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名完整後續

「你簽了字。」

7

我的話落,一旁的江妍立刻開口解釋。

「弟妹,是不是誤會了。」

「那次情況緊急,周醫生不小心誤簽了。」

「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查查監控,大家都知道這件事。」

「但是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我都這副模樣了。」

「誰會喜歡我呢?」

她說完自己笑了兩聲,隨後周柯開口:「別自暴自棄,你早餐就做得很好。」

我看他們兩人又開始一來一往地說話,認識到一個事實。

周柯,變心了。

變心的人是面前這個被丈夫家暴、年近四十的可憐女人。

我站在一旁從頭到尾聽了他們說話,周柯安慰女人不用自責,目光隱忍又克制。

只是我不明白十幾年的陪伴怎麼會換來這個結局。

周柯仔仔細細地囑咐完女人,這才看向我:「我們回家吧,楠楠,我請了長假。」

隨後他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我聽。

「我們正好商量一下婚禮怎麼辦。」

江妍聽到很震驚:「你們要結婚了啊?」

是身邊的護士接上話:「江妍姐,周醫生和嫂子在一起這麼多年,早就該結婚了。」

女人又垂下了頭,說:「恭喜。」

我帶著周柯回了家,路上他突然不再提離婚的事,一言不發。

我的目光忍不住地落在他受傷的手腕上,白色綁帶輕顫,像蹁躚的白蝴蝶。

周柯捂著眼睛突然開口:「楠楠,要不然我們不······」

他說到一半頓住,對上我的視線又搖了搖頭說:「不用管我,我可能有點神志不清。」

他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我不知道是什麼。

但是回家後,他對我更加上心,全心全意地籌備在婚禮里。

只是他還是記不清我對芒果過敏,每天都買來芒果蛋糕。

他每晚睡前都會在陽台上抽一支煙,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著他的猶豫和躊躇,只覺得噁心。

我要了他的工資卡,他很爽快地給了我。

還和我說:「楠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節約,不要像姜妍那樣,捨不得吃捨不得穿。」

閨蜜知道周柯把工資卡給了我後,也很疑惑:「那他為什麼會變心呢?」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變心,但是我知道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直接分手太便宜他了,他必須付出代價。

8

周柯傷到了手,逃避似的不願意去管醫院的事,在家裡開始計劃婚禮上的每一個細節,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做到完美。

我不喜歡人多,婚禮原本只想邀請熟悉的人,但是這次我順著周柯。

「多邀請點人。」

說完後,我拿出了一條項鍊遞給他。

他疑惑地看向我,我開口:「新婚禮物。」

周柯慌張地道歉:「楠楠,我忘了給你準備,對不起。」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把項鍊拆出來,戴在脖子上。

