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愣住了,撒潑說:「庸醫,庸醫!我們換家醫院。」
我們去了很多醫院,得出了一樣的結論。
張建搖了搖頭:「孟姨啊,虧我相信你,你騙我啊,我就等著你當著所有親戚的面給君君道歉啊。」
孟姨說:「你們合起伙來騙我,被打耳光根本就不可能檢查出來。」
我挑著眉看著她:「我不信,所有醫生都說你臉好好的,沒有被打,孟姨,你知道故意欺詐是什麼罪嗎?」
孟姨的手緊緊地捂著臉,不想即將到手的 20 萬飛走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臉上浮現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為了錢,她對自己也實在是夠狠的。
她惡狠狠地看著我:「走,我們現在再去檢查,我要告訴你們真的檢查不出來。」
醫生看著她,一言難盡:「你又被打了?」
孟姨吞吞吐吐:「你說什麼?我聽不清了。」
醫生皺眉:「建議你去耳鼻喉科檢查一下,你可能損傷到耳部了,可能會存在鼓膜穿孔、聽力問題。」
孟姨不死心:「你說什麼?快說我這有沒有被打耳光,你看看我的那什麼面部挫傷沒有?」
醫生無語:「你這臉都是腫的,還出現了淤青和破損,是有面部組織挫傷的,是被打了。」
孟姨一下慌了神:「你說什麼?能不能大聲一點,我聽不見啊。」
醫生開了點藥,看向了我們:「你們是家屬對嗎?建議立刻去耳鼻喉科檢查一下,她的臉也腫了,我給她開了點藥,一天抹三次,可以冰敷消腫。」
孟姨眼淚急得掉了下來,像瘋了一般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把孟姨送到耳鼻喉科後,我跟老公徑直離開。
在車上,我跟老公忍不住笑了。
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張建,你戲演得真好,她肯定都傻了。」
他開著車,眼尾微微上揚:「老婆也不差啊,說要去醫院嚇得渾身發抖。不過還是老婆的打人技術厲害,打到穴位,雖劇痛無比,但皮膚和其他部位沒有任何損傷。」
「哈哈哈,但我沒想到她居然為了錢對自己這麼狠,我都震驚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10
過了幾天,我的電話響了,是婆母。
她的語氣有點焦急:「君君,你跟孟姨怎麼了?」
丈夫不疾不徐地說:「我們把她辭退了。」
婆母明顯一愣,對話陷入了空白。
我順了口氣,把來龍去脈都跟婆母講了一遍。
婆母不敢相信:「她怎麼這樣啊?真是白瞎了原來對她這麼好,可是現在情況很糟糕,她一口咬定你打她,還說你虐待她,她給我打電話找我要 20 萬。」
「這件事情鬧大了,街坊鄰里都知道了,親戚也全都為她主持公道。」
「孟姐今天讓我們去她家,我就是向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們在家好好休息,別擔心,我來處理。」
我知道婆母的處理辦法很大機率是息事寧人。孟姨就是因為知道我婆母老實本分,善良心軟,才敢肆無忌憚地要錢。
「媽,我們一起去,一會兒我跟張建來接你們。」
「君君,你還沒出月子,別出來了,我怕你吹風了會得月子病。」
「沒事,我帶個帽子,把自己包裹嚴實一點,一會兒我讓我媽從公司請個假幫我照顧下女兒。」
「那好吧,君君,我們在家等你們。」
孟姨,好戲就要登場了。
11
到了孟姨家,不出所料她叫了一屋子人。
她看見我來了,像被嚇了一跳,眼神開始閃躲,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討伐我。
「真沒見過這麼惡毒的侄媳婦,天天作踐人。」
「有錢了不起啊?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我看 20 萬都少了,還要多賠 5 萬的精神損失費。」
「君君也沒個班上,天天在家裡遊手好閒,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心安理得地花著老公的錢。」
老公清了清嗓子,厲聲道:「都說夠了沒?」
語氣過於凌厲,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孟姨開始哭:「張建啊,我的耳朵都聽不見了啊。」
我打斷了她:「好了,別煽情了。各位鄰居親戚都在,我給大家聽段錄音吧。」
孟姨跟別人打電話時我錄的音。
孟姨炫耀:「我找了一個冤大頭,我那表妹蠢得可以,天天我坐在這兒玩手機她替我幹活,我現在可輕鬆了,只要孩子一哭我就喊她媽來喂奶,一天天也沒幹什麼事。」
「真羨慕你啊,你這一單真輕鬆。」
孟姨繼續說:「是真的輕鬆,我都懶得給她做飯,一天只給她做兩頓飯,衣服也用洗衣機洗,反正都是親戚,我還是長輩,諒他們幾個晚輩也不敢說什麼。」
孟姨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公婆失望至極,所有人都意想不到有這個反轉。
我繼續說:「我發幾個視頻到家族群里,大家都評評理。」
第一個視頻是我被孟姨打了一巴掌。
第二個視頻是孟姨天天指揮我公婆幹活。
第三個視頻是孟姨只顧玩手機,我女兒摔下床的畫面。
