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仙完整後續

2025-10-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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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落水醒來後。

他開始嫌我上不得台面,迫不及待地和我劃清界限。

到了議親的年紀。

外祖母問我,想選誰做郎君。

我道,我早有心上人。

竹馬愕然,拚命拒絕。

卻見我指向的,是他身後之人。

01

易煥落水醒來後,就再也沒有來尋過我。

我去探望他,被拒之門外。

他語氣生疏:「路鶴仙,我要準備鄉試,你別天天來找我了。」

我有些怔愣,但還是將一籃子的雞蛋遞給他。

我說,嬤嬤讓我送來的,給你補身體。

他皺著眉接過,道:「以後不要再送來了。」

大門在我眼前合上。

我走時看到,柳員外千金的轎子停在外頭。

柳小姐一直心悅易煥。

但易煥之前對她不假辭色。

可此刻,銀鈴般的笑聲傳了出來。

我迎面遇上易母。

她笑得意有所指地道:「先前我們煥兒糊塗,幸好老天保佑,終於清醒了過來!」

我之前與易煥約定,一起去山上采忍冬。

天光大亮,他都沒出現。

我漸漸明白,易煥再也不會來了。

心裡某一處,酸澀地疼。

幾日後,嬤嬤給我擦藥時,我收到了易煥的信。

嬤嬤很是高興:「易公子終於想起我們小姐了!」

她知道,我與他青梅竹馬,最是歡喜他。

她拆開信,遞給我。

信上寫,他只是把我當作妹妹。

女子要自愛,別總去找他了,會連累他也被人說閒話的。

寥寥幾字,乾脆絕情。

我眼眶乾澀,無淚可流。

要流的淚早就流乾淨了。

嬤嬤看不清字,還以為易煥是來關心我的。

「等易公子來娶我們家小姐,我就可放心地去了,老爺夫人泉下有知也會很高興的,夫人的嫁衣小姐穿了一定合適,趁著我眼睛還能看見些,要抓緊給小姐繡喜帕……」

我聽著嬤嬤絮絮叨叨,終究沒說什麼。

02

第二年春。

易煥中了舉。

嬤嬤已經許久未能下床了。

她放不下我,捨不得閉眼。

外頭的報喜聲格外響亮。

「易家公子中了!易家公子中了!」

嬤嬤道:「小姐,回京城吧,好歹有人能護著您。」

娘親是京城小姐,與父親私奔出來。

嬤嬤看著娘親長大,勸不動她,就隨她一起走了。

這麼多年,她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去年冬天,我昏迷不醒時,嬤嬤寄了娘親的信物回外祖家。

她還是發現了,易煥變了。

曾經的易煥,會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護著我。

娘親在世的時候,鄰里就看不慣她。

看不慣她天天塗脂抹粉。

看不慣她不會下廚勞作。

娘親為我取名,路鶴仙。

希望我如鶴高潔,亭亭玉立。

可偏偏,我不好看。

我的臉頰上有一塊鮮紅的胎記,喧賓奪主,奪人眼球。

孩童們朝我扔石子,喊醜八怪的時候,易煥擋在了我身前。

他揮舞著小木劍,扮演著懲惡揚善的正義大俠。

他將我護在了身後。

他絞盡腦汁地安慰哭泣的我。

他說,我其實是仙女。

掉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臉先著地了,所以有了塊傷疤,等我回到天上,就沒有了。

他說,別怕,他會保護仙女。

十歲的我信了。

我滿懷希望,等著回到天上的那一天。

後來,我長大了。

我知道了,我永遠都不會回到天上。

我也知道了,易煥不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而那些話,他也早就忘了。

就像去年冬天,我上山採藥。

嬤嬤身體不好,忍冬是她喝的藥里的一味藥材。

我去得晚,下山時天色已黑。

山林靜謐。

遠處獸鳴,近處窸窸窣窣的聲音格外清晰。

腦殼上是劇烈的疼,眼前是刺目的紅。

第二天的時候,我才被人找到。

我昏迷了好幾日。

醒來後,我將易煥贈我的定情之物都扔進了河裡。

簪子、姻緣結、玉佩……這些都是送妹妹的東西嗎?

