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尾巴完整後續

2025-02-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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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懷摟穿越女,和我說眾生平等,真愛至上。

我含淚點頭,轉身吩咐暗衛:「既然如此,那便賜他倆合葬吧!」

笑死,我可是公主唉。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我投胎技術的不尊重。

1.

我的未婚夫出征歸來,帶回來一個女子。

我看著他倆來到我面前,宋征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愧疚,而那女子看到我,臉上的優越感仿佛快要溢出來。

「你就是阿征的未婚妻?」她笑著開口問道,「我是……啊!」

後面那句話她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我的暗衛一腳踹得跪倒在我面前。

「見了公主,為何不跪?」

我看著上一秒還笑盈盈準備給我一個下馬威的原著女主,下一秒就已經跪在我的面前。

她抬起頭,臉上先是震驚,接著是生氣,最後在暗衛冰冷刺骨的目光下,又變成了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我……民女拜見公主。」

我默默在心裡給我的小暗衛鼓了鼓掌。

可不是嗎?

封建王權社會,就算你是原著女主,見了我也得下跪啊。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然而還沒等我開口讓她起來,我那小將軍未婚夫就已經臉色一變,心疼地將女主從地上扶了起來。

「公主何必如此?元清不過是不懂規矩,好生教她便是了,何必讓暗衛對她一個弱女子動手?」

好傢夥,一句話倒是腦補得挺多啊。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試圖和他講講道理。

「首先,本宮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公主也不能仗勢欺人啊!」他接話倒是挺快,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我。

「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宮仗勢欺人了?」

我皺了皺眉。

瞪誰呢!再瞪你眼珠子不保!

「你就說見了公主,她該不該跪吧?」

「是該跪,但是……」

「但是她不僅不跪,還在本宮面前開口不敬。」

笑死,你以為就你會搶答?

「元清不過是不認識公主,對公主有些好奇罷了!」宋征理歪氣壯,「但公主讓暗衛出手,就是公主的不是了。」

「呵,笑話。」我輕哼一聲,轉頭問身後的暗衛,「我讓你出手了嗎?」

「回公主,沒有。」小暗衛恭恭敬敬。

「你看,本宮也沒讓他出手啊。」我轉回頭,朝他攤了攤手。

「這京城誰人不知,寧安公主齊織煙的暗衛,就是她手下最聽話的一條狗。」宋征懷裡摟著原著女主,宛如一個為愛衝鋒的勇士。

「臣知道公主是因為嫉妒元清,所以才這麼對她,但是公主,臣今日來就是想鄭重的告訴您,臣已經找到了畢生所愛,還請您答應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

「什麼玩意兒?」我被他膈應到了,「本宮嫉妒她?你腦子沒事兒吧?」

然而宋征仿佛間接性耳聾,他一邊說,一邊還與懷裡的寧元清來了個深情對視。

「公主,這天下眾生平等,臣與元清之間的感情也是發自真心,還望公主可以理解。」

「阿征……」寧元清感動壞了。

而我也噁心壞了。

「行,本宮理解。」

我不僅理解,我還尊重祝福。

「果真是真愛至上啊。」

可不是嗎,愛到腦子都不清醒了,連性命都不顧了。

「那便賜你倆合葬吧。」

說罷,我掏出帕子,象徵性地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

「沒辦法了,本宮也不想的,誰讓你倆這麼恩愛,本宮也很感動。」

「公主?」宋征和寧元清驚呆了,他們甚至都顧不上深情對視了,二臉震驚地看著我。

「公主怎能如此?臣不過是與元清真心相愛,公主怎能如此歹毒!」

「什麼什麼?本宮歹毒?」我也震驚了。

「宋小將軍怎能這麼說?原本你在婚約期間出軌,本宮只想賜死你,這不是你們說你倆是真愛,本宮才忍痛賜死你倆嗎?」

「宋小將軍,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吶。」

說完這番話,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還是說,宋小將軍以為,皇家公主的顏面,是可以被你一句『真愛至上』就踩在腳下的?」

笑死,我可是公主唉。

好不容易穿書,還胎穿成了公主。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我投胎技術的不尊重好嗎?

宋征被我懟得說不出話了,臉色難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寧元清這個初來乍到的穿越者已經被嚇傻了。

這時,公主府的下人來報,將軍府的人終於匆忙趕到了。

「公主殿下息怒!」

來者是將軍府的二老爺,宋征的二叔,現任戶部侍郎。

「阿征出征歸來,原本是喜事,宋家早早就開始準備聘禮,只等阿征歸來後便親自來公主府下聘。」

宋家二老爺先是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一禮,隨後才抬起頭,滿臉堆笑地看著我。

「那寧元清不過是一介民女,怎可與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相提並論?」

「阿征也是一時糊塗,才會被妖女蠱惑,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宋家二老爺不愧是混朝堂的文臣,這番話說的,倒是把渣男的錯,全都怪在了小三身上。

宋征還想說話,被宋家二老爺狠狠一瞪後,也不敢再吱聲。

至於寧元清?

早就被趕來的宋家下人捂住了嘴,此刻正在拚命掙扎。

「是嗎?」我瞟了一眼一臉憋屈的宋征,輕聲一笑。

「可本宮倒是覺得,他倆一樣該死呢。」

小三或許還不知道自己是小三,但是渣男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在出軌?

