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仙完整後續

2025-10-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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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嬤嬤問我今日過得如何。

我想了想道,很開心。

見到了心心念念之人,也初識了這富貴之地的人情世故。

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怕是為了我,提心弔膽一天了。

晚膳時,路佳慈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

她生怕我向外祖母告狀。

舅母哪會給我開口的機會,話題一個接著一個,還往我碗里夾了好些菜。

可我,本來就沒準備告狀。

路佳慈是外祖母疼愛了十幾年的孫女。

她氣走夫子,也只被罰了一天禁閉。

未來撐起路家的又是舅舅。

我何必自討不快呢?

晚膳快結束時,外祖母發話道:「鶴仙的婚事,還要你費點心思了。」

舅母笑著點頭:「自然。」

很快,許多男子的名帖就送到了我眼前。

我讀給嬤嬤聽。

她連連搖頭:「這陳家家風不行,他父親後院有幾十個侍妾通房,這張家幾十年前被曝身負詛咒,生下的孩子十個里有九個傻的,四處借腹生子,如今這張公子……」

嬤嬤嘆了口氣:「小姐,我是不是,不該讓你迴路家?」

我說:「外祖母人很好。」

「我怕我死了以後,小姐就再也沒有親人了,我怕小姐再被人欺負……」

我搖了搖頭:「不會的。」

我早就學會了,保護自己。

曾經,我躲在易煥的羽翼之下。

他是里正的兒子,還會讀書。

村裡的人都會賣他一個面子。

自從有他護著我,我過了許久平靜的日子。

可那時的我不明白,依靠別人是最不可靠的。

當他毫不留戀地離開,你就成了一塊招人的肥肉。

08

山上。

背簍里的忍冬撒落了出來。

一隻肥大的手攥緊了我的手腕。

「遮住了臉,這身皮肉倒是不錯。」

掙扎間我臉上挨了一巴掌,後腦勺撞到了石頭上。

耳朵嗡嗡作響。

「早就被姓易的玩爛了,還裝什麼裝!」

我的衣襟被撕扯開,寒意剎那間遍布全身。

我哭喊道:「易哥哥、易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有人嗤笑:「你放心,我們問過你易哥哥了,他說你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他分明說,分明說,要與我共白頭。

往昔的一幕幕從我眼前消散。

說話間,肉壁一樣的身軀壓了上來,難聞的味道往我鼻子裡鑽。

姻緣結從我的手中里掉了出來。

山間的樹葉沙沙作響,葉子飄落下來。

時至今日,我仍無法忘記那一刻的絕望與憤怒。

「砰——」

我身上的人飛了出去。

一件柔軟的緞衣罩在了我身上。

月光下,我還記得——

他那雙桃花眸里,倒映著影影綽綽的樹影。

他光著膀子沖了上去——

月光下,他就像一頭身姿矯健的狼王,將人一個個打倒在地。

我的右腿折斷了,他背起了我。

我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抽噎著,不敢大聲。

他烏黑的頭髮隨著夜風拂過我的面龐。

淡淡的烏木香縈繞著我。

一步步走著,托著我兩腿的手紮實有力。

他說,他與我同病相憐,他的玉體也被人盯上了。

「我們這樣好看的人,難免會遇到色狼。」

說完,他又問我,我怎麼不笑。

他絮絮叨叨著,一直在逗我笑。

他說,有個千金大小姐覬覦他的美貌,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幸好他跑得快,就是沒來得及多穿兩件衣服,現在有點冷。

終於,我克制不住,號啕大哭。

他手忙腳亂地安慰我。

可我就是停不下來。

他以為我哭的是清白名聲之事,最後竟無奈道:

「大不了,我娶你。」

「你且放心,沒人會嚼舌根的,你也不必與我行夫妻之事……」

我哭累了,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是好心,怕我受不住流言蜚語,想給我一個安身立命的去處。

可做錯事的又不是他,他不必做這冤大頭。

「我長得不好看,你會被人笑的。」

溫長湫一愣:「誰說你長得不好看的?」

好多人。

我抿了抿唇,沒有回應。

他突然伸出手,點了點我的胎記:

「那我沒有覺得不好看。」

他笑嘻嘻地道:「有人方臉,有人圓臉,有人臉上有朵小花。」

頭一次有人誇我好看。

我漲紅了臉。

便是易煥,也從未說過。

他只說,他會護著我,不會讓我因為長相被人欺負。

半晌,我尋了個理由:「不用了,我有未婚夫。」

「是你那個易哥哥?」

「嗯……」

只是不知道,他還算不算我的未婚夫。

我想問個清楚。

但後來,沒等去尋他,我就收到了那封信。

易煥迫不及待地與我劃清了界線。

09

第二日,我被嬤嬤雇來的人找到。

我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我以為溫長湫離開了。

可沒想到,幾日後醒來,他就在我的窗口探頭探腦。

確認我沒有尋死覓活後,他長舒了一口氣。

之後好幾日,我清晨醒來,窗台上都有東西。

有時是一份糕點,有時是葉子編的蛐蛐,有時是一枝桃花……

但他出現的次數不多。

終於有一日,他和我告別:「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啦。」

我拉住了他的衣擺。

我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地開口:

「可否、可否……」

他眉毛一挑,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他唇角勾起,尾音拉長:「你想要什麼~」

我紅了臉,一口氣喊了出來:「可否收我為徒!」

溫長湫呆若木雞。

我小聲解釋。

我瞧他身手不凡,就想向他學一些拳腳用來自保。

溫長湫沒有猶豫就點頭道:「好。」

但是他不想要師徒名分,不用正經行拜師禮。

於是,他又偷偷留了幾日。

他教的都是實用的招式,專攻男人薄弱的地方。

「就朝這裡踢,這叫碎碎平安腳!」

我每日都偷偷練習,只可惜他無法陪練。

他離開前,還畫成了小冊子送給我。

我編了一個平安結回贈他。

我知道,他不屬於這裡。

也許往後,我們再無交集。

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10

我相看的第一個人,竟是易煥。

舅母笑道:「出身差了些無所謂,重要的是才華。」

我尋不到理由拒絕。

媒人將我帶到一雅間。

她道,這房間是為千金小姐相看男子專門設計的。

她離開後不久,我就聽到了隔壁易煥的聲音。

清晰異常。

原來如此。

易煥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今日要見的是大將軍家的大小姐?」

他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許是以為今日來的是路佳慈。

「易公子可要好好表現,若是能做了將軍府的乘龍快婿,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易煥義正詞嚴道:「將軍府與我何干?我只是想找一位琴瑟和鳴的妻子。」

「路大小姐溫婉動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易某倒是想見一見。」

我哂笑。

路佳慈可不曾有過才女的名聲。

身為將軍府千金,即便什麼都不會,她也會有一門精挑細選的好親事。

很快,媒人就帶著易煥走了進來。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差點沒有控制住表情。

「路鶴仙!」

他臉色難看得厲害。

是啊,他百般擺脫我,竟兜兜轉轉又遇上了。

他質問那媒人:「我要見的難道不是路佳慈小姐嗎?」

媒人無辜道:「我可從來沒說過這話,易公子怕不是誤會了?」

易煥吃了個啞巴虧。

媒人笑道:「來都來了,不如就……」

易煥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真坐了下來。

媒人甩著帕子走了。

留下我和易煥相顧無言。

他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道:

「你若真忘不了我,我可允你做小。」

我驚訝地抬眸看向他。

他渾然不覺,繼續道:

「但你要聽話,為我和將軍府的真千金路佳慈,牽線搭橋。」

「你放心,等我娶了路佳慈後,一定會納你為妾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易煥看著我,以為我是不願做小。

他安撫道:「我很快就會高中狀元,不是我不想娶你,是我母親不同意,我將來同僚的妻子也都是世家小姐……」

他竟說得這麼言之鑿鑿,仿佛狀元已內定了他。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也不想嫁給你。」

