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迷信豬油治百病完整後續

2025-11-2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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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在 ICU 搶救。

他們目前聯繫不上我哥,只能將航航交給我照顧。

航航順勢乖巧抬頭看著我。

只是纏住傷眼的紗布,隱隱滲出黃色液體。

恐怕……

是我媽的腹部脂肪。

我咽下湧上喉嚨的噁心,飛快盤算。

就算和警察說一切都是航航做的,也沒人會信我,只會當作不願意照顧侄子的拙劣託詞。

我才不要接手隨時引爆的炸彈。

「照顧孩子我有心無力,不如我帶你們去找孩子爸爸。」

根據前世記憶,我們在白長山腳找到縮在冰釣屋的我哥。

他躺在吊椅上,叼著煙燙火鍋,愜意得很。

還沒聽完我媽和蘇婷的遭遇,他直接打斷警察,習慣性望向我:

「好了好了,你侄子和照顧她倆的事,交給你了,我還得釣魚替爸還債。」

我沒接他話茬,望著航航,一手指著冰下的魚,另一手晃起飛機模型:

「哇,魚居然凍在冰里,好神奇哦~」

航航搶過飛機,一把推開我,抱住我哥:

「我不認識這女的,她不是我姑姑,我要我爸爸!」

雖然差點一腳踩進冰窟窿,我還是慶幸多於憤怒。

我早就猜到我哥會把航航推給我,來的路上一直給航航洗腦。

跟我哥冰釣多有趣,還能拿飛機模型,跟我只能去醫院打針。

他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我哥皺眉揮手趕航航,警察看不下去發話:

「你是孩子監護人,孩子只認你,你必須照顧他,不然就和我們走一趟。」

聽說不能釣魚,我哥立刻從躺椅上跳起,摟住航航:

「帶,我帶還不行嘛,你們走吧,這麼多人在屋裡,魚都不敢來。」

來都來了,我租下隔壁冰釣屋,透過縫隙觀察我哥的一舉一動。

畢竟前世今生,他總把航航推給我,只要我露出難色,他就罵我:

「帶孩子多輕鬆,就跟他吃喝睡就行,不像我釣魚還債,成天風吹日曬,蚊蟲叮咬,那才不是人乾的。」

我倒要看看。

他帶孩子究竟有多輕鬆。

13

航航搬了小板凳坐在我哥身邊:

「爸,我和你一起釣魚。」

我哥連眼神都沒給他:

「不行,擋我魚竿了,上一邊玩去。」

航航撅嘴去角落玩了會兒飛機模型,又喊道:

「爸,我餓了。」

我哥立刻不耐煩:

「桌上有飯,你自己他媽不知道吃啊!」

以前都是我幫航航盛好飯,夾他喜歡的菜。

眼下他自己動手,嘗試幾次,都沒能從沸騰的火鍋湯中夾起丸子。

牛油濺到他手背,他吃痛扔下筷子,走到我哥身邊,拳頭雨點般落到他肩膀上。

「壞爸爸,叫你不管我,打死你!」

我猜他肯定以為,我哥會和蘇婷一樣。

無限包容他的暴力行為,加倍付出討好他。

可我哥素來憎惡別人冒犯,早就黑臉,更糟的是。

他吃痛動了下胳膊,結果抖動的魚竿歪向一側,歸於平靜。

我哥起身輪起電鑽就往航航身上砸:

「好不容易上鉤,被你驚跑了!再敢說半句話,我今天就拿你喂魚!」

我本以為,我哥這樣會激發航航的攻擊性行為。

沒想到他乖乖點頭,轉身蹲回角落——悄悄鑿起冰面。

我哥只要回頭看一眼,就能發現他身後多出一人寬的冰窟。

可他沉浸在釣魚里,壓根沒注意。

航航緩緩走到他面前,朝他胸口猛推一把。

我哥身影立刻消失在冰面上,只剩鬼哭狼嚎的叫喊:

「救命啊!凍死我了!快拉我上去!」

航航卻拿起魚竿扔進冰窟:

「哈哈哈哈,釣魚咯,釣人魚咯。」

我哥幾次露頭,又被航航齜牙按下去。

若非動靜太大,驚動管理員,我哥恐怕得去見我爸了。

獲救後,我哥披著毯子,坐在爐子旁仍不住發抖。

慘白的滿是魚鉤留下劃痕的臉死死盯著嬉笑的航航,不知在想什麼。

手機震動一下。

我和我哥幾乎同時低頭查看螢幕。

原來是【相親相愛一家人】里,我媽發的消息:

【航航剖開我的肚子,挖我血肉,他要殺親奶奶,他就是惡魔!!】

不知是不是錯覺。

我總覺得看完消息,我哥眼神忽然變了。

仿佛下定某種決心。

14

我媽出院後,剛到家就給我打電話,久違親昵:

「好久沒見我寶貝女兒了,今晚必須回家吃晚飯,一家人熱鬧慶祝我康復。」

我幾乎條件反射告訴她我要加班,她立馬變了口吻:

「我在醫院看到了,你現在是晉升主治醫師公示期吧,你要不回來,我就去找你們領導,告訴他們你是怎麼虐待我這個親媽。」

這些年,我回回門診量全院第一,熬禿頭髮十幾篇 SCI,就為抓住晉升機會。

偏偏今年競爭異常激烈,絕不能在我媽這兒出紕漏。

只好不情願答應。

我本來以為,他們起碼會等到吃飯時再作妖。

沒想到剛推開門,我哥立刻像設定好似的怒吼:

「林可,你竟然把航航推下樓,你這畜生,那可是你親侄子啊!」

樓下隱約傳來沉悶的落地聲,我媽緊接著在窗邊,用旁邊樓都能聽見的音量哭喊:

「作孽啊,我女兒殺了我孫子,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聽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我猜他們應該很得意我跳進精心設計的陷阱。

只可惜,下一秒響起蘇婷歇斯底里的破音:

「啊——死老太婆竟然敢殺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我媽的語氣一秒驚慌失措:

「婷婷,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林可呢?」

我?

