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君茉莉完整後續

2025-11-16     游啊游     反饋
3/3
「真難啊陸明熹,等得我快睡著了。」

「......」

周令成撥弄著我的劉海,聲音低緩沉啞:

「我現在想親你,同意的話,眨一下眼。」

「......」

我屏著呼吸,睜著眼,一動不動。

周令成微微偏頭,眼睛始終看著我,一點點逼近。

越來越近,近到我終於忍不住。

閉上了眼。

下一刻。

溫軟的觸感落在唇上。

我睜開眼,周令成卻閉上了眼。

唇角噙笑,單手撫上我側臉。

隨即加深。

舌尖相觸,似有一股細小電流自那處盪開,流經四肢百骸後歸於心臟。

緊縮、鼓脹。

似曾相識的感覺漫上心頭。

還是很心動。

鼻頭卻忍不住泛酸。

察覺到我的異樣,周令成鬆開我,抵著我額頭。

低聲問:

「我做得對嗎?」

盯著他眼睛看了兩秒,我偏過頭,伸手抱住他脖子。

周令成附在我耳邊,很輕地笑了一聲:

「看來我的肌肉記憶還在。」

安靜地抱了會兒。

周令成躺回他的枕頭,將我攬進懷裡後,自然而然地將下巴擱在我頭頂。

「陸明熹,我問過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實話,冷靜下來後我也想了想,答案其實很簡單。」

周令成頓了頓,抬手撫上我的發頂:

「你覺得現在的自己,配不上我了,對嗎?」

我僵了一下。

周令成察覺到,輕撫著我後背。

「見到你後我的確有一種感覺,但不是熟悉,也不是好奇,是失而復得。

「不管你身上有沒有疤痕,不管你能不能正常說話,你都該是我的。

「我需要的是你,不是完美的你,能明白嗎?」

我抓著他睡衣蹭眼睛,緩緩點了下頭。

周令成突然說:

「還有一件事,我想向你確認,你還喜歡我嗎?像以前一樣喜歡。

「是的話,親我一下。」

我愣住。

不懂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但還是從他懷裡抬起腦袋,彆扭生澀地在他嘴角啄了一下。

周令成幽邃的眸子漫出溫柔,捏著我的臉,要笑不笑地說:

「真咸。」

「......」

16

手術安排在半個月後。

入院當晚。

許明珅帶著一副撲克來查房。

最後以我化身紙條精收場。

隔天早上。

進手術室前,周令成叮囑我:

「別緊張,沒成功就沒成功,我帶你去國外繼續醫治。」

這話被半舉著雙手正準備進手術室的許明珅聽見了。

隔著口罩都能感覺到。

他想上去踹周令成一腳。

躺上手術台後,一針麻醉下去,許明珅和顏悅色地對我說:

「別你家屬胡說八道,論文怎麼寫我都構思好了,嫂子沒什麼事兒也可以想想到時候......」

想什麼。

聽不清了。

許明珅的聲音越飄越遠。

我仿佛跌入了湖底。

四肢失去力氣。

身體不斷下沉、下墜......

突然。

一隻手抓住我胳膊猛地往上一拽。

嘩啦一聲!

露出水面的瞬間大量空氣急劇湧入肺部。

我嗆咳著睜眼。

漆黑的夜。

驚心動魄的臉。

我咧嘴笑:

「恩人好生面熟,你我可曾在哪裡見過?」

「......」

17

沒穿越。

我念的是宿管阿姨小電視里放過的台詞。

可惜眼前的恩人並沒有臉色微微一紅對我說:

「姑娘可還好?」

而是拍開我濕漉漉的爪子扭頭就走。

我一骨碌爬起來追上去。

追著追著一個急轉彎。

衝進小樹林揪住故意推我下水還躲著看好戲的死丫頭一頓胖揍!

再回頭。

徹底追不上了。

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那棟塵封已久的小樓。

院長三令五申過。

閒雜人等禁止入內。

不上課的時間。

我都會去樓下蹲守。

神秘的恩人好像被困在閣樓的萵苣公主。

一次也沒見他下來過。

我盤腿坐在地上,手作喇叭狀:

「萵苣啊萵苣,能不能把你的頭髮垂下來,讓我爬上去。」

沒人應。

左思右想。

我把剛剛做數學用的草稿紙團吧團吧。

粘上一個棒棒糖,扔進那開了半扇的窗戶。

過了會兒。

棒棒糖原封不動地飛回樓下。

但那團紙被動過。

我展開一看,有幾處被人用鋼筆圈了起來。

並附上了正確答案。

我好像找到了萵苣王子的正確使用方式。

第二天。

我把不會做的題統統抄下來團成一團。

順著窗戶扔進去。

十來分鐘後,答案飛回我手裡。

第三天。

我一連扔了三個紙團。

半小時後,三個紙團滿載而歸。

在我畫了「跪地作揖小人圖」的地方。

還有一句遒勁有力的「腦子可以適當動一動」。

第四天。

我帶著裹了「餡兒」的紙團又出現了。

高高興興地一扔。

笑容還沒收回去,窗戶猛地大打開。

探出一個地中海腦袋:

「陸明熹!給我滾上來!」

「......」

可惜了我新摘的茉莉花。

18

院長噼里啪啦一頓訓。

我只聽到一句:

「明天開始你給他送飯!」

那三朵茉莉沒被丟。

好好地放在桌角。

我努力保持蘋果肌扁平,猛猛點頭。

送了三次後我發現

萵苣王子有點挑。

香菜不吃,肥肉不吃,帶皮的都不吃。

沒關係。

統統炫我嘴裡。

我不會的題再也不用手抄一遍。

飯後直接拿著題本問。

字好看。

寫字的手更好看。

聲音好好聽......

