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又打來一個電話。
「你怎麼ţũ̂ₘ給我訂了需要 50 小時才能到的飛機?!許助理,公司帳目應該還沒有這麼緊張吧。」
沒錯,我就是故意這麼訂的。
但我嘴上卻繼續在道歉:
「不好意思啊老闆,你說要儘快,但直達的機票都訂完了,只能轉機了。」
「我也是沒辦法啊,我怕再被老闆娘說,為了你的婚姻幸福,您就忍忍吧。」
「你!」他大聲喊道。
「哎,不說了,我也要登機了,我這個要轉機四次呢。」
在他發火前,我率先把電話給掛斷了。
這就受不了了?後面還有大禮給他呢。
三天後。
剛到酒店,還沒和老闆碰上面,陳妙又來查崗了。
11.
直接就是一個語音通話打過來。
「許助理,我一直聯繫不上莫向東,公司里說你們倆一起出差了,出差是把手機信號也給出沒了嗎?」
「你們到底在背著我幹什麼?!你把電話給莫向東。」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把莫向東的航班信息截圖發給了她。
「我可是一直跟老闆保持距離喔,都沒和他坐同一個航班,飛機就是要坐那麼久的,我也沒辦法啊。」
「還有,我到現在都沒見到老闆,我也聯繫不上他。」
她沉默了幾十秒,估計是去看截圖了。
一分鐘後,她卻依舊不依不饒。
「許助理,那你們酒店訂了幾間房?是同一間酒店嗎?是什麼房型,裡面有幾張床?」
我嘖了一聲,有些無語。
「當然是兩間啊!」
「至於房型,你放心,我都是訂的單床房,小到絕對睡不下第二個人,林小姐,請問你滿意了嗎?」
陳妙鬆了一口氣,說道:
「算你識相。」
我不耐煩地把電話放到一旁,假裝信號不好,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可不是識相,這一通操作下來,老闆只會對她的容忍度越來越低。
我是故意的。
等老闆抵達酒店時,已經天黑了。
他眼下有些烏青,一看就是長途飛機沒休息好。
我當作沒看見,把房卡遞給他就溜了,後面還有得他受的呢。
不出所料,不到 10 分鐘,他就發信息,讓我過去一趟。
「許助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你給我訂的這什麼破房間,連窗戶都沒有。」他一臉疲態地問我。
我連忙擺手,搖搖頭。
「老闆,您誤會我了。是因為剛才老闆娘聯繫不上您,只好打我的電話來查崗,她還是不放心,怕我們......咳,一直在問訂了什麼酒店什麼房間。」
「說來說去就是懷疑您會和別人睡在一起,估計晚上還會和您視頻查崗,我只好臨時改訂這種房間發給她,時間緊急,我也不是故意的。」
才怪,我是有意的。
精挑細選了這個最便宜的房型給他,沒有窗戶,空間逼仄,只有一張小小的單人床,床板也硬得很。
整個房間加起來比宿舍還小。
我只有在大學窮游為了省錢的時候才會這麼訂房間。
他的嘴巴張了又張,最後拿出了手機,當著我的面就撥通了陳妙的電話,跟她吵了起來。
在陳妙的哭鬧中,最後留下一句:「閉嘴,就知道哭哭啼啼的,聽著就心煩,說了多少次我跟她沒什麼,這是最後一次,你別再無理取鬧。」
只是臉色黑如鍋底。
我看他是真栽在陳妙頭上了,這也能忍。
沒事的,能吃苦,就會有吃不完的苦。
等著吧。
12.
