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骨頭完整後續

最缺錢的那年，我給躁鬱症大小姐當出氣筒。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他們笑我是軟⻣頭。

後來，⼤⼩姐被家族強制性安排了聯姻。

傳聞她這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丑得像個癩蛤蟆。

大小姐看到照片吐了三天。

命令我：「你去勾引他出軌，我給錢給房，還送你出國留學。」

當晚，我就被打包送到她未婚夫的別墅里。

沙發上的男人神情晦暗，煙燼落在手上也毫⽆察覺。

「你說，你叫什麼？」

我硬著頭⽪重複了⼀遍。

男人不慌不忙拿出手機撥打 110。

「您好，我要報警，三年前那個騙走我初吻的流氓找到了，麻煩快點來把她抓⾛。」

不，兄弟，還記著仇啊。

1

我剛準備回宿舍，被人拉住手。

是隔壁宿舍的姐妹。

「⼩心點，她今天⼼情不好。」

我點點頭，說沒事。

推⻔進去。

果然，出⻔前還打掃得一塵不染的宿舍，此時滿是打砸的狼藉，⽩牆上是⽤紅酒潑的塗鴉。

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的⼤小姐，將一個杯子扔過來。

「你去哪兒了？」

我⼀⼿就接住。

這個杯子可貴了，五位數。

小聲解釋：「去圖書館做兼職了。」

大小姐眼裡怒意更盛：「我不是每個月給你十萬嗎？不夠？」

我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

「馬上快畢業了，我也不能一輩子跟著你，就想著趁現在挺空閒的，多打點工存錢。」

將窩囊和貪財貫徹到底。

大小姐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嫌棄。

「有什麼不可以，到時候你也別去面試那些破公司了，繼續做我跟班，薪資照樣。」

她像是哭過，眼睛紅紅的。

作為有眼色的跟班，自然得上前排憂解難了。

我跪坐在她腳邊，用毛巾給她擦手：「出什麼事了？」

大小姐的美甲是前兩天剛做的。

用的真鑽，一根手指十萬。

這會兒掉了好幾顆鑽，我心疼得想哭。

待會兒打掃的時候一定要看仔細點。

「我家裡人突然給我安排了聯姻，那個未婚夫我都沒有見過。」

那怪不得。

大小姐脾氣很怪，陰晴不定，討厭被人掌控，喜歡用暴力發泄情緒。

那時候她剛來不久，學校就傳遍了她的事情。

聽說她一年換一個小跟班。

聽說她沒把人當人看，不是打就是罵，那些人都會不久後患上抑鬱症。

聽說她不僅給錢送房，心情好的時候可以滿足你任何無理的要求。

我真的好心動。

原來挨打挨罵還有錢拿啊。

在所有人對她敬而遠之，說她是個精神病的時候，我還是心動。

可能是老實巴交，一身的窮酸味的樣子，吸引了大小姐的目光。

她對著我勾了下手指：「過來。」

跟喚狗似的。

眾目睽睽之下，我聽話地過去。

她將一張卡放置在桌上，說：「我脾氣不好，說話刻薄，喜歡扇人，你能忍受就拿走這張卡。還有，拿了錢就得心甘情願，跟那些賤人一樣既要又要，整得最開始是我強迫她們似的。」

就這樣，我成了她新的出氣筒。

隨叫隨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他們笑我是沒脾氣的狗，軟骨頭一個。

笑吧笑吧。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看著卡里存的幾百萬。

還嫌大小姐力氣小了，打得一點都不疼。

2

大小姐肉眼可見地陷入了焦慮。

總是半夜突然醒來，坐在床邊呆坐著，地上全是她揪掉的頭髮，和咬下來的指甲。

終於，她雇的偵探拍到了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

大小姐看完後，把照片撕了個粉碎。

跑進洗手間吐了。

我大致拼湊了一下。

也跟著沉默。

這個未婚夫丑到什麼程度呢……

跟個癩蛤蟆似的……

對不起，我也想吐了。

噁心了三天後，大小姐在一個凌晨把我從床上逮起來。

頂著一臉的憔悴。

「趙青棠，你想不想更有錢？」

聽到這話我瞬間不睏了。

猛猛地點頭。

她用著不能拒絕的命令口吻說：

「你去勾引他出軌，我給錢給房，還送你出國留學。」

大小姐的承諾從來不需要質疑。

她不屑於撒謊，說到做到。

於是，在我考慮的三秒中，她直接打電話給助理。

「送一身漂亮衣服過來，帶個化妝師，對了，不要讓我家裡人知道。」

我弱弱舉手：「那今天的早八……」

大小姐橫我一眼，咬牙切齒。

「我找人給你代。」

「既然答應了就得給我乖乖做好，別讓我失望。」

「要是敢中途反悔。」她笑得像個鬼，拍著我的臉，「我就把你睡覺打呼，洗澡愛唱歌，喜歡躲被子裡看片的糗事爆出去！」

我......

