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超愛損我妹。
我妹準備洗碗,我媽白眼一翻:
「你那麼笨,估計要把碗給砸光,你姐就比你能幹多了!」
我妹要去跑腿,我媽譏笑出聲:
「你那麼蠢,說不定出去就被壞⼈拐了,你姐就⽐你聰明多了!」
我妹想勤工儉學,我媽⼀臉嫌棄:
「沒人會要你的,你姐聰明能幹,別人才會搶著要!」
就這樣,在我媽的貶損下,我妹徹底躺平。
而我在一片誇獎聲中,⾃豪地擔起這個家。
直到有一天我病倒,需要換腎才能存活。
但我媽和我妹不肯配型,我媽還痛哭流涕地說:
「嬋嬋啊,你受了那麼多苦,媽不忍心再看你受苦了,你安⼼去吧。」
接著,她們拿⾛所有錢,消失得⽆影⽆蹤。
我直到死才明白:
我媽超愛損我妹,是想讓她心安理得地當公主。
而她⼀直誇我,是想讓我心⽢情願做仆⼈。
再睜眼,我又聽到了我媽損我妹的聲⾳。
01
「你那麼笨,估計要把碗給砸光,你姐就⽐你能幹多了!」
媽媽熟悉的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驀地睜眼,發現我竟重⽣了。
重生在我爸意外去世的這⼀年、我中考完的這個暑假。
此刻,我正發著高燒,病蔫蔫地躺在沙發上。
她們吃完我做的飯後,我妹將碗收去廚房。
而我媽,一邊貶損我妹,一邊拿眼⻆偷偷瞟我。
上⼀世,我聽到我媽誇我能幹,也怕妹妹摔破碗。
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來,幹完了一切家務。
最後,在我媽的誇獎聲中暈過去。
後來,⽆論是生病還是受傷,我都不會落下任何一件家務活。
買菜做飯,洗碗拖地,跑 3 公里外去取快遞,搬著 20 斤的大米回家。
只因為我媽說【我比妹妹強得多】【我最懂事】【我最好】。
甚至,在我媽慫恿我撕掉高中錄取通知書時。
我還覺得她是因為妹妹無用,太看得起我。
「家裡的錢只夠供一個人讀書了。你妹什麼都不會,這輩子只能走讀書這條路。你就不同了,你不讀書可以做很多事,事事都能成功!」
就這樣,我放棄了讀高中的機會。
在她對我的【極高期望】中拚命賺錢。
不到 19 歲就徹底把身體搞垮,瀕臨死亡。
而我最親愛的媽媽,卻以【不忍看我受苦】為由。
放棄我的生命,和妹妹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始終不懂,我妹就比我小兩歲。
憑什麼因為我做得好,就該理所當然承擔一切?
憑什麼都是我媽的女兒,她卻要如此偏心?
這一世,我絕對不會再這麼傻了。
02
「嬋嬋啊,你妹洗的碗,就跟在泥坑裡滾過一樣,只有你做事才讓我放心,洗的碗跟新碗一樣!」
看我居然沒動,我媽加大了貶損和恭維的力度。
她話音剛落,【砰】地一聲,我妹果然摔了一個碗。
「都說你毛手毛腳做不好了,別給我添亂了,要不是我手腕關節疼,我就去洗了。」
我媽哭了,一邊哭,一邊將手伸到我面前。
上一世,她也總是在我面前哭。
「你爸沒良心,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卻這麼走了,這要我們娘仨怎麼活啊?」
「我什麼都不會,你妹也跟我一樣又蠢又笨,如果不是因為有你這麼聰明懂事的孩子,我是真想跟你爸一起去了啊!」
「嬋嬋,你是媽唯一的希望,這個家就指望你了!」
看到媽媽哭,當時的我心疼得不得了。
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家,不辜負媽媽對我的期望。
可是,我的孝心和能幹,卻被我媽當成了理所當然。
就連我病成這樣,她也不肯放過我。
「媽,我渾身沒力氣,頭也好痛,你就讓婉婉洗吧,我也是從不會學到會的。」
我感到頭有千斤重,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我先給你找點藥吃,我是怕她把碗糟蹋完,你比她不知強多少……」
「嫌我干不好,那我不幹了!」
聽到我媽這樣嘮叨,我妹氣得直接從廚房沖了出來。
「你看你看,說她兩句就不幹了,真是個白眼狼,還是你最懂事,最體貼媽媽……」
「那……還是我來洗吧……」
我掙扎著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餘光,瞥到了我媽嘴角不經意上揚的得意。
我踉踉蹌蹌走到廚房,拿起碗,手一滑……
【砰!】一聲清脆的巨響。
我媽最愛的青花瓷碗,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又拿起一個碗,手又一滑……
【砰!】又一聲清脆的巨響。
我妹鍾愛的手繪 Kitty 碗,也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啊!」「啊!」
隨著兩聲尖叫,我媽和我妹快速衝進廚房。
而我,就勢倒在了地上。
「天啊,都怪我的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哎呀我要暈了……」
這次洗碗事件後,我借病躺了兩天。
而我媽明明氣得不得了,卻還要擠出笑容讓我好好養病。
原來,我不做家務的話,她們也是能做的啊!