孟姨有些絕望:「你們不是沒安監控嗎?」
我和老公相視一笑。
其實在我住院的時候,老公已經裝了隱形監控。
街坊鄰居和親戚都在看好戲。
孟姨氣得臉都紅了,拿出了昨天簽的合約拍在桌面上:「白紙黑字寫著,那你們給我 20 萬。」
所有人都看著我們,孟姨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我咄咄逼人:「你好好看看上面寫的什麼?如果你的臉出了問題,張建向你道歉,並給你 20 萬補償,但如果你臉上檢查沒問題,你就得當著所有人的面跟君君道歉,工資一分沒有。」
「你昨天跑了四五家醫院,臉不是沒問題嗎?你作什麼妖?」
大家一臉不可置信:「她臉都腫了,耳朵都聽不清了,怎麼可能沒問題?」
我歪頭一笑,皮笑肉不笑:「孟姨,這不是你自己打的嗎?」
她疑惑地看著我,清澈的目光里透露出愚蠢:「你說什麼?快給錢。」
表舅在她耳邊大聲喊:「她說是你自己打的。」
孟姨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卻咬死不承認:「你們可真是冤枉人,我有病啊自己打自己。各位親戚,你們評評理,你們會自己打自己嗎?」
大家都搖了搖頭。
張建拍了拍手:「好一出顛倒黑白的大戲啊,孟姨你怎麼不去演戲?你一定能演短劇里的惡毒大嬸。」
公公皺了皺眉,斥責老公:「好了,張建,說話別沒大沒小。」
我在家族群里又發了一個視頻,是昨天孟姨自己打自己的經過。
所有人都很震驚,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孟姨。
經過了多方的證據,大家已慢慢的站在了我們這邊。
孟姨一看大勢已去,20 萬和工資是要不到了,於是拿出了自己的項鍊和耳環。
「這項鍊和耳環是她們家寶寶拽壞的,這可是我當年結婚時我母親傳給我的嫁妝,這總得賠吧?」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親戚們看著項鍊陷入了沉思。
她捂著臉痛哭:「這可是我媽給我留的嫁妝啊,她在這世上給我留的唯一的東西。」
表奶奶是去年去世的,大家陷入了沉寂。
婆母嘆了一口氣:「我們找人幫你修好可以嗎?」
表舅大力地拍了下桌子:「修?破鏡不能重圓的道理,你們懂不懂?壞了就是壞了,賠錢!」
孟姨哭著說:「都是親戚, 我也不為難你們,這是金項鍊和金耳環, 按現在的市價,起碼得 1000 元 1 克了,再加上這精美的設計,我就要 5 萬,不過分吧?」
婆母氣得臉發紅, 平時的老好人也急了:「表姐你怎麼這樣啊,你剛來的時候我們讓你取, 你不取,現在壞了,又要找我們要錢。你一口一個說是我乖孫女弄壞的, 你拿出證據來啊!」
孟姨不回話,就一個勁地哭,邊哭邊捶腿:「欺負人啊,欺負人啊!」
表舅抿了口茶:「小柳啊,都是親戚, 沒必要鬧這麼難堪,你們家又不差錢,錢有自己的表姐重要嗎?」
婆母氣得身體發抖,我默默地握緊了她的手, 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我狐疑地看著她:「孟姨,你那首飾是純金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項鍊和耳環。
表舅斥責我:「李君君,你這是大不敬!」
我輕笑一聲:「諸位, 我叫金店的人先來驗個真假, 不過分吧?」
「如若她的首飾是純金, 我按市場價賠償;如若不是, 孟姨和表舅,你要給我們一家子人道歉。」
12
金店的人很快就來了。
他們拿著專業設備不斷檢測, 最終判定為銅基合金,含量最高的是銅, 一點金含量都沒有。
親朋好友紛紛斥責孟姨他們一家人不厚道。
孟姨跟瘋了一樣, 砸碎了茶几上的杯子, 喃喃道:「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你們有錢就應該給我。」
「憑什麼你們過得比我好?」
表舅覺得自己丟了面子, 狠狠地扇了孟姨一巴掌:「你個賠錢貨, 丟人丟到家了。」
孟姨的腦癱老公歪頭一笑,拍著手鼓掌。
我居⾼臨下地看著孟姨和表舅:「道歉吧!」
她抬頭看我,眼神里流露出不⽢和憤怒:「對不起!」
表舅咕噥了一句:「對不起。」
我指了指我婆⺟:「還有他們, ⼀個個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剛道完歉, 孟姨的⼿機鈴聲響了。
本來她今年和後面的檔期都排滿了,結果現在全部取消。
她已成為月嫂⿊戶, 平台要求她支付巨額違約⾦。
孟姨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紅書帳號。
「避雷孟栗⽉嫂」的帖子已經有千贊。
她的下戶好評全是假的,都是找人偽造的截圖。
不僅如此, 每次在上戶時她還吃拿卡要,強買強賣。
我在⽉嫂平台上投訴了她, 還⿎勵曾經被她欺負的寶媽一起投訴。
事情都解決完了。
我們⼀家⼈大搖大擺地⾛出了孟姨家。
外⾯⻛和⽇麗, 秋高⽓爽。
其實跟孟姨鬧得這麼不愉快,不僅僅是因為她頻繁越界, 仗著自己是⻓輩天天想做我們家的主,還因為她骨⼦里的重男輕⼥,一直看不起⽣了⼥⼉的我。
當月嫂就好好對寶媽和寶寶。
非要整什麼么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