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兄弟都超過二十五了,算是大齡老狗了,我才不要!」
表姐真是一桿子打翻了一船人。
我摸了摸鼻子,還是違心地給表姐比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過來人,眼光就是高!」
這時監控里傳來周辰的聲音:
「我記得你在農村還有個哥哥,明天我給他轉過去兩百萬......上次給秦雨那五百萬,她要是識相還回來就算了,不然就告她轉移財產。」
「要不是我,她能過上富太太的生活嗎?既然要離,我就讓她一分錢都分不到!」
他撕下了深情的偽裝,活脫脫一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可惜我沒想過秦雨會鬧離婚,不然我就早做準備,還能讓她背上幾百萬債務......」
白粟粟挺起胸脯,靠在周辰的肩膀上拱火。
「要我說,她跟那個小白臉肯定不清白,只要把她變成過錯方,上了法庭也是她理虧!」
表姐氣得發抖,當場把卡里所有錢全都轉給了我。
我嚇了一跳,「姐,你這樣不行啊!法院最後也會判你還回去的。」
表姐微微一笑,讓我放心。
第二天,周辰卡里轉不出一分錢,氣得直接報警。
13.
因為是夫妻之間的糾紛,警方調解了一番後,建議雙方走法律程序。
周辰二話不說就把表姐告了。
果然比起感情,還是錢更動人心啊!
法庭上,他拿出幾張精心挑選的借位照片,試圖把出軌的髒水反潑到表姐身上。
那捶胸頓足的痛苦模樣,奧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我為了這個家,為了曾經的承諾,付出了一切。卻沒想到,背刺我的,竟然是我最愛的人!」
他的「真情」差點感動了法官,直到我亮出自己的身份。
「姐夫,你可別亂說!我和表姐是真正的親姐弟,DNA 報告在這兒呢!」
我當場提交了和表姐的親屬鑑定,連我媽和她媽的姐妹證明都備齊了。
在周辰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我無辜地聳肩:
「沒參加你們的婚禮,是我不對,但不能因為我沒隨份子錢,你就硬要汙衊我和我姐吧?」
姐弟倆勾肩搭背怎麼了?扯袖子撒嬌犯法嗎?
誰家姐弟不是這麼相親相愛的,雖然表姐小時候經常踹我......
周辰咬著牙,死死瞪著我。
「你們......你們這是故意的!你們合夥做局......」
表姐冷哼,「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周辰好不容易壓下衝動,急忙打出第二張牌。
「上次我給秦雨轉過去的五百萬,那是她用我手機轉的,並非是我自願!所以我要求法院判決她歸還那五百萬。」
表姐淡定地笑了。
拿出監控拍下的視頻,當庭展示。
畫面里周辰正跪地求原諒,親手操作手機轉帳。
「這五百萬你隨便投資,虧了算我的!」
視頻播完,周辰的臉色黑成了鍋底。
「你,你竟然在家裡裝監控!這是侵犯個人隱私!」
表姐搖了搖頭。
「我給自己家裝監控,是為了防盜,哪裡侵犯隱私了?」
周辰不甘心,拚命狡辯:
「你那日讓我簽的,是這五百萬的投資?不是咱們公司的普通文件嗎?你騙我!法官,我沒看清楚文件內容!我沒有答應......」
可不管他怎麼解釋,視頻是真的,協議上的署名也是真的。
這五百萬投資要十年才能拿回本金。
當然,也可能不小心就血本無歸。
眼見五百萬要不回來,周辰又把矛頭指向我。
「法官請看!她近期向齊昭陸續轉帳二百五十萬,我合理懷疑,她在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這筆錢,總沒藉口了吧!」
我也看向表姐,加上她一股腦給我轉過來的錢,確實是二百五十萬。
表姐沉默了一瞬,在周辰穩操勝券的目光中,慢慢拿出一摞有些泛黃的欠條。
加起來,也正好是二百五十萬。
其中最多的,是我媽五年前借給表姐的二百萬。
表姐哽咽了下。
「五年前,我們第一次創業失敗。所有的錢都打了水漂,你喝得伶仃大醉,想要從橋上跳下去......」
「我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最後是三姨賣了房子,給我湊了二百萬。」
她越說越難過,眼淚順著臉頰流進衣領。
「我拿出錢來的時候,你高興地把我抱起來轉圈,你說這輩子不會負我!」
旁聽席一片嘆息。
表姐打開周辰和白粟粟上床的視頻,指著他鼻子大罵:
「現在帶著小三滾出我的床!周辰你特麼不得好死!」
14.
