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遊戲完整後續

我是全校公認的「戀愛腦」。

為了校草江尋，我放棄了清華的保送，成績從年級第⼀滑到倒數。

所有人都笑我活該，連班主任都嘆⽓：

「孟晚，你再墮落下去連專科都考不上。」

沒⼈知道，我抽屜⾥藏著⼀沓江尋給⻘梅的告⽩信——

「等她徹底廢了，保送名額就是你的。」

⾼考放榜那天，我以省狀元⾝份接受採訪。

鏡頭帶到江尋時，他的臉跟打翻了的顏料⼀樣五彩斑斕。

記者好奇問我：「聽說你為他放棄了清⼤？」

我對著鏡頭微笑：

「是啊，所以我選了北大。」

1.

我決定陪江尋演這場戲，是在⼀個月前。

那天，江尋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他不⼩⼼把⼀杯可樂灑在了我剛做完筆記的物理書上，然後⼿忙腳亂地道歉。

「對不起，同學，我不是故意的。」

「你的書都濕了，要不我賠你⼀本新的？」

我看著他那張帥得⼈神共憤的臉，和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跟明鏡似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何況，他江尋可是全校聞名的校草，⾝邊從不缺鶯鶯燕燕，而我，只是個除了成績一無是處的書呆子。

我們的世界，隔著十萬八千里。

他突然地接近，只有⼀個可能，林妙妙。

畢竟，那個⼈⼈眼紅的清華保送名額，只有我放棄了，才能輪到她。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以為，毀掉我的成績，就能毀掉我的人生。

卻不知道，對我而言，學習是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

而這場即將上演的戲，似乎比枯燥的刷題有趣多了。

我抬起眼，對他笑了笑：「沒關係，書濕了可以再買。」

「但是，你得賠我。」

江尋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你想我怎麼賠？」

我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用你來賠。」

江尋大概從沒被人這麼直白地調戲過。

他那張俊臉先是錯愕，隨即染上一層可疑的紅暈，眼神都有些飄忽。

這反應，倒是比他刻意裝出來的遊刃有餘要真實得多。

我看著他，心裡的惡趣味又冒了頭。

於是，我成了江尋的女朋友。

全校譁然。

所有人都想不通，天ŧŭ̀³之驕子江尋，怎麼會看上我這個只會讀書的木頭。

很快，他們就想通了。

因為我開始為江尋翹課，為他通宵排隊買限量版球鞋，為他放棄了準備已久的競賽。

我的成績，也如他們所願，一落千丈。

第一次月考，我從年級第一，直接掉到了三百名開外。

2.

班主任找我談話，語重心長：「孟晚，你很有天分，不要因為一時的感情衝動，毀了自己的未來。」

我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一副執迷不悟的模樣。

「老師，我知道，可是我喜歡他。」

班主任氣得直嘆氣，最後擺擺手，讓我出去了。

辦公室門外，江尋正靠在牆上等我。

他見我出來，立刻迎上來，把我拉進懷裡。

「老師罵你了？」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悶聲點頭。

「別理他們。」他輕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少年人的桀驁不馴，「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他帶我去了天台，林妙妙也在。

她看見我，眼底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嘴上卻說著關心的話：「孟晚，你別難過，下次好好考就是了。」

江尋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我面前。

「送你的。」

是一條銀色的手鍊，吊墜是一個小小的月亮。

算不上多貴重，但足以讓一個戀愛腦的女生感動得一塌糊塗。

我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謝謝你，江尋，我很喜歡。」

他笑了，伸手把我攬得更緊。

我順勢靠在他懷裡，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不遠處的林妙妙。

她正低頭看著手機，臉上是計劃得逞的、毫不掩飾的笑容。

收下那條手鍊後，我日日都戴著。

江尋很滿意我的聽話，開始對我變本加厲地好。

他會記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給我準備好紅糖水和暖寶寶。

他會在下雨天，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再撐著傘送我回家。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精準地踩在了一個少女對浪漫的所有幻想上。

當然，也讓我在「戀愛腦」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全校的女生都羨慕我，說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

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些所謂的浪漫，不過是林妙妙精心編寫的劇本。

我是在江尋的書包里發現了那些信的。

或者說，是我故意找到的。

那天他去打球，把書包隨手扔在教室。

我趁著沒人，拉開了拉鏈。

一個粉色的信封，靜靜地躺在最上面。

字跡娟秀，是林妙妙的。

「阿尋，下一步，你要讓她覺得，你為了她，可以和全世界為敵。」

「帶她去網吧，如果有人找茬，你一定要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她。」

「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到時候會假裝調戲她，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記住，要讓她徹底依賴你，離不開你。」

一封又一封，詳細地規劃了江尋的每一步行動。

甚至連他該說什麼樣的情話，都寫得一清二楚。

我把信一封封ẗŭ̀₃疊好，放回原處。

心裡沒有憤怒，只有無邊的冷漠。

為了一個保送名額，林妙妙真是煞費苦心。

而江尋，心甘情願地做她手裡最鋒利的刀。

也好。

遊戲，就是要這樣才好玩。

3.