不過都是藉口罷了。

「公主……」宋家二老爺聞言,臉色也有些難看。

「罷了。」見狀,我主動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再怎麼說,本宮與宋征之間的婚約也是父皇定下的。」

「這次就當是宋征一時糊塗吧,本宮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只不過宋大人,接下來的事,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話里的暗示很明顯。

我就是要原著女主在劇情還沒正式開始前就嗝屁。

不然等她日後得了勢,不僅要來霍霍我,連我那個身為原著男主的太子弟弟,也要被她各種作死。

太可怕了,一整個古早狗血瑪麗蘇小言。

「下官明白。」宋家二老爺很上道,立馬就給下人使了個眼色。

於是還在掙扎的寧元清就這麼被人拖下去了。

「二叔!」宋征急了,當著我的面就想去救寧元清。

「燕滿。」我輕聲喚了一聲,身後的暗衛如一陣風般飄到了宋征身後,一個手刀下去,宋征立馬就倒了下來。

「行了,拖回去吧。」我看著地上那坨糟心玩意兒,心裡直呼晦氣。

等到宋家的人都走光後,我這才看向身後站著的小暗衛,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俯下身。

「燕滿,你怎麼都不生氣啊,他罵你是狗唉。」我故作生氣道。

「屬下就是公主的一條狗。」他低頭看著我,語氣恭敬,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是嗎?」我伸出手,看著燕滿乖巧地把下巴擱過來,開口命令他:「張嘴。」

燕滿不明所以地微微張開嘴,我手掌托著他的下巴,把大拇指伸進他的嘴裡,抵上他的牙齒後,來回揣摩了幾下,故意問道:「怎麼沒有看到犬牙呢?」

我看到燕滿的眼底似乎浮現出一絲笑意。

下一秒,指尖突然被一個溫軟的東西輕輕舔了一下。

在我詫異的目光中,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狗崽子開心的時候,會伸出舌頭舔舐主人,來表達對主人的喜愛。」

「哈。」我來了興致,挑了挑眉,「可我聽說,狗開心的時候,還會搖尾巴。」

「你呢,燕滿,你什麼時候也對我搖搖尾巴?」

他微微勾起唇角,將我的手指從他嘴裡拿出來,然後掏出帕子替我擦乾淨後說道:「屬下不會。」

「誰說你不會。」我看著他臉上的笑,默默在心裡感嘆。

這麼好的小暗衛,怎麼能最後為了救我而死呢。

我不允許。

「燕滿,你只准對著我搖尾巴,知道嗎?」

2.

正當我以為,我已經成功改變了原著劇情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安插在宋府的探子傳來消息,說寧元清不僅沒死,還被宋征偷偷給救出來了。

救出來了也就算了,他們還在逃跑途中撞到了丞相府的馬車。

而馬車內坐著的人,正是剛去城外寺廟上完香回來的丞相夫人。

她在看到寧元清的那張臉時,立馬就紅了眼眶。

得了,還是讓她們母女見面了。

不是我說,原著女主這個光環就很不合理。

怎麼會有人因為自己的女兒去世多年,就認了一個和親生女兒長得很像的來路不明的女人為義女啊?

認做義女也就算了,還把原先親生女兒的院子,親生女兒的下人,親生女兒的珠寶首飾,全部都給了這個義女。

這妥妥的替身文學,親生女兒要是知道了,都要從棺材板里氣醒了吧?

「公主,可要屬下出手?」回過神來,燕滿正在問我。

「算了,讓她去吧。」我揉了揉眉心,「原本也就不指望真的能夠一下子弄死她。」

畢竟是有主角光輝的原著女主,沒那麼容易死。

就算燕滿真的聽了我的話去暗殺她,應該也會在暗殺途中出現各種意外吧。

若是因此害得燕滿出了什麼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派個身手好點的暗衛去跟在她身邊,時刻和我彙報她的情況。」

「是。」燕滿領命下去了。

而我則是起身走進了書房,從暗格里找出了我記錄下原著劇情的那本冊子。

現在的情況是,原著女主不僅已經出現,還與她的便宜爹娘相認了。

我看著冊子上面,我記錄的原著大致時間線。

那麼下一步,就是宮中宴會,原著女主以丞相義女的身份出席,在才藝展示時因為一首唐詩一戰成名,與原著男主的經典會面了。

「來人,去東宮問問太子殿下,本宮讓他熟背的唐詩三百首,他都背完了嗎。」

既然反抗不了劇情,那麼我選擇欣然加入。

3.