周辰抹了把臉,肉眼可見地慌了神。
可已經撕破了臉,再裝深情也毫無意義,他只能破罐子破摔。
「我只是把白粟粟當作妹妹......要不是你們姐弟裝曖昧氣我......這不能算我出軌!」
「你要是早告訴我,他是你弟弟,我根本不會和白粟粟上床。說到底,還是你們隱瞞在先!」
這狡辯聽得人心動,我忍不住哼唱出聲:
「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說紫色很有韻味......」
旁聽席瞬間爆出幾聲悶笑,連書記員的肩膀都在抖。
法官警告地瞪我一眼,我立馬低頭裝乖。
最終,法院駁回了周辰所有訴訟請求。
而表姐當場反將一軍,要求白粟粟全額返還周辰贈與的所有財物。
就在法槌落下的瞬間,表姐的律師遞交了財產保全申請。
周辰猛地站起來,整個人搖搖欲墜。
「你瘋了吧,秦雨!財產保全?公司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帳上資金被凍結,整個項目鏈都要斷!」
他痛心疾首地捶著胸口,「公司也是你的心血啊,你就忍心把它毀掉嗎?」
表姐從容地整理著袖口。
她打定了主意,寧可自毀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我能白手起家建起一個公司,就能建起第二個。」
「倒是你......離開了我,還有沒有勇氣再睡一次地下室?」
周辰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灰溜溜地走了。
我湊近表姐,有些擔憂。
「聽說現在離婚冷靜期後,還有人故意拖著不簽字,真要被他耗上三五年怎麼辦?」
我表姐還不到三十五,大好的青春年華,要是被個人渣拖著,實在太不值得!
表姐揚了揚下巴。
「你等著瞧吧,他會主動來求我離婚的。」
15.
三天後,白粟粟約表姐見面,我屁顛屁顛跟去吃瓜。
她一改往日柔弱可憐的姿態,把幾個香奈兒和 LV 扔在桌子上,對著我們大吼大叫:
「還給你!全都還給你!不就是幾個破包嗎,也就你當個寶貝!」
「你真以為自己贏了嗎?呵!」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得意一笑:
「我告訴你,我已經懷上了辰哥的孩子!你這不下蛋的母雞,還不趕緊讓位!」
表姐慢條斯理地攪著咖啡,一語雙關:
「請轉給我購買時的金額,誰要你的二手貨。」
不知道白粟粟透支了多少信用卡,借了多少外債,終於把錢湊齊,給了表姐。
走的時候,她趾高氣揚。
「當初你在公司對我指手畫腳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把你踩在腳下。你等著吧,辰哥馬上就會來跟你離婚。」
「公司沒了,男人沒了,我看你這個老女人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看了眼震動的手機,是表姐發來的周辰不孕不育的報告。
再抬頭看看白粟粟,我仿佛看到了ṱù⁸她頭上寫著「報應」二字。
果然如白粟粟所說,聽到她懷孕後,周辰立刻來找表姐協商離婚事宜了。
他故作深情地想握表姐的手,被我一巴掌拍開。
「你也不能都怪我,誰叫你生不出孩子來呢?」
他到底是說了真心話:
「我原本想著,白粟粟生下孩子咱們抱回來養,你好好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內助,我賺錢養家,不會少了你吃穿。男人嘛,逢場作戲再正常不過,可你偏偏要鬧離婚......哎!」
表姐很是無語,被噁心個夠嗆。
周辰指著離婚協議的財產分割,還想爭取:
「即便我是過錯方,即便以後離婚了,我們也可以做朋友嘛!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你看,我還要養孩子,你是不是給我再留一些......」
我笑著打斷:
「可別了,我那裡有大把年輕哥們,排隊等著認識我姐呢。你那三分鐘不到的戰績,實在不夠看啊!」
「我勸你別朝我揮拳頭,就你這老身子老骨頭的,要是傷了,那懷孕的白蓮花可沒人照顧嘍!」
16.
