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完整後續

一開口，眼淚像是開了閘，止都止不住。

宋衍像是座巍峨大山，推都推不動。

我氣憤地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

他任由我發泄。

直到我打累了。

他才平靜地握住我肩膀。

像是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他無奈地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

語氣是難得的溫柔：「舒舒，你才是我的妻子，這一點一輩子都不會變。我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我們之間生出無端的誤會，你明白嗎？」

「綿綿她現在只是我的妹妹。」

我搖頭。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怎麼可能當這些不存在。

我不介意宋衍以前有情史，但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獨獨不能是蘇綿綿。

我艱難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你能為了我和她們斷絕關係嗎？」

宋衍不理解：「舒舒，能不能別鬧了，綿綿母女和你都是我的親人。」

心口一滯。

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宋衍。

「宋衍，我們離婚吧。」

9

那天后，我直接和主任去臨市學習。

期間宋衍一直給我打電話。

我心裡很亂。

直接把他設置成了免打擾。

電話打不通，他就開始發信息。

【舒舒，那天是我心急了。我問了醫院同事才知道你是被誤會了。】

【聽說你去學習了，幾天能回來，到時候我去接你？】

【舒舒，我已經處理好蘇綿綿母女了，她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我盯著手機螢幕。

想笑自己愚蠢。

如果沒有朋友圈的視頻……

我真就信了。

三天前，蘇綿綿忽然加我。

我本不想理會。

她卻一直發申請。

點了同意後她也不說話。

我還疑惑她加我目的是什麼。

卻在第二天有了答案。

在宋衍給我打電話、發道歉信息時。

他不忘陪著蘇綿綿母女去遊樂場。

視頻里宋衍穿著一件整潔的襯衫頭上卻帶著一個格格不入的米奇發箍。

蘇綿綿母女也帶著同款發箍。

很明顯的親子款。

記得有一次，我難得休息。

宋衍那天剛好也在。

我提議去遊樂場。

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去過。

宋衍當時只是笑笑：「舒舒，幼稚不幼稚，要是無聊的話去書房找本書看吧，乖。」

原來不是幼稚……

只是不想陪我去而已。

這幾天蘇綿綿頻繁更新動態。

宋衍確實如信息說的那樣。

處理好蘇綿綿母女了。

只是他的處理方式，是把我們隔壁空置許久的房子買了下來。

讓蘇綿綿母女住。

隔壁院子有架鞦韆我不會認錯。

我退出微信。

撥通了律師朋友的電話。

「蕭然，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吧。」

8

三天後，從臨市回來。

主任特意給我放了一天假。

我拿著離婚協議，站在家門口。

深吸一口氣。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有些事總要當面談的。

推開門。

映入眼帘的是宋衍繫著「HelloKitty 的圍裙在做飯。

我一時怔住。

這樣的場景，快一年沒有過了。

宋衍顯然也看到我了。

他沒驚訝。

反而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舒舒回來了……累壞了吧。還有個辣椒炒肉就可以開飯了，你先去洗手。」

辣椒炒肉是我最近喜歡的一道菜。

畫面太過溫馨。

我的心也不自覺地放軟。

心裡想，吃完飯再談吧。

我聽到自己很輕、很輕地回答：「好。」

說完，我提著行李準備進臥室。

身後響起「等等……」

但是晚了，門已經打開了。

然後我就看到。

我的床上躺著——

蘇綿綿。

床上的人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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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哈欠：「宋衍哥，飯好了嘛……」

看到我時，她聲音忽然拔高：「怎麼是你？」

我冷笑。

我還想問她，怎麼會在我的臥室。

蘇綿綿急哄哄下地。

我這才看清。

她穿著我新買的蕾絲睡衣。

腳上是一雙嶄新的 HelloKitty 拖鞋。

我環顧四周。

才發現。

臥室早就變樣了。

嶄新的粉色窗簾。

同色系的四件套。

都不是我平時的風格。

梳妝檯上倒還是我常用的護膚品。

但我記得，爽膚水是新換的。

現在竟然少了一大截。

9

我轉頭看向身後的宋衍。

讓他給我一個解釋。

為什麼她會在我的臥室。

這就是他所說的已經處理了？

宋衍拿著鍋鏟，一臉為難：

「舒舒，綿綿是想當面和你道歉。

「她還特意給你做了一大桌菜以表誠意呢。」

我在兩人之間打轉。

他們是覺得我瞎了麼？

蘇綿綿不耐煩的「嘖」了聲。

「還要怎樣啊，難道要給你下跪道歉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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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出聲，表示可以。

