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可能呢,明明女兒出生後,是他主動辭職一手帶大的!
那時的他對女兒真真切切的疼愛我都看在眼裡,這個和我從校園走到婚紗的男人,不可能是這種人渣!
我正胡思亂想著,陳宏遠給我打來了電話。
「老婆,你是不是知道依依吞小金豆的事了?」
5
他嘆了口氣:
「我本來不想瞞著你的,但是又怕你擔心。你看,你這不還是著急上火了嗎?」
我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能不著急嗎?陳宏遠,吞金啊!這是小事嗎?你竟然瞞著我!還有,你讓依依鍛鍊什麼舌頭力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唉,老婆,你聽我解釋,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陳宏遠的語氣充滿了急切,「都怪我,沒提前跟你通氣。你還記得上次依依他們學校開家長會,老師私下跟我說,依依有點口齒不清,尤其是在朗讀課文和英語發音上,舌尖音、捲舌音總是發不到位,建議我們多關注一下嗎?」
我愣了一下,仔細回想,好像確實是有這麼回事。
依依出生那天我就發現了,她的舌系帶偏短,當時醫生就有建議把她的舌系帶剪掉。
可我看著她小小的像只貓兒,哪裡捨得讓她受這份苦,便沒同意這事。
後來上小學了,開始學習字母發音時,依依總是說不清楚。
一開始我也著急上火,後面想了好多辦法,總算是幫她糾正了大半,我也就沒往心裡去。
但今年期初去接依依放學時,老師又開始提醒我們,說依依有點「大舌頭」。
我本來想著等放暑假再帶她去醫院看看,但這段時間公司事情多,這事也就淡忘了。
「我……有點印象,可這跟鍛鍊舌頭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陳宏遠見我想起來,語氣頓時理直氣壯了不少,「我當時就留心了,私下查了很多資料,也諮詢過相關的語言康復師。人家說了,像依依這種情況,就是舌頭肌肉力量不足,靈活性不夠,需要進行專門的訓練。
「網上那些所謂的『鍛鍊舌頭力量』的方法,雖然聽起來不雅觀,但原理是相通的,就是用一些小而光滑的物品放在嘴裡,讓她用舌頭進行吮吸、頂、繞等動作,增強舌肌的力量和協調性。」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心疼:
「我之所以瞞著你,一是怕你工作累,知道了又瞎操心,二是……你也知道,依依自尊心強,這種訓練畢竟不那麼『好看』,我怕她知道我們都在關注她這點『缺陷』,心裡會有負擔,反而更不願意練了。我就想著,以我私下給她布置『秘密任務』的方式,讓她當成遊戲來玩,效果可能更好。你看,她之前是不是確實有幾次朗讀比賽表現好了很多?那就是訓練初見成效了啊!」
他這番解釋邏輯清晰,合情合理。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那顆因為帖子評論而懸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回去了些,連說話的語氣都軟了下來:
「好吧,這事算你上心了,可是……你也不該讓她拿金豆子練啊!古人還吞金自盡呢,你也不想想這有多危險!
「還有,我差點忘了,依依說你還給她看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視頻,這事兒你怎麼解釋?」
「老婆,我向你保證,金豆子這事純屬意外,那都是依依自己投機取巧,偷偷拿的!我本來是讓她用那種食品級的矽膠小珠子,誰知道她看你那個金豆子亮晶晶的覺得好玩,一時興起……哎,你別生氣,我已經嚴厲批評過她了。至於視頻,」陳宏遠的聲音頓了頓,帶著幾分懊惱,「這事確實是我的鍋,那天我在網上找訓練方法時,不小心點開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彈窗廣告,正好被依依看到了兩眼,我已經深刻反省了,以後絕對注意!我保證!」
似是怕我沒消氣,他哄起了我:
「要不這樣,等明天晚上回去,我讓你揍幾下消消氣,行嗎?」
這一番解釋下來,幾乎打消了我所有的疑慮。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裡愧疚極了。
該死,我怎麼能因為那條帖子裡那些齷齪的人亂帶節奏,就懷疑起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男人,他可是女兒最最依賴的父親啊!
6
「對不起老公,我不該胡思亂想。」我愧疚極了,「你對女兒事事上心,我還這樣質問你,是我的問題。
「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雖然你是為我考慮,但咱們夫妻一體,以後不管有什麼事,一定要提前跟我商量,別再瞞著我了。」
「好好好,一定一定!老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注意!