當天下午,接到下人來報的我氣沖沖地跑到了東宮。

看著眼前正在畫畫的少年,我語氣滿是恨鐵不成鋼:「聽宮人說,我送來的詩集,你只看了兩眼就放到一邊了?」

「皇姐來了?」見來人是我,少年放下手中的畫筆,笑得很是乖巧,「皇姐可曾用膳了?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點?」

「不吃,我送來的詩集呢?」我快步走到他的書桌前。

「在這兒呢。」他隨手將一旁的詩集拿起來,又笑著問道:「不知我前兩日送去的那幾匹雲錦,皇姐可還滿意?」

「滿意。」我胡亂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既然送到你手中了,為何沒聽我的話全部背熟?」

「太多了,我懶得背。」他仿佛完全沒察覺到我語氣里的異常,依舊笑得無比乖巧。

「對了,前幾日我新得了一株漂亮的珊瑚樹,皇姐待會兒走的時候可別忘了帶回去。」

「還有上個月東海進貢的兩顆大東珠,我讓人拿去給你做鞋子了……」

「我現在不想關心什麼珊瑚樹,也不在意什麼東珠。」我打斷了他的話,臉色嚴肅地看著他,「什麼時候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可惡,要不是怕你像原著里那樣,傻乎乎的被穿越女一首唐詩就驚為天人,我用得著下這麼大功夫?

我越想越氣。

「皇姐彆氣。」少年見狀,立馬乖巧地伸手牽起我的右手,撒嬌似的晃了晃,「皇姐的話,我自然是聽的,但是皇姐先告訴我,晚膳是想吃雞絲粥,還是鮑魚粥啊?」

「當然是雞絲粥。」我下意識回答完,又皺了皺眉,「你忘了你自己海鮮過敏?」

「我當然是記得的。」見狀,眼前的少年笑得更開心了,「我只是怕皇姐忘了。」

「我怎麼可能會忘,你七歲那年誤食海鮮,當場身上就起了紅疹子,還是我叫人去請的太醫呢。」提起過往,我突然也有些感慨。

想當初我胎穿進這本書里,花了好幾年時間才慢慢適應。

而齊願比我小三歲,母后在生他時因為難產而去世,所以齊願幾乎是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面長大的。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想要改變劇情。

我自己親手養大的男主,絕不能這麼輕易就被穿越女奪走。

他溫順善良,心懷大義,他原本可以順順利利地坐上皇位,成為萬人敬仰的千古明君。

而不是在遇到穿越女後,甘願為她放棄皇位,散盡家財,無數次死裡逃生,只為和穿越女在一起。

這不妥妥的為愛降智嗎!

「我還記得我臥床養病的那段時間,皇姐每天都會在床前守著我。」

「那是當然了,你是我唯一的親弟弟啊。」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齊願搖了搖頭,這才終於翻開了手中的詩集,翻到其中一頁時,他伸手指著上面的那首詩,笑盈盈地看著我。

「其實不必這麼麻煩,皇姐想讓我看到的,不就是這首詩嗎?」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詩集上那一頁的內容,赫然就是寧元清即將在宮宴上背的那首唐詩。

我被驚到了,脫口而出道:「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他輕笑一聲,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我,「其實,皇姐也和我一樣是吧?」

我沒回話,腦海里一時閃過許多種想法。

可他卻像是以為我默認了。

這一次,他終於沒有再笑,而是神色認真地看著我道:「放心吧,皇姐,這一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這麼肯定?」我假裝不動聲色地問道。

「那是自然。」我看到齊願拿著詩集的那張手攥得緊緊的,那雙一貫溫和乖巧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狠辣。

「前世種種,皆為過往,這一次,我不會再被輕易蠱惑了。」

我看著眼前的齊願,仿佛是重新認識了他一般。

所以,他剛才問我過去的事,其實是在試探我。

送我那麼多東西,是因為他心懷愧疚。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輕笑一聲。

和你一樣?

不,我和你可不一樣。

「皇姐?」

「沒事,我就是開心呢。」

可不是嗎,誰能想到重生這種事情,竟然也給我碰上了。

這可真是……令人興奮吶。

4.

那天夜裡,我久違的夢到了原著劇情。

夢裡,我因為嫉妒寧元清,明里暗裡耍了許多小手段。

後來,我甚至膽大包天的在宮宴那天給她下藥,想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捉姦在床。

失了清白,她自然不可能再嫁給宋征。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惡毒的想法。

明明我是出身高貴的嫡公主,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向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可是不知怎的,陰差陽錯之下,被捉姦在床的人成了寧元清和齊願。

齊願因為出生時難產,從小就身體不好,那天也是剛好發病昏迷,就碰上了被下藥後的寧元清,兩人就這麼躺在了一張床上。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二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太子殿下更是從頭到尾都在昏迷中。

但是架不住流言蜚語,再加上寧元清的身份又是丞相義女,於是最後父皇下旨給二人賜婚,寧元清就這樣成了太子妃。

夢裡的我雖然妒忌寧元清,不願意她嫁給宋征,但是對齊願這個弟弟卻也是真心疼愛。

於是我好幾次衝進御書房,跪在地上磕頭,懇求父皇收回成命,最終卻都被拒絕。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向疼愛我們姐弟的父皇,這一次卻如此下定決心,要讓當朝太子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移情別戀,唯一的親弟弟又被迫和情敵綁在了一起。

