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住一個病房的產婦同時生產,我生了男孩,她生了女孩。
看我生了兒子,他們一家幾口就把目光落在了我兒子身上。
她婆婆更是湊上前,神秘兮兮道:「姑娘,我用我家那女的換你這帶把的成嗎?」
我就沒見過這麼奇葩的人,趕緊拒絕,「不換。」
沒想到老妖婆的兒子又開口了,「你要覺得一個虧了,我給你兩個也行,我家還有一個,剛一歲,還沒認人。」
我:「?」
這一家人沒一個正常的嗎?
1.
產後,隔壁床的婆婆一直坐在我身旁,歡喜地看著我懷裡的孩子。
「還是你這孩子俊,看起來就比我家那丫頭壯實。」
我笑笑,摸了摸孩子的小臉。
「男孩壯,女孩嬌,都好。」
「還是男孩好,生來就帶把,能傳宗接代,女孩就是賠錢貨,養大了也是外姓人。」
聽到她的話,她剛產後的兒媳臉色一白。
我急忙接過話說:「只要孩子成材,男孩女孩都一樣,現在的社會都重女輕男,女孩才貼心呢。」
聞言,她撇了嘴。
「那都是沒兒子的人瞎說的,誰不想要兒子?兒子才是自家人!反正沒孫子我是沒臉去見祖宗。」
說完,她瞪了一眼她兒媳。
「沒用的東西,生孩子都生不下來,剖出來還是個賠錢貨,這回好了,兩年都生不了孩子了!」
說完,她抹了把鼻涕,伸過髒兮兮的手就要抱我兒子。
「來,奶奶抱抱,讓你媽休息休息,順便體驗一下抱大孫子是什麼感覺!」
見狀,我急忙躲閃。
「不用了阿姨,孩子要吃奶,還是我來吧。」
我說完,她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一副喜歡到不行的模樣。
看了一陣後,她湊到我身前突然問我:「姑娘,我用我家那換你這帶把的成嗎?我看你這孩子合眼緣得很,咱倆換一換,你也不吃虧。」
我愣了一下,隨即驚恐地拒絕,「當然不行!他是我用命換來的,我怎麼可能換!」
「我給你錢,兩萬,兩萬總成了吧?」
她戀戀不捨地看著我兒子,手死死地捏著我兒子的被角。
「不賣!多少錢都不賣!」
我立馬轉過身去,緊緊地把兒子抱在懷裡。
她還想伸手,我立馬抬手攔住她。
見狀,她臉色一變,身子一歪,撒潑似地坐在了地上。
「哎喲,造孽哦,沒有個帶把的,我們老陳家要絕後了!你就是瞧不起我們農村人,非要榨乾我骨頭渣給你才行喲。」
「你……你別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大家快來評評理啊,她就仗著自己生了個帶把的就漫天開口要價,兩萬塊都不賣,非要榨乾我這把骨頭渣才肯鬆口,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啊!」
聞言,我氣得紅了臉。
「我從沒說過要賣掉我兒子,這是法治社會,你這麼做是犯法的!」
我的話音剛落,老太婆的兒子走了過來,搓著手說:「你要覺得一個虧了,我給你兩個也行,我家還有一個,剛一歲,還沒認人。」
看著他,我只覺得三觀都被炸碎了。
明明是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居然這麼迂腐?
「不賣也不換!你們少打我兒子的主意!」
2.
聽到我的尖叫聲,去打水的婆婆立馬跑回來。
「婷婷,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看到她,我渾身一軟,急忙把孩子塞到她懷裡。
「他們要買咱家孩子。」
說出這話時,我渾身大汗。
我產後本就虛弱,如今再被他們一嚇,身子已經扛不住了。
聞言,我婆婆臉色一白,死死地抱住孩子。
或許是太用力,睡夢中的孩子被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見孩子哭了,那老妖婆反倒不願意了。
「你看看你,連孫子都不會哄,快給我,我來哄。」
老妖婆一骨碌起身,直接奔著我婆婆去了。
我婆婆急忙後退,剛好碰到他們家嬰兒車上。
這一下,兩個孩子都哇哇大哭起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個賠錢貨也好意思哭!要不是你,我能搭上兩萬塊錢嗎?」
說著,她竟抱起孩子往我婆婆懷裡塞!
「抱走你家的賠錢貨,把我孫子給我。」
她說完,她兒子也湊了過來。
「阿姨,家裡那個和兩萬塊錢我明天給你,你先把帶把的這個給我。」
見他們要動手抱孩子,我急忙大喊:「你們聽不懂人話嗎?我們不賣也不換!老公!老公你快來!」
我驚聲大喊,去買早餐的老公風一樣地跑回來。
見有人要動他兒子,他迅速上前,牢牢地把婆婆和兒子護在身後。
「我看誰敢動一個試試!」
他 186,180 斤的體格往那一站,那母子倆立馬慫了。
「小伙子,我們沒動,我們正和你媳婦商量呢,我們用倆賠錢貨加兩萬塊錢換你媽手上那個帶把的,你們賺著哩!」
「對對對,你媳婦不是說了嗎?現在的人都重女輕男,你們一下得倆閨女加兩萬塊奶粉錢,這可是賺翻天的買賣!」
聽到兩人的話,老公的眼睛都要噴火了!