「那依依那邊這兩天你多看著點,督促她多吃那些促排的水果和食物,排便完注意檢查小金豆有沒有排出來,按醫生說的,估計也就這兩三天了。」陳宏遠的聲音明顯輕鬆起來,又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我長長鬆了口氣。
是啊,生活不是爽文,哪裡有那麼多暗黑離奇的劇情。
人果然是不能閒,一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想著,我帶上打掃工具,到書房打掃了起來。
可沒想到,我正準備把那已經被陳宏遠用得快要包漿的滑鼠拿起來好好擦拭一番時,卻意外發現,他竟然忘了關電腦。
「真是丟三落四!電腦都能忘了關。」我吐槽了兩句,「不過正好,我去搜搜看針對依依大舌頭的問題,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點開瀏覽器,正準備搜索,視線卻被瀏覽器邊緣一個最小化的窗口吸引。
那是一個聊天軟體的介面,圖標很陌生,不是常用的微信或者 QQ。
鬼使神差地,我點擊了那個窗口。
窗口瞬間最大化,一個名為「萌妹育成計劃交流群」的聊天介面彈了出來。
陳宏遠的頭像亮著,顯示在線。
對話框里的消息,早已刷了滿屏。
我的血液,在看清那些文字的瞬間,凝固了。
群主·秦始皇:
【@遠山,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小依依的『啟蒙課』道具都備齊了吧?兄弟們可都等著『實踐教學』呢!】
遠山:
【哥辦事你放心,小秦。都準備好了,按照你列的清單,都藏在書房書架最上層那排舊雜誌後面了。我家那黃臉婆絕對發現不了。】
浪里白條:
【哇!玩這麼大?遠哥夠下本啊!不愧是親爹!既然都準備這麼全乎了,那趕緊的,等你出差回來就安排上。】
遠山:
【沒辦法,為了女兒的『成長』,我這當爹的不得多費心?再說了,女孩子要從小抓起,以後才更有『女人味』,更能『伺候』人。不過……這幾天恐怕不行,小丫頭為了鍛鍊舌頭,不小心把她媽的小金豆吞了,還沒排出來呢。】
群主·秦始皇:
【怕什麼?這小金豆就那麼點,妨礙不了的。】
遠山:
【有道理。那好吧,我明晚六點左右到家,到時候你們來喝酒,我來安排。這一次就由小秦和浪哥幫忙『指導』吧,你倆做事我放心。】
浪里白條:
【遠哥,找我就對了。放心,我也不讓你吃虧,過幾天我家老二也要上『啟蒙課』了,到時候,你也來參加。】
遠山:
【那敢情好!】
群主·秦始皇:
【行,那這事就這樣說定了!@遠山你到時候記得安排好黃臉婆,別讓她礙事。】
遠山:
【沒問題。不過小秦,你可別忘了之前答應我的那個事……這事完了,記得介紹我認識更多『同好』……】
群主·秦始皇:
【好說!資源少不了你的!以後帶你進更核心的圈子,各種爽翻天派對隨你挑!】
……
後面的聊天記錄,我已經看不清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兩眼一黑,一個趔趄,癱坐在椅子上。
原來,鍛鍊舌頭力量,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發音!是為了取悅這群畜生!
原來,他對女兒的上心,是為了要把她當成他進入骯髒圈子的「投名狀」和「玩物」!
好!好一個陳宏遠!好一盤大棋!好一群喪心病狂的鬼父!
我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拿起手機就把這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完完整整錄了下來。
隨後,又顫抖著搬來椅子,爬上去夠書架最上層的舊雜誌。
很快,我就摸到了一個快遞紙盒。
打開盒子的那一刻,我差點噁心得吐出來。
裡面赫然是陳宏遠在群里提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看著那些東西,一個瘋狂的計劃瞬間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報警?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讓他們自食惡果!他們不是管不了自己胯下那二兩肉嗎,那就讓我來廢了它!
7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買了一瓶強力膠回來,把潤滑油倒乾淨後,將強力膠裝了進去。
當然,沒忘將剩下的一點塗在了那把墊腳的椅子上。
隨後,我又從做獸醫的堂叔那拿了一包母豬催情藥。
做完這一切後不久,陳宏遠給我打了通電話:
「老婆,今晚兩個朋友要到咱家喝酒,我待會兒給你轉 2000,辛苦你好好準備一下。」
我應下了。
精心準備了一桌預製菜後,我貼心地買了瓶假酒倒進了從堂叔家順過來的茅台空瓶里。
然後,將母豬催情藥加了進去。
六點一到,陳宏遠帶著秦越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準時出現在了家門口。
「嫂子,好久不見。」秦越將手裡提著的水果遞給了我,「還記得我嗎?」
我故作驚訝:
「喲,是秦老師啊!老陳也真是的,只跟我說朋友要來喝酒,也不告訴我是誰。我要是早知道是你,我就多做幾個你愛吃的菜了!
「來來來,快進來!酒菜都備好了!」
我把幾人迎了進來,經過客廳時,依依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秦越和另外那個男人看到她時,兩眼一亮。
「一段時間沒見依依了,長大了不少。來,依依,看秦老師給你帶什麼禮物了。」
秦越朝沙發上的依依走了過去,從書包里掏出了只當下最時興的拉布布玩偶。
依依面色一喜,正想把玩偶接過去,可似是又想到了什麼,猛地將手又縮了回去。
「瞧瞧,還跟秦老師客氣呢!拿著吧!」他說著把拉布布塞到了依依懷裡。
「死丫頭,收了人家的禮物也不知道說謝謝。」陳宏遠對著依依不悅道。
「好了小秦,別管她了,來吃飯吧,今晚咱哥幾個不醉不歸!」
幾人坐定後,陳宏遠指了指身邊的中年男人對我說道:
「老婆,這是我同事王浪,我出差這段時間,他幫了我不少。
「正好,借著今天這個機會,你陪我一起好好感謝感謝他。」
他說著,拿起那瓶加了料的假酒就想往我杯子裡倒,我婉拒了他:
「老陳,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我這酒量你也知道,要是碰了這白的啊,肯定一口就倒。依依作業可還沒打卡呢,我待會兒還得陪她。這樣,不然我用紅酒作陪。
「不過我可先說好啊,這紅酒,我也喝不了幾杯,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