周五晚上，江尋果然約我去了網吧。

那地方龍蛇混雜，煙霧繚繞，嗆得我直咳嗽。

江尋把我護在身後，皺著眉為我開路，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

「不喜歡這裡？」他問我。

我搖搖頭，乖巧地說：「你喜歡，我就喜歡。」

他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遊戲打到一半，林妙妙安排的演員登場了。

一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叼著煙，搖搖晃晃地走到我面前。

「喲，小妹妹，一個人啊？跟哥哥玩會兒？」

他的手不規矩地想來摸我的臉。

我還沒來得及躲，江尋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滾！」

江尋的眼神冷得像冰，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戾氣。

那混混被踹得倒在地上，哀嚎了幾聲，連滾帶爬地跑了。

網吧里的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投來目光。

江尋脫下外套，罩在我頭上，把我緊緊抱在懷裡，帶著我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學校的路上，他一直沒說話。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快到宿舍樓下時，他突然停下腳步，Ŧṻ²轉身看著我。

「孟晚。」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以後，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遠一點。」

「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的眼神專注又深情，仿佛我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寶。

如果不是提前看過劇本，我可能真的會心動。

可現在，我只覺得可笑。

我踮起腳，主動吻上他的唇。

他愣住了，身體僵硬。

我能感覺到他的抗拒，和他想把我推開的衝動。

但我沒有退縮，反而加深了這個吻。

林妙妙教了你怎麼說情話，教了你怎麼演英雄救美。

但她一定沒教你，當獵物主動反撲時，該怎麼辦吧？

第二天，江尋在走廊上撞見我，眼神躲閃，耳根竟然是紅的。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塞給我，含糊地說了句「給你」，就匆匆走了。

我捏著那顆糖，有點想笑。

林妙妙的劇本里，可沒有這一出。

他開始更頻繁地出現在我身邊，即使沒有林妙妙的劇本，他也會找各種理由來見我。

他會帶著我逃掉無聊的晚自習，去江邊吹風。

也會在體育課上，故意把球傳給我，然後笑著看我手忙腳亂的樣子。

有一次，我看到林妙妙在樓下等他，他卻拉著我從後門溜走，帶我去吃了碗熱騰騰的餛飩。

他看著我小口小口地吃，眼神里有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專注。

林妙妙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單純的輕蔑，反而多了警惕和嫉妒。

她開始更頻繁地出現在我和江尋之間。

「阿尋，我晚飯還沒吃，你陪我去好不好？」

「阿尋，我爸媽讓我周末回家，你陪我一起吧？」

她用盡各種方式，試圖把江尋從我身邊拉走。

而我，從ƭŭ⁺不阻攔。

4.

物理競賽的報名通知下來了。

這是清華保送名額的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砝碼。

誰能拿到省一等獎，誰就能拿到那張通往清華的門票。

班主任第一時間找到了我。

「孟晚，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他的眼神里滿是期待，「我知道你的實力，只要你用心準備，這個名額一定是你的。」

我拿著報名表，沉默了很久。

遊戲還沒結束呢！

晚上，江尋在宿舍樓下等我。

他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周圍點滿了心形的蠟燭。

看到我，他單膝跪地，把花遞到我面前。

「晚晚，放棄那個比賽，好不好？」

「我不想你那麼累，不想我們的時間被那些無聊的題目占滿。」

「答應我，以後你的世界裡，只有我。」

周圍的看客發出一陣陣驚呼和羨慕的尖叫。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張被燭光映照得越發俊美的臉。

也看到了躲在人群後面，一臉緊張和期待的林妙妙。

我笑了笑，接過那束花，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手裡的報名表撕得粉碎。

紙屑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地落下。

也落在了班主任失望透頂的眼神里。

他站在不遠處，看著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那一刻，我知道。

我在他心裡，已經徹底被判了死刑。

放棄物理競賽後，我成了全校的笑柄。

「為了個男人，連清華都不要了，真是史詩級戀愛腦。」

「等著吧，高考一結束，江尋肯定就把她踹了。」

「到時候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哭都沒地方哭。」

江尋對我更好了。

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我，也不知是愧疚還是怕我反悔。

而我，也樂得清閒，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全方位的照顧。

他以為他掌控了一切。

卻不知道，獵人和獵物的身份，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調換了。

我不再去圖書館，也不再碰任何習題冊。

每天的生活，就是陪著江尋打球、看電影、逛街。

他打遊戲的時候，我就靠在他身邊，戴著耳機，假裝聽歌。

耳機里放的是國外大學的公開課。

他以為我在看的是無聊的偶像劇。

其實，我是在用手機刷著最新的國際競賽題。

我的世界，他從未真正踏足過。

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我的成績史無前例地掉到了全校倒數第一。

連班主任都徹底放棄了我，甚至懶得再找我談話。

江尋拿著那張成績單，笑得有些心不在焉。

沉默了許久，他還是摟著我，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沒關係，寶寶，考得再差，我都要你。」

「等高考結束，我們就去讀同一所大專，我養你一輩子。」

我依偎在他懷裡隨口應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