「聽懂了嗎?」

我緩緩抬頭,嘴角還沒咧開。

萵苣王子便抬手捏住我臉蛋,轉向一邊:

「行了,重新讀題。」

看吧。

脾氣也不賴。

我送飯的時間越來越長。

因為我除了問題,還會問別的。

問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一個人待著會不會無聊。

為什麼長得這麼這麼這麼帥。

通常第三個問題會被他判入無意義問題那一類。

不予回答。

萵苣王子很少笑。

但我好想看到他笑。

於是我開始在送飯時夾帶私貨。

送他香香的茉莉。

送他自己編的五彩繩。

送他能酸掉牙的李子。

他聽到我說可甜可甜時,終於笑了。

然後說:

「你先吃。」

「......」

哈哈。

多大點事兒。

我一口氣炫了仨。

汁水爆開的瞬間,我皺著臉舉手投降。

看好戲的萵苣王子笑著伸手捏我的兩頰,讓我吐到他掌心。

「以後可別在我面前撒謊了,騙不過我。」

哦。

好吧。

所以後來。

當我趁著夜色把他約到小樹林。

送了他一個用銀杏樹葉堆成的「生日快樂」。

他卻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時。

我低著頭,摳著手,老老實實點頭。

沉緩的腳步聲好似碾著我心臟。

深秋的晚風也卷不走我臉上的熱意。

一聲低笑自頭頂落下。

來不及抬頭,他便將把我裹進他的大衣,一邊捏我的臉一邊說,怎麼這麼乖。

我偏過臉,耳朵貼在他心口處,結結巴巴地問:

「那、那...那你呢?」

「我啊?」溫熱指尖捏了下我的耳垂,「不是都聽到了嗎?」

好吧。

的確聽到了。

跳得可歡。

接下來該幹些什麼呢?

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不會呼吸了。

頭很暈,臉很紅,像被人咬著嘴巴渡了一口青梅酒。

「我剛剛許了一個生日願望,能幫我實現嗎?」

「什麼。」

「陸明熹要一直一直,喜歡我。」

喔。

陸明熹當然有在認真幫他實現願望。

沾著晨露的茉莉知道。

吹進窗欞的微風知道。

雲絲繚繞的月亮知道。

知道那棟陳舊的小樓里,住著一個對陸明熹很重要的人。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牽引著我奔向那裡。

火焰高竄,濃煙四起。

我用盡全力砸開那扇鎖死的門。

像一個從天而降的騎士,大喊道

「我來...咳咳咳...救...咳咳咳...你啦......」

一米六的花臉騎士架著一米八的萵苣王子拚命往外沖。

過程磕磕絆絆。

一點都不帥。

好在結果不算壞。

我堅持到了另一名騎士出現。

我們達成一致,先把半昏半醒的王子救出去。

脫手後。

輪到我半昏半醒。

要這樣結束了嗎?

可是昨天他還向我許諾。

等他回到大房子安頓好,就回來接我。

糟糕。

忘了問一件事。

我蜷縮在地,問圍困住我的火焰。ṭũₑ

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閉眼。睜眼。睜眼。

「......陸明熹。」

有人捏我的臉。

「陸明熹,該醒了。」

我緩緩睜開眼。

輪廓一點點清晰。

褪去青澀,多了成熟。

好熟悉。

熟悉的驚心動魄。

啊。

原來是周令成。

19

麻醉藥效好像還沒全退。

我又閉眼了。

迷迷糊ŧũ⁶糊間,聞到一陣女士香水味。

「媽。」

「嗯,她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能不能恢復正常,還得看後續康復治療情況。」

長久的沉默後。

「怪我嗎?」

又是沉默。

「她給你的事業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不需要。

「即便您要收回我在集團的所有權力,我現有的個人資產,也夠我和她衣食無憂一輩子。」

良久後。

一聲哼笑落下。

「都想起了?」

「部分。」

「這是你當時墜崖後還捏著不放的手機,裡面的東西我沒刪過,看看吧。」

關門聲響起。

香水味逐漸消散。

床墊一沉。

片刻後,一道雀躍的聲音響起:

「你真的會回來接我?」

「嗯,願意跟我走嗎?」

「有軟爛脫骨、咸香油亮的醬肘子嗎?」

某人沒忍住笑:

「出息,想吃什麼都有。」

「好吧,把我接回去過後呢?」

「一起上大學。」

「畢業後呢?」

「結婚。」

「和誰?」

某人被摁倒。

「陸明熹,不要問這種蠢問題。」

「好好好,不問了不問了,哈哈哈,你別撓我痒痒哈哈哈......」

「還有沒有問題?」

「有!結婚過後呢?要生孩子嗎?」

「看你。」

某人口出狂言:

「生!我給你生八個!」

「行,生吧,我養得起。」

某人大笑:

「我開玩笑的!我還想四十五歲之前退休呢,退了休過後我倆就可以敞開了玩兒!」

「玩兒到你跑不動?」

「不,玩兒到我倆都走不動。」

「一輩子就這麼結束了?」

「昂,一輩子很簡單的。」

某人怔愣一瞬,眼中隨即盛滿笑意:

「對,一輩子很簡單。」

20

住院期間。

大姐來看過我一次。

搞批發似的給了我一大堆絲巾。

她說裡面也有二姐的份。

三姐姍姍來遲。

正撞見周令成給我剪腳指甲。

我下意識縮了下。

腳掌卻被周令成的手整個包住。

「剪疼了?」

我搖頭,發出一點聲音:

「沒。」

周令成沒鬆手,順著我的目光回望。

三姐輕哼了聲, 佯怒道:

「周令成, 你變心可真夠快的,ťû⁰當初是誰才見了幾面就說要娶我的?」

周令成面不改色:

「你和明熹有幾分相似, 你身上有她的影子,是我草率了。」

「你!」

三姐怒而抬起的手被大姐壓下:

「行了行了,人倆早就暗度陳......呃, 兩情相悅了, 你才是 play 的一環, 回家吧, 咱爹又給你說了門親事......」

「我不!」三姐氣得跺腳,「陸明熹!嫁進他家得生八個!你就生吧你!」

我:「......」

揮揮手, 表示再見。

周令成走過去合上門。

回到床邊, 繼續不緊不慢地給我剪腳指甲。

「說話算數吧?」

我:「???啥?」

周令成抬眼:

「生八個。」

「......這句,可以忘了。」

周令成看我一眼。

而後垂眸。

唇角勾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

「嗓子好全了之後有沒有什麼打算?」

我頓了頓:

「想繼續念書。」

周令成「嗯」了聲,好像並不意外。

「除了念書, 沒別的打算了?」

「別的?」我撓撓臉,「那個...我想養狗, 一共四隻, 一母一女兩兒,跟你走之前我拜託我家阿姨幫忙照顧著,我想養它們, 可以嗎?」

周令成笑得有些無奈:

「你把那位阿姨一起接過來也行, 我家也是你家,以後這類問題都不用問我, 你決定就好。」

我忍不住笑,又聽見他問:

「沒別的打算了?」

「沒了!」我答得乾脆。

周令成給我磨腳指甲的手一頓,慢慢抬頭:

「你......不打算跟我結婚嗎?」

「啊, 這個嘛,你之前不是說...包養我嗎?等你膩了咱們再...哈哈哈哈......」

周令成突然撲倒我撓我痒痒肉。

還伸手捏我的臉。

我猛地反應過來:

「你沒洗手!」

「你自己的腳。」

「那也嫌。」

「......」

周令成鬆了手,還是半壓在我身上。

「陸明熹, 和我結婚好嗎?」

我眨眨眼:

「周先生這算求婚嗎?」

周令成噎了下:

「定製的戒指還在製作中,能先答應我嗎?」

對視五秒,我敗下陣。

看向天花板, 小小聲道:

「好像......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剛說完,周令成照著我的唇親下來。

「...幹什麼?」

「蓋個章。」

「......」

21

出院這天。

恰逢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許明珅忙著接受各大媒體採訪。

我作為當事人,也被抓去采了幾句。

周金成作為移植材料供應公司老總,也被問了幾句。

「周先生, 聽說貴司免費為陸小姐提供了移植材料,是因為陸小姐是志......」

「因為她是我太太, 僅此而已。」

記者看我一眼, 笑笑:

「原來是這樣。那周先生方便透漏一下該材料的價格嗎?」

「聲帶結構複雜,價格因人而異。我們公司和這家醫院有合作,具體的你問許院⻓吧。」

記者還想再問, 周令成微抬手示意暫停。

偏頭看向許明珅: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許明珅一臉八卦:

「什麼事啊急成這樣?」

「接狗。」

「......」

出了醫院。

周令成又不急了。

仔仔細細地幫我把圍ṭûₖ巾圍好,又給我買了杯熱可可, 讓我在避風處等著。

沒一會兒。

周令成的⻋出現在視野中。

駕駛位⻋⻔打開。

漫天飛雪中,一襲黑衣的周令成懷抱著一捧綠葉點綴的茉莉, 步伐穩健地朝我走來。

手中的飲料杯被拿走。

懷裡多了捧茉莉花。

我拂掉他肩頭的細雪,嘴⻆忍不住上翹:

「為什麼想到送我茉莉啊?」

周令成握住我的一隻手揣進他的大衣兜。

眼底漫出溫柔笑意。

「你說過的,贈君茉莉——」

願君莫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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