我房間偷竊的監控視頻時,他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這……這些是……」
「是證據。」我說,「王律師,你剛才說我涉嫌盜竊和詐騙。那麼請問,有哪一筆錢,是我在沒有合法緣由的情況下拿走的?」
「是房租你們沒給,還是飯錢你們沒付?」
「是我提供的勞動你們沒給錢,還是你們對我造成的傷害,不該賠償?」
我每問一句,王律師的臉色就白一分。
林婉也湊過來看,當她聽到自己那些謾罵的錄音時,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竟然錄音!你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我看著她,「比起你和你兒子想讓我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我這點手段,算得了什麼?」
王律師深吸一口氣,合上了他的公文包。
「林婉女士,我看,這件事可能有些誤會。」他對林婉說,「我想,我們私下和解比較好。」
林婉卻不甘心,「和解什麼?她偷了我的錢!」
王律師耐著性子解釋:「林女士,從法律上講,江女士的行為,更像是一種服務和被服務的關係。所有的資金往來,都有明確的商品對應。至於你那五千塊,是因為林浩先生對江女士造成了精神傷害,作為他的監護人,你承擔了連帶賠償責任。這在法律上,有爭議,但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簡單來說,」王律師總結道,「我們告不贏。」
林婉徹底傻眼了。
林浩看著律師都退縮了,面如死灰。
他突然怒火中燒,面目猙獰地沖向我。
「我跟你拼了!」
王律師大驚失色,想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林浩的手快要抓到我衣領的瞬間。
【叮!】
【檢測到林浩產生嚴重暴力傾向,並付諸行動。對宿主的人身安全構成直接威脅。】
「啟動終極懲罰機制。」
一道看不見的電光從虛空中閃過,直接擊中了林浩。
他慘叫一聲,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林婉嚇得魂飛魄散,「浩浩!浩浩你怎麼了!」
她撲過去抱著兒子,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系統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終極懲罰:因果清算。」
「正在回溯林浩所有未清算的因果債務……」
「上一世,林浩造謠汙衊,致使宿主林江月被萬人網暴,社會性死亡。此為大惡。」
「上一世,林浩間接導致宿主林江月被其母林婉殺害。此為滔天大惡。」
「兩罪並罰,啟動『業火焚身』模式。」
林浩的身體開始散發出詭異的紅光。
他的皮膚迅速焦黑、龜裂,冒出青煙。
他發出慘嚎,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啊!燙!好燙!」
林婉嚇瘋了,她想碰兒子,卻根本無法靠近那股灼熱的氣浪。
「林江月!你對他做了什麼!你這個魔鬼!快停下!」她朝著我嘶吼。
我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比起上一世他們聯手將我推入地獄,這點懲罰又算得了什麼?
就在這時,林婉突然面露凶光,從她的包里掏出了一把摺疊水果刀。
刀鋒閃著寒光。
「你不讓我兒子好過,我就讓你償命!」
她嘶吼著,舉著刀,朝我心臟的位置狠狠刺了過來。
6.
刀鋒離我只有幾厘米。
林婉的臉上,是和上一世同樣的瘋狂和狠毒。
我側身,精準地避開了要害。
刀尖劃破了我的手臂,帶出一道血痕。
疼痛讓我更加清醒。
林婉一擊不中,還想再刺。
可她手裡的刀,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叮!】
「檢測到林婉對宿主產生致命殺意,並造成人身傷害。」
「因果系統判定:此行為已觸發血脈詛咒。」
「林婉與林浩,母子連心。所有施加於宿主的傷害,將由其子林浩,百倍承受。」
冰冷的機械音落下。
地上翻滾的林浩,慘嚎聲瞬間拔高了幾個度。
他身上那道看不見的火焰,燒得更旺了。
與此同時,一道和我手臂上相同的傷口,出現在了他的胸口。
那傷口,卻深可見骨,鮮血如注般湧出。
「啊!」林浩的慘叫聲悽厲得不似人聲。
林婉徹底呆住了。
她看著自己手裡的刀,又看看我手臂上的血痕,最後看著自己兒子胸口那道恐怖的傷口。
「不……不要……」
她手裡的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她想去抱兒子,可那股業火的灼熱,讓她根本無法靠近。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浩在無盡的痛苦中掙扎。
「我錯了……江月,我錯了,你饒了浩浩吧……求求你了……」
她跪在地上,朝著我,一下一下地磕頭。
額頭很快就磕出了血。
「他是你親外甥啊!你看在他小時候還叫過你小姨的份上,你放過他吧!」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現在知道求饒了?晚了。」
我拿出手機,撥打了 110 和 120。
「喂,警察嗎?我被人持刀入室,意圖謀殺。對,地址是……」
「喂,120 嗎?這裡有個病人,情況很嚴重,可能是……自燃了。」
掛了電話,我看著癱軟在地上,眼神絕望的林婉。
「姐姐,遊戲,才剛剛開始。」
7.
警察和救護車幾乎是同時到的。
一個渾身焦黑、不斷哀嚎的少年。
一個披頭散髮、額頭帶血、跪地痛哭的女人。
一把掉在地上的水果刀。
還有一個手臂流著血,神情平靜的我。
「警察同志,她,林婉,我的姐姐,剛才拿著這把刀想殺我。」我指著地上的刀說。
旁邊的王律師,臉色慘白地點了點頭。
警察立刻將林婉控制住,並撿起了作為證物的水果刀。
醫生們則沖向林浩。
「快!病人情況危急!」
「體表大面積灼傷……」
「心率過快,血壓飆升,快準備除顫儀!」
現場一片混亂。
林婉被戴上手銬,她看著被抬上擔架的兒子,發出了絕望的哭喊。
「浩浩!我的浩浩!」
她突然扭頭,死死地瞪著我,眼神怨毒。
「林江月!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冷冷地回視她,「你沒機會做鬼。你會在監獄裡,好好懺悔你的罪行。」
林婉被帶走了。
林浩被送進了搶救室。
家裡終於清靜了。
我看著地板上殘留的血跡和混亂的痕跡,沒有一絲快意。
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我腦海中,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因果清算第一階段完成。」
「對象:林婉。罪行:蓄意謀殺。懲罰:陽世律法制裁。」
「對象:林浩。罪行:誹謗、盜竊、助紂為虐。懲罰:業火焚身(初級)。」
「警告:檢測到林浩生命體徵微弱,業火焚身懲罰已暫停。」
我皺了皺眉,「暫停?」
「是的,宿主。根據因果法則,罪不至死。林浩的惡業,尚未達到需要立刻以命抵償的程度。」
「系統將根據其後續行為,決定是否重啟或升級懲罰。」
也好,死亡對他們來說太便宜了。
第二天,我去了醫院。
林浩躺在重症監護室里,渾身插滿了管子。
醫生說,他全身皮膚超過 70% 三度燒傷,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
但後續的治療費用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林婉被刑事拘留,名下的財產也被凍結,用來作為我的民事賠償。
她那個已經離婚的丈夫,一聽到兒子出事需要錢,第一時間撇清了關係,電話都打不通了。
這個爛攤子,無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