創業不易,周辰不可能再來一次,公司是他的命根子,他不願放手。
但表姐寸步不讓,再加上白粟粟有孕在身,實在等不得那麼久。
房子給了表姐,連抵押給銀行的物件都沒有。
不得已,周辰只好東拼西湊,甚至借了高利貸,才湊齊了給表姐的錢。
冷靜期過後,去民政局領離婚證那日。
白粟粟緊緊挽著周辰的胳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仿佛不是陪周辰離婚,而是來參加自己的加冕典禮。
「辰哥,以後我們就是名正言順了。」
她聲音甜得發膩,刻意瞟向面無表情的表姐。
周辰有些尷尬地想抽出手臂,卻被白粟粟抱得更緊。
他只好乾咳兩聲,對表姐說:
「秦雨,手續都辦妥了,錢也清了,我們......好聚好散。」
表姐連眼皮都懶得抬,徑直走向辦理窗口。
等那本暗紅色的離婚證拿到手,白粟粟立刻雀躍地拉著周辰,挪到了旁邊的結婚登記窗口。
「快點嘛辰哥,我都等不及要當名正言順的周太太了!」
她嬌聲催促著,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身份證。
工作人員例行公事地詢問:
「雙方是自願結婚嗎?」
「當然是自願的!」
白粟粟搶著回答,聲音格外響亮,像是要說給全世界聽。
周辰看著手裡新鮮出爐的結婚證,再瞥了一眼不遠處正準備離開的表姐,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失落。
白粟粟卻已興奮地摟住他的脖子:
「老公,現在你和公司,終於全都屬於我啦!」
我開車來接表姐,看著表姐將那張不孕不育的報告發給了周辰,然後刪除了他的所有聯繫方式。
17.
我也拿出了手機,把私家偵探發來的白粟粟與其他男人的親密照,打包一併發給了周辰。
周辰原本還沉浸在「老來得子」的喜悅中。
看到我和表姐的消息, 他最初是不相信的。
直到他跑去了好幾家三甲醫院,得出的結果一致——他先天性輸精管缺如, 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回到家, 在他的逼問下,白粟粟口不擇言:
「反正長大了都會喊你爸爸,血緣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生孩子已經很辛苦了, 你就不要在意孩子是不是你的, 好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把周辰徹底劈醒了。
他雙眼赤紅, 一把揪住白粟粟的頭髮, 將她狠狠摜在牆上。
「賤人!我為你花了那麼多錢, 還背叛了同甘共苦的好妻子, 你竟然讓我當王八!」
「啊——放開我!」
白粟粟尖叫著, 四處躲閃, 「你給我花錢不是應該的嗎?不圖你的錢,我難道圖你歲數大,圖你不洗澡?」
他們鬧得太兇, 鄰居報了警。
報應還在繼續,很快公司的資金鍊斷了。
由於周辰之前為討好白粟粟,悄悄挪用了不少流動資金,又為了湊錢給表姐而賤賣資產,公司早已是個空殼。
高利貸帶著人凶神惡煞地堵在公司門口, 揚言再不還錢就卸他一條腿。
走投無路的周辰,終於想起了表姐的好。
他瘋狂地撥打表姐的電話,聲音帶著哭腔:
「小雨,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是白粟粟那個賤人勾引我, 是我鬼迷心竅......」
「看在咱們夫妻多年的份上, 你幫幫我,就這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糾纏你!」
電話這頭, 表姐正悠閒地品著紅茶, 跟我討論著新公司的經營範圍。
我好奇:「真的完全放下了?」
表姐一字一句道:「我喜歡自己仁至義盡後, 心安理得的無情無義。」
18.
半年後, 公司還是破產了。
為了躲高利貸,周辰不得不東躲西藏, 不到四十歲就已頭髮花白。
至於白粟粟, 為了能讓周辰儘快離婚, 她也簽了幾筆借款。
她天真地以為,只要成為了周太太, 那點小錢周辰立刻就能填上。
卻沒想到, 周辰都自身難保,又怎麼會管一個「背叛」他的女人。
有人在酒吧見到過她, 濃妝艷抹穿梭在一群老男人身邊勸酒,早已沒了當年純潔無瑕的樣子。
偶爾, 周辰會醉醺醺地對著財經新聞上,神采⻜揚的秦雨發獃。
那是他曾經擁有, 又親手推開的光。
而我和表姐的新公司, 已經拿到了 B 輪融資。
她挽著個儒雅的鮮肉律師,在某個慈善晚宴上輕描淡寫地對我說:
「你看, 垃圾不分類,果然會污染環境。」
我笑著與她碰杯——這人間,終究是因果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