他戴上後又誇讚我的眼光:「楠楠選的,果然好看。」

他說完後,又笑了笑說:「楠楠,你最近情緒有點奇怪,我以為你不愛我了呢?」

「但是現在,我放心多了。」

他說完後,又去整理擺在桌子上的喜糖,仔仔細細地分類。

我沒說話,直接出了門。

去上班前,我去找了江妍。

她的早餐鋪很好找,竟然就在周柯醫院五百米的地方。

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後,她忙前忙後,看我來了,熱情地喊我。

「要吃點什麼,和周醫生一樣嗎?」

「他平時都會買一份早餐。」

我不知道周柯會在這裡買早餐,每次我睜眼,早餐就擺在面前,我以為他吃過了。

我開口:「可以的。」

離開時,我拍下了他們店裡的聯繫方式。

早上剛給周柯戴上的項鍊,下午就派上了用場。

項鍊里有監控攝像頭,清清楚楚地顯示有人進了家。

是江妍。

周柯看見她,沒有絲毫驚訝,江妍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

她拿起擺在桌子上的請柬,順手幫周柯整理起了結婚需要用的東西。

她一邊整理一邊說:「周醫生,今天楠楠來找我吃早飯。」

「你們很般配,你就應該娶一個配得上你的好姑娘。」

周柯嘆了一口氣,回答:「我明白。」

「但是從小到大,只有你對我這麼好。」

他抬頭看向江妍,最後又垂下頭。我關了監控。

隨後我立刻聯繫醫院的護士,給我調了周柯辦公室的監控。

護士是喊我去醫院簽字的那個小姑娘,她二話不說就給我調了出來。

視頻發在我的手機上,我乾脆請了假,在一旁的咖啡店仔仔細細地看。

最開始他們是病人關係,直到周柯又一次熬夜做手術,江妍給周柯帶了早飯。

一來一回,他們兩人的話多了些。

江妍的傷大部分都是周柯處理的。

他們在一個辦公室,江妍拉下衣服露出傷口時,周柯溫柔地為她上藥,輕聲叮囑她,江妍紅著臉看向一旁。

有些傷口太私密,周柯掩耳盜鈴地閉上眼為她處理。

他們兩個人在辦公室里享受著這種刺激的曖昧。

周柯給我發了消息:「老婆,晚上我去接你。」

我看向監控,他對江妍說:「走吧,我順路帶你,不是想吃芒果蛋糕嗎?」

10

「我要出差。」

我回了周柯的消息。

周柯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

「這麼著急嗎?」

我點點頭說:「是的,不用來送我了。」

「今晚的機票,我直接就走了。」

說完後我掛斷了電話,看向視頻里的兩個人,江妍主動提出離開,周柯沒有挽留。

我找到早上拍的聯繫方式,申請了小號加了對方。

果然是江妍丈夫。

我二話不說,直接把偷拍到的流產同意書發了過去。

周淵自從江妍離開後就坐在客廳一杯杯喝酒,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乾脆在咖啡廳里靜靜地等。

半小時後,周淵接到了電話,他神色慌張,外套都來不及穿直接推門離開。

又過了半小時,他才回來。

這次,江妍跟在他身後。

她身上的傷又加重了,周淵開口:「這幾天你不要回家了。」

「你流產這件事瞞不住的,反正遲早你要離婚,今天你住在這裡,明天去找警察吧。」

江妍垂著頭掉眼淚,斷斷續續地說:「我知道,又麻煩你了,周醫生。」

她說完,又靠近周柯,她唇角被打得流血卻關心地問周柯:「怎麼這麼大酒氣。」

她說完後,往廚房走:「我給你煮醒酒湯。」

她後背的衣服破破爛爛,她穿著這樣的衣服在廚房忙來忙去。

周柯倚在門框靜靜看著她,他拿出手機給我發了消息:「老婆,你登機了嗎?」

我回了他一張網圖:「嗯。」

他收了手機,向江妍走去,站在她身後半晌,江妍察覺到,沒有扭頭,突兀地開口:「周醫生,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

她說完後,主動抱上周柯,周柯也低頭吻了上去。

衣服落了滿地。

接下來幾天,江妍在家裡住下了。

她用著我的沐浴露、浴巾,躺在我們的床上。

周柯每天都在問我:「老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每次都說:「過幾天。」

他們就一邊緊張一邊享受。

11

快到婚期,周柯開始著急了。

甚至提出要到我出差的地方接我,我索性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湊過來說:「老婆辛苦了。」

我躲了過去,他沒有放在心上,和我溝通婚禮細節。

可能是這幾天連軸轉,沒有好好吃飯,只要吃東西就忍不住乾嘔。

婚期將近,周柯忙得抽不開身,見我這般模樣驚喜地問:「老婆,你不會懷孕了吧?」

我搖了搖頭,去醫院看過了,只是腸胃問題。

周柯半信半疑,沒有多問,接著去籌辦婚禮。

我給周柯醫院的人和江妍都發了請柬。

周柯疑惑地問我:「怎麼給江妍也發了?」

我回答他:「人多熱鬧。」

婚禮當天是個晴天,場地很大,來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和周柯的戀愛長跑,他們祝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周柯一個個說著謝謝。

江妍也送了禮物,是一束捧花。

她遞給周柯,說:「希望周醫生能獲得幸福。」

周柯把捧花遞給我,對江妍說:「你也是。」

那個喊我去簽字的小姑娘也來了,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隨著人流一起進場。

婚禮開始,我站在台上,看向站在台下的江妍,她特意站在正前方,正看著周柯。

周柯看著我單膝跪地,開口:「楠楠,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娶你。」

所有人都在歡呼,身後大屏上是周柯精心挑選的照片,是我們這八年的點點滴滴,照片一張張划過。

周柯站起來,拿著戒指問我:「楠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身後的照片滑到我們最初在一起時拍的照片。

兩人面容青澀,那時真的以為說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大家都在等我回答。

我回答了:「我不願意。」

我舉著話筒開口:「周柯,我不願意,你變心了,你喜歡上一個三十多歲的有婦之夫。」

我的話落,周柯同事了解情況,立刻把目光落在站在前排的江妍身上。

我直接挑明:「周柯,你喜歡上了江妍。」

最先坐不住的是周柯的父母。

他們直接質問:「楠楠,你不能亂說啊,我們周柯對你多好,你不能這樣。」

螢幕里下一張照片滑過,我直接把家裡的視頻全部放了出來。

他們啞口無言。

我看向周柯Ṭūₘ,他站起身。

他看了看被眾人目光包圍的江妍,又看了看我。

最後他選擇直接坦白:「對,我就是喜歡上江妍了,我就是喜歡她。」

12

周柯把江妍拉到台上,對著她說:「我終於不用忍了,我就是喜歡你,只有在你這裡,我才能感覺到媽媽的溫暖。」

「等你離婚,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