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最興奮的時候,一隻腳橫空出世,把他踹進旁邊的蒺藜叢中。
他爬起來,驚出一身冷汗。
剛剛還梆硬的男子氣概,萎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我 14 個鐵塔堂哥。
大堂哥站出來說:「嘖嘖嘖,你居然敢強暴我妹妹?是挨一頓打,還是讓我報警把你送進去?」
張大金崩潰了:「你是陸家人,陸家就倆女孩,娟兒怎麼可能是你妹妹?」
大堂哥「哦」了一聲,「剛認的。」
姑娘整理好衣服,從後面出來,一腳踹在張大金雙腿之間。
「垃圾!人渣!去死吧!!」
張大金疼成了蝦米,卻不敢吭一聲。
大堂哥催促:「趕緊選,挨打還是報警?」
張大金差點哭出來,最終選擇了挨打。
一頓胖揍之後,張大金回到家,當天就發了高燒,一病不起。
9
等張父從拘留所出來,回到家,天塌了。
因為高燒過後,長子張大金似乎......硬不起來了?
什麼零件都有,但好好的兒子,變太監了!
張父發了狂,扯著張大金要去報警。
張大金崩潰:「別去了爸!報警一次吃虧一次,你還沒明白嗎?」
「那陸家人又壞又精明,他把套子綁好了讓我們鑽的!」
「就算你這次去報警,也是我強姦未遂在先,被打在後,我這功能是被嚇的,他們沒有直接責任,傳出去我還丟人!」
「咱家占不了一點光啊!」
張大金捂著被子嚶嚶哭泣,一開始就不該去陸家認親!
也不想想,他們當垃圾扔掉的女孩子,被陸家精心養成小公主,費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精力?
陸家會那麼輕易地把女兒推回火坑嗎?
從他們認親的第一天起,陸家就沒想過要放過他們!
想想這半個月,過得都是什麼地獄日子啊!
誰愛去誰去,反正他是不敢再去了!
張父咬牙切齒:「窩囊廢!這口氣你能忍,我不能忍!我要讓陸家付出代價!」
陸家院裡,我給我媽和妹妹定了一個旅遊團,在妹妹退燒之後,把兩人送出臨城。
臨走前,妹妹抓住我說:「姐,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在場,但不管怎麼樣,你要好好的!」
我揉揉她的頭:「放心吧,我有分寸。」
「好好出去玩一圈,等你回來後,一切都會跟以前一樣。」
送走了我媽和妹妹,我放心回到家裡。
堂哥們都在院子裡坐著。
大堂哥問我:「你估摸著他什麼時候會動手?」
我算了算時間,從拘留所出來,到回家,情緒暴怒之下,他忍不了太久。
「三天之內,他肯定會動手。」
大堂哥嘆一口氣:「張家是何必呢,自尋死路!」
我心中冷笑連連。
是啊,何必呢?
第一天就知難而退不好嗎?
可惜,對於一個狠心把女兒當垃圾扔,當貨物賣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
他只知道,只要親生女兒還活著,那就是他生下來的血包。
不狠狠喝上一口,他是不肯罷休的!
「那就讓他有來無回吧!」
第二天的夜裡,凌晨兩點,正是人進入深睡眠的時間。
三堂哥把我推醒:「有人在外面澆汽油。」
呦呵?這我倒是有點意外了。
我想過他會下藥,會持刀上門,會入室偷盜。
就是沒想到他會公然縱火。
想了想,我問:「張大金那邊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大堂哥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聽說他受了驚嚇,徹底萎了。」
我:......膽子這麼小的嗎?
不過這樣也好,張父鬧得越大,結局對我就越有利。
我吩咐:「周圍圍好了,燒起來之後再去抓人!」
大堂哥點頭:「放心吧,除了兄弟們,幾個叔伯也都守著呢。」
「咱家別的不多,就人多!」
半小時後,火光熊熊而起。
10
因為澆了汽油,火勢迅速蔓延,很快就吞噬ŧŭ₆了周圍的牆壁。
我眯著眼睛看了十分鐘,掏出手機報警。
與此同時,大堂哥一聲Ťũ̂₎令下。
躲在暗處的堂哥們如豹子一般,把早已盯牢的目標摁倒在地。
這邊抓住人,叔伯們沒耽誤時間,拿滅火器開始滅火。
費了一點功夫,總算在燒到主體建築之前把火滅了。
一場熊熊大火,以燒毀外牆而草草結束。
被五花大綁的張父滿臉猙獰:「你們家搶了我閨女,憑什麼不出錢?」
「不給錢,我就讓你們都死!!」
我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這次沒收力氣,一掌就見了血。
「跟你說明白了,她叫陸卿,是我親妹妹!不是你手裡的貨物!」
「你要是好好對她,我樂意她多個家。」
「你敢把她當玩意兒,我就毀了你全家!」
別跟我講道理,我們這不講道理。
板上釘釘的縱火案,足以把張父關成老頭子。
我們不再做多餘的事情,靜靜地等待警察的到來。
但我沒想到的是,二爺爺來了。
二爺爺今年 89,年輕時候在邊境見過血,回家之後殺了三十年的豬。
雖然高齡,但他身體硬朗,健步如飛。
今天,他居然拄著一根拐杖過來了。
我急忙迎過去:「二爺爺,您怎麼還拄上拐了?」
二爺爺笑眯眯地瞅我一眼,然後白眼飛遍院子裡其他陸家男丁。
「一家子廢物,這麼點事兒,讓你們兜半個月都沒解決!」
「陸媛是個女孩子,她心慈手軟的,你們也下不去狠手嗎?」
「心慈手軟」這個詞兒一出來,我莫名地臉紅了。
二爺爺冷哼一聲,拄著拐杖走到張父身前。
眼睛一眯,在邊境練出來的殺氣瞬間外溢。
張父本能地恐懼,不敢再叫囂。
二爺爺輕聲問:「就是你,想把我們陸家的姑娘賣了換錢呀?」
張父張了張嘴,聲音低若蚊蠅:「那是......我生的......」
二爺爺搖頭:「不對,你生的孩子,已經死在垃圾桶邊了。」
「陸卿丫頭,是自己命硬,活出來的另一個人。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二爺爺擰著拐杖頭,抽出一把剔骨刀來:「你既然做出了這些事兒,那就不能當沒發生過。不過沒事兒,我人老了,刀也快,不疼的。」
說完,他下手如Ţŭ̀¹閃電一般,一刀劃在張父的大腿上。
旁邊一直跟著的大伯父,迅速拿破布堵住張父想要尖叫的嘴。
傷口不深,但是長,且沒有流一絲血。
二爺爺滿意點頭:「多少年不殺豬了,手藝還在。大小子,你不是學醫的嗎?過來給他縫上。」
大堂哥面無表情:「二爺爺,我學的是獸醫......」
「不都一樣嗎,趕緊幹活!」
大堂哥嘆一口氣,取來器材,認真地縫合。
二爺爺說的是實話,他開的口子,真的不疼。
但是縫合疼啊!
