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便打起了錢的主意。
把婆婆關進了自家地窖里。
自己則把這比錢占為己有,用這份錢出去創業。
三年內一次沒有回過家。
婆婆則在地窖里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周斌的奶奶每隔三五日隨便給她丟些飯菜,只是確保她活著而已。
等到第四年時。
周斌回來了。
他已經成功用這筆錢,創辦了一個小廠子。
成了縣裡第一個百萬富翁。
那個年代的有錢人很少,周斌一時間風靡一時。
成了眾人眼裡的大富豪。
就在他沉迷花天酒地時,警察因為婆婆的失蹤找上了門。
這時他才慌了。
聲稱自己從來沒見過婆婆。
後面為了掩蓋罪行。
假裝自己救了婆婆,和婆婆結了婚。
因為事先婆婆確實不知道偷了自己錢還囚禁了自己的人是周斌。
這才同意了結婚,還把周斌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結婚一後對他百依百順,無微不至地照顧著。
因為她身體不好,生不了孩子。
她喝偏方找中醫,喝出了胃病。
後來好不容易懷孕,這才生下了周乘。
周乘一出生,她覺得自己日子圓滿了。
每天就只是圍著老公和孩子轉。
周乘長大後,她想出去上班,卻不被允許。
這時候她才發現了不對勁。
周斌好像不允許她和外界有接觸,家裡僱傭的保姆永遠都是啞巴。
她只能看書,不能看電視或者隨便出門,她沒有手機,沒有社交。
尤其是在她提出想要回家看看,給父母報平安時。
周斌的脾氣都會變得很暴戾。
慢慢的,婆婆越來越好奇,這其中的ţúₓ緣由。
終於,在她堅持不懈的尋找下,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當年搶了她的錢,把她關在地窖里的人就是自己日夜相伴,深深愛著的丈夫。
她愛上了自己的仇人。
那一年,周乘 15 歲。
婆婆不想讓孩子承擔上一輩人的錯誤。
這才一直忍耐,等到周乘去上大學。
她才開始鬧離婚。
然而,周斌一直不肯離,還靠金錢把周乘拉攏到他的陣營里,一直 PUA 婆婆。
好在鬧一鬧還是有好處的。
婆婆拿到了手機。
她通過手機,看到了很多尋親的信息。
她想要找回自己家。
當年我跟周乘結婚時,周斌為了不讓我感到懷疑,說婆婆是孤兒。
她只有一個遠方的表哥。
上月,這個「表哥」去世的時候,我們還回去弔唁了。
如今想來,也是特別的諷刺。
11
婆婆的家人很多。
認親現場,全是一片哭聲。
她的哥哥含淚放了鞭炮,慶祝自己失蹤了多年的妹妹被找回。
所有人都在因為親人團聚而落淚的時候。
只有周乘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沒看住,他已經跑遠了。
我連忙追了出去。
在樓梯間的夾角處,我看到正在拿手機給周斌打電話的他。
我放輕了腳步過去,試圖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只見周乘的嗓音中還帶著些顫抖:「爸,我媽媽被人拐來的嗎?」
周斌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周乘的聲音明顯激動很多:「認親儀式都辦了,DNA 鑑定我都看了......」
周斌居然輕聲笑了出來:「拐她的人可不是我,我那叫收留。」
「當年你媽在地窖里奄奄一息,要不是我收留她,她早就死了。」
......
我無心去周斌的表演。
而是去詢問警察,什麼時候才能把周斌抓捕。
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後,我這才心安。
當晚的認親宴上,婆婆拉著我給她的親人們挨個介紹。
「這是我的兒媳婦,全靠她我才能找回你們。」
她一直在誇我,言語中滿是感激。
但只有我知道,我其實什麼都沒做。
而婆婆家人的紅包卻快要把我淹沒。
後來還是問酒店方要了兩個大黑袋子,才把紅包兜住。
晚上,她沒有回家,而是和自己的親人一起住在酒店裡。
我和Ṱú⁾周乘開車回家。
路上,我把自己知道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周乘猛地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說什麼?」
「我媽真是我爸拐來的嗎?」
「不可能吧,我爸那麼正直的人。」
我又把故事重複了一遍:「這是你媽親口告訴我的,我沒有必要騙你。」
「要是信不過我,你可以去問警察。」
周乘的世界崩塌了:「我爸他不是這樣說的,他說自己白手起家,收留了被拐走的我媽......」
我問他:「那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媽媽要離婚的原因。」
他點頭:「我爸說,媽媽是外面有人了,這才要跟他離婚的,我一前嫌丟人,就沒敢告訴你。」
這下輪到我目瞪口呆了。
果然。
想毀掉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是造個黃謠。
隨便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男人,都能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讓她骨肉反目。
