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身上出現莫名的紅痕,脖子、鎖骨、手腕、腳背上都有……
直到那天,我沒有把那杯牛奶喝完,迷迷糊糊間,我聽見一聲性感的低喘,他邊親我的脖子,邊說:「哥,我快要忍不了了。」
另一個人來來回回摩挲我的腳,回應道:「再等等,畢業晚會快要來了。」
兩道聲音我很熟悉,一個是校霸,一個是學神,一對耀眼的雙胞胎兄弟。
同時,他們還是我的舍友。
1
被強硬的按在椅子上,我雙手撐住扶手,後仰著身子。
身前的男人單膝跪地,微微傾身,輕而易舉地就抓住我抽回的小腿。
「別動。」
清冽的聲音傳來,帶著不容抗拒的警告。
我著急解釋,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我就是下床踩空,腳崴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
男人罔若未聞,只是加重了手上抓握的力道。
溫潤的指腹從腿肚開始下滑,帶著占有者的偏執,一寸一寸掠過。
黏膩炙熱的觸感最後停留在腳踝。
凝滯的空間裡,男人的呼吸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急促,吐出語焉不詳的低語:「快了,馬上就是畢業晚會了......」
直到腳踝處的皮膚被摩挲得發燙,我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聲調磕磕巴巴。
「真的沒事了。」
像是從夢魘中清醒,男人放下我捲起的褲腳,抬頭看向我。
漆黑的瞳孔里,閃過一絲瘋狂和化不開的占有欲。
「給你整理褲腳,躲什麼。」
說完,顧元西轉身離開宿舍。
顧元西是這所貴族學校的學生會會長。
大到影響學校未來的決策,小到學生的儀容儀表,都歸他管。
不過,像今天他親自動手整理還沒有追究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我把這種異樣歸結於,我是他的室友。
說來很巧,4人間的宿舍只住了3人。
我,顧元西,和他的雙胞胎弟弟顧元東。
這對雙胞胎兄弟用截然相反的方式,站在這所學校的頂端。
哥哥顧元西是清冷內斂的學神,弟弟顧元東是張揚肆意的校霸。
他們每天忙得不見人影,除了作為同舍室友,我和他們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搖搖頭,我不再想顧元西的反常舉動,去衛生間洗漱。
看著鏡子裡,覆在鎖骨上的紅點,我伸手摸了摸。
不疼,也不癢。
我納悶道:「這個季節的蚊子這麼毒嗎?怎麼天天都咬我。」
剛到教室,我就收到要穿禮服參加畢業晚會的消息。
可作為靠學校獎學金生活的資助生,我根本買不起高檔禮服。
心煩地拽了拽校服領帶,我呼出一口悶氣,趴在桌子上,盤算著該怎麼解決。
絲毫沒有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顧元東已悄然坐在身旁。
顧元東直勾勾地盯著非常沉浸的人。
視線落在後脖頸的某一處,親口留下的印子張牙舞爪地昭示著什麼。
他舌頭頂了頂後槽牙,暗罵了一聲。
我轉過頭,發現臉色有些不對勁的顧元東,關心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顧元東扯著領帶,拉到他面前。
顧元東應該是剛打過籃球,汗水摻著衣服皂角味,繞在我的鼻尖。
「領帶歪了。」
「啊?」
我驟然回神,就看見顧元東已經上手幫我重新系領帶了。
「我自己來就好。」
我手忙腳亂地想推開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氣很大,我的推脫不了。
系好領帶,顧元東的右手撫上我的單側脖頸,將衣領往上提了提。
「不許給別人看。」
顧元東沉著臉警告。
我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點頭答應。
似乎我的反應取悅到了顧元東,他身上那莫名的戾氣一掃而空,眉眼間都帶上了笑。
樓梯拐角,終於找到人顧元東,迫不及待地向顧元西炫耀。
「我剛剛幫他整理領帶,碰到他的脖子了,和晚上觸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大概是,晚上陷入深度睡眠的某個人無法給出回應。
而在剛剛,他指尖碰到的白皙脖子,是那麼富有生命力,青筋的跳動,仿佛在跟他的手指接吻。
讓他差點把持不住。
看著顧元東得意的表情,顧元西捏了捏手指。
「確實,白天的他一點也不乖,一直想逃,該罰。」
今晚,他決定下手重一點。
晚上八點,宿管開始挨個宿舍分發熱牛奶,照舊是顧元西接過來,然後分給我們。