沒有麻藥啊!
眼看著張父疼得面色發白,二爺爺歉意開口:「不好意思哈,麻藥都是管製藥品,我們搞不到。你忍一忍哈,一會兒就好。」
這一忍,就忍了十幾分鐘。
好懸沒把人疼死過去。
眼看這個口子縫好了,二爺爺上手,又剌了一刀。
「繼續哈,閒著也是閒著!」
11
等警察過來抓人的時候,二爺爺又站出來了。
佝僂著身子,咳嗽著,拄著拐,走到警察旁邊抹眼淚。
「哎呀,老了老了,眼花身子軟的,一不小心給這小伙子剌那麼些口子,我心中有愧啊!」
「不過我們已經緊急施救了,你看,傷口都縫好了。」
「警察同志啊,到底是我的罪過,你們把我拘留了吧?跟他關一起就行!」
張父原本虛弱的身體,聞言劇烈掙紮起來。
沙啞的喉嚨嘶吼著:「我不要跟他關一起,我不要見到他!」
警察為難道:「但他畢竟傷了你,按理說是要拘留的,不過你放心,可以不在同一間。」
「不!!!」張父咆哮,「我見都不能見到他!」
殺人不過頭點地,再看他一眼,都覺得像是在凌遲!
而且他年紀這麼大了,萬一拘留的時候覺得活夠了,拚死也要把他帶走怎麼辦?
沒辦法,受害人不追究,二爺爺年紀也太大,警察只好勒令二爺爺在家監禁,不能出門。
二爺爺一臉遺憾:「唉,還以為能混上幾頓公家飯呢!」
因為縱火案性質太過惡劣,證據鏈又很齊全。
三個月後,火速公審。
張父被判了十年。
判決下來的時候,張家人無人理會。
因為張母正忙著帶張大金四處尋醫問藥,企圖把太監的兒子掰回來。
中醫西醫輪番上,很快就把家底兒Ŧű̂⁺掏空了。
沒了錢,張母還想來找妹妹。
我只跟她說了一句話:「聽說, 你還有個小兒子?」
從此後,張母再也不敢出現, 走路都繞著我們走。
12
半年後, 妹妹結婚了。
婚禮前一天,堂哥們摟著准妹夫包了個包廂。
一群人不敢喝酒, 要了幾件礦泉水, 以水代酒喝得鬼哭狼嚎。
大堂哥挨個介紹:「妹夫啊, 大哥我是學醫的,老二干殯葬業的, 老三學法,老四轉業干保鏢......」
「生活中有啥事你就說,生老病死,哥幾個能給你全包!」
准妹夫禮貌微笑, 一句話都不敢亂說。
他不傻, 聽得懂畫外音。
這哪裡是生老病死全包?
這是「你要是敢亂來, 我送你一條龍火化」!
大堂哥喝下一杯水,眼淚說來就來。
拍著妹夫的肩膀就哭:「妹夫啊, 你不知道,我妹妹從小溫柔懂事,但就是命苦啊!」
准妹夫看這一包廂的哥,有點接不上話。
14 個哥哥還命苦?
命苦的明明是他呀!
「大哥你們放心,我會對卿卿好的!」
大堂哥欣慰:「我們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家,有朝一日, 你們感情不好了, 破裂了,你答應我。」
「離婚可以, 喪偶也行, 但我妹妹, 你得好好的還給我!」
准妹夫猛猛點頭:「肯定的!我不敢亂來的!」
另一邊,我抱著一個箱子來到新房, 一樣一樣指給她。
「這是咱爸媽給你攢的金子, 從你出生第一年, 每年都有。」
「這是我給你買的一套房子, 你的名,已經裝修好了。雖然面積不大, 但那永遠都是屬於你的家。」
「還有這個。」
我拿出一把匕首, 就是當初我摁住她的手, 扎進張父肩膀的那把匕首。
「刀刃我已經磨掉了,給你這個,不是讓你捅人用的。」
「而是提醒你,你的命運永遠握在你自己手中。任何時候, 任何事情,任何人,你都可以反悔重來!」
「不要怕, 你的後盾,可厚了!」
妹妹抱住我, 泣不成聲:「姐,我記下了!」
「我會踩著過往的荊棘,活出自己的樣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