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得對我負責。」
霸總端著綠茶清清冷冷地打量我。
哥,哥?不是吧。
咱哥倆都是男的吧。
「我知道,但你睡了我。」
霸總一言既出,鴉雀無聲。
後來某位聲稱懷孕的霸總每夜壓在我的身上,低喘道「老公,我再給你生個寶寶。」
1
我是一個陽光開朗的男大一枚,長的帥氣逼人。
但,
「我是直男,兄弟。」
對面站著的男生不敢相信得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後不屑地給了我一個嘲諷的笑「藉口找認真點,走點心。」
拒絕了今天第三個開告白的男生,我身心俱疲。
天吶!誰來告訴我,我真的這麼像gay嗎?
「章末,你在掙扎什麼?認清自己。」
好兄弟聽了我的吐槽不以為然「你這樣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的,我和你兄弟這麼多年,也一直在質疑你的直度。」
滾嗷!
什麼直度不直度,老子就是一個90度的鋼鐵直男!
說著話,我手機又收到一條信息「六年後,XXX自由了嗎?他還會不會記得我呢?」
「誰啊?」
「不知道,這哥們發了好幾年了。」
堅持不懈這些年,應該是個舔狗。
「章先生是嗎?我們顧總在那邊等你好久了。」一個畢恭畢敬的疲憊打工人微微頷首,和我這樣說。
顧總?
「對,他就在前面的車裡。」
我順著他的指向看去,一輛豪華而不失低調的車裡車窗微微搖下,半遮半掩有位年輕男人目光朝我這邊投來。
清冷又矜貴。
這人真能裝X。
我情不自禁感嘆。
2
「你是哪位?他說你找我。」
我單手遮著太陽,彎腰隔著車窗問他。
這車看著豪華,實則裡面更豪華。
「我是顧明言。」
「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得對我負責。」
等等!!!
別吵,我在高考!
他說,他懷孕了,是我的,要我負責。
「但哥們,首先你是男的吧?再者咱兩認識嗎?」
叫顧明言的那位兄弟皺著眉和我大眼瞪小眼,茫然地道「你想賴帳?」
「6月7日晚上11點,未知酒吧,你喝醉了抱著我不放。」
???!!!
一個月前,我確實去了酒吧被一個學弟告白,拒絕他後不想讓他難堪,為他擋了好多酒,醉了。
確實好像在洗手間遇上了清清冷冷氣質大美女,然後我盯著人家看了一會。
後面不記得了,
「難道你是?!!」
我驚恐萬分地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
「你是姐妹?」
3
顧明言嗎白著臉或許在心裡罵我,「上車」。
我渾渾噩噩小心打量他,和他的肚子。
「兄弟,即使我醉後對你做出什麼不雅的行為,但是也應該,,大概不會懷孕吧?」
我語氣小心翼翼,就怕這個總裁訛上了我。
「閉嘴!」
顧總為何這麼生氣?我支支吾吾憋了回去。
「你都忘了?」顧總又說。
「抱歉啊,如果說有什麼冒犯到你的行為,我向你道歉,賠償也可以」。
「發生了那種事要怎麼賠償?」
什麼事?難道是?
顧明言抽出了一張醫院開出的報告—顧明言,27歲,男,HCG早孕測定陽性(已孕)。
我呆滯了,石化了,重塑了。
這個世界終究是癲成我不認識的模樣了。
我竟然要當爸爸了,給我生孩子的還是位帶把的。
高考都沒怎麼緊張過,我腦內高速思考著顧明言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顧明言語氣冷酷,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會,道「孕檢單是偽造的,你不會信了吧」。
他說的輕飄飄。
我冷吸一口氣,氣不打一處來地看著他「你有病嗎?」
憑我豐富的科學儲備知識,老子當然不信。
「但那天晚上,你確實睡了我。」
我呼吸停滯。
「如果不負責,那我就把你送進警局」。
「猥褻罪。」
4
我坐在顧明言家的沙發上,一動不動,顧明言坐在我對面,手指操控電腦看起來很忙。
但我更忙。
我的精神世界在慢慢毀滅又建立,一個新的魔幻的世界。
我不應該走進未知酒吧,這酒吧的名字叫「未知」,我的人生馬上也變得未知起來。
「補償的話錢可以嗎,要多少」。顧明言看起來並不缺錢。
詭異地安靜。
「不要。」
「不是顧哥,咱兩都是直男的,你要我負什麼責啊?」。
「我不是」。顧明言手上動作沒停,看起來隨意極了。
詭異地沉默後,我著急起身企圖破門而出。
太可怕了,gay竟然在我身邊。
動作太大,驚動了專心工作的顧明言,他放下了電腦。
「還是接受不了嗎?」
我連忙擺了擺手,一陣手忙腳亂,抓耳撓腮,「顧總,我是直男,接受不來,求你放我走吧。」
顧明言無語凝噎了一秒,站起身來到我的面前「那天晚上,我推不開你。」
說著垂下了眼睛,聲音淡漠,但為什麼有點委屈。
那天晚上,話說那天晚上我在上面的?