我眼睜睜地看著齊願從一開始的反感,到後來的慢慢接受,再到主動愛上了寧元清。

最後,他甚至開始疏遠我這個姐姐,在敵人綁架了寧元清威脅他時,願意為了寧元清而放棄皇位,好幾次九死一生,只為換得和她長相廝守。

我不明白,我那從出生起就是太子的弟弟,那個一向性情溫順,乖巧懂事的弟弟,為何在遇上寧元清後,就完全變了個模樣。

而我雖然如願嫁給了宋征,卻一直被他不喜,成親一年也從未圓房,夜夜獨守空閨。

直到父皇突然病世,宮中發生宮變。

宋征為護寧元清周全,調動了將軍府的所有護衛去保護寧元清,只留下空蕩蕩的將軍府。

下人們早在事發後就紛紛逃亡,只剩下從小保護我的暗衛燕滿,依舊守在我身邊。

後來,叛軍衝進將軍府,想抓我去威脅齊願。

燕滿拚死護著我衝出重圍,自己的後背卻被無數支箭矢射成了刺蝟。

直到死,他都牢牢把我護在懷裡。

最後的記憶,是我倒在滿是血泊的地上,周圍全是來抓我的叛軍。

他們一腳踹開了燕滿的屍體,把麻繩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像拴狗一樣,把我拖到了宮門口。

為什麼會這樣?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感受著脖子上的麻繩越收越緊,直到快要窒息,我發出了最後的哀嚎。

我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嗎?

我為什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我倒在宮門口,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從出生到長大的地方。

深紅色的宮牆,依舊是那麼鮮艷。

原來這份鮮艷,是由無數人的鮮血染紅的。

5.

從夢中醒來時,我的臉上滿是淚痕。

外面傳來下人的聲音,問我是否現在要起身。

我呆呆地在床上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聲音沙啞地喚了一聲「燕滿」。

「公主?」燕滿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內,見我臉上滿是淚痕,眼神有些驚訝。

而我則是跌跌撞撞地跑下床,衝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燕滿,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知道嗎?」回想起夢裡的種種,我將頭埋在他懷裡,狠狠地蹭了蹭。

嗅著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味,心中才終於安心了一些,語氣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撒嬌。

「其他主子可不會像我這樣對你這麼好,只有我對你才是最最好的,所以你要一直一直待在我身邊,知道了嗎?」

我一點也沒有意識到我此刻的話有多過分。

身為現代人,必須擅用pua。

然而燕滿不愧是燕滿,即便是這樣,他也能夠配合地回答道:「公主自然是最好的。」

「你也是。」

「屬下不是。」

「你就是!」我仰起頭看著他,眼神固執,「我說你是你就是!」

沒有人可以說我家可愛狗狗的壞話,就算是他本人也不可以!

「好吧,那屬下就是。」他終於勾起了嘴角。

「是什麼?」我故意問道。

「是公主的狗,是最聽話的忠犬。」他認真地說道。

「這就對了。」我嘿嘿一笑,完全不知道我此刻臉上還帶著淚痕卻又笑出來的樣子,看起來傻裡傻氣。

「失禮了。」燕滿說完,伸手替我擦去臉上的淚痕,語氣溫柔地問道:「公主,可是做噩夢了?」

「是啊。」我故意仰著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燕滿,我的未婚夫出軌了。」

「燕滿,我好可憐啊。」

「燕滿,你心疼我嗎?」

一番話問下來,我成功地看到燕滿的臉變紅了。

「公主,您先鬆手。」他示意我先放開抱著他腰身的手。

「我不。」我抱得更緊了。

「燕滿,燕滿,燕滿……」

我一聲又一聲的喚著他的名字。

原本被我抱著不敢動彈的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那雙一直不知道往哪兒放的手,最後還是落在了我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公主,我在。」

熟悉的安全感,好像又回到了夢裡。

他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卻依舊將我緊緊護在懷裡。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在我的夢裡結尾,出現了原著里沒有的一幕。

那就是在我死後,原本應該和女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男主,我的太子弟弟齊願,在看到我的屍體時,仿佛幡然醒悟。

他拋開懷裡的女主,發了瘋似地跑過來抱住了我的屍體,嘴裡還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可是對不起什麼呢?

我已經死了啊。

而你也不過是被劇情操控。

是因為如此,所以老天爺才給了你一次重來的機會嗎?

可若這是主角的特權的話,那配角呢?

身為配角的我,就活該惡毒,活該去死嗎?

我偏不。

6.

再次見到寧元清,是在宮宴當天。

不過是幾天功夫,她已經從一個小小民女,搖身一變成為了丞相府的義女。

我坐在太后的身側,看著下面前來請安的朝中貴婦們,其中就包括跟在丞相夫人身後的寧元清。

她穿上了華服,戴上昂貴的珠寶首飾,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樣,和一般的官眷小姐沒什麼區別。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有機會接近齊願。

「聽聞丞相夫人最近認了一個義女?今日可是帶進宮了?」我假裝沒認出來寧元清,笑著開口問道。

「回公主,跟在臣婦身後的便是臣新認的義女,寧元清。」丞相夫人是個氣質溫和的女人,聞言笑著牽起寧元清的手,將她介紹給我和太后。

寧元清見我裝作不認識她,眼神有些驚訝,卻也還是老老實實地行了禮。

看來在丞相府的這幾日,倒是學了點規矩。

我輕笑一聲,撒嬌似的將頭倚在了太后的身上,「皇祖母,孫女看著這位寧小姐,總感覺格外親切,倒像是和母后有幾分相像呢。」

「哦?」原本滿臉慈愛的太后在聽到這句話後,這才終於認真看了寧元清一眼。

就是這一眼,令她臉色微變。

我在心裡默默笑了。

事實上母后去世時我才三歲,哪裡還記得母后長什麼樣。

但是並這不妨礙母后一直是父皇心目中的白月光。

母后去世後,父皇也一直沒有再立新後,後宮事宜皆是由顏貴妃在掌管。

原著里,身為局內人的齊織煙不知道一向疼愛他們姐弟的父皇,為何要給當朝太子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賜婚。