「想光天化日之下買賣人口,你們瘋了是不是!」
「小伙子,你的意思我懂,我懂,你先把孩子給我,我們私下換就是了。」
見她又要伸手,老公直接揚起拳頭。
「聽不懂話嗎?我們不換也不賣!你們是法盲,我們可不是,再動我兒子一下小心我報警!」
說完,老公惡狠狠地看向小女孩的爸爸。
「看好你媽,如果她敢動我兒子一下,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男人身子一抖,縮著脖子不敢動了,但兩人的目光還在我兒子身上不停轉。
老公擋住兩人視線,轉身對婆婆說:「媽,去問問能不能換病房,加錢也換!」
婆婆應聲,把孩子放在我身邊,看到我抱緊孩子,也才匆匆離開。
3.
有老公坐鎮,那母子倆看起來安分了些。
但也只是表面上看著安分了,目光還一直在我兒子身上轉。
嬰兒床上的女孩餓得直哭,卻惹來陣陣怒罵。
「賠錢貨,哭什麼哭!掃把星一樣!」
說著,老太婆抬手就在女嬰身上推了一下!
我心裡一揪,只覺得憤怒不已。
她只是個才出生一天的孩子,這個老妖婆怎麼下得去手的?
見我看著她,她轉頭看向我,露出偽善的笑。
「死丫頭一直哭,是不是吵到乖孫孫了?」
聽到她說乖孫孫,我心裡狠狠一抖。
老公有所察覺,立馬攬住我的肩。
「這不是你孫子,不用叫得那麼親。」
「哎喲,你們現在是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可就不一定嘍。」
說完,老太婆掩著嘴笑,她兒子也滿面笑意地看向我兒子,還刻意把他女兒的被子往下拉了一點,沖我老公說:「你看這死丫頭,長得還不錯,正是你們城裡人喜歡的樣子。」
「我只喜歡我親生的,你的孩子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可未必……」
老太婆突然起身,話還沒說完,就準備來摸我兒子。
「你要幹嘛?!」
我一把抱緊小被子,嫌惡地看著她。
看到我這樣,她撇了撇唇。
「我就是看看孩子,瞧你緊張的。」
「我兒子睡了,別打擾他。」
說著,我直接把孩子放在了床裡面。
她看不到孩子立馬冷了臉,回去時還用力在女孩的嬰兒床上踢了一下。
女孩本就餓得直哭,床一震,哭得更凶了。
女孩媽媽默默流淚,想伸手去抱孩子,結果卻被老太婆一把推了回去。
「女孩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抱她幹嘛?像你有奶水似的!沒用的東西,既生不下孩子又沒奶水,我兒子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倒霉貨!」
她越說越氣,竟然不顧兒媳剛生產完,直接動起手來!
女人被打得連連求饒,她卻不依不饒。
「打死你個沒用的東西!一連生了兩個賠錢貨,把我老陳家的香火都斷了!你還活著幹嘛!」
她這話一說出口,她兒子也走了過去。
就在我們以為他會伸手攔一下時,他居然也動了手!
「要不是你這該死的婆娘,我能被斷後?媽說得沒錯,生不齣兒子,你這婆娘還不如死了!」
他鉚足力氣打下去,剛生產完的女人完全受不住。
挨了幾下,剖腹產傷口立馬裂開,鮮血順著腹部直接染紅了被子!
見勢不妙,我趕緊推了老公一下。
「快去幫忙,要鬧出人命了。」
聽到我的話,老公起身上,一手一個地提起母子倆,直接甩到了一邊!
「這是醫院,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
兩人被拉開,我急急地看向對面的床。
女人臉色蒼白,身上的血還在流,明顯情況不妙!
「醫生!醫生!」
我來到床邊,大喊著按下呼叫鈴。
或許是屋內聲音過於嘈雜,剛剛睡下的兒子突然大哭起來。
我還沒等轉身,那老太婆就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抱起了我兒子!
4.
「乖孫不哭,奶奶抱,都怪那兩個賤坯子把乖孫嚇到了,沒事的,沒事的,奶奶在。」
她一臉心疼地哄著孩子,和剛才那副睚眥欲裂的模樣完全是兩副面孔。
雖然她此刻無比慈祥,但血腥味還縈繞在鼻尖,我依舊心驚膽戰。
我不顧自己的身體衝上去,一把抓住了兒子的被子。
這時,一雙手穩穩地托住我,將我扶穩後,直接奪過了她懷裡的孩子。
「胡說八道什麼?這是我孫子,不是你孫子!想要孫子讓你兒子生去!」
婆婆緊緊地抱著孩子,母雞護小雞似的護在我身前。
「孩子哭了,我哄哄怎麼了?而且他是誰孫子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