易煥愣了愣,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顯然是不信的。

「但你要是喜歡路佳慈,我可以幫你。」

就當是小小地報復一下她故意刁難我。

「但太過分的事,我不會做的。」我補充道。

易煥頓時面露喜色。

分開時,他神情溫柔,摸了摸我的腦袋道:

「鶴仙,我會記得你的好的。」

「你在我心裡一直是特殊的。」

他給我顆甜棗,想讓我更加為他賣力地牽線搭橋。

我連忙退開幾步,敷衍地點了點頭。

他滿意地離開了。

就在易煥的背影消失後,我突然聽到一道不悅的聲音:

「這就是你的未婚夫?」

11

玉面賽芙蓉。

但表情似乎有點臭。

溫長湫倚著柱子,就這麼瞧著我。

這次他沒有拿摺扇,精巧的金鈴鐺系在了他的蜂腰上。

「你為了挽回他,倒是努力。」

ƭũ̂₂「甚至不惜撮合他和旁的女子。」

我頭一次見溫長湫這般凶。

我想否認,但又不想當著他的面,承認自己惡毒的小心思。

我只是想給路佳慈和易煥添堵。

路佳慈是不會瞧得上易煥的。

第一次想做壞事,就遇到了歡喜的人。

我急得嘴裡發乾。

溫長湫的眼神清亮,我仿佛無所遁形。

「不是的……」我咬著唇道。

我的聲音很輕很輕,不知他能不能聽見。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他驀然湊了過來。

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是倉皇無措的我。

溫長湫近在咫尺的臉蛋,又讓我想起了那個夜晚。

他摘了幾片葉子蓋在自己身上。

我裹著他的中衣。

山林夜晚的寒氣,刺骨入肺。

他凍得發顫。

我沒有多猶豫,就走了過去,和他倚靠在了一起。

溫長湫的嘴唇發白,但仍道:「你未婚夫不會介意吧?」

我說,他會理解我的。

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溫長湫笑時,氣息灑在我的額頭上。

烏木的香氣狡猾地往我鼻子裡鑽,就同現在一樣。

他恍然大悟,揶揄道:「看來有人是想使壞。」

溫長湫挺翹的鼻子與我只有一指之距。

我瞧見他濃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般,一扇一扇分外靈動。

我的臉開始發燙,感覺都要滴出血來了,胡亂地搖著頭。

溫長湫見狀也愣神了片刻。

他慌忙退開一步,咳了一聲,正色道:

「你可是我的乖徒兒,若是眼光這麼差,會丟為師的臉的。」

可他的耳根子也紅了。

沒了剛剛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12

在路佳慈又一次邀請我參加名為賞春宴、實為相親宴的宴席時,我答應了。

我想去又糾結的模樣,讓她起了興趣。

「表姐,你該不會是有了心上人吧?」

我沒有否認。

她再三追問,纏了我好幾日。

甚至不惜送了許多她不要的首飾裙子給我。

「好表姐,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說出去!」

我捏著裙擺,嬌羞不語。

終於,在她快要發火前,我扭扭捏捏地道:「他,是我在雲縣時就相識的人……」

路佳慈一下就想到了人選。

她眼中閃過鄙夷:

「就他?」

可她很快就換了一張面孔,微笑道:

「那位公子一表人才,倒是與表姐相配。」

「真的嗎?」我面露驚喜。

我找到了傾吐少女心事的人,滔滔不絕地說著溫長湫的優點。

路佳慈不耐煩地打斷我:「表姐傾慕於他,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錶姐這樣的。」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很快,我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了。