我的右腿到如今還有些疼。

嬤嬤睡下,我去買菜。

推門而出時,正瞧見被簇擁著的易煥。

03

易煥看見我,撇開了眼。

易母一把將我推開,生怕易煥看到我。

我的右腿一陣刺骨地疼,摔倒在地。

易母嚇了一跳:「我可沒使這麼大勁!別賴在我頭上,煥兒你要相信娘!」

易煥看了過來。

若是往日,我傷了道小口子,他都會心疼半天。

但如今,他只是面露不悅地道:「你何必這樣?」

仿佛是,我在想盡辦法引起他的關注。

我沒有說話,自己扶著門框站了起來。

我整了整裙擺,獨自走了。

易煥似乎有些詫異。

我沒細看。

外祖家來了信,過幾日就來接我回京。

我看著手中的玉佩,決定還是最後再見一眼易煥。

這塊玉佩,我沒捨得扔。

他說,這是他們易家的傳家寶。

他將玉佩塞到我手裡的時候,我推拒了很久。

他為此還生了氣。

「你是我將來的娘子,不給你還能給誰!」

他說那話的時候,眼裡是發著光的。

亮晶晶的,一直照進了我心底。

所以現在,玉佩還是物歸原主吧。

我又站在了易煥的家門口。

這次,我很快就見到了易煥。

他瞧見我的那一刻,眼裡閃過瞭然。

我還沒開口,他道:

「路鶴仙,我信里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這樣,我救了你幾次,你把我當成了心上人,但我對你無意。」

我將玉佩遞還給他,轉身就走。

易煥在我背後嘆了口氣:

「也許,前世我們曾有緣成了夫妻,但今生,我想去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

「外面的世界很大,我們身份差距也會越來越大,你能想開就好。」

04

易煥赴京後不久,外祖家的馬車也到了。

嬤嬤為我簪了娘親最愛的杏花。

馬車行了一日,就到了京城。

將軍府氣派恢宏。

外祖父已戰死沙場,家中只有外祖母和舅舅一家。

我喊了一聲「外祖母」。

她沒有應。

舅舅打了圓場。

終於,外祖母開了口,問我的姓名。

我是隨娘親姓的。

聞言,她面色稍有緩和。

出廳堂時,表妹路佳慈親熱地貼上來,挽住我的手臂。

她面上帶著笑,眼神從我的胎記上一掠而過。

她脆生生地道:「表姐別怕,外祖母也是關心你!」

我連忙搖頭:「我沒怕,外祖母很好。」

外祖母雖語氣嚴厲,像在盤問我似的。

可其實句句都是在關心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路佳慈面上一滯,笑道:「你彆強撐了,外祖母隨外祖父打過仗,好些個男人見了她都怕呢!」

我搖了搖頭,堅定道:「外祖母很好。」

舅媽的聲音蓋過了我的話:「佳慈,鶴仙剛來京城,你可要照顧好她。」

路佳慈笑容甜美:「明日,表姐就和我一起去公主府玩吧!」

「公主是我的好友,很好相處的,你不必害怕。」

我點了點頭。

第二日,我和路佳慈一道出了門。

可到了地方我傻了眼。

她未說,今日是這般場面啊。

05

滿屋子的少男少女。

錦衣華服,富貴靚麗。

易煥竟也在其中。

他顯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是我從未見過的斯文俊美。

瞧見我時,他立刻撇開了眼,裝作不識。

突然,路佳慈笑道:

「表姐也到了相看的年紀,不如瞧瞧這裡有沒有看得上的!」

她這話沒有壓低聲音。

話一出口,全場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聚集到了我樣式樸素的裙子上。

聚集到了我臉頰鮮紅的胎記上。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

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緊接著,笑聲就大了,此起彼伏。

還夾雜著奚落嘲笑的聲音:

「哪來的丫鬟啊!」

「你可別瞎說,我家的丫鬟可比她好看多了!」

「她那條裙子我家丫鬟都不穿。」

我低頭瞧了瞧我的裙子。

藕色的裙擺上繡著朵朵杏花。

是嬤嬤一針一線給我做的,我很喜歡。

今早她送我出門的時候,囑咐我多交些朋友,還給我梳了好看的髮髻。

將軍府要買給我的裙子還沒來得及做好。

路佳慈和她說,沒關係的,這條裙子很襯我,公主也不是刻薄之人Ţù₊,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的。

嬤嬤這才放心。

可現在,並不像路佳慈說的那樣。

我下意識看向易煥。

他正為一旁的千金小姐撿起帕子,對這兒的嬉笑聲充耳不聞。

我在這裡格格不入。

我不屬於這裡,也不想融入他們。

我只想離開。

但我剛想轉身就被路佳慈牢牢地抓住了。

「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柳葉眉輕挑,「搞得大家像在欺負你似的。」

又有人道:「兩句玩笑話都開不起,小家子氣。」

路佳慈的笑容更深了:「我表姐剛從鄉下……雲縣回來,讓諸位見笑了。」

竊竊私語聲又起。

這時,那位拿回帕子的小姐驚訝道:

「易公子也是那兒的人,可認識這路家表小姐?」

易煥笑容不變:「不曾認識,我一直在家讀書,從未和旁的女眷接觸過。」

眾人有些掃興。

易煥補充道:「況且這位小姐容貌特殊,若曾相見,我定不會忘的。」

頃刻,哄堂大笑。

我驚愕不已。

我的手攥緊了裙擺,正想說些什麼țũ̂₊,被一女子打斷。

她淡淡地道:「好了,今日我們是來賞春的,少說兩句吧。」

她被簇擁在中間。

旁人喚她公主。

「去臨安王府瞧瞧,世子什麼時候到。」她又道。

她話音落下,門口就傳來聲響。

「到了到了,別催了,路上遇到個賣身葬父的……」

夢中的聲音令我猛然轉身。

一隻修長的手捏著摺扇挑開珠簾,那雙含笑的桃花眼望進來,顧盼生姿。

他瞧見了我。

那一瞬,四目相對。

他眼中閃過怔愣。

我慌亂得別開眼。

眼前不由得浮現出清晰的畫面——

他寬厚結實的背脊,粗糲的手指緊緊抓著我的大腿。

耳邊似乎還迴蕩著聲音——

他低沉的喘息聲,和帶著笑意的輕哄聲,穿透了風聲呼嘯的山林。

我的耳朵有些發燙。

世上居然有這麼巧的事。

也是,他這般姿容,豈是平常人家能養出來的?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心跳聲還是怦怦的。

難以壓抑的激動。

路佳慈掐著我的手收緊。

她與我一樣激動,臉頰紅撲撲的。

在場不少千金小姐都如此。

突然間,我冷靜了下來。

似被人迎頭澆了一盆水。

我並不是唯一發現了珍寶的人。

而且,他見到我,也許並無歡喜。

06

「我來遲了。」

說話間,他的眼眸似落在了我身上。

眼波流轉,晦澀難懂。

我一時怔愣。

路佳慈湊過來道:「別看了,你別做夢了,那位世子爺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他雖然有一身風流債,但也輪不到你這種醜八怪。」

風流債?

可他明明……

是啊,我與他只有幾日之緣,並不了解他。

自世子溫長湫來後,眾人便都圍繞著他。

有人道:「聽說,王府之前派人去哪家提親來著,結果也沒個下文。」

「你怕不是搞錯了,誰會拒絕臨安王府的親事啊!」

「雖說臨安王寵愛庶子,他這世子之位不穩當,但單憑他這容貌,就讓人拒絕不了。」

公主面色不佳。

交頭接耳的人立馬止了聲。

卻不想,溫長湫開口道:「確有此事。」

他語調拉長,眼神頗為意味深長。

只見他搖了搖摺扇,扇子下墜了個金鈴鐺,卻一點聲兒都沒發出來。

他道:「她忘不了未婚夫,正躲我呢……」

現場安靜了片刻。

突然有小丫鬟尖叫道:「公主受傷了!」

只見公主手指尖不知被什麼刺破,溢出了幾滴血珠。

一群人大呼小叫,吵吵鬧鬧。

也就在這時,易煥將我拉到了假山後。

「你怎麼來了?」他皺著眉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就偏要攀這門遠親?」

說著他揉了揉眉心,眼裡俱是疲憊的不耐。

他似乎以為,我來京城,都是為了他。

當年,路家對外宣稱娘親病逝。

我的存在名不正言不順。

外祖母本想讓舅母認下我這個「女兒」,假裝是小時候走丟的。

但舅母以恐影響路佳慈的婚事為由,拒絕了。

因此,我如今是路家的一房遠親,來京投奔。

易煥掃了眼我的裙子,又道:「瞧你這打扮,被嘲笑也怪不了旁人。」

他今日一襲青色袍子,腰間繫著雲舟踏浪的玉佩。

這身裝扮,便是我這樣沒見過世面的,也能看出新潮雅致。

他和曾經陪我上山,和我一起叉魚的易煥,漸漸成了兩個人。

「聽話,你快回雲縣吧。」他勸道。

「鶴仙,別再糾纏我了,我們今生緣分已盡,我很快就會金榜題名了,我們不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

奇怪,他說著絕情的話,但語氣親昵。

比他沒落水之前還要親昵。

親昵到,就好像——

我是他的所有物,來去都由他一句話決定。

我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想。

易煥快步離開時,我還在思考。

我未瞧見有一個人正蹲在假山上。

他瞪著這裡,一口白牙咬得吱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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