哇，聽起來是有點威懾力的。

當晚，我就被打包送到她未婚夫的別墅里。

孤零零站在門口，和門衛大眼瞪小眼時。

我感嘆。

這房子建得好威武，別說長得像只癩蛤蟆了，就是真是只癩蛤蟆，我也認了。

管家疾步走出來。

「沈小姐派你來是？」

大小姐早就替我想好了藉口，陰陽怪氣的那種。

我念出台詞：「小姐讓我來貼身監視她未婚夫的，以免被人截胡。」

說這句話是在得知他家少爺是個醜八怪的基礎上，原本是想貼臉嘲笑。

誰知，眼前這幾個人反倒是一副習以為常，就好像真的會出現這種情況。

還善解人意地帶我進去。

「少爺今天心情不怎麼好。」

跟ťŭ̀ₜ大小姐那樣的美人聯姻他還不高興啊。

沒辦法，我很偏袒自己金主的。

裝作不知，問：「因為什麼事啊？」

管家惆悵地嘆氣：「今天是他被甩的三周年。」

該。

就那副長相，我要是那個美女，跑路都得打飛的。

管家走在前面帶路。

我一路都小心謹慎地低著頭，來降低他們對我的防備。

眼前突然大亮，客廳里的吊燈險些閃瞎我的鄉巴佬眼。

管家側身介紹我的來歷。

他口中的「少爺」最開始看也沒看我一眼，自顧著喝酒。

我卻看清了。

男人臉上少了年少時的高傲，五官變得立體，眉間是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我倒吸一口冷氣。

不不不，怎麼會是他。

哪一步搞錯了？

大小姐也真是的，什麼都交代了，就是沒說她這個未婚夫叫什麼。

要知道是謝檀聲，打死我都不會來。

心驚膽戰地挪動著腳步躲在管家後面，試圖讓他藏住我。

管家說著說著往後方看，又把我拉出來：「你這小姑娘害羞做什麼，大方點。」

我掐著聲音說：「我好像走錯了，我應該找的不是你家的。」

說完就要撒腿溜。

「站住。」

沙發上的男人慢悠悠出聲。

完啦。

我僵硬在原地，頭都不敢回。

「轉過來。」

要死人嘞。

眼見著是躲不過了，我只能強裝淡定，面向謝檀聲，眼睛都要垂到地上了。

他把酒杯擱在桌上，發出輕響。

「那地上是有錢嗎？一直盯著。」

被內涵了。

可惡。

我只好又拽拽地抬起頭，用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看向男人，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一不小心，又被帥到了……

這些年他整容了吧。

「我家小姐說——」

謝檀聲打斷我：「你叫什麼名字？」

不想說。

管家以為我害羞，替我回答：「趙青棠。」

......

氣氛凝固了五秒後。

管家被支出去了。

我被盯得一動也不敢動。

男人神情晦暗，煙燼落在手上也毫無察覺。

「你說，你叫什麼？」

我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

「......趙青棠。」

心情猶如考試被抓到寫小抄，工作開會被抓到分心看黃色小說，結婚後被老公抓到出軌等等……煎熬無比。

只見男人不慌不忙拿出手機撥打 110。

「您好我要報警，三年前那個騙走我初吻的流氓找到了，麻煩快點來把她抓走。」

不，兄弟，還記著仇啊。

3

我直接撲過去搶他手機。

「等等等等！」

謝檀聲直接一個交閃。

讓我撲了個空。

比起我的破防和慌張，男人淡定從容，對著手機裡頭說：「抓到後我打算怎麼辦？呵，當然是讓她坐牢，坐到天荒地老。」

太狠了。

我跪在沙發上，認輸了。

「哥，我給你道歉。」

他說晚了。

我一臉痛心：「實在不行，我拿錢彌補？」

謝檀聲的眼神里全是：你是在開玩笑嗎窮鬼？我看起來很缺錢？

好傷人。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得罪他了。

怎麼說呢，是個誤會。

——

那時候年紀小，高考完後迫於想釋放壓力。

我跟風網戀。

他說自己是校草，頭像就是本人。

起初，我沒信，拿著照片去搜。

嘿，還別說，學校、年齡、班級，都跟他說的一致。

我還特意拿微信問他們本校的人，確認了跟我網戀的人是「謝檀聲」。

他說自己媽媽病重，爸爸賭博，年幼的妹妹因為沒錢都不能上學。

我心疼啊。

給他轉去一半的生活費。

當然，也不是單方面付出。

「謝檀聲」會準備小驚喜，送花，送零食，送看起來不便宜的首飾。

他還是某個酒館的駐唱，時不時發來自己工作時的他拍視角。

昏昏暗暗的燈光下，帥得飛起，釣得我一愣一愣的。

媽媽，我陷入了愛河。

在兼職了一個暑假，存到了一小筆錢，學著網上那樣，偷偷飛奔到他的城市，打算給個驚喜。

誰知，推開小酒館的門進去後，就看到有人在跟我的網戀男友表白。

「謝檀聲，我追你這麼久了，真不打算試一下嗎？」

現場被布置得很浪漫，女生真誠又漂亮，看得我都心動了。

如果對面的男生不是我男朋友的話。

「謝檀聲。」

我壓著火喊他。

少年眼神懶洋洋地看過來，沒有驚喜，沒有意外，猶如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更火了。