我原以為真愛能讓老闆克服一切。
結果第二天一早起床後,老闆就受不了了。
他揉著自己的腰告訴我,他要立刻、馬上換一個酒店住。
然後一臉嚴肅地問我:「你說,我這婚結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意識到,因為陳妙害得他一把年紀了還要在交通和住宿上委屈自己。
現在,他真的開始動了離婚的心思,心裡暗爽,說道:
「哎,她每次都只顧著自己,完全不考慮您的感受,在外面也不給您面子,您工作那麼辛苦她也根本看不見。」
「她自己倒是在家享福了,您呢?」
「這次出差又是女客戶,她知道了估計又要鬧了。」
他聞言,皺起了眉頭,冷冷地說:
「上次合同的事還沒跟她算帳呢,她再胡鬧,我就離婚。」
從前陳妙的胡鬧,受傷害的都是女員工,而現在,讓老闆自己嘗到痛苦以後,利益受損以後,他才終於有了離婚的心思。
我按照他的要求,加急加錢換了個貴价房型。
但要是被老闆娘知道了,估計又要鬧了。
不過,我要的就是她鬧。
鬧得越大越好,讓老闆損失個大的。
搬完房間,我就一直等著她打來那通語音通話。
趁此機會,我故意跟她說:
「老闆很生氣,因為昨晚那個房間睡得腰痛得不行,還說受不了你了,回去就跟你離婚。」
果不其然,她立刻破防了。
我無辜道:「哎,還真挺巧,換完酒店,剛好和客戶在同一間,早上他們還一起去游泳了,那客戶比你漂亮多了,身材又好,還比你脾氣好,看起來對老闆也挺有好感的。」
「這段時間加班就是一直在忙她的事情,每次去辦公室老闆都在和她打視頻,是我我也不想回家,你跟個母老虎一樣。」
「這次為了早點見到她,老闆特地推掉了其他工作呢。」
「不過也正常,談生意嘛,總得犧牲點色相的,你就忍忍吧。」
陳妙徹底炸了。
拚命追問我們的具體地址。
我知道,她肯定是打算親自前來。
我為難道:「可是老闆不想看見你啊,你除了惹事還會什麼?哎,而且我們明天晚上就要去桑塔納酒店和客戶吃飯,你就別來攪局了。」
電話里傳來她破口大罵的聲音:
「你快告訴我,莫向東外面到底有多少女人?他當初能被我借著工作拿下,現在就能借著工作被其他人勾引,我就知道他出軌了,只是藏得好。」
「你腦子還沒治好?老闆那都是為了工作,你懂什麼?」
「再說了,老闆魅力那麼大,別人喜歡上他也是人之常情,你說對嗎?」
說完後我就把手機拿遠了,然後掛斷了語音通話。
反正語音通話的內容又查不到,隨便我怎麼說。
就算她不信,打電話去跟老闆鬧,有那麼多前科之鑑,她的無理取鬧也只會讓老闆更加心煩。
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所以這一次,陳妙,我來給你做局了。
13.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陳妙發來的消息。
是一張 2 小時後出發的航班截圖,剛好明天能到這裡。
以及一句話:
【呵,不讓我來是吧,我偏要來。】
我笑了,等的就是你。
....ƭŭ̀₂..
第二天,桑塔納酒店。
算著時間,陳妙應該已經到了。
和客戶交談到一半時,老闆的手機突然響了,上面顯示是陳妙打來的電話。
老闆皺了皺眉,起身開口道:「失陪一下。」
然後我便隱隱約約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向東,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不許你去見那個女客戶,男的不能談事嗎?為什麼一定是女的來!她肯定是看上你了。」
我的嘴角輕微抽搐。
陳妙還是那個陳妙,有套她真往裡面鑽。
不到三分鐘,老闆就回來了。
從他的臉色,不難看出,剛才的電話打得很不愉快。
我一邊和客戶談判交鋒,一邊拖延著進程。
不負所望,簽合同之前,陳妙突然出現在了桌前。
她看了眼對面的女客戶,直接抄起桌上的水杯就朝她潑了過去。
「你個不要臉的小三,勾引我老公。」
「還說什麼見客戶,原來都是騙我的,我看是見小姐吧,明明就是中國人,還特意選在國外見面,原來是方便偷情。」
我笑了,她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華裔嗎?
