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放假,發小帶女朋友加入我們圈子的旅行。
在海邊燒烤時。
發小將烤好的第一盤雞翅,越過所有人遞給我。
他女朋友突然問我:「你不覺得做漢子茶很噁心嗎?」
「你喜歡他可以直說的,我還能敬你是個對手,別總打著女兄弟的名頭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1
夏沫的話讓飯桌的氣氛瞬間凝固。
我端著那盤雞翅有些尷尬。
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質問。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發小許昊呵斥著她,「我跟辛渺就是朋友,你別沒事找事。」
「朋友?」夏沫嗤笑了一下,聲音尖利。
「烤好的第一盤雞翅你不給你女朋友,給她吃,現在還為了維護她吼我,你敢說你們兄弟的關係是清白的嗎!」
她譏諷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
「顧辛渺你少跟我裝模作樣。」
「像你這種混在男人堆里,以兄弟之名搞曖昧的漢子茶我見多了!替你爸媽要點臉吧!」
我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們這兩男兩女的四人小圈子,因為各家長輩認識,又都有合作關係,便從小一起玩到大。
但我跟每個異性相處都保持著邊界分寸。
許昊會把第一盤雞翅給我,純屬感謝。
他和夏沫從大二談到大四,想趁著假期跟人求婚,才拜託我們組局策劃了海島之旅。
我負責場地布置,另外倆人負責煙花和氣氛。
這座海島是我家的,為了許昊的求婚,特地停業一周,他給我一萬盤雞翅都不夠還人情呢!
可求婚是驚喜,不能戳破。
我忍著火解釋,「許昊給我雞翅,只是謝我前不久幫了他一個忙。」
發小宋慧和謝嶼也相繼開口幫我說話。
「夏沫,我們都能作證,辛渺和許昊真沒什麼。」
「辛渺看不上許昊的。」
夏沫卻徹底冷下臉。
啪嗒把她手機摔在桌上。
螢幕上,是我和許昊的聊天記錄截圖——我問他傷口有沒有好點,需不需要我去照顧。
「看不上還這麼關心他,想去他身邊照顧,你是缺愛缺到四處當義工嗎?」
我愣住。
聊天記錄都是七年前的事了。
2
那時候我們都在上高中,青春期萌動。
許昊學會生理知識後,手欠地彈女同學內衣肩帶,掀裙子,開黃腔。
惡臭至極。
有次被我發現,我直接抄起椅子暴扣許昊,讓他給女同學道歉。
歲數小,我下手沒輕沒重。
他腦袋縫了兩針。
我被爸媽教育了一通,才意識到自己打得有點過分。
因此,象徵性地對許昊關心了幾句。
雖然他再也不敢欺負女同學。
但他的人渣屬性暴露了。
女朋友換得非常勤,還腳踏兩隻船以此為傲。
如果不是礙於長輩的面子,我們早就疏遠他了。
不過許昊跟夏沫戀愛後收斂了很多,刪除所有曖昧異性,表現得浪子回頭。
可我不信。
狗改不了吃屎的。
許昊將夏沫介紹給我們這個小圈子那天,我就好心地偷偷提醒過她。
「許昊以前很花心,你跟他戀愛注意點,別被他騙了。」
當時夏沫一臉警惕,陰陽怪氣道。
「我男朋友的事我會聽他自己跟我說,不用你這個『女兄弟』告訴我。」
仿佛我是在挑撥他們的感情。
從此我閉嘴,懶得再摻和。
誰知道今天夏沫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翻出來,又懷疑我。
我一字一句強調,「我對許昊一點興趣都沒有。」
見夏沫還要繼續說,許昊忍無可忍。
「你要不吃就回去,三番五次針對辛渺幹什麼!」
「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夏沫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你這就急了是嗎!」
「行!我多餘!我礙眼!你跟你的好兄弟們慢慢吃吧!」
她轉身跑走。
許昊低聲罵了一句,轉頭朝我訕訕地說。
「對不起辛渺,我不知道夏沫今天抽什麼瘋。」
「今晚求完婚我跟她解釋清楚,一定讓她給你好好道個歉。」
我敷衍地笑了笑。
又憋屈又反胃。
早知幫忙這麼噁心,當初就該直接收錢,做我的精神損失費!