可身為局外人的我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是因為寧元清那張臉,和已故的皇后有著六分相似。

劇情可真是不公平,即便是身為親生女兒的齊織煙,和生母的相貌也並無太多相似。

反而是寧元清這個外來者,不是親生女,卻勝似親生女。

我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點到即止,剩下的話,便不用我多說了。

「丞相夫人,倒是認了一個好義女呢。」顯然太后心裡正在朝著我想的方向發展,連看丞相夫人的眼裡都帶上了一絲意味深長。

在丞相夫人惶恐的目光中,太后沒有再多說什麼,揮揮手讓她們退下了。

離開太后宮中時,我故意挑了一條沒什麼宮人會經過的小路。

果不其然,在我快要走到御花園時,寧元清的身影出現了。

「公主殿下方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寧元清不知是找了什麼藉口甩開了丞相夫人,此刻正滿臉質問地看著我。

「沒什麼意思,實話實話而已。」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倒是本宮想問問寧小姐,要不要去本宮的宮裡坐坐?」

看,魚兒上鉤了。

7.

因著父皇和太后疼愛我,所以即便是已經出宮獨立,宮中我曾經住過的宮殿也依舊為我留著。

我看著寧元清眼神警惕地坐在我對面,仿佛生怕我下一秒就吃了她。

「公主讓我過來所為何事?」她這次倒是學乖了,沒有再像之前那麼冒失。

「無事,就只是想找你聊聊。」我吩咐宮人泡好了茶端過來,假裝沒看到寧元清不太友善的眼神,笑盈盈地問道;「本宮聽說,你救過宋小將軍的命?」

「是的。」見我提起宋征,寧元清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阿征曾經因為被敵軍追殺而跌落懸崖,是我救了他,並且和他共同生活了半個月。」

和原著劇情里寫的一樣。

我瞭然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你們也算是同甘共苦過了。」

「正是如此,所以我勸公主殿下還是趁早死了心吧。」話鋒一轉,她像個金牌調解師一樣,語氣里充滿了「我這是在為你好」的苦口婆心。

「阿征的心不在您這兒,您就算是一直堅持不肯退婚,你們倆也不會幸福的。」

「公主殿下,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您應該是知道的。」

「噗。」我終於沒忍住笑了。

「寧元清,你也知道本宮是公主。」

我沒再看她,拿起茶壺倒了杯茶。

「所謂聯姻,是結兩姓之好,宋大將軍鎮守邊關多年,手中掌握兵權,宋家二老爺是戶部侍郎,戶部分掌戶口與財政。」

放下茶壺,我將茶盞推到她面前,眼神里還帶著一絲對她自不量力的嘲諷。

「而我同母的胞弟,是當朝的太子殿下,未來的皇帝。」

「所以,即便是我想要退婚,將軍府的人也會求著我,捧著我,讓我嫁進去。」

說罷,我看著她眼中的震驚,輕笑出聲來。

「你看,這強扭的瓜,我不試試,怎麼知道不甜呢?」

8.

目送著寧元清落敗的背影,我搖了搖頭。

這原著女主還是有點太單純吶。

「燕滿,太子殿下現在在何處?」

「回公主,太子殿下一刻鐘前去了舉辦宴會的崇明殿,這會兒應該正和諸位世家公子在一塊兒。」

「很好。」我點點頭,這樣的話,齊願和寧元清就成功避開了。

而寧元清就算是這會兒過去,也趕不上才藝表演了。

「太子殿下的藥都備好了?」唯一令我擔心的是齊願的身體,原著里他就是因為突然發病才會暈倒,這回可得好好看緊了。

「屬下已經安排了太醫備好藥,讓人等候在宴會廳的偏殿里了。」

「不愧是你,辦事就是令我放心!」我對燕滿這個效率十分滿意。

「公主過獎。」暗處的人語氣里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等我到崇明殿時,果不其然才藝表演環節已經快要結束了。

而寧元清大概是心裡還想著剛才的事,竟然真的沒有自告奮勇的展示她的「滿腹才華」,也讓我安心了不少。

正在和人聊天的齊願看到我來了,朝我露出乖巧的微笑,從頭到尾都沒看角落裡的寧元清一眼。

眼看著宴會正式開始了,我鬆了口氣,面對諸多前來敬酒的世家小姐,不由自主地就多喝了幾杯。

推杯換盞間,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齊願的位置,沒看到人後,心中頓時一驚。

快速瞟了一眼丞相夫人那邊,同樣沒有看到寧元清的身影。

我被嚇得徹底清醒了。

正想喚燕滿,燕滿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公主,偏殿的人傳話過來,太子殿下發病暈倒了,寧小姐也在。」

!!!

我立馬站起身,顧不上和上座的皇帝還有太后說一聲,轉身就快步朝偏殿走去。

可惡,可惡,可惡……

我費了這麼多功夫,最後還是沒能阻止原劇情發生嗎?

