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里換成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警察同志啊?我是物業的保潔,我姓張。」
「對對對,昨天李哥他媽犯病,我聽王芬說的。」
「當時李哥回家晚了,急得團團轉,一上樓就發現老太太不行了。」
「回來的時候都快急哭了,說就是因為停車耽誤了救命時間。」
「哎,要我說啊,這新來的小姑娘也真是的。」
「一個車位而已,人家天天停的,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嗎?造孽呀!」
掛了電話,李強和王芬對視一眼,嘴角上揚。
「聽見沒?警察同志!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王芬指著我。
「就是她,心腸歹毒,害我媽差點沒命!」
李強更是直接提出要求。
「砸車的事,我們不認。」
「但是,她害我媽住院,這筆帳要算!」
「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還有我媽的精神損失費。」
「加起來,二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看著他們,只覺得一陣眩暈。
警察敲了敲桌子。
「你們不要胡攪蠻纏!車位產權是這位女士的,這是事實。」
「至於你們說的耽誤救治,需要醫院出具正式證明。」
「證明延誤的十幾分鐘和病情的加重有直接因果關係。」
「還有砸車的事,我們會繼續調查監控。」
「一旦查到證據,你們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李強冷笑一聲。
「查唄。反正我們沒做過。」
「但是她害我媽這事,我們跟她沒完!」
「今天你們要是不讓她賠錢,我們就去市政府門口靜坐!」
「我們就去找媒體!讓大家看看,現在的人心有多黑!」
最後,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李強砸的車,他們只能被放走。
而我,只能先自己去處理那輛被毀的新車。
警察臨走時對我說。
「女士,我們理解你的心情。」
「但現在的情況,建議你還是先自行維修車輛,保留好所有單據。」
「我們會盡力搜集證據。」
「另外,為了避免衝突再次升級,你最好……」
「暫時不要把車停在那個車位了。」
我走出派出所,看著天,心裡一片冰冷。
我花了幾十萬買的車和車位,換來的卻是威脅、毀壞和一句「暫時不要停了」。
憑什麼?
4
車被拖去維修,至少要一周才能拿回來。
我每天打車上下班。
我以為他們砸了車,出了氣,事情就能告一段落。
我錯了。
這天晚上,我剛洗完澡,準備休息,門外突然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開門!姓林的臭婊子,給老子開門!」
是李強的聲音。
我透過貓眼往外看。
李強和王芬兩個人堵在我家門口,李強手裡還拿著一根撬棍。
我立刻沖向臥室去拿手機,準備報警。
「砰!」一聲,門鎖被撬棍砸了一下,門震動起來。
我剛摸到手機,李強的聲音就隔著門傳了進來。
「報警?你報啊!」
「老子告訴你,我不僅知道你住這兒,我還知道你老家是哪的!」
「XX 省 XX 市 XX 村,對吧?」
「你爸叫林建國,你媽叫張桂蘭,對吧?」
我聲音發抖。
「你敢動我爸媽試試!」
「哈哈!怕了?」
「你現在跪下來求我,還來得及!」
「不然,老子收拾完你,下一步就去找你那對老不死的!」
「讓他們也嘗嘗厲害!」
他們踩到了我唯一的底線。
我看著手機螢幕,緩緩地放下了手機。
我不報警了。
我要親手,把這兩個人渣,送進地獄。
我悄悄打開了客廳里對著門口的監控,手機也調到了錄像模式,藏在了沙發縫裡。
「咔嚓!」一聲,門鎖被破壞了。
門被一腳踹開。
李強和王芬沖了進來。
李強揮舞著手裡的撬棍,指著我。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小賤人,在電話里不是挺橫嗎?」
王芬跟在他身後喊道。
「今天不跪下給我們媽道歉,再賠我們二十萬,就打斷你的腿!」
李強一步步向我逼近。
「砸了你的破車只是個開胃菜,今天老子要讓你身上也開開花!」
他舉起撬棍,對著我的頭揮了下來。
風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瞳孔一縮。
就在撬棍即將落下的瞬間,我卻咧開嘴笑了起來。
但凡他調查我的身份,今天也不至於自尋死路……
5
我沒有後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下潛,沉身。
撬棍帶著風聲從我頭頂擦過,砸在我身後的牆上,發出一聲悶響,牆皮簌簌落下。
李強一擊不中,還沒來得及反應。
我已經欺身到他懷裡。
我的左手閃電般扣住他握著撬棍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擰。
同時,我的右肩狠狠撞向他的腋下。
腰部發力,擰身,送胯。
動作一氣呵成。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
李強壯碩的身體被我一個乾脆利落的過肩摔,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讓整個房間都為之一振。
他手中的撬棍脫手飛出,噹啷一聲掉在不遠處。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從他嘴裡爆發出來。