陳妙還想故技重施,伸出手臂想打客戶,被老闆一把抓住了,反過來用力扇了陳妙一巴掌。
陳妙不敢置信地看著老闆。
客戶黑著臉,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
「嗯,對,就是這裡。」
然後轉頭看向老闆,冷冷地說:「莫總,這就是您的誠意?我可合作不起。」
「連自己的小家都管不好,我實在是無法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抱歉,我先走一步。」
「對了,剛才她毀損我名譽的事,等會兒會有警察來跟她談,求情也沒用。」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完全不給老闆解釋的機會。
再發出消息,也都被拒收了。
老闆看著陳妙,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但這裡,可沒人會慣著她,此時她才終於開始感到害怕。
小心翼翼地說:「向東,都是許助理告訴我你出差是為了偷情,我剛剛才那麼乾的。」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解釋道:「老闆,她也不是第一次給我潑髒水了,讓她拿出證據說話。」
因為陳妙的話語可信度實在太低,之前的操作也早就讓老闆忍無可忍。
所以這一次,老闆沒聽她的解釋,直接開口道:
「陳妙,離婚吧,我是認真的,你裝瘋賣傻也沒用。」
「你和先前那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已經沒有一點重合之處了,我已經受夠你了。」
陳妙慌張地抓住老闆的衣袖,「向東,我不會答應離婚的,我保證,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我適Ṱṻ₃時補充道:「林小姐,你上一次撕碎合同,讓公司損失了幾千萬的單子,這一次又當眾羞辱客戶,下一次我看你估計就得把公司整破產了。」
老闆用力地甩開了陳妙的手臂,冷冷地說:
「你不同意也沒用, 你的卡我會全部凍結掉,回國後, 民政局見。」
「如果你要拖著, 那就先把公司的損失賠了吧。」
陳妙慘白著臉,還想扒拉老闆。
警察剛好趕到,直接銬上了她的手腕, 將她強硬地帶走了。
14.
她被帶走後, 老闆也沒有去花錢將她保釋出來。
直接帶著我就回國了。
回到公司後,還特意讓我叮囑前台, 不准放陳妙進來。
看來他是真怕了。
未免他心軟後悔, 我立刻就去親口轉述給前台, 陳妙與狗不得入內, 還把老闆要離婚的消息給放了出去。
不出一天, 就傳遍了公司。
再聽到陳妙的消息, 已經是一個月後。
老闆告訴我,他已經和陳妙領了離婚證。
對此,我早有預料。
從陳妙的無理取鬧開始, 讓老闆當眾丟臉,衣食住行受管制,公司利益受損......
一樁樁一件件,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繼續忍下去。
我看向老闆, 終於開口道:
「老闆,雖然之前被林小姐害得丟了不少客戶,但我又聯繫到新的意向合作方,只是......」
「咳, 還得是有個副總裁頭銜才更好辦事, 不然人家覺得我的話不夠分量。」
老闆莫向東定定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說道:
「許助理, 之前的事, 實在是對不起, 你的獎金和績效我都已經打到你卡里了。」
「等下我就去跟人事說升職的事,如果再成功拿下大單, 你也可以享受股權激勵。」
我心下一松, 先前的忍耐, 都是為了升職加薪的這一刻。
資本家都是逐利的,陳妙雖然好運飛上枝頭, 但她並非無可替代。
就算愛情的荷爾蒙能夠讓老闆一時上頭, 選擇忍耐,等老闆清醒過來, 她也會出局。
生活不是小說,她也沒有女主光環。
遇到我這樣的「綠茶」, 她只能黯然退場。
......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老闆一直沒再婚。
聽說是因為前妻陳妙, 老闆生怕再遇上個像她一樣的。
至於陳妙, 先前她想讓我滾出公司,不受業內待⻅。
在她離婚以後, 我也以牙還牙,向小公司施壓,讓她沒辦法安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