倒是在意料之中。

賞春宴。

她帶著我主動尋了易煥。

美其名曰,為我創造機會。

「易公子,我表姐說你才學過人,我就想來見識見識。」

她歪著腦袋,瞧著易煥,語氣俏皮可愛,像只好奇的狸奴。

易煥眼中閃過欣喜。

說著「不敢當」,兩頰染上緋紅。

他殷勤地為路佳慈斟茶。

路佳慈輕輕地瞥了我一眼,帶著憐憫和得意。

我此刻的笑,在她眼裡應是強撐。

我原本只是想讓她對易煥有所好奇,沒想到她能做到這種程度。

易煥很聰明。

他看出了路佳慈的小心思。

以往,在村裡,夫子常說,他聰明但不好好讀書。

他立馬表忠心,滿眼都是路佳慈。

我被晾在一旁。

若我還喜歡易煥,此刻的心應是痛的。

路佳慈隨口道:「表姐和你是同鄉,真羨慕她能和易公子青梅竹馬。」

易煥暗暗地瞪了我一眼,責怪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表小姐怕是認錯人了。」他道。

「是嗎?」

易煥連忙道:「即便我認識表小姐,也不會與她多加來往,門不當戶不對,她又長這模樣……」

路佳慈笑了出來,用餘光瞟了我一眼。

「易公子怎麼能這麼說表姐呢?」她嗔怪道。

易煥道:「路小姐心善,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我將頭埋得越發低。

易煥趁熱打鐵,拿出了一支鑲玉金簪。

昂貴的程度,比他之前送我的所有東西加起來的價值都要高。

看來他是下了血本。

路佳慈只是挑了挑眉,坦然收下後,隨手扔給了丫鬟。

這時,一顆金色的圓球骨碌碌地滾到了我腳下。

是個金鈴鐺。

我順著它來的方向瞧了過去——

那人正貓在樹上,修長的手指碰了碰粉色的唇瓣,朝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偷偷撿起了那個小鈴鐺,攥在了手裡。

不知為何,它有些發燙。

我再看過去,溫長湫輕輕挑了挑眉,眉眼含著笑。

我有種被抓包的錯覺。

我慌亂地將小鈴鐺塞進了袖子裡。

路佳慈玩得差不多了,擺擺手讓易煥離開。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像奴才。

也像狗。

易煥臉上的笑ṱū́ₘ很是難看。

易煥離開後,路佳慈攤了攤手道:

「表姐,不是我不幫你,是易公子看不上你。」

她眉眼間俱是得意。

突然有一女聲道:「瞧不上又如何?」

我循聲望去,只見公主踱步而來。

她顯然是看見了剛才那一幕。

「不過是個白身。」

「而且本宮記得,他並非京城人士。」

路佳慈回憶道:「小地方來的,雲縣,不是什麼世家子弟。」

「我記得殿下在那裡還有個別院?」

公主沒有否認。

她哼了聲:「就算是世家子弟,本宮也沒有得不到的理。」

我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指甲戳到了掌心。

公主看向我:「你要是真喜歡那個易煥,本宮賞你樣東西。」

她一抬手,丫鬟立馬上前將一個藥瓶放到我手裡。

「這可是好東西,專門用在男子身上。」公主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會讓他們燥熱難耐,急需疏解,但不至於失去控制,還有持久增硬的功效。」

路佳慈驚嘆連連。

她央求公主也賞她一顆。

公主倒也大方,遂了她的意。

我攥著瓷瓶,手指忍不住發顫。

我心中思緒萬千,連公主和路佳慈何時離去的,都未發現。

下一刻,我手心一空。

溫長湫把玩著瓷瓶,笑得意義不明。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他戳了戳我胎記的地方,「是突然發現我的帥了嗎?」

我老實地搖搖頭:「不是,我一直覺得你很帥。」

溫長湫一噎。

他撇過了頭,泛紅的耳根對著我。

片刻後,他道:「用不著為我擔心,我吃得好睡得香,做壞事的人是她,又不是我。」

所以,那個強迫溫長湫的人,果真是公主!

說著,溫長湫突然神情委屈:

「難不成你覺得都是我的錯,是我在招蜂引蝶?」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怎麼會這麼想!

很久之前,我就懂了這個道理。

他們欺負我,是他們品性蔫壞,不是我的錯。

我的胎記不過是他們找到的一個發泄口。

若是沒有我,也可能有寡婦的孩子、長得矮的孩子、長得胖的孩子被欺負。

最後,溫長湫帶走了那瓶藥。

但沒有要回他的金鈴鐺。

13

我未想到,路佳慈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喝下她遞來的茶,神智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我聽到她說:「這藥果然對女子也有效!就是效果不太一樣……」

這藥是專給男子用的,她貿然用在我身上,就不怕我一命嗚呼嗎!

