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貼買鞋完整後續

「是。」李明耀小聲地說著。

我皺起眉頭看著曾經正直乖巧的學生。

「真的嗎？可明明昨天你拿到鞋的時候很開心。老師一直在教導，不能說謊，要做個正直善良的人……」

我話沒說完，李明耀便哭了起來。

「張老師，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心裡五味雜陳。

「明耀同學，你先回去，這件事情老師會處理好的。」

「只是老師希望你能明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4

下班剛回到家，我的手機又響了，是李明耀媽媽。

我以為她是來道歉的，沒想到接起電話，還是刺耳的聲音。

「張悅，你跟我家耀祖說了什麼？」

「他回來跟我頂嘴，說你沒錯！我告訴你，休想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還有，二十萬和檢討書，你到底給不給？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身敗名裂！」

我捏緊手機：「李媽媽，我沒挑撥你們母子關係，只是跟他說了實話而已。」

「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你也配談公道！」她冷笑一聲，「我已經跟學校說了，要是明天你不道歉賠償，就直接開除你！你等著瞧！」

「明天閉幕式，我已經找好媒體了。」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昨天還要十萬賠償，現在提到了二十萬，看來這次是鐵了心要整我了。

我冷靜下來，翻出昨天買鞋的發票，上面清楚寫著品牌、價格和購買時間。

聯繫運動店老闆卻被掛斷電話，我直接打車去了店裡。

店長剛要拷貝視頻，李媽媽的電話就打過來。

老闆掛斷電話後尷尬地笑了笑，「張老師，我也不想惹麻煩，大家都不容易，李家我真的惹不起。」

我打開手機，遞給老闆，「我買鞋時拍了貨架全景。」

老闆猶豫了下，沒有接過手機。

我往前遞了遞，「您倉庫里還堆著李家酒店欠的三個月貨吧。」

視頻已經在播放，清楚地拍到了李明耀媽媽在隔壁貨架翻盜版鞋的身影。

老闆握緊了拳頭，隨後鬆開，「張老師，我可以把你在店裡買鞋的監控視頻給你。」

我拿到視頻，離開前店長叫住我，「她老公的酒店欠我三個月貨款。」

接著，我又去了保安室，調取了運動會當天的監控。

監控拍到了李明耀的鞋子破損，我給他送鞋的畫面。

當時的他開心極了，蹦跳著說「謝謝張老師！」

同時我聯繫了在群里幫我說話的家長，希望她們能為我作證。

有家長翻出來李明耀媽媽在班級群曬給兒子買的進口鈣片，卻被發現是臨期產品。

甚至這不是第一次了。

上學期體育課上，李明耀不小心摔了一跤，被旁邊的學生扶起來。

李媽媽卻在群里謾罵：「吳媽媽，你家孩子怎麼回事，小小年紀不學好，去害我家耀祖？」

「要不是你家孩子，我家耀祖怎麼會摔跤？我家耀祖什麼身份，你賠得起嗎？」

吳媽媽隨即反駁：「不可能，老師都說了，是你家孩子不小心摔跤，我家孩子把他扶起來的。」

「老師？哪個老師看見了？我家耀祖可是受傷了！」

「醫藥費你快點打過來，不然……」

李媽媽威脅的話發來，吳媽媽沒有再出聲。

據說迫於李家的勢力，吳媽媽給了賠償。

從那兒之後，每次體育課上，同學們都離李明耀遠遠的。

5

就在我緊鑼密鼓地收集證據的時候，李媽媽卻變本加厲，直接闖進了我的課堂。

當時我正在給孩子們講題，教室門被猛地推開，李媽媽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喇叭。

「張悅沒師德！你這窮酸老師買的破鞋，我兒子穿去比賽被笑撿破爛！」

孩子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瞪大了眼睛，怯怯地看著李媽媽，教室里亂成了一團。

李明耀試圖把他媽媽拉出教室，卻被瞪了一眼，他趕緊鬆開媽媽站在原地。

她舉著我媽媽的透析繳費單複印件，對著學生喊「你們老師連親媽醫藥費都付不起，還敢害我兒子」。

李明耀的手悄悄摸向書包里的錄音筆，眼神也逐漸變得倔強。

我慢慢拿起講台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時故意讓熱水濺到李媽媽舉著的繳費單上。

燙得對方鬆手，冷冷地說「我媽的繳費單，比你兒子的假病歷乾淨。」

課堂被迫中止，校長也急忙趕來，好聲好氣地把李媽媽勸走。

校長把我叫到辦公室，表情嚴肅。

「李家要是撤了贊助，學校今年的設備款都沒著落。」

「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再處理不好就只能停職了。」

距離閉幕式只剩一天，可校醫的證明還沒有拿到。

我來到校醫室，聽到裡面的談話。

李媽媽威脅校醫聽她的，不然就把在李家工作的校醫老公開除。

我保存好錄音，想著對策。

然而，李媽媽並沒有罷休。

她在學校周邊四處散布謠言，說我虐待學生，收家長紅包。

甚至找到了我租住的小區，在那裡大吵大鬧。

走到小區里都能感受到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我感到疲憊。

「就是她啊，害別人家孩子生病。」

「還是老師呢，誰還敢把孩子往這學校送？」

我沒有再理會閒言碎語，將鄰居拍的視頻保存好。

在門口看到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明耀，我把他領進屋。

他緊緊摟著我送他的那雙鞋和第三名的獎狀。

「張老師，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學生，我撒謊了！」

「這雙鞋我很喜歡，鞋底根本沒磨破，是媽媽故意剪壞的，昨天穿它跑了第三名。」

「我沒生病，是媽媽讓我這麼說的，不然她就把我最喜歡的玩具丟掉，那是我過生日爸爸送的……」

我看著李明耀，他眼淚砸在第三名的獎狀上，暈開一小片墨。

「明耀同學，你能告訴老師真相，老師很開心，你是個好孩子！」

「那明天你能為老師作證嗎？」

李明耀瞪大了眼睛，挽起袖子露掐痕，隨後低聲說：「可是，媽媽會打我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胳膊。

「這是你媽媽掐的？這件事你家裡人知道嗎？」

他搖了搖頭。

我拿出冷毛巾敷在淤青處，摸著他的頭：「這件事最好還是告訴家裡人來處理。」

我把他送出家門，他突然從兜里摸出一支錄音筆。

是剛才在小區門口，他偷錄下媽媽跟校長打電話說「明天就讓媒體來，就說她猥褻學生」的錄音。

還有李媽媽和校醫的對話，錄音中她承認給了校醫兩千塊改診斷書。

李明耀盯著我，眼裡的光帶點狠勁：「張老師，明天我帶全班同學作證，她還藏著我爸給我的生日禮物，說不撒謊就燒了。」

6

第二天校運會閉幕式，操場上擠滿了師生和家長。

我剛走到班級隊伍旁邊，就看見李明耀媽媽帶著幾個記者，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

「張悅！你還敢來！」她指著我的鼻子，對著記者喊：「大家快來看啊！就是這個人，害我家孩子生病，還拒不道歉賠償！這樣沒有師德，還有臉當老師！」

記者的鏡頭一下子對準了我，周圍的家長和學生也圍了過來，議論紛紛。

「這老師怎麼這樣啊？」

「張老師平常對學生挺好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