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貓叫張勇完整後續

2025-11-2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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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三周年,裴恆之送了我一副洗碗手套。

他拍下我尷尬的窘態發了朋友圈,配文:給家裡洗碗機買的新皮膚。

女兄弟嘻嘻哈哈地調侃:我這主意不錯吧,嫂子喜歡不?

裴恆之回:嗯。給你買的戒指到了,記得收。

我捧著手機呼吸困難,柜子上突然落下一封信來。

信上是短短的幾個字。

媽,別哭,咪心疼。離開他。

落款是歪歪扭扭的「張勇」二字。

張勇是我養的貓。

可它已經死了。

01

是幻覺嗎?

我狠狠擦了擦眼睛。

緊盯著紙上仍然存在的字跡,一下子哭出了聲。

「張勇?

「真的是你?」

信紙緩緩浮現一個「是」字。

我聲音顫抖:

「你怎麼聯繫上媽媽的?是用什麼換的嗎?你現在是在喵星嗎?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罐罐吃,媽媽好想你……」

這一連串連珠炮,顯然把張勇問懵了。

紙上的字跡竟有幾分手足無措。

它寫寫劃劃,但寫字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我說話的速度。

最終,張勇只是輕輕地寫下:

我想你了、

媽媽、

字跡稚嫩歪斜,卻無比用心。

仿佛在我看不見的另一端,有隻胖乎乎的小貓用爪子抓住筆,認認真真一筆一划。

我捂住嘴,眼淚和哽咽聲一起宣洩出來。

張勇繼續寫:

「媽別擔心、咪好好的。咪陪媽。」

「勇好難寫,別的貓叫金子米飯十一,咪叫張勇。」

「但是咪,開心。媽取的,咪喜歡。」

它畫了個大大的心形。

撿到張勇的時候,我正處於人生中最抽象的時期。

絞盡腦汁,要給它取一個別具一格、無比響亮又無比文雅的名字。

那時裴恆之的面容尚有三分青澀。

他猶疑了一下:「那叫……齊得隆咚嗆?」

我摸著張勇的貓頭翻他白眼:「你傻叉吧?這是貓名嗎?

「要我說,就叫張勇!張勇?你看,它答應了!」

我抱起張勇:「流浪貓的花語是手慢無,張勇,跟媽媽回家吃貓條。」

小雨淅淅瀝瀝。

裴恆之撐著傘,傘面大半向我傾斜。

他半身濕透,卻還不忘伸手給張勇擋著前方的風雨。

回憶像霧一樣。

我低下頭。

眼淚順著臉頰滑下,素白的信紙上,字跡再度浮現。

「馬在傷心。咪知道。」

下一瞬。

鈴聲急促響起。

02

裴恆之的號碼,我接起來,對面卻是一把年輕的女聲。

「嫂子,小恆今天不回去了。」

裴恆之的聲音隨後響起來,他嘖了一聲,很是不悅:

「你叫誰小恆呢?沒大沒小。」

林瑩笑嘻嘻地討饒:「好好好,我錯了,哥哥,好哥哥行了吧。」

電話那頭一陣笑鬧。

我咬了咬嘴唇,冷聲說:「這麼打情罵俏,你們當我死了?裴恆之,你還記得今天是紀念日嗎?」

我的聲音像是一盆格格不入的冰,澆滅了對面輕鬆的氣氛。

一時間,靜寂無聲。

有時候,沉默比爭吵還要令人難堪。

林瑩怯怯道:「嫂子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我這破嘴……我馬上就把裴恆之送回去。」

裴恆之的聲音沉沉響起來:「你認錯幹嘛?你又不欠她的。張沅,我和我發小在一塊你也要管啊?」

他輕嗤:「還有,白天不是陪你了嗎,怎麼,我二十四小時都要在你身邊?」

「聽話,我明天給你補過行了吧。」

沒等我出聲,他便掛了電話。

我盯著手機螢幕。

臉頰突然一癢。

仿佛是小貓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

那張信紙不知被誰吹起,飄飄悠悠,落到我懷裡。

「媽。」

張勇一字一句。

「別難過、不要他了。」

「張勇,永遠陪著你。」

我伸出手對著空氣摸了摸,像是張勇還在時我每一次撫摸小貓的下巴。

「好。」

我說。

「媽媽答應你。」

03

裴恆之回到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一身酒氣,看著空無一物的餐桌,有些怔愣:

「水呢?」

我一夜沒睡,平靜地問:「什麼水?」

同居以來,裴恆之每次通宵回家、喝酒應酬,我都會為他備好護肝藥解酒藥,還有一杯蜂蜜水。

裴恆之嘆了口氣,捏捏眉心:「還生氣呢?氣性怎麼這麼大。」

他靠過來:「昨天我說話是有點過分,但當時朋友都在呢,你那麼不給我面子……」

我冷冷躲開。

裴恆之抱了個空。

他愣了一下,又說:「一個玩笑而已,別這麼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

我指甲死死掐進肉里,恨不得給他一拳。

眾目睽睽下,從香奈兒盒子裡拆出洗碗手套的尷尬、難堪,仿佛又席捲了全身。

那時,我整個人都麻了,渾身血液沖向天靈蓋。

餐桌上一片死寂。

打破寂靜的是裴恆之的快門聲。

他笑著拍下我呆若木雞的樣子,發了朋友圈。

「給家裡洗碗機買的新皮膚。」

林瑩火速給他評論:「笑死我了,嫂子都紅溫了。

「我這主意不錯吧?」

他們旁若無人地在評論區聊天。

我坐立難安,隨便找了個藉口,匆匆回家。

當然,裴恆之沒來送。

我收回思緒,冷冷看著他。

此刻,張勇的字在我腦海中不斷迴蕩。

它說,媽要遠離讓自己不開心的人,就像咪遠離邪惡搖粒絨。

我深呼一口氣,剛準備開口。

裴恆之突然掏出一個小盒子。

輕輕打開,捧到我面前。

看我怔住,裴恆之清俊的眉眼漾起笑意。

「好啦,別生氣了。」

「這才是真正的禮物。」

「紀念日快樂。」

04

藍色的 Tiffany 禮盒中,鑽戒熠熠生輝。

「你說過喜歡這款,我一直記得呢,開了一個小時車去買。」

裴恆之的聲音溫和地流淌:

「開心嗎?」

放到以前,我會開心的。

我會原諒他,把那件事揭過,一遍遍用他的託辭安慰自己,自欺欺人。

起碼他對我是用了心的,他是愛我的,對吧?

但這一刻,看著盒子裡光芒四射的戒指,被愚弄的憤怒和噁心沉沉壓在胸口,堵得我幾乎不能喘息。

這算什麼?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嗎?

我是他訓的狗嗎?

見我不說話,裴恆之牽起我的手,想要為我戴上戒指。

我一下子將手扯出來。

裴恆之頓住,眼裡有一霎那的驚愕。

我深呼一口氣,儘量平靜:「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

「什麼?」

「把我當狗耍,是不是很有意思?看我出醜看我尷尬,還發朋友圈帶頭奚落自己女朋友,你也算是個人?

「現在又假惺惺來彌補我,你覺得自己很深情是嗎?」

裴恆之啞口無言。

我繼續道:「你看到林瑩的朋友圈了嗎?」

林瑩昨晚曬了戒指。

同樣是 Tiffany 的藍色盒子,配文「感謝某人」。

裴恆之恍然:「哦,那個。」

他像是長舒了一口氣:「她前兩天發我說好看,我就順手在網上買了,真沒別的意思。沅沅,你的是我昨天專門開車去專櫃買的,能一樣嗎?」

「而且我發那個朋友圈,就是覺得好玩。」

「好玩?」我冷冷地笑了一聲,「紀念日給林瑩送戒指,給我補送和她一個牌子的戒指,也是覺得好玩?」

見他沉默,我又問:「你昨天什麼時候去買的,又是和誰一起去的?」

「我不瞞你,是和林瑩去的,」裴恆之竟有幾分坦蕩,「但她只是幫我參謀一下。」

我死死咬著下唇,接過戒指。

裴恆之眉目舒然。

但下一刻,我將戒指連同盒子一起狠狠砸在他身上!