我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膝蓋死死頂住他的後心,雙手反剪住他的胳膊,一個標準的擒拿動作將他牢牢控制住。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堵在門口的王芬徹底看傻了,她張著嘴,臉上的獰笑還僵著,眼睛裡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驚恐。
「你……你……」
她反應過來,尖叫著朝我撲過來,想用指甲撓我的臉。
「我跟你拼了!」
我頭也沒回,在控制著李強的同時,左腳向後猛地一蹬。
正中王芬的小腹。
王芬悶哼一聲,像只被煮熟的蝦米,弓著身子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沒緩過勁來。
「殺人了!救命啊!」她回過神後,開始扯著嗓子嚎叫。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閉嘴。」
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王芬被我眼中的冷光嚇得一哆嗦,嚎叫音效卡在了喉嚨里。
被我壓在身下的李強還在掙扎,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臭婊子!你放開我!老子要弄死你!」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咔吧。」
一聲清脆的骨骼錯位聲響起。
李強的咒罵變成了殺豬般的嚎叫:「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斷了!」
「再罵一句,另一隻也給你卸了。」我平靜地說。
李強疼得滿頭大汗,身體劇烈地顫抖,卻真的不敢再出聲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拿起之前藏好的手機,當著他們的面,撥通了 110。
「喂,警察同志,我要報警。」
我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話。
「地址是 XX 小區 17 棟 1204。有人持械破門,入室傷人。」
「對,兩個人,一男一女。」
「我已經將他們制服了,沒有危險。請你們儘快過來。」
掛了電話,我看著被我死死壓在地上,像條死狗一樣的李強,和癱坐在地上,面如土色的王芬,心中一片冰冷。
遊戲,從現在才真正開始。
警察來得很快,還來了幾個小區的保安。
他們看到洞開的房門和裡面的景象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客廳里一片狼藉。
一個壯漢被一個看起來纖弱的女人反剪雙手壓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另一個女人癱坐在旁邊,瑟瑟發抖。
帶頭的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李強,表情十分精彩。
「這……是你乾的?」
我點了點頭,從李強身上站起來。
「警察同志,他們用撬棍砸開我的門衝進來,還想用撬棍打我,我這是正當防衛。」
我指了指牆角的監控和沙發縫裡的手機。
「我有全程錄像。」
6
派出所里,氣氛和上次截然不同。
我、李強、王芬被分在不同的房間錄口供。
我的律師很快也趕到了。
我把我手機里的錄像,以及監控的視頻,全部交給了警察。
視頻清晰地記錄了李強和王芬如何暴力破門,如何持械威脅,如何言語恐嚇我的家人,以及李強如何揮舞撬棍向我砸來,然後被我一招制服的全過程。
「入室、持械、威脅家人、主動攻擊。」
我的律師看著視頻,冷靜地分析:「所有正當防衛的要素都齊全了,而且堪稱教科書級別。林小姐,你不僅無責,還是受害者。」
警察看完視頻,也是一臉嚴肅。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糾紛了,這是嚴重的刑事案件。」
另一邊,李強和王芬的口供漏洞百出。
他們一開始還想狡辯,說只是想上門「理論理論」,是我先動的手。
但當警察把完整的視頻證據擺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徹底啞火了。
尤其是李強,他的胳膊經過醫院檢查,是關節脫臼,雖然被接上了,但那種劇痛讓他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他看著我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囂張和暴戾,而是多了一絲恐懼。
很快,他們的家屬又來了。
還是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坐在輪椅上,由李強的姐姐妹妹推著。
一看到我從辦公室出來,那老太太就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把我兒子打成那樣!你還是不是人!」
李強的姐姐也衝上來,想對我動手。
「你賠我弟弟的醫藥費!你這個暴力狂!」
我的律師一步上前,擋在我面前。
「這位女士,請你冷靜。你的弟弟涉嫌持械入室搶劫,你的母親涉嫌誹謗和尋釁滋事,現在你們還想再加一條襲警和妨礙公務嗎?」
他指了指旁邊的警察。
那幾個女人瞬間被噎住了。
警察也沉下臉:「這裡是派出所,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再鬧,全都拘留!」
老太太見硬的不行,立刻開啟了哭鬧模式。
「我苦命的兒子啊!我們只是想討個公道,怎麼就成罪犯了啊!沒天理了啊!」
我冷漠地看著這場鬧劇,一言不發。
這一次,我不需要再和他們爭辯什麼。
鐵一樣的證據,會替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