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姝完整後續

2025-10-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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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吵不鬧。

只委委屈屈地管裴朗要錢、要資源。

那些被他倆當狗使喚的日子。

明明歷歷在目。

卻又好像過去了好久好久......

我正出神想著。

連許醫生什麼時候來到身後都沒察覺。

他倚在我身邊,笑得溫柔。

「還在為婚禮穿哪條裙子而苦惱嗎?」

「實在糾結,就全買了,一小時穿一條嘛。」

「許霽,別偷偷下單,我不要,換衣服累死了。」

我笑著靠在許霽肩上,陽光暖得人昏昏欲睡。

可我忽然覺得如芒在背。

仿佛暗處有雙眼睛死死盯著。

下意識回頭看,卻只見樹影搖曳。

許霽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樣。

「怎麼了?」

我搖搖頭,壓下心頭莫名的不安,將臉埋在他肩窩。

我們誰都沒有發現。

遠處林蔭道的陰影里,一個長焦鏡頭正無聲地對準我們。

我和許霽相依偎的側影被拍下。

幾乎同時,裴朗在國內的私人手機上,收到了一張高清照片ṱŭ̀₆和簡訊:

「找到她了。」

照片里,喬姝倚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肩頭,笑得眉眼彎彎。

是他與她初見時。

是他後來再也沒見過的。

全然放鬆的模樣。

15

婚禮清晨。

許霽早早去療養院接媽媽。

他走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悸感始終纏繞著我。

化妝師小姐姐看出我的緊張,溫柔地笑著安撫。

「別擔心,親愛的,只是婚前焦慮,你丈夫把一切都安排得完美極了。」

她輕輕整理我的頭紗。

「畫眼妝了哦,請你先閉上眼睛。」

化妝師把手伸進包里。

可預期的眼刷觸感沒有到來。

脖頸卻傳來一下刺痛。

我猛然睜眼,從鏡子裡看見化妝師正舉著空注射器,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身後。

我渾身發軟向後倒去。

意識渙散之際。

高大的男人走過來穩穩接住了我。

他瘦了很多,昂貴的西裝外套甚至有些空蕩。

眼裡的偏執卻讓人害怕。

是裴朗。

「喬姝。」

他用臉頰摩挲著我額頭,聲音里是病態的占有。

「我來接你回家。」

「你瘋了......」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掙扎。

身後的保鏢下意識想過來按住我。

卻被裴朗轉身一腳狠狠踹在腹部,悶哼著彎下腰去。

裴朗失控地大吼。

「別動她!」

隨即低頭看著我。

「喬喬,我們這次,再也不分開。」

16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布置精緻但很陌生的臥室。

婚紗被換成了舒適的羊絨裙子。

窗外是寂靜的雪山和湖泊。

沒有任何標誌性建築。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國家。

這是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裴朗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眼底是可怖的紅血絲。

嘴角卻微微笑著。

「喬喬,你起床了,要吃早餐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

良久後,輕聲詢問。

「裴朗,你這又是何必?」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不能看著你嫁給別人。」

「喬喬,你愛的是我啊。」

「我們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他拿出手機。

翻出很久很久以前的聊天記錄。

是我和他剛在一起時,發給他的「情侶必做一百件小事」。

那時我滿心歡喜,恨不得把所有平凡又美好的事都和他一一經歷。

可他十分不理解。

這種稀鬆平常的小事,有什麼特意好做的。

「像作秀似的。」

他如此評價。

「如果你非要體驗這些無聊的事,應該去養一個大學生男朋友。」

他笑著嘲弄我。

他的人生追求刺激,追求權力,追求金錢,他覺得那些小事都是浪費時間,寧可隨手丟給我一張卡打發。

於是我收起所有少女心思,笨拙地踏進他的世界。

學著在紙醉金迷、觥籌交錯里,用利益換算利益。

而那份承載著我最初愛意的清單,就那樣無疾而終,竟一件也沒能完成。

可後來啊......

我發現他會為了林茵隨口一提,就親自蹲守在柴火堆面前,灰頭土臉地烤一隻最正宗的烤紅薯。

我恍然明白。

不是他不想做,他只是覺得我不值得。

不值得浪費他的時間。

他捧著手機,語氣興奮。

「第一件事......兩個人一起完成一頓早餐!我們現在就做,好不好?」

我有些疲憊地閉上眼。

「裴朗,別這樣,我已經結婚了。」

「你有真心喜歡的人,我也有了想要珍惜的人。」

「放我走吧。」

他猛地站起身。

「我不愛林茵那個賤人!」

「就是那個臭婊子,整天在我耳邊說我的髮小為了贏我、為了噁心我才娶了她,卻根本不愛她。她說這一切都是我害的,說我該對她的人生負責,導致我愧疚到看不清自己的心。」

「對!你不說我都忘了。都怪她,都怪她......」

17

「這樣可以嗎?」

裴朗用香水把紙巾浸濕,一張一張貼在林茵臉上。

濃烈的柚子氣息幾乎令人窒息。

「是這賤人送的香水害我罵了你,對不對?」

林茵痛苦地嗚咽。

這讓我想起了古代某種酷刑。

我扭過頭,拒絕再看這一幕。

從那天的談話後,我就開始拒絕進食。

裴朗便把林茵弄了過來。

在我跟前一遍遍折磨她。

天真地用殘忍的方式喚回我的在意。

自打上次逼林茵喝二十瓶紅酒,被我開口阻攔後,他就像發現了新大陸。

但凡我不順從,就用折磨林茵來逼迫我開口。

「你放了她行不行?」

我忍住胃裡的翻湧。

「我們之間的事,從來與她無關!」

「我離開你,不是因為你愛誰,而是因為我不愛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裴朗置若罔聞。