「你不覺得噁心,我覺得噁心!」

我渾身顫抖,將咀嚼過千萬遍的話吐了出來。

擲地有聲。

「我們分手吧,裴恆之。」

05

裴恆之向來遊刃有餘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茫然。

轉瞬即逝。

他將戒指掐在掌心,死死攥著拳,聲音冷下去:「你想好了。」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要和我分手?」

「你要是不喜歡 Tiffany,明天我陪你去買別的。」

這是牌子的事嗎?

怒到極致,我反而想笑,可扯了扯嘴角,才發現笑不出來。

「不用。」我說,「我認真的……」

我的聲音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裴恆之皺著眉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掛斷。

但那鈴聲又響起,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尤為刺耳。

裴恆之不耐煩地接通:「別煩——」

「恆哥,」那頭林瑩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和別人起了衝突,他們動手了,我現在在警察局。」

「你能來一下嗎,我好害怕……」

裴恆之頓住了。

他捏著手機,看向我。

「只要你收回分手那句話,我就不去。」

我冷笑:「滾。」

這句話不知戳中了裴恆之的哪根神經。

他果斷套上大衣,走到門邊,卻又回頭看我,神情複雜:「你別後悔就行。」

撂下這句話,門砰然一聲關上了。

我張開手。

掌心已經被掐得發紅。

06

裴恆之走後,我以迅雷之勢換了鎖,又將他的東西全部打包閃送去了他家。

這間房是我買的,小兩居,七十平。

我是個很奇怪的人,住太大的房子會沒有安全感。

談戀愛後,裴恆之便搬來和我一起住。

他生活過的痕跡被完全清空,我低頭看著臥室一角,輕輕開口:

「媽媽做到了。

「張勇,」我抽了抽鼻子,「我們還能再見嗎?」

張勇:「咪在努力。」

「努力?」

張勇寫字越來越嫻熟:「打工換,咪現在也是打工換來的。但是、咪打工時間短,不能換說話。對不起、媽媽。」

「等咪攢夠,就來找媽。

「咪還是狸花,媽別認錯。」

「怎麼可能!」我擦擦臉,笑了起來,「在貓群中我都能一眼認出你來。」

張勇捧場:「媽厲害!」

我的心情好了些,特意出門給張勇買了貓條。

還下單了一個貓爬架。

看著寵物店撓玻璃的小奶貓,我不自覺揚起嘴角。

撿到張勇的時候,它也就這麼一點大,叫聲細細的。

後面被我養成了超級大胖貓。

我專門開了個帳號記錄張勇日常,評論紛紛叫它「一輛卡車」。

四年,彈指而過。

張勇死的那天,我和裴恆之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07

和裴恆之相戀,他樣樣都好,唯一讓我覺得不適的是——

他有個群。

群里都是和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不過,還有一個林瑩。

她會艾特他讓他挑美甲款式、頭髮顏色,會給他分享街邊拍到的小貓小狗。

裴恆之回得不咸不淡。

但他都回。

我不開心,裴恆之卻十分坦蕩,直接將我拉進群里。

林瑩問:「這誰啊?」

裴恆之言簡意賅:「你嫂子。」

林瑩發了個省略號,又發了句「嫂子好」,其他人也紛紛打了招呼。

往日熱熱鬧鬧的群隨著我的加入一片死寂,聊天記錄永遠停留在那句「嫂子好」上,再沒有人說過話。

後來我才知道,林瑩又建了一個群。

裴恆之依舊坦然,問要不要再把我拉進去。

我拒絕了。

我想發火,但看著他坦蕩蕩的神色,啞口無言。

他們畢竟沒什麼出格的舉動,說多了倒顯得我小肚雞腸。

那股憤怒沉了下去,成了哽在喉嚨里的一根刺。

直到三個月前。

裴恆之一句話也沒報備,徹夜未歸。我還是看林瑩朋友圈才知道,裴恆之是給她慶生去了。

還直接睡在了她家。

面對我的詰問,裴恆之起先還在溫聲軟語,後面卻直接煩了:

「我手機沒電了。而且就是在她房間睡了一覺。

「再說了,我們小時候還睡過一張床呢,彼此都知根知底,我根本沒把她當女生看。

「你能不能別老是草木皆兵啊?是不是要我出門都不摸母貓你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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