出了這檔子事,誰都沒胃口再吃燒烤,乾脆去準備求婚的東西。
謝嶼去檢查煙火,宋慧去搞氣球和蠟燭。
而我指揮酒店的工作人員布置花海。
按照許昊的要求,整片沙灘都要插滿紅玫瑰。
但是今天突然升溫,玫瑰熱蔫了一大半,沒法再用。
我只好給許昊打電話,想跟他商量要不要換成假花。
接聽的人卻是夏沫。
話裡帶刺。
「你挺會挑時間的啊,許昊剛要哄我,你就打電話找他。」
我壓著煩躁,儘量心平氣和,「我找他是有正事。」
「什麼正事不能跟我說?」夏沫語氣嘲諷。
「沒人教過你,有事找情侶,應該先找同性嗎?」
「你爸媽不教你,我現在教你……」
「行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電話那頭的許昊憤怒地打斷夏沫,搶過手機道。
「辛渺,我在夏沫的樓層,你來找我吧。」
嘟——
電話掛斷。
避免被夏沫誤會,我特地叫宋慧一起過去。
許昊已經從房間出來。
見我示意要談「求婚」的事,他連忙拉著我們躲進樓梯間,生怕被夏沫聽到驚喜。
「怎麼了?」
我將花損的事告訴他。
許昊眉頭蹙起,脫口而出,「你為什麼不提前多備一些?」
「假花能有什麼誠意?夏沫那麼注重儀式感,她會失望的。」
我氣笑了,「我備了上萬隻玫瑰,升溫是我能控制的事嗎?」
宋慧也不客氣地開懟,「我們盡心盡力幫你,你哪來的臉埋怨我們?」
他一噎,態度軟了下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太著急了……」
「那就用酒店的假花吧,晚上燈光暗應該也看不出來。」
「所有損失算我的,辛渺你也別生氣了,一會我就把錢給你轉過去。」
話音未落,樓梯間的門「砰」地被撞開!
啪——!
夏沫衝進來,一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臉上。
「不要臉的漢子茶!」
3
夏沫胸膛劇烈起伏著,冷笑著瞪著我。
「我就知道!你挑這種時候找我男朋友!是想讓他哄你!果然被我抓到了吧!」
「你家不是挺有錢嗎!怎麼還跟許昊要錢!怎麼,他的錢不一樣是嗎!」
「還叫宋慧過來給你們打掩護!你可真有心機!」
她說著還想動手,被許昊死死攔住。
宋慧氣極,「夏沫你有病啊!事情都沒問清楚就打辛渺!」
我臉頰火辣辣的疼。
長這麼大,我從沒被扇過巴掌。
怒火瞬間翻湧。
「你以為許昊是什麼香餑餑嗎!」
「我找他,是他要跟你求……」
「辛渺!」許昊急忙忙地叫住我,眼裡全是哀求,要我別破壞驚喜。
隨後他哄著夏沫。
「我們就是在商量一會要不要出海玩,你別鬧了行不行?」
「誰讓你跟過來偷聽我們說話的?」
「走走走,算我求你,別在這兒丟人了!」
許昊強行帶走夏沫。
宋慧也取來冰袋給我冰敷紅腫的臉頰。
嗡嗡——
我手機接到許昊轉帳五十萬的消息。
「辛渺,千萬別說漏嘴求婚的事,求你了!我不會再讓夏沫出去的!不用回復」
瞥見螢幕上的內容,宋慧忍不住吐槽,「真是魚找魚蝦找蝦,許昊顛公,他女朋友也是個顛婆。」
這時檢查完煙花回來的謝嶼,聽說我被打,又氣又無奈。
「許昊這次做得太過分了,要面子要女朋友,卻一點朋友情分都不講,等今晚他求完婚,以後我們都別帶他玩了。」
宋慧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許昊優越什麼,家裡都那樣了……」
許家這幾年日漸沒落,全靠跟我們三家合作撐著。
這次求婚,也是許昊父母親自開口,我們看在長輩面子上才幫忙的,不然誰會理他。
我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不想再為許昊的求婚操心。
直接通知工作人員接手去布置。
順便安排好晚上的離島船隻,打算結束就立刻走人。
深夜。
許昊按照計劃陪夏沫去海邊散步。
在花海中下跪拿出戒指。
謝嶼同時放起煙花。
映亮了夏沫泛紅的雙眼。
許昊深情告白完,舉起戒指。
「夏沫,嫁給我吧。」
我和宋慧立刻過去做觀眾氣氛組。
「嫁給他!嫁給她!」
夏沫拿起了戒指。
卻是砸向我。
「喊得那麼開心,實際心裡早就嫉妒瘋了吧!我成全你們這對渣男賤女!省得你們再把我當傻子一樣騙!」
我懵了,「誰騙你了?」
「還裝呢。」夏沫笑出眼淚,掏出一份皺巴巴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