「謝謝。」
我接過牛奶,下意識喝了一口。
想到了什麼,我停下,把牛奶放在一邊。
顧元西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不喝了?」
我說:「每次喝完,我都睡得特別快,今天我想通宵複習,就不喝了。」
顧元東一聽,當場打翻了水杯,他有些著急,卻被顧元西橫了一眼。
顧元西看著我,語氣帶著幾分溫和,說:「陸琮,鮮牛奶不能久放,會變質。你可以喝一半,不浪費,也不會讓你困。」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當即拿起來喝了兩口,然後繼續學習。
沒過多久,睡意席捲,我硬撐了幾分鐘,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陸琮?陸琮?」
「睡著了。」
床搖晃幾下,印著卡通人物的床簾被人掀起又放下。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進了不屬於他們的床鋪。
2
好熱,有點難受,迷迷糊糊的。
我感覺身體像是陷在雲朵里,輕飄飄的,沒有任何落點。
不知過了多久,恢復了一點點神志。
我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我的床上,好像不止我一個人。
仔細感受,我的上半身倚靠在別人懷裡,他的頭在我的肩窩處,不算長的頭髮戳到我的耳後,很不舒服。
腳落入了灼熱的掌心中,時不時還被啃咬,讓我不由自主地唔噥了一聲。
我一出聲,兩人的動作就停了,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眼光盯著我,餓狼一般。
我絲毫想像不到,
要是這會兒醒了,我會面臨什麼事情。
一聲性感的低喘在我左耳邊響起,他邊親我的脖子,邊說:「哥,我快要忍不了了。」
另一個人來來回回摩挲我的腳,回應道:「再等等,畢業晚會快要來了。」
兩道聲音我很熟悉。
顧元東和顧元西。
這個發現讓我很恐懼,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對我做這樣的事情。
下意識地,我開始掙扎,只是身體始終沒有力量,所以反抗的痕跡並不明顯。
顧元東的聲音要更低沉些,我聽見他帶著遺憾說:「我還以為他醒了,哥,你說他要是現在就醒了,會不會很害怕?」
另外一道泉水叮咚般的嗓音回應他:「會,他還會逃開,用小鹿一樣的眼睛看著我,然後哭泣,我多希望他剛剛就醒,把一切都擺上明面。」
兩個禽獸!
我終於發現,這些天身上莫名其妙出現的紅點,其實並不是蚊子咬的,而是他們兩個親出來的!
這一刻我無法用言語去形容我的心情,很崩潰,哪怕這是一個夢,也是噩夢。
睡意又一次涌了上來,我抵抗不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衝進衛生間,然後把睡衣脫了。
鏡子裡照出我滿是紅點的身體。
我仔細看了看,不只是紅點,這一次還有紅痕,就那麼大大咧咧地印在我的後腰窩上。
「嘔。」
我抑制不住直衝上腦的噁心感,對著洗手盆空嘔了許多下。
衛生間門突然被敲了敲,顧元西問:「你不舒服嗎?」
我語氣惡劣地說:「不用你管!」
空氣變得十分安靜。
我以為顧元西已經離開了,就直接開了門,結果差點撞上他。
「你怎麼了?」
他往前一步,幾乎要貼在我身上,比我高一個頭的壓迫感讓我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
「沒什麼。」我說。
「你哭了?」說著,他的手就抬起來,想觸摸我的眼尾。
我再次後退幾步,後背抵在了洗手台上,顧元西也緊跟著我。
我退無可退,他還在步步緊逼,問:「回答我,哭鼻子?」
顧元西伸出手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
我擺脫不了,和他對視了一眼,精準捕捉到他眼底翻滾的情緒。
這一刻,他身上那種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氣息全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雄獅一般極具侵略性的氣場。
我有點不安,急中生智地撒謊。
「做了噩夢,所以剛剛態度有些不好,我沒事的,等下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落荒而逃的我並沒有看見,顧元西捻了捻手指,輕輕說了一句:「撒謊也不會,笨蛋。」
整整一個早上,我都魂不守舍,左思右想了許久,我下定決心:要換一個宿舍!