「喬喬,你最愛我了,你以為我沒錢的時候,會把盒飯里的雞腿和排骨都留給我吃,你怎麼會不愛我呢?」

我幾乎崩潰。

「那時的愛是真的,可現在的不愛也是!」

他像是沒聽見,拿出手機,興奮地指著列表。

「今天的項目是一起給小狗洗澡!你等著,我這就叫人送狗來......」

我死死咬住嘴唇。

看他用自己的手機撥出電話。

一小時後,警察破門而入。

裴朗驚愕一瞬。

下意識就要拉我跳窗。

卻被衝進來的許霽一拳狠狠打在臉上,踉蹌跌倒在地。

許霽把我摟緊懷裡。

「那個畜生太謹慎,我們抓住了他手底下的人,獲取了大概位置,可他從不讓人靠近核心區域。」

「一直沒有定位到他的詳細地址......直到剛剛他用自己的手機撥出電話。」

「喬喬,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任由自己的淚水打濕許霽的大衣。

所有強撐的情緒潰不成軍。

「不晚。」

18

林茵瘋了。

被裴朗折磨兩天後,她徹底精神失常了。

林家沒有追究,只是同裴家簽訂了三個項目。

裴朗也「瘋」了。

裴家迅速提交了一份精神疾病鑑定報告,將他從法律責任中剝離。

「可我們都知道那是假的。」

「有一定資源的人,通常會提前為自己準備好這樣的護身符,以備不時之需。」

許霽輕聲問:

「喬喬,你想懲罰他嗎?他要在精神病院強制治療半年,那正好是......」

我搖了搖頭。

看向窗外。

我感ṱűₖ覺我好像也瘋了。

被解救以來,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偶爾迷迷糊糊睡著,夢裡全是裴朗,一會兒是初見他時漫不經心的笑,一會兒是他綁架我時詭異翹起的唇角。

許霽從不在我面前表現一絲異樣。

可我聽見他輕聲和我媽說,「別擔心,喬喬只是需要時間。」

我想,我這樣大機率是不正常的。

19

某天, 我決定正面和許霽談談。

「你知道的,我和裴朗糾纏很深。我從少女時就一直和他在一起,我覺得自己被徹底改變了。我時常會在已逝的時間裡反覆跳躍,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生活在哪天。一定也給你帶來了很多困擾吧?我......」

說到最後。

我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好像從認識開始, 許霽就一直在被我拖累。

幫我制定計劃,教我學英語, 接我媽到國外,甚至婚禮當天, 都在拚命找我。

他整天整天陪著我, 可我連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都做不到。

這不公平。

可真的讓我放棄他,這一刻又那麼難過。

許霽安靜地聽我說完這些混亂的話。

眼睛卻微微亮起。

「喬喬,你能主動和我聊這些, 我真的很高興。創傷會讓人產生解離和閃回,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

他想了想。

「喬喬, 我從小到大太順風順水, 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幾乎陷入虛無主義。可那天我偏偏碰見了你。在我人生最迷茫的時候, 你讓我看到生命的韌性。我覺得你真厲害啊, 被傷害, 被打壓, 沒有陷入怨恨,而是堅定地拯救自己。」

許霽注視著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陰霾散盡。」

我心裡有些高興。

抬頭時, 看見了媽媽種在院子裡的繡球花。

前幾日雨很大,它被打得七零八落, 光禿禿的,我幾乎以為它大概活不成了。

可它今日竟又重新盛開了。

藍紫色花瓣在陽光下更加濃郁生動。

仿佛在宣告生命的韌性。

20

【裴朗番外】

裴朗沒花多長時間就回到了名利場。

對普通人來說近乎滅頂的災難,在裴家的層層操作下,很輕易就被化解。

只是他越發變得偏執陰鬱。

在別墅里掛滿了喬姝的巨幅畫像。

整日整夜不合眼。

裴母不忍見其墮落。

某天,一個女孩被帶到他跟前。

她和喬姝有著極為相似的眉眼和輪廓。

只是眼睛裡,沒有喬姝後來的冷冽和清醒。

只有小心翼翼的討好。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裴朗屏退傭人。

一步步走近她。

抬起手良久。

最終卻沒有碰到她。

他搬來成箱的烈酒。

看著那個女孩,大口大口地喝。

直到女孩的面容同喬姝完全重合。

直到他心裡最後一絲清醒也被酒精麻木。

他對自己說。

「是的,這就是她。」

他有時會買來片場裡最便宜的盒飯,讓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給他看, 不許吃裡面的肉。

他有時會買來成堆成堆的奢侈品, 讓她氣憤地扔出門外。

她一一照做。

那時的側顏, 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可當她下意識抬頭, 對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時。

巨大的空虛和厭惡會瞬間將他吞沒。

某個深夜。

裴朗醉得厲害。

他看著那張酷似喬姝的臉,眼神渙散。

「喬喬......」

他喃喃著,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臉頰,指尖卻在空中徒勞地划過。

「走, 我們結婚,我給你最好的婚禮。」

那個女孩恐懼地瑟縮在角落。

不敢動作。

連模仿喬姝的語調, 細聲應和都忘記了。

「對, 結婚。」

裴朗痴痴地笑了起來。

「你媽媽姓岑,你說想要個懸崖邊的婚禮, 想要岑姨在那裡看著你嫁給我......」

懸崖婚禮這個荒謬又執拗的念頭。

在裴朗醉酒後的腦海里瘋狂滋長。

他抓起車鑰匙,撞開那個渾身僵硬的女孩,跌跌撞撞衝出門外。

跑車不管不顧地衝上盤山公路。

寒風大概也讓他有片刻清醒。

可是第二天人們都說。

那個酒瘋子根本沒有猶豫。

直接衝下了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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