03
時間,來到了我收到高中錄取通知書的這天。
陸陽中學——我們這兒最好的重點高中。
上一世,我拿著錄取通知書,欣喜若狂地跑到媽媽面前。
期待她能誇我棒,誇我超級厲害。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哭了。
「我的寶貝真出息啊!可是……你爸留的錢不多,高中是好大一筆花費……」
「媽你放心,我會勤工儉學,減輕家裡的負擔,等我考上大學了,好日子也就不遠了。」
可是,無論我怎麼說,我媽都只是哭著搖頭。
她還把我妹喊過來,讓我妹跟著一起哭。
「等到你讀高三時,你妹剛好讀高一,我到時怎麼負擔你們倆……你看你妹,遇事就像廢物一樣只會哭,將來還能幹啥?只能讀點死書啊!」
「你就不同了,你又聰明又能幹,做什麼事都能成功,媽絕對看好你!」
就這樣,在我媽的哭聲和恭維聲中,我放棄了我的學業。
徹底當上了她們的保姆和賺錢機器。
這一世,我絕對不會再輕易放棄。
我拿著錄取通知書走到我媽面前,在她眼前晃了晃。
「陸陽中學……」我媽驚呼了一聲。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知道她下一秒,眼圈就會發紅。
果然,她的眼圈很快就紅了。
「我的寶貝真出息啊!可是……你爸留的錢不多,高中是好大一筆花費……」
一模一樣的台詞,又來了。
我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因為我知道,我爸留的錢,絕對夠我們倆讀高中。
上一世,我妹中考成績很爛。
我媽二話不說,掏了一大筆錢給她送進了重點高中。
後來,我妹又出了一場意外。
我媽又二話不說,掏了一大筆錢給她治療。
那次之後,她才是真的窮了,每天都哭窮。
而我因為心疼她,更加沒日沒夜地打工賺錢。
這一世,我絕對不會再當冤大頭。
這個高中,我上定了。
04
「婉婉,你確實很像個廢物!」
當我媽把我妹喊過來一起哭時。
我直接幫她說出了下面貶損的話。
話音剛落,我媽和我妹都瞪大了雙眼。
特別是我媽,一臉怒氣。
看來,她損就可以,我損就不行。
上一世我因為心疼我妹總被打壓,凡事都護著她。
可是最後,也是護出了一個白眼狼。
「嬋嬋,你也不能這麼說你妹,她也還是有自尊的……」
「可是媽,你不是也一直強調她是個廢物嗎?如果錢不夠,只夠一個人上高中的話,選我不是更有性價比?」
我死死盯著我媽,一字一句說出了下面這句話:
「她成績那麼爛,能不能考上高中都成問題,既然不是學習的料,還不如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
「嬋嬋……」我媽驚呼出聲。
她實在不相信,一向文明懂事的我,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嗚哇!」
也許是真的被傷到自尊了,我妹哭著跑回了房間。
「你看你……好了好了,明天再聊這個話題吧……」
我媽急急結束話題,追隨我妹而去。
看到我妹這樣,我忽然有點心疼了。
畢竟我妹最後變成那樣,始作俑者還是我媽啊。
我這樣說她,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了?
可是,直到我晚上偷聽到她們的一段對話。
才明白,原來她們比我想像中更加無恥……
05
晚上,我愁著讀高中的費用,翻來覆去睡不著。
半夜起床上廁所,竟聽到媽媽房裡傳出說話聲。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爸爸一走,你就天天說我,搞得姐姐也跟著說,我不要自尊的嗎嗚嗚嗚……」
這是妹妹的聲音。
她哭得很傷心,讓我內心的愧疚感更加強烈。
「哎,你以為我忍心這樣說你嗎?我是想保護你啊傻丫頭!」
我媽的聲音跟著響起,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得意。
「保護我?」妹妹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
跟她一樣驚訝的,還有我。
「你想想,我要是不讓你當廢物,怎麼能襯托出你姐的優秀,怎麼能讓她心甘情願伺候我們?」
這句話,讓我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沖!
雖然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當這種話從我媽嘴裡一字一句吐出來時,我還是覺得難受至極。
一個母親,不去想著自己如何去承擔一個家。
而是千方百計把家裡的擔子,轉移到未成年的大女兒肩上。
讓我心甘情願做僕人,去伺候她們兩個公主?
這真的是太可笑了!
而我妹接下來的回答,把我之前升起的愧疚感,瞬間沖刷得無影無蹤。
「媽你怎麼不早說嘛?害我白白難過,這麼說,只要我繼續當廢物,你天天損我抬她,她就會越干越起勁,我們就越過越舒服……」
我妹的聲音,已經完全透出了當大小姐的風範。
「所以你現在就委屈一下,無論我們怎麼貶低你,你都左耳進右耳出,反正家裡的存款和房子,以後都是你的!」
「啊哈哈哈……唔……」
門裡面,我妹一開始興奮大笑,之後又被人捂住了嘴。
而門外的我,被傷得欲哭無淚。
為何我媽對待我和我妹,是這樣的兩種嘴臉?
難道……我不是她親生的?
06
翌日清晨,我媽和我妹一如既往,等我備好早餐才起來。
在餐桌坐下時,她們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隨即,兩人嘴角都扯出得意的笑。
她們心安理得享受著我早起準備的餐點,沒有一句謝謝。
仿佛我生來就該伺候她們。
我強忍怒火,用商量的語氣開口:
「媽,我查過了,陸陽中學的學費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高,我成績好,還能申請助學金,而且學校食堂還給貧困生提供勤工儉學的機會,我可以一邊上學一邊兼職。」
「我有個同學的姐姐就是這樣讀完高中,最後考上大學的,她現在在大城市工作,每個月能給家裡寄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