既然道歉別光說不練。

蘇綿綿被盯的一時騎虎難下。

乾脆破罐子破摔：「好，我跪………先說好我這樣都是為了宋衍哥，要不是你和他鬧彆扭，他也不會悶悶不樂。」

說完，她掀開礙事的披肩，露出大片雪白。

一臉屈辱地準備彎膝。

「夠了。」宋衍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略過我，撿起地上的披肩。

重新披在蘇綿綿的身上。

「舒舒，能不能不要這樣咄咄逼人。以前的你……明明很善解人意的。」

我心裡苦笑。

這就受不了。

那蘇綿綿當眾打我一巴掌算怎麼回事。

儘管心裡已經接受宋衍會偏向蘇綿綿的事實。

這一刻，我心裡忍不住酸澀。

畢竟這三年我是全心全意愛著宋衍。

就在剛剛進門我還試圖騙自己。

也許現在宋衍真的只把蘇綿綿當妹妹呢。

現實卻是——他心裡有她。

她也愛他。

既然這樣，我成全他們。

宋衍，我不要了。

10

我打開衣櫃，準備收拾行李。

卻在打開那一刻，愣住了。

裡面哪還有我的衣服。

現在掛著的全是一些還沒來得及拆標籤的女裝。

我翻著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冷聲問：「我衣服呢？」

宋衍剛要開口。

被蘇綿綿搶了先：「不好意思啊，程舒姐，你的那些衣服我放在倉庫了。」

「你是要找什麼嗎？我看那些衣服都舊的不能穿了。以宋衍哥現在的身價，就沒必要這麼窮酸吧……」

「蘇綿綿！」宋衍厲聲警告。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了。」蘇綿綿立馬乖巧閉嘴。

宋衍過來攬著我的肩，輕哄道：

「你別和綿綿計較，她就是說話不過腦，沒什麼壞心。

「不過你的那些衣服確實舊了，老公直接給你買新的吧。」

本來還想帶走幾件的。

現在看來不用了。

我掰開放在肩膀的手。

「不用了。」

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

「把它簽了吧。」

宋衍看到離婚協議，聲音都在發顫。

「你要和我離婚？！」

11

聽到離婚兩字。

蘇綿綿的眼裡都是光。

但又不敢太明顯，只能強壓下翹起的嘴角。

我點點頭：「看看吧，如果沒什麼問題就簽字吧。」

宋衍連看都不看，直接把協議撕了。

我嘆了口氣，幸虧打了多份。

他過來攥住我的手腕：「想離婚，我不同意。」

宋衍難得表情外露。

這要是以前我肯定很驚喜，他這樣一定是愛慘了我。

才會挽留。

但現在我不會傻到這麼認為了。

他大多是不敢相信吧。

不相信我竟然會為了這點小事提離婚。

我甩開他的桎梏，聲線平靜道：「不同意的話，我只能起訴了，本來想好聚好散的……」

看我鐵了心要離。

宋衍徹底慌了：「為什麼？就因為我這幾次沒向著你？」

「還是因為綿綿母女？我已經說過了，她們和你一樣都是我的親人，你怎麼不信呢……」

我搖頭：「不重要了，因為我不愛你了宋衍。」

「協議我會在發電子版給你。」

12

從臥室出來後，

迎面我看到坐在餐桌前吃飯的蘇綿綿。

她正夾著那道辣椒炒肉吃的津津有味。

看到我，她像女人一樣熱情的招呼：

「程舒姐，快來啊，宋衍哥做的這道辣椒炒肉特別好吃，你也來嘗嘗。」

見我不動，她自顧自的說：

「小時候我就特別喜歡吃辣椒炒肉，那時候在福利院每個人的碗里只有幾片肉，知道我愛吃宋衍哥總會把他碗里的肉都給我。

「後來我們長大了，有錢了。宋衍哥又特意為我學會了這道菜………」

眼淚在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說離婚時我沒有哭。

家裡被鳩占鵲巢時我沒有哭。

現在為了一盤辣椒炒肉我哭到不能自已。

原來我自以為的那些特別。

一直都是基於另一個人身上。

我還記得，

那是我和宋衍結婚的第一年。

那天我連續值班三天，又加上白天有手術。

回到家我早就餓的不行了。

翻看冰箱時發現什麼都沒有。

打算買個泡麵湊合下。

宋衍這個時候從公司回來，看到我這樣他嚇壞了。

在知道我是因為餓才這樣。

他低低笑出聲。

但還是挽起襯衫。

從冰箱取出一塊肉。

那天他做的就是這道菜。

辣椒炒肉。

我問他為什麼會做這道菜。

他當時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和你出去時，每次你都會點這道菜，我就學了。」

13

宋衍衝出去時，程舒早已沒了身影。

他問坐在餐桌前吃飯的蘇綿綿。

「你嫂子呢？」

蘇綿綿剛把肉放嘴裡，聽到宋衍開口閉口都是程舒。

不滿的放下筷子。

「她都已經和你提離婚了，還找她做什麼。」

「住口！」宋衍忍不住厲聲呵斥。

蘇綿綿紅了眼眶。

很奇怪要是以前蘇綿綿這樣，他一定會忍不住心疼。

想起她小時候那個瘦弱的身影。

但現在，只要想到剛剛程舒那張決絕的臉。

他就忍不住生氣。

一切都是因為蘇綿綿。

如果他不心軟放她回來，程舒就不會和他提離婚。

他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

早上五點他就去超市，早早買來新鮮的蔬菜。

特意做了程舒愛吃的菜，準備道歉。

沒想道還是被蘇綿綿搞砸了。

他突然對蘇綿綿說：「綿綿你回海城吧，不要待在京市了。」

綿綿不敢相信，驚呼：「你要為了程舒，趕我走？」

宋衍皺眉，不悅道：「舒舒已經知道我和你以前的事，她很介意。現在只有你離開了，一切才會回歸正軌，我會在海城為你購置一套房產絕對不會讓在你前夫欺負。」

蘇綿綿哭的我見猶憐：「我不，宋衍哥你明知道我愛的是你，為什麼總把我往外推。程舒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啊。她能給你的我也能，她不能給你的我也能，你為什麼不能看看我……」

說完，蘇綿綿不等宋衍拒絕。

半跪在宋衍面前。

手放在他腰間的金屬扣上「咔嗒」一聲解開了。

良久。

宋衍扶著蘇綿綿的頭忍不住悶哼出聲。

14

那天過後，我又重新把電子版的協議發到宋衍的手機上。

隔了一天我收到宋衍發來的消息。

【我同意了。】

我不明白宋衍的變化為什麼會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