爹的，他微信的背景圖還是我照片呢。

敢裝不認識是吧。

我直接走過去，拉住他的手：「你是想腳踏兩條船嗎？」

還別說，真人比照片更帥，帥得我心臟突突跳。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剛掙扎一瞬的謝檀聲突然又停下了，反握住我的手，舉到那個女生眼前。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還是不信嗎？」

女生紅著眼圈，還是不甘心。

「誰知道這個是不是你雇來的演員呢。」

喲，我談了一個月的男朋友還能是假的嗎。

她把自己洗腦成功了，看著我說：「你就說，他給了多少錢讓你幫忙撒謊。」

我轉頭看向謝檀聲，讓他自己說出來。

結Ṭüₒ果此人盯著我發愣，像是在等我主動。

行。

不信是吧。

於是，我直接捧過謝檀聲的臉，親了上去。

少年的身子很明顯地怔住。

忘記做出反應。

兩眼懵逼地看著我。

「看到了吧，都親了，我們關係還能有假？」

女生氣哭了，摔下花捂著臉跑了。

一堆人追出去。

沒外人在。

我演都不演了。

甩開他的手，一臉生氣地質問：「我要是不來，你打算怎麼做？」

謝檀聲又是一怔。

接著，臉慢慢變紅，反過來問我：「你為什麼親我？」

「你這是耍流氓！」

我以為他是覺得進展太快，接受不了一奔現就這麼親密。

「對不起......」

「下次我會取得你的同意再親的。」

少年抬手想擦掉被親過的嘴唇，卻又不敢碰，又氣又笑：「還有下次？耍流氓上癮了是吧，我可以報警的。」

搞這麼嚴重？

那他天天在手機上叫我寶寶叫我老婆，還喜歡主動發來自己的腹肌照。

這算什麼？

搞飢餓營銷嗎？

我也有點氣了：「那你也沒推開我啊！說明你也是享受的！」

謝檀聲氣得臉都紅了。

想了老半天，無從辯駁。

只能憤憤盯著我：「我們又不認識！換做我這樣對你，你會高興嗎！」

我遲疑地點頭。

「有什麼不可以？」

「實在不行……你現在就親回來？」

我就是奔著長期發展來的，所以才會千里迢迢來奔現。

不然，我閒的啊。

謝檀聲的臉更紅了，還語無倫次地說：「我一定報警把你抓進去！」

我也火大了。

「報警抓自己女朋友，你也是第一人，行！」

他糾正：「你不Ṱũ̂⁶是我女朋友！」

「是！」

「不是！」

......

我們爭執一個小時後，然後各自拿著手機沉默了。

好消息，我真的有個男朋友。

壞消息，是個拿別人照片跟我網戀的騙子。

不僅盜了謝檀聲的微信，還偷拍他的視頻，再加上我是外地的，一騙一個準。

這下好了，輪到我報警了。

坐在警局裡，眼睜睜看著我那一米九、膚白貌美、精通樂器、嗓子一級好的「網戀男友」變成了一個矮矬窮的胖子，我人直接暈了。

謝檀聲單手接住我，嗓音里混著笑安慰：「雖然男朋友不是你的，但是你得了個教訓啊。」

好丟臉。

我沒敢睜眼。

躺在醫院時，趁謝檀聲去繳費，我留下身上所有積蓄，五百三十二塊一毛，有零有整的。

就灰溜溜跑了。

這一跑，就是三年。

4

我直接抱住男人的腿。

「哥，你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吧，當年之事彼此都有難處啊！」

男人那身高定西裝被我揉皺了。

他讓我鬆手。

我不。

越貼越緊，手能抓住哪裡就抓哪裡。

目光躍躍欲試，想著怎麼把手機搶回來。

「趙青棠。」這三個字幾乎是他咬牙擠出來的，聲音隱忍，「你壓疼我了！」

我往下看。

喲，按錯地方了。

怪不得越摸越硬呢。

我連忙鬆開手，又開始道歉。

「不好意思哈。」

謝檀聲背過身，紅著耳朵整理褲子。

「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他讓我大聲點。

大聲點我不好意思啊。

作為大小姐忠實的狗，我當然不能出賣她，所以，我只能繼續那個謊言。

「我是來替我家大小姐看著你的，免得你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謝檀聲冷笑一聲。

像是在笑ŧų⁰我自不量力。

「就憑你？」

我說是啊。

還以為他會直接把我趕走呢，結果只見他丟下一句：「那我看看你是怎麼監管我的。」留給我一個冷酷的背影。

我色心大起，被他那微翹的臀，寬肩窄腰，大長腿勾得迷迷糊糊。

晚上，管家給我安排的房間是在謝檀聲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