中午吃完飯,我找到宿管。
只要宿管和宿舍的學生同意,就能更換宿舍。
「確定就這個嗎?那我提交給學生會會長審核了。」
宿管一句話給我干沉默了。
我急急忙忙問:「等等,怎麼還要學生會會長審核?之前的規定不是這樣的吧?」
「哦,這是今天早上才加的規定,還是學生會會長提出來的。」
我還沒消化完他的話,讓我絕望的事出現了,電腦上顯示出一句話。
該申請已被駁回。
審核人:顧元西。
會長辦公室里,顧元西心情算不上好,他慢慢勾起唇角,自言自語:「被我猜到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想要逃跑?」
「可惜來不及了。」
說罷,他連制服外套都沒有拿,起身大跨步離開了,邊走邊拿手機打著電話。
我硬著頭皮回到宿舍。
剛一進門,兩個人都在,而且都坐在各自的椅子上。
顧元西臉上看不出神情,倒是一向脾氣火爆的顧元東,黑著臉,球服掩蓋不住他手臂上迸出的一條條蜿蜒的青筋。
看得出來,他在忍耐情緒。
「回來了?」
顧元西慢慢悠悠上前反鎖了門,然後轉身面對我,又問了一句:「你想換宿舍?」
我低著頭應了一聲,他們兩個同時站到我對面。
顧元東問:「為什麼?」
「你知道了什麼對不對?」
我聽著顧元西用溫柔的語氣問出這個問題,壓抑的憤怒一下就爆發了,握緊拳頭抬頭,大聲地責問:「我是知道了,你們兩個變態!」
顧元西:「這,也算變態嗎?」
顧元東:「我們已經很收斂了。」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氣質,卻給我同樣的感覺,那麼的讓我覺得可怕。
3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眼淚不知不覺就蓄滿了眼眶,我極力忍著不哭,抬頭質問他們。
「寶貝兒,在我的觀念里,對你做的事情,那叫調情,怎麼就成了沒有羞恥之心?」
顧元東乾淨利落地脫掉了球衣,幾乎要把胸肌貼到我身上。
他雙手困住我,語氣異常興奮地說道:
「要不,你咬回來?」
「我想想,我咬過你2135次,親過你5786次,你想報復回來嗎?來,我保證不動。」
顧元東拽來一把椅子,擋住我的退路,然後雙腿岔開坐下去,朝我張開雙手,就像是等我投懷送抱。
偏偏他做了這麼多動作,眼睛一直都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給我一種被猛獸鎖定的感覺。
很危險,但是我退無可退。
「那我……」
我有一瞬間十分驚慌,顧元西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溫聲安慰道:「放心,沒有做到底。」
「不過也差不多了,只差那最後一步,原本我是不想忍的,我哥攔著我,說你想要考A大,等考完試之後再說。」
顧元東單手撐著下巴,眼睛來來回回在我身上掃。
我氣得渾身都在抖,想罵他無恥。
又覺得他這樣死皮賴臉的人,指不定會幹出更加讓我無法接受的事。
比起行為舉止惡劣的顧元東,這會兒的顧元西顯得更加柔和。
我不禁看向他,帶著希冀問:
「你,你是不是拗不過你弟弟,才跟著他對我做這種事?我如果不追究,你能不能管好他?
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顧家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我鬥不過他們。
高嶺之花顧元西搖搖頭,淡聲說道:「不好。」
「噗嗤。」顧元東笑出聲,似笑非笑地說:「寶貝兒啊,你還真是信任他,有一件事也許你還不知道,當初先對你動心思的,是他哦,不是我。」
「他不過是比我更會偽裝罷了,你可以叫他,衣冠禽獸。」
「還有一件事,我們兩個進這個學校,就是默認兩個人住這個四人寢,那天你入學,他一見到你,就給你換宿舍了。」
顧元東不爽地看了他哥一眼。
都不是啥好人,憑什麼他能被信任?短暫的一小會兒也不行!