啊!顧明言也不像是個下面的啊。
我真是個混帳。
「你還說讓我給你生了寶寶。」
顧明言說完,撩起眼皮從上而下打量我一遍,他這話本來就說的活色生香,加上這張俊美的臉,反倒生出了勾人的慾望來。
操!!有點性感。
「我不知道,我喝酒之後什麼也記不住,顧總給我句明話,我欺負了你。」
顧明言的手指越過我去拿了我身後的煙盒,咬了一根在唇間,撇了句「自己想」。
青煙繚繞,我望見了顧明言鼻尖上的小紅痣,我的心詭異一顫。
顧總這個兄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5
「在我想好怎麼解決你之前,你就在這裡住下。」
「有點離譜了哥,您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顧明言不置可否「總不能讓你再去禍害他人。」
誰聽了不說一句,先生大義,但我敏銳的感到,顧明言肯定有陰謀。
加上他說自己是gay,碰巧我本人長得英俊瀟洒,顧明言的目的難道不是很明顯嗎?
我目光流連在他看著勁道的腰腹上。
顧明言要是追我的話、、、、
雖然他看著修長挺拔,比例好,估計身材是那種適當好處的薄肌,白皙精瘦的腰腹和一雙大長腿、、
那我也不會同意。
「你在想什麼?」
「想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有你有我有大家!」鏗鏘有力堅忍不拔我就是這麼一個好青年,,,,
「擦擦鼻血。」顧明言勾了嘴角。
好色青年。
「你別想了,我是直男,寧折不彎!」我還是先斷了顧明言的念想。
以免顧明言對我情根深種,非我不可。
「哦」。
顧明言心情愉悅,別有深意地上下看了看我。
雖顧明言的未解之謎有待我深究,但我接下來的目的非常的清晰。
調監控。
還自己一個清白。
監控畫面我晃晃悠悠去了廁所,顧明言出現在門口一動不動,我想借道,結果一頭撲在他的懷裡。
顧明言扶著我的腰呆滯了一會,湊在我耳邊說了句什麼,大概是拒絕的話。
然後,,,
然後我就靠在他懷裡,蹭著人家脖子摸人家腰,像個流氓一樣尾隨顧明言出了畫面。
痴漢竟是我自己。
6
應顧總要求,我這一個月來每天給他打兩個小時電話報備。
按顧總的話「我得確定你沒去性騷擾其他人。」
我勤勤懇懇地複述了我在收拾什麼衣服,有什麼衣服,鞋子,可汗大點兵念給他聽。
「現在拿起來的這件衣服上有隻臥著的貓。」
我將衣服疊了起來,還是沒忍住問「這些零零碎碎的,你真的聽不膩嗎?」
顧總那邊沉默片刻,叮咚一聲悅耳的響,像是手指敲擊酒杯。
「關於你的,不會。」
叮咚一聲我一直帶著的項鍊毫無預兆斷開,落到了床底上。
「你在喝酒?」我彎腰去撿,卻發現床下塵放著一本泛黃舊書。
「嗯」。他低沉著應了我一句。
「孕夫不能喝酒,對寶寶不好」。我一邊胡亂說著話,一邊翻開這本書,從中掉落出一張舊照片來。
「現在發現了本書,還有,嗯一個陌生的照片。」
「哦,上面是你嗎?」
照片模糊,隱隱約約看的出是一個高挑少年的側臉,少年瘦的可怕,我仔細辨認還是沒有印象。
「不是,是一個少年,嗯十七八歲吧,很高很瘦還很白,身上還有傷。」
有點奇怪,我的指點情不自禁落到那少年的臉上。
顧明言呼吸停滯一瞬,我問「怎麼了。」
「你記性很不好。」莫名其妙顧明言一句話。
明明他聲音和往常並無差別,可是我偏從中察覺到悲傷來。
我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抱歉,那天晚上我真的喝大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認識嗎,,,,」
「不知道。」
酒杯和手指磕絆出輕微的響,顧明言呼吸聲微弱,他或許今夜是醉了。
想起顧明言那張俊臉,大男人在外面也不太安全。
「你在哪?我來接你」。
兩個大男人這種氛圍太gay了。
「兄弟,我來了。」我目不斜視堅定地喊。
7
我到了顧明言在的飯店一邊給顧明言打電話詢問他在哪。
「章末,幸好碰到了你。」
這是院系系花站在我的面前,雙手扯著我的袖子,一臉懇求地說「你能幫幫我嗎?有人尾隨我,我好怕。」
系花和我是同班同學,她又是班長,我們的接觸有但不多,她和我說話很溫柔每次都會臉紅。
我手中顧明言的電話還在接通中,想到他肯定都聽見了,我就說「顧總,我這邊有事,等、、、」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掛斷。
「馬上我的朋友就來了,你陪我待一會,可以嗎?」
晚風拂過,系花的小白裙裙擺吹了起來,像只含羞待放的百合花,她在晚風中打個了顫,臉頰泛著紅暈。
我思考她到底冷不冷的時候,系花小聲開口「我有點冷。」
「好巧,我也好冷,你說晝夜溫差怎麼這麼大呢,中午大太陽熱得要死。」
系花沉默了片刻,我好心提建議「要不咱兩去屋裡等。」
「章末,其實」
其實什麼?我疑惑回過頭,系花踮起腳扯著我的衣領湊到了我下巴處,我冷不丁地撇開了臉,迴避了這個吻。
「你,,」
我抱歉的和她拉開距離,卻發現顧明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外。
在冷風中,他的臉慘白。
「捉姦!」我想到這個詞,冒出了冷汗。
8
顧明言走了,我著急追隨他去的方向。
「那個啥,你朋友來了嗎?我對象來捉姦了。」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口誤。
「對不起。」系花說。
下一刻,我推門而出,拔腿往顧明言那兒跑。
我在一群中年啤酒大肚的老總中,一眼鎖定了顧明言,原因無他,他頂著一樣俊臉在裡面太鶴立雞群了。
「小顧總,你等的人來了。」
我離得近聽見一個聲音笑著打趣,抬眼望見一雙桃花眼帶著笑的男人。
「你剛才一言不發地消失不見該不會就去找他了吧?」
這是誰?一猜一個準?