9.

等我趕到偏殿時,裡面正好傳來了寧元清的驚呼聲。

我握緊了雙手,心裡快速地盤算著待會兒要怎麼在宴會廳的眾人趕到前,把齊願和寧元清之間的關係撇乾淨。

推開門,寧元清的聲音正是從裡面的床上傳來。

我快步走上前去,不顧一旁站著的太醫,伸手就掀開了床上的帷帳。

只見床上躺著的,赫然是寧元清和一個男人。

在目光觸及到男人身上的衣服那一瞬間,我這才鬆了口氣,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還好,還好……

不是齊願。

可轉念一想,不是齊願的話,那又會是誰?

沒等我開口問,寧元清就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阿征!」她抱著懷裡的男人,臉上滿是緊張,「阿征你怎麼樣了?阿征你醒醒啊!」

原來和她一起倒在床上的男人,竟然是宋征。

我差點沒忍住當場笑出來。

然而面上卻依舊裝作震驚又憤怒的模樣,使喚著一旁的太醫:「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快替宋小將軍診斷一下,他究竟是為何會昏迷!」

不賴我,這可真不是我乾的啊。

我努力憋著笑,捂著嘴,身子一顫一顫。

眼見著一旁宴會廳內的眾人也被偏殿的動靜吸引,在皇帝為首的帶領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走來。

等到他們一進來,就看到了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寧元清和宋征,而床旁邊還站著目睹了未婚夫出軌後,「難以置信」地捂著嘴,「氣」得渾身發抖的我。

場面尷尬了那麼幾秒,接著眾人的目光都朝為首的皇帝看去。

「父皇!」還沒等皇帝開口,我就已經發揮了我的畢生演技,先一步跪倒在他面前。

「父皇,宋小將軍他……他竟然在宮宴上,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白日宣淫之事!實在是棄兒臣的顏面於不顧啊!」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宋征這才終於醒來,望著眼前烏泱泱的一大群人,臉上還帶著一絲醉酒後的紅暈。

「陛下,太后娘娘,貴妃娘娘,你們這是……」話還沒說完,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自己身處的位置,又看了一眼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寧元清。

隨後立馬就嚇得衝下了床,同時還不忘拉著寧元清一起跪在了皇帝面前。

「臣一時酒後失態,還請陛下責罰。」

聞言,在場眾人的臉色更加複雜了。

一時酒後失態,卻被發現和另一個女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這二人之間都算不得多清白了。

我看到皇帝臉色有些難看,似乎都沒顧得上看清楚寧元清的那張臉,也沒有去管跪在地上求饒的宋征以及其他的宋家人,而是轉頭看著我。

「煙兒,宋征是朕給你挑的駙馬,現在看來,倒是朕對不住你了。」語氣里還有一絲愧疚。

看來他也並非對宋征還有寧元清的事情全然不知情。

聞言,我再次俯身跪在地上,遮住了眼中的那抹諷刺。

「父皇言重了,也是兒臣太過無能,怪不得宋小將軍另尋她人。」

「只盼父皇能夠恩准,解除我和宋小將軍之間的婚約,讓真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此言一出,場面更加安靜了。

先前我對寧元清說的那番話並非玩笑話,宋家確實就是皇帝精挑細選之後定下來的,對齊願而言最有力的助力。

即便是父皇再怎麼疼愛我,但是在成為一個父親之前,他首先是一個君王。

齊願是他欽定的太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

母后早逝,而我身為齊願唯一的胞姐,我的婆家未來會是齊願最大的助力。

周圍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著皇帝,等待著他下抉擇。

終於,皇帝開口了。

「既然如此,那便將丞相義女賜給宋小將軍當個良妾吧,煙兒……」

我握緊了手,心中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終究還是不願放棄將軍府這個助力。

「父皇!」可還沒等皇帝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抬頭望去,就看到臉色蒼白的齊願,穿過重重人群,快步走到了我身邊。

站定後,他先是朝我使了個「安心」的眼神,接著便毫不猶豫地像我一樣跪在了皇帝面前。

「父皇,此事確實是宋小將軍做得太過,皇姐身為尊貴的嫡公主,怎可受此侮辱?」

他語氣悲憤,俯身朝皇帝磕了個頭。

「還請父皇恩准,解除皇姐與宋小將軍之間的婚約,兒臣寧願沒有這個姐夫,也不願意皇姐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我看著跪在我身邊的齊願,心中除了驚訝外,滿是感動。

好傢夥,這些年姐沒白疼你啊!