我在樓上的樓梯轉角躲著看戲呢。

早猜到他們不會讓我好過,我就在送給航航的飛機模型中裝了微型監控。

提前知道我哥和我媽給航航買了高額保險,要把殺人嫁禍給我的陰謀。

所以回家前,我特意去病房接上剛醒來的蘇婷。

至於她為什麼會乖乖和我走?

很簡單,只需在床前問她:

「嫂子,你住院是不信豬油能治百病了嗎?」

而快到家門口時,我只需假裝不好意思:

「嫂子你先上去,我回車裡拿二十斤豬板油,屠宰場直接拿的,放後備廂捂壞可惜了。」

蘇婷便昂著頭,蹬蹬上樓:

「你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連小事都記不住,還不如我。」

然後,打開家門。

……

我媽的語速越來越快:

「聽我說婷婷,航航弒父弒奶,已經廢了,不如拿他換筆錢,你們還年輕,肯定能再生一個健康……啊——」

她的聲音像流星似的墜下天空,戛然而止。

我哥狂暴怒吼:

「賤人,你敢把我媽推下樓,去死吧!」

異常激烈的響動後,家門忽然開了。

我屏住呼吸,躲在樓上,目送右手腫脹,渾身是血的我哥,跌跌撞撞離開。

15

我媽被蘇婷推下樓,當場搶救無效死亡。

抬上救護車時,被我哥毆打至瀕死的蘇婷還在大口大口吞豬油:

「豬油能治百病……內外同服,一會兒……就能見效。」

據說蘇婷血壓心率不可逆轉越來越低時,她終於意識到生命的消逝,緩緩落下一滴淚:

「原來豬油……沒用啊……」

悔恨的淚水還沒流到嘴角,蘇婷就睜著眼, 不甘心死去。

我哥殺人後畏罪潛逃,情節極度惡劣, 遭到警方通緝。

我找遍前世他愛去的所有釣魚點,終於找到並舉報他的藏身處。

拿到 25 萬懸賞金。

這數目, 恰好是我哥昧下的,本該屬於我的遺產金額。

一切都在往與前世不同的更好方向發展,除了一點麻煩。

航航被推下樓後, 先掉雨棚上緩衝再落地, 摔成高位截癱,陷入昏迷。

度過生命危險,隨時可能醒來,還燒醫藥費。

看著他日趨平穩的生命體徵,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辦,某天對上他猛然睜開的獨眼:

「姑姑, 你這次為什麼沒送我去醫院?」

明顯滄桑的眼神讓我確定,航航也重生了。

我驚恐後退幾步,幸好航航多次嘗試也無法起身,頹然癱倒碎碎念。

我這才知道。

原來前世我死後。

他如願用我的脂肪抹眼睛,同樣出現感染,攻擊性人格等諸多問題。

就因為家族聚會沒分到雞腿,他當著所有親戚的面,一盤子把我媽砸成半身不遂。

我媽丟盡面子, 躺在床上成天攛掇我哥生二胎。

我哥沒意見, 蘇婷起初有些猶豫,但想到自己沒有飛行員兒子的遺憾。

最終也同意開小號。

得知這些的航航一把火點了房子,燒死所有人。

只可惜,回到這具只有一個眼睛能動, 脖子以下全無知覺的身體里。

「姑姑,我錯了,我以後不吃豬油,乖乖接受治療, 救救我,你不是最疼我了嗎?」

我才不會聖⺟⼼泛濫救害過我的人。

若不是法律不允許, 甚⾄都不想將他送到收費便宜, 但護工態度惡劣的療養院。

不過航航去那⾥不到三月, 就用僅能動的頭撞牆,頸椎斷裂⽽死。

留下一句讓別⼈費解的話:

「等我再回來, 我也要讓你躺這兒發臭。」

我沒把這話放⼼上,料理完航航的葬禮, 專注於理清遺產繼承的流程。

最終到手八十五萬。

基本上抵平我這些年負擔他們的生活費。

16

後來我⽤航航抹豬油導致⼈格障礙的病歷在頂刊發表罕見病報告,完成晉升主任醫師所需的論文指標。

為了完善履歷,主動申請援藏⼀年。

將優質醫療資源帶給偏遠農村地區的同時, 我時常上山下鄉,為村民開科普講座,闢謠迷信偏⽅。

不過我在筆記本第一⻚寫下:

【可以把馬帶到水邊,但不能強迫其喝水。】

以此提醒自己。

我應該竭盡全力向他人傳遞科學知識,但不能妄加干涉他們的做法。

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課題。

倘若無視本人意願, 強行介⼊他⼈課題,強迫其改變, 也許⽇後會產⽣更強烈的反作用。

所以。

但行好事,莫渡他人。

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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