讓她生下來的,仔細呵護的孩子成為刺向她的尖刀。
周乘趴在我肩膀上,偷偷地抹著眼淚:「我錯了。」
「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媽,問問她還要不要我。」
說實話,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會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我只希望周乘明事理,恨該恨的人。
對待無辜的婆婆好一些,再好一些。
12
周斌被抓走了。
他的公司瞬間群龍無首,股東們不服周乘,一個勁地挑事。
婆婆也在拚命施壓,逼他離婚。
最終,周斌還是同意了離婚。
他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天,我在現場。
這次的離婚協議書里,不再是婆婆凈身出戶。
那個凈身出戶的人變成了他。
他用後半生的身無分文窮困潦倒換來了撤訴。
我很疑惑婆婆為什麼要這樣仁慈。
她卻告訴我:「人在監獄裡的時候不好下手,在外面就很好下手了。」
「想怎麼整他,就怎麼整他。」
「你可能覺得我仁慈,但我才是最壞的。」
我仔細一想,她說的也對。
有仇不報非君子。
我倒寧願她親手報仇,泄掉多年憤恨。
但當我問她,會原諒周乘嗎。
她卻說:「畢竟是我的孩子,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要是真的誠心悔改,我肯定會原諒的。」
「這麼多年我都是為了他一直在忍耐,我的態度,還不能表明一切嗎?」
母愛讓母親變成了一個傻瓜。
永遠把孩子的一切放在自己前面。
13
在家人的支持、和婆婆的努力下。
她很快便扭轉了局勢。
成了周氏的實際掌權人。
公司進入正軌後,婆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周氏改成了高氏。
她說這是她應得的。
那 10 萬塊錢的起家資金本就是她的。
況且,如果當年拿著這 10 萬塊錢創業的人是她。
公司的規模只會比現在更大更好。
第二件事, 婆婆把手裡的股份分給了我 20%,給了女兒笑笑 5%。
至於周乘, 她一分沒給。
只是讓他在公司歷練。
婆婆告訴我:「一前答應你的三個億, 我正在慢慢賺。」
「但我保證,只會多不會少。」
我笑了笑:「其實我真的沒在乎這些錢。」
「幫你,是因為同為女性來自靈魂的共鳴。」
「你說過, 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我覺得這句話很對,事實上, 我們不排斥上一輩的婚姻, 我們是排斥沒有自救能力, 被困在婚姻圍城裡的媽媽。」
「我不怕你們離婚, 不怕你們不安現狀地去鬧去爭, 怕的是你們的麻木。」
長大後, 從父母的身上看透了婚姻的本質。
我就想著,無論如何,我以後都會找一個跟我爸完全不一樣的那種男人結婚。
所以後來, 我遇到了能抗事,負責任的周乘,立刻就淪陷了。
和他組建了家庭。
我不想成為一個人頂著一個家的,我媽媽的翻版。
婚後,我看到周乘和周斌相似的點。
我便警鈴大作, 不想成為婆婆這樣的人。
直到我確認,周乘是誤信了周斌的話,這才做出了一些錯誤的行為。
在發現自己的錯誤後及時彌補,敢於承認。
我才放下心來, 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到了回收站里。
那天晚上。
周乘罕⻅地喝醉了。
醉酒後的他, 抱著我說了很多抱歉的話。
一會兒向婆婆道歉。
一會兒向我道歉。
一會Ṭűₓ兒又向女兒道歉。
「以前我真不是人啊!我怎麼就沒想過問問我媽,周斌那狗東西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上次我做的可樂雞翅, 我媽都沒怎麼吃, 她肯定是還沒消氣。」
「老婆, 我也是真對不住你, 一前我不該跟你發脾氣的,你比我聰明多了, 早知道我就該聽你的, 也不至於讓媽媽傷心了。」
「現在這樣真好啊, 你也不跟我離婚了,我不想跟你離婚, 咱們以後好好過行嗎?以後我什麼都跟你說, 再也不藏著掖著了。」
我這才知道。
他早就知道那份離婚協議書的存在了。
怪不得他這段時間總是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臉色。
渾身酒氣的他又抱著笑笑,用鬍子扎她的手背:「都怪爸爸沒用, 別人家孩子的錢都是爸爸給的,只有你是奶奶給的。」
「爸爸以後也要努力, 多給我們笑笑賺點錢花。」
笑笑開心地抱著周乘的腦袋:「那笑笑也要賺錢給爸爸媽媽花,也給爺爺奶奶花, 外公外婆也要花......」
周乘伸出食指捂住她的嘴巴:「不能給爺爺花。」
笑笑不解道:「為什麼啊?」
眼看周乘語塞, 喝完酒後的腦子轉不過彎來。
我連忙接上了話茬,撒了個善意的謊言:「爺爺有錢, 他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
此時此刻。
在包吃包住工地里討薪的周斌,重重地打了兩個噴嚏。
他在心裡默問:「一想二罵三感冒,誰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