接著,我又滿懷期待地朝著皇帝望去。

父皇,看看我啊。

我是你的女兒,是你最最疼愛的女兒啊。

皇帝眼神嚴肅地看著我和齊願,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齊願抬起頭,毫不避諱地正對上他的目光。

即便臉色還有些蒼白,可他的眼神卻是無比堅定。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

最後,反而是一直沒說話的太后開口了。

「既然如此,那哀家也覺得,這婚約還是解除了吧。」

太后一邊說,一邊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寧元清。

「怎麼說也是丞相府的義女,給人做妾怕是也不合規矩。」

「既然宋小將軍與織煙無緣,那哀家便做主,給你和寧小姐賜婚,讓她當你的正妻吧。」

果然。

我握緊了手,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賭對了。

太后不會允許這麼一個長得像母后的女人,與我共事一夫。

母后曾經寵冠六宮,是父皇此生最愛的女人。

可是對於太后而言,也是這個女人搶走了她的兒子。

天底下沒有哪對婆媳是能夠和平共處的,包括皇家。

而我雖然是母后的孩子,卻和母后長得並不像,硬要說的話,我反而有幾分像太后年輕的時候。

在太后的心裡,區區一個贗品,自然不過正統嫡出的皇家血脈,更何況還是在她膝下養大的我。

原著里,除了齊織煙外,太后也是同樣反對寧元清嫁給齊願的。

而如今,被捉姦在床的人變成了宋征,太后自然是順水推舟。

「母后說得是。」

半響,皇帝終於開口,應了太后的話。

「這婚約,還是解除吧。」

10.

我,齊織煙,穿書十多年,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開心過。

「願願,皇姐真沒白疼你啊!」待宴會結束後,我回到自己的宮殿,看著跟在我身後的齊願,喜滋滋地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

「皇姐,你怎麼還記得呢。」聽到我叫他小名,齊願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小臉越發蒼白了。

我立馬反應過來:「對了,燕滿不是說你發病了嗎?現在好點了嗎?怎麼臉色這麼差?」

說著,沒等齊願回答,我立馬轉身吩咐燕滿:「快去喚太醫來給太子殿下看看,還有之前備好的藥也都帶過來。」

「皇姐別擔心,我已經吃過藥了。」齊願拉住我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我放心,「多虧了皇姐,提前讓太醫候著,我才沒有中計。」

「中計?」我頓時皺緊了眉,「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是有人謀劃的?」

「可不是嗎。」齊願冷笑一聲,抬頭給燕滿使了個眼色。

燕滿點點頭,飛快地關好了門窗,出去守在了門外。

等到確認不會隔牆有耳後,齊願這才看著我,神色認真:「前世我一直以為我和寧元清的數次相遇是巧合,直到你死後,我在父皇的書房內找到了母后的畫像,這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丞相的陰謀。」

「什麼?」我震驚地看著他。

原著里沒寫這段啊……

不對,原著劇情在齊願和寧元清在一起之後就完結了。

之後的劇情,既然作者沒寫,那我這個讀者,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他知道父皇對母后愛入骨髓,於是便找了和母后有著五分相似的寧元清,說是和他的親生女兒長得像,實際上卻是更像母后。」

「仗著寧元清那張臉,他製造了一系列巧合,將我與寧元清綁在了一起,他知道父皇會看在這張臉的份上手下留情,而宋征也不過是他用來牽制住你的一個工具。」

「你後來之所以會做出種種不符合你性情的事,也是因為丞相暗中安插了人,給你的日常飲食里下了會使人性情大變的慢性毒藥,甚至還故意找人在你面前攛慫。」

「至始至終,我們姐弟二人都不過是丞相手中的傀儡,他的目的就是在助我登上皇位之後,挾天子以令諸侯。」

「而前世我之所以會在宮宴上發病昏迷,也是丞相的手筆,你下的那些藥不過是讓寧元清失去理智,並不足以讓我和她躺在一張床上。」

我震驚地看著齊願,完全不知道劇情之外原來還有這麼多陰謀。

所以,原著里的種種巧合與意外,實際上皆是人為?

我就說呢,今世的我根本就沒有給寧元清下藥,甚至為了防止寧元清碰上齊願,我還故意將她請到我宮裡坐了一會兒拖延時間。

是怎麼就這麼巧,寧元清又和宋征躺在了一張床上?

可如果將這一切解釋成人為的話,似乎也就說得通了。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沒忍住笑了。

齊願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皇姐還笑得出來?」

「沒,就是,我也不想笑的。」我笑眯了眼,「但是願願吶,我好像做壞事了。」

若真是如齊願所言,那麼丞相的目標其實是他,可寧元清最後卻是和宋征躺在了一張床上。

這能說明什麼?

「宮宴開始前,我將寧元清請到我宮殿里,對她激將了一通,讓她誤以為我對宋征勢在必得。」我笑著看著齊願,心中豁然開朗。

「所以寧元清……她大概是真的信了我的話,害怕我搶走宋征,所以才上演了這麼一出。」

宋征行軍出身,身體素質很好,即便是醉酒,也不會毫無抵抗力。

唯一的解釋是,寧元清把原本要用在齊願身上的藥,用在了宋征身上。

這要我說什麼好?

陰差陽錯?

還是感謝對方豬隊友的神操作?

「丞相這會兒應該快要氣死了吧。」我越說越想笑。

回想起方才宴會上,那個站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似乎只在太后開口給寧元清與宋征賜婚的時候,才微微皺了皺眉。

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難怪在原著里騙過了所有人。

可他不知道的是,劇情之外,還有一個局外人在看著這整個故事的發展。

「皇姐……」齊願驚訝地看著我,像是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也是,重來一次,你自然是不會再重蹈覆轍。」

「如今既然解除了婚約,皇姐便可放心了。」他笑著看著我,「待將來……皇姐喜歡誰,我給皇姐賜婚便是。」

我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原著里,還有不到一年,皇帝便會因病去世。

若不出意外,齊願會順利坐上皇位。

到時候我若是喜歡誰……

我輕笑一聲,仗著當事人不在,伸手指了指門外,然後沖齊願眨了眨眼。

齊願不愧是齊願,在接收到我的眼神,立馬瞭然。

「確定是他了?」

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或許是回想到了前世燕滿死前的那一幕,他沒再多說什麼,眼神溫和地笑了。

「皇姐放心,今世……我定會讓你如願。」

11.