顧元西不在乎來自弟弟的敵意,淺珀色的眼眸低垂,望著我,回憶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榕樹的下面。你摔了一跤,白皙的腳腕破了皮,有一種艷麗的震撼感。」
「只是那一刻,我就很想把你抱進懷中,然後用唇親掉那幾滴血珠。」
「我幫你叫了醫護人員,看著你被扶走,腦海里只剩下一個想法,想把玩你的腳,永遠永遠。」
我腦子裡最後一根弦也斷了,腦子裡嗡嗡嗡。
在聽見顧元西說了一句「陸琮,我從來不是好人。」之後,我終於爆發了,一拳砸在他臉上。
「你真他媽噁心。」
挨了我一拳的顧元西毫不在意,他順著力道往後倒去,順勢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我們一前一後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我壓在他身上,沒有受傷,倒是顧元西明顯皺了皺眉,把我抱得更緊了。
「你給老子放開,變態……」
我沒有講過粗口,翻來覆去地也只能罵出這兩句。
看見顧元西渾不在意地勾起一抹淺笑,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這是打他還是獎勵他?他等一下…哦不,他已經起反應了。」顧元東陰陽怪氣地說。
他的話衝散了我的情緒,讓我的思緒逐漸回籠,然後我就明顯感受到,大腿附近抵著的鼓包。
又驚又怒中夾帶著一點點羞恥,我手忙腳亂地想要爬起來,卻被顧元西按住了腰。
他漫不經心地啞聲問:「不繼續?」
「你放開。」我怒目而視。
顧元西突然笑了笑,問我:「寶寶,你猜你媽媽的醫療費用為什麼從你進學校之後就全免了?」
「每天三萬塊,都不用你負擔了。」
我僵硬地轉頭:「不是因為我成績好,學校給予的優待政策嗎?」
顧元西勻稱的手指在我的臉上遊走,沒有說話。
顧元東哂笑一聲:「這學校只有吞金和拉投資的份,哪會往外吐錢?」
顧元西捧著我的臉,無比認真地問我:「我給你媽媽交了這麼久的費用,能不能叫她一聲媽媽?或者岳母也行?」
他的話無疑宣告了,我媽媽的命,是他們救的。
我突然就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氣。
「我要怎麼做?取悅你們嗎?」
我的眼睛蒙上一層灰色,整個人如同破碎腐爛的木頭娃娃,沒有一絲生氣。
我紅著眼屈服了。
顧元西忽然把我的頭按進他的胸膛,輕柔地撫摸我的頭髮,說:「乖,想哭就哭吧。在你考完試之前,我們不會對你做很過分的事情,媽媽的治療費,還是照繳。」
「你的成績不太穩定,接下來我給你補課好不好?肯定可以考上你心儀的A大。還有……」
顧元西用一種誘哄的語氣和我說,一旁的顧元東覷了他哥一眼,打斷:「能不能讓我說兩句,話都讓你說了,我講什麼?」
「還有這兩年我們請了醫療團隊,專門針對媽媽的病展開研究,已經有成果了,順利的話,她很快就能接受手術,甦醒的機率有90%,考完試,你就能見到她了。」
我猛然轉頭看向顧元東,抹了一把眼淚,充滿驚喜地問:「真的?」
「真的。」
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回答。
4
自從那天過後,我和這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達成某些共識,在高考前,我很安全。
晚上的熱牛奶再也不會讓我昏昏欲睡,讓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複習。
加上顧元西的輔導,我的成績以十幾名二十幾名的速度一次次超越前面的人。
終於,在最後一次三模中,我的排名突破到了年級前十。
洗完澡的顧元東硬是要往我身邊擠。
他一擠,我就得往顧元西的身邊挪。
在我被擠了三次之後,我怒了,吼他:「能不能別擠了,我都快被你擠到你哥懷裡了。」
哪知顧元東沒有一絲一毫檢討自己的行為,理直氣壯地說:「你這些天都和他膩在一塊,我都沒有說什麼,我擠你你可以不動啊。」
「你一點也不懂得心疼我,我多可憐,只能比以前多打一個小時的球,早起兩個小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