我氣得發抖,強撐著逃走,結果被她一把推倒。

我的腦袋磕在假山上,疼得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

「表姐,我也是在幫你,你可不能怪我哦!」

她轉頭吩咐丫鬟:「還不快去把易公子請來!」

「過一炷香,再去把公主他們喊來!」

我的眼睛越來越睜不開。

閉眼前,我聞到了一陣烏木香。

夢裡。

我竟見到了易煥。

穿著一身新郎喜服的易煥。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我蓋著紅蓋頭,不受控制地被易煥牽進了屋內。

我竟和他成親了。

洞房裡。

他含情脈脈,似在看一件珍寶。

可他的眼神,下意識避開了我臉頰胎記的位置。

他吹滅了蠟燭,擁住了我……

婚後的日子磕磕絆絆。

易母捏著鼻子認下了我這個兒媳,但從未給過我好臉色。

好在還有易煥。

但是在床榻之上,他只喜歡從背後纏綿。

我心裡酸澀得發緊。

易母教做我易煥愛吃的菜,讓我背下易煥的裁衣尺寸。

我操持著家事,易煥一心讀書。

第一年鄉試,他落榜了。

易母說,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易煥。

回了臥房,易煥安撫我說,讓我不要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他知道我一心為他。

我提著雞和臘肉,找了私塾夫子,想讓他多多照顧易煥。

可夫子說,易煥的心思不在讀書上,常見他和同窗鬥雞聽曲。

易煥說,夫子定是認錯人了。

我瞧著他,他摸了摸鼻子,說再也不敢了。

第二年鄉試,他又落榜了。

易母暗諷我,下不了蛋又不會打鳴。

我捏緊了筷子,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的易煥。

日子平淡漫長。

我對易母的話也漸漸麻木。

直到,隔壁嬸子說,看到柳員外千金給我夫君送了吃食。

我不信。

易煥不是這樣的人。

第三年,易煥過了鄉試,成了舉人。

放榜那一日,易母難得對我和顏悅色。

桌上擺滿了菜。

我灰頭土臉地從灶後鑽出來時,柳員外千金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

她一身白裙,梳著精美的髮髻,纖細的手指捏著帕子,瞧見我驚呼了一聲。

她說,她是來恭喜易煥中舉的。

說話間,她瞟了我好幾眼,帶著鄙夷和……驚恐。

她很快就走了。

後來她也沒有再出現過。

那天,易煥的臉色很難看。

可我不想安慰他。

他沒有發現,我沒有吃幾口飯菜,也沒發現,我的臉色很白。

我腹痛難忍,血暈染到了裙子上。

易母啐罵了一口:「大好的日子,晦氣!」

易煥還在走神。

後來我捂著肚子倒了下來,易母這才喊來村裡的大夫。

大夫說我小產了。

「胎沒坐穩,又勞累過度。」

易母怪我不會看護好自己的身體,沒有留住她的寶貝孫子。

我有了和離的念頭。

許是我的神情太過冰冷。

那晚,易煥跪在我的床前:

「鶴仙,我錯了。」

「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他抱住我,不停地認錯。

我暫且應了下來,他鬆了一口氣。

女子要和離,沒有娘家撐腰,何其艱難?

還需從長計議。

我心裡盤算著,卻不知易家母子對我動了殺心。

易母對易煥說,本以為我家產不少,後來才知道都花在了給那個老不死的看病上,她為何不早點死。

易煥讓她別說了。

可易母突然壓低了聲音道:「煥兒,她這樣霸著位置不下蛋,還礙了你的姻緣……」

她的聲音越說越輕。

易煥仍不點頭。

易母惱了:「大夫說她將來難以生產!你難不成要我們易家絕後!」

易煥愕然:「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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