目送著齊願離開後,我轉身看著方才一直守在門口的燕滿:「都聽到了?」

「沒有。」燕滿下意識地低下頭。

「沒有什麼?是沒聽到太子殿下的秘密,還是沒聽到他說將來要給我賜婚的事?」

「……」燕滿不說話了。

許久,直到我快要數清楚他前襟上團花暗紋時,他才終於輕聲說道:「公主,可有心儀之人?」

語氣里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地試探。

「那自然是有的。」仗著燕滿看不到,我臉上憋著笑。

「哦。」聞言,他悶悶地點了點頭,沒再問。

「不問問是誰?」我不開心了,這怎麼不上當呢。

「那公主會告訴我是誰嗎?」他終於抬起了頭,眼神里的失落,好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狗狗。

「嗯……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故作玄虛地沉吟半響,然後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好可惜,怎麼就沒有耳朵呢。」

好想看狗狗失落的樣子,毛茸茸的耳朵,無力地耷拉在頭上,狠狠薅一把,幸福感爆棚。

「燕滿,要一直待在我身邊,知道嗎?」

一直待在我身邊,直到原著劇情結束,直到齊願坐上皇位,直到再也沒有任何威脅和阻攔……

我的可愛狗狗,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11.

宮宴結束的第二天,太后的賜婚懿旨便到了丞相府,成婚日期定在了三個月後。

宋征終於如願以償,我真心替他高興。

「燕滿,賀禮準備好了嗎?快快送去吧,本宮可不是什麼不大度的人。」

「是,公主。」燕滿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據說宋徵收到賀禮,眼神滿是嫌棄。

但是沒辦法,公主送的賀禮,由不得他不要。

於是他被迫「感恩戴德」地收下了賀禮謝恩。

就這麼又過了一個月,終於到了原著中的第二大劇情——秋獵。

原著里,這個時間段,我和宋征還沒有解除婚約,而我會因為嫉妒寧元清,在秋獵時找人綁架她。

現實里,那天回去後我就揪出了丞相安插在我府上的探子,又私下喚了信得過的太醫來給我檢查了身體。

幸好,因為下藥時間不長,中毒還不算深,很輕易就解了毒。

再加上我這個外來者因為知曉劇情,對宋征完全無感,所以也沒那麼容易被慫恿。

我讓燕滿找了人替代了這個探子,假裝沒露出馬腳,依舊按時給丞相那邊傳遞公主府的消息。

只不過傳出去的消息,全部都是我編的。

什麼公主因為解除婚約,近來性情大變,一個月來日日醉生夢死,完全沉浸在情場失意當中。

我哭了,我裝的。

不知道其他人信不信,但反正丞相是信了。

甚至秋獵那天,他還滿臉愧疚地出現在我面前,說是他教女無方,擾了公主的姻緣。Ƴź

你裝個屁啊。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卻假裝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也怪不得寧小姐。」

忍住,低頭,掏出帕子,假裝擦眼角。

「宋小將軍不喜歡本宮,本宮自然也不好再勉強。」

眼看著丞相眼神都有點急了,像是下一秒就脫口而出「勉強一下也不是不行」,最後卻還是憋住了。

哼,老狐狸。

我目送著他離開,正好狩獵也開始了。

武將出身的宋征一馬當先,第一次從林中出來,就獵了兩隻兔子和一隻山雞。

周圍的小姐少爺們見狀,紛紛誇讚不愧是宋小將軍,連帶著與他訂下婚約的寧元清,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我淡定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呵,小垃圾。

「燕滿。」

「是。」

等到第二輪狩獵結束,燕滿從林中出來時,全場都驚呆了。

他竟然獵到了一隻梅花鹿。

那是一隻很漂亮的梅花鹿,下手之人乾淨利落,一招斃命,甚至都沒在皮毛上留下一絲多餘的痕跡。

除此之外,還有一隻雪白的狐狸,同樣是一招斃命,皮毛乾淨漂亮。

而燕滿將這兩隻獵物放到我面前,再抬頭時,眼神寫滿了「求誇獎」。

「馬上入冬了,公主之前說,想要小鹿皮的鞋子,還有白毛狐裘。」

此言一出,我立馬就懂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乖巧的狗狗啊!

我示意燕滿低下頭,狠狠揉了兩把他的腦袋。

「乖狗狗,乾得漂亮!」

隨後在其他貴女欽羨的目光中,我轉頭看向第二輪只獵到了一隻山雞的宋征,笑得十分囂張。

「看到了嗎?我家狗狗獵到的哦~」

宋征臉色有點難看,手裡的那隻山雞毛都快給他薅掉了,半死不活地發出了最後的哀嚎。

「公主,你這是在炫耀嗎?」

「啊?宋小將軍覺得本宮是在炫耀嗎?」

看來宋征這廝,偶爾還是有點眼力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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