「何暉,你先閉嘴。」顧明言捏了捏山根,威脅道。
叫何暉的男人手動閉麥,可散懶又放肆的目光依然在我身上徘徊。
聽他們的談話,何暉大概就是顧明言口中的醫生朋友,而今夜因顧明言突如其來的胃疼,他才出現在這。
我非常談定地凹出個瀟洒的造型,這兩長得都不差,我可千萬不能被比下去了。
「顧總,太晚了,我接你回家。」
不知是喝酒的原因還是什麼,顧明言今夜的眼睛濕漉漉的,讓人忍不住陷落進去「你的事忙完了?」
顧明言冷冷的質問我,有點無理取鬧有點傲嬌。
我講事情原委說給他聽,顧明言冷哼了聲。
「你們挺有意思」。叫何暉的人吃瓜也不忘評價。
「太好了,我剛好也回家,搭個車不介意吧?章同學。」
這個叫何暉的男狐狸精不僅知道老子的名諱!
「顧總可是常常在念叨你啊!」
我疑狐地看了眼神色淡然的顧明言,顧明言還是個大嘴巴子?
一夜情的對象念叨什麼?咋啥都往外說。
「順路嗎」?我問呢。
「非常順路。」何暉非常愉快地在我和顧明言的注視下,坐上了車。
何暉像是和顧明言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兩人的對話異常放鬆,直到顧明言提了句「杳杳。」
「杳杳最近還好嗎?」
何暉嘴角的笑落了下來,開了車窗「你應該知道的,書里沒寫她的結局。」
「我也不知道。」
書里?什麼書里。
晚風順著車窗吹了進來,洋洋洒洒揚起何暉額間碎發,他說「是我的錯。」
「不過顧明言,你的秘密藏好了嗎?」
我一邊打方向盤,一邊想這兩人說個話像打謎語,雲里一句霧裡一句。
9
何暉走時遞給了我一盒藥,囑咐我盯著顧明言一天三次。
「顧總這麼大人了,會好好愛惜自己身體的。」我有點好笑。
何暉搖了搖手指「之前不一定,但現在誰都沒他惜命。」
到了顧家我先一步下車,打開車門,走到顧明言那邊「兄弟,我扶你」。
顧明言倚在車窗邊,碎發被風吹的有些許凌亂,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
「兄弟!好兄弟!」
我加大音量喊,顧明言這才微睜開了眼睛,我對上他目光的一瞬間,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系列破碎的畫面。
八九歲的小男孩躲在陰暗的角落,渾身是傷,虛弱地說「出口在哪呢?章末我有點累」。
十七八歲乾乾淨淨的少年站在路燈下,沉默又倔強,「我會去找你的,等我。」
我的腦子可能是出毛病了,想起這些時總帶著疼痛。
「章末,你記性真的很不好」。
我恍惚著顧明言早已站起了身,一直攤開的手掌乾乾淨淨地放在我面前。
「我好冷。」
我哦了聲,著急忙慌的脫下了自己外套,披在顧明言的身上,卻突然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動作太自然。
我和顧明言貼的近,他身上淡淡地草藥味飄進我的鼻子,他生了什麼病嗎?
「她親你了嗎」?
我連忙搖了搖頭。
下一秒我看清了顧明言眼裡的笑意很溫柔,他扶著我的後腦勺嘴唇貼了上來,不容拒絕卻吻的很輕。
我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卻不想拒絕,萬蝶振翅,我在心跳聲如雷里發現。
我喜歡顧明言,超乎我認知的喜歡。
好像在不認識他之前就先喜歡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