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清詞完整後續

2025-10-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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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湧起了深深的不安,抓著娘親的手瘋狂大喊:「他怎麼叫長姐為長姐?他不是顧家人嗎?娘親,他喚錯了,他喚錯了!」

娘親只是抱著我流淚,長姐在一旁猶豫:「小妹,你在大街上被他抱著回來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如今,你嫁他是最好的結果。」

我如遭雷擊,衝著長姐哭喊:「長姐,我去落髮,我去外祖家,我可以在佛堂里一輩子不出來,求求你們了,我不要嫁他!」

我不要死得那般悽慘,我還有好多私房錢沒花呢,那可是我自年幼時背著她們一個子一個子攢起來的,我不要全部都進那個何曼曼口袋裡!

激動之下,我再一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父親嚴肅地沖我說明了此事,下月定親,三月後嫁人,我才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我沒有哭鬧,只是呆呆地望著窗外,初荷做事也愈發小心謹慎,甚至很多時間她都偷摸拿出我的私房錢盒子在我面前晃悠,試圖喚醒我的守財想法。

等窗外的花枝開滿了花,府里突然熱鬧起來,初荷在一旁小心開口:「小姐,顧家來下聘了。」

原來如此。

夢裡的事情一直在折磨我,而現實所有人都不清楚為什麼我對顧清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他來求見我數次,都被我阻攔在外。

娘親更是數次在我耳邊念叨,說顧清多重視這樁婚事,幾乎將顧家好東西都加在聘禮中,甚至還在外面搜羅不少,都是挑最好的、我最喜歡的給。

我冷笑,在夢中,他後來為何曼曼做了更多的事,為她打破世俗扶為平妻,為她在三月寒霜引來無數蝴蝶,為她寧可貪污也要尋來最好的夜明珠。

他用同樣的手段可以為任何女人做,可我不屑這樣的廉價的付出。

可我萬萬沒想到,顧清他竟膽大到半夜翻牆,他似乎還精心裝扮過,一身石青色團花紋暗紋直襟更突出那張風華絕倫的臉,騷包得如同一隻花孔雀,我忍不住走過去,才發現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薰香。

「你今日……」

顧清這人記仇得很,他冷哼一聲:「我今日如何?」

「你為何薰香,這香臭得很。」

顧清臉色一下子變了,和他衣服顏色差不多,只見他沉沉呼吸了兩下,才開口問道:「你身子如何?」

說起這個我滿腔怒火:「當初我知道你是無意救我,但這件事並不能成為我嫁你的必須理由,你不必連夜趕來告訴我你的不願,只要你當初拒絕,我自會和爹爹娘親說清楚。」

「你在說什麼……」

顧清擰著眉,第一次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他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才小聲呢喃:「我才不是為了求退婚才過來的。」

我沒聽清,正想繼續問的時候就見他發狠道:「這樁婚事已經過了明路,你我已經沒得選擇,三月後,你就等著做顧家婦!」

說完又翻牆離開,我連發泄都沒辦法,恨恨在原地跺了幾腳。

而牆外顧清小廝正跺著腳著急:「少爺,您說您打扮半天非要來顧府,若是被老爺夫人知曉那可不得了。」

顧清有些泄氣,抓著小廝的衣領:「我問你,這香誰送來的?」

小廝錯愕:「這不就是何姑娘自己調的?您的香如今向來都是何姑娘做的。」

顧清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疑惑道:「不是娘親調的嗎?誰叫你們讓何曼曼給我制香的?」

小廝說不出話,顧清皺眉:「以後何曼曼的東西別送過來了,桑落不喜歡。」

「是。」

顧清走了幾步又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轉身對著小廝,眼底閃過一絲不自信:「我今日是不是裝扮不好?」

「沒有啊。」小廝笑起來,「少爺的容貌可是一等一的,您不知道,就連徐小姐都常常看著您的臉失神呢。」

聽到這話顧清摸了摸自己的臉,尾音微翹:「我就知道。」

很快就到了迎親的日子,姐夫和長兄在我院落門口攔著顧清,初荷慣愛湊熱鬧,一直在我耳邊說新姑爺多厲害,直接一招解決了大姑爺和少爺,還說他今日紅袍加身,說不出的俊俏。

我本不屑一顧,但等晚上蓋頭掀開,我才覺得初荷的話有些保守了,他本就出色,艷麗的顏色更讓他膚色白皙,一張臉紅艷艷的,薄唇如同塗了脂粉,暖黃的蠟燭柔和了他的稜角,連帶銳利的雙眼都染上了春色。

他似乎有些緊張,兩隻手抓著秤桿和蓋頭手足無措,我還第一次見他如此急躁,沒忍住笑出聲,還是喜婆上前打著圓場才得以繼續。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兩人時,顧清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揉搓著袖口,磕磕巴巴道:「今日,今日,那個,我……」

顧清的表現著實有些拉胯,我板著臉:「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垂眸,從袖口裡拿出一隻碧玉蓮花簪,可惜做工太差,也不知是從哪個街邊買來敷衍我的,我懶懶地接過,生硬地道了謝。

京都向來有新婚夫婦在洞房夜互交定情之物的習俗,我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上面是我隨意之作,誰知顧清寶貝似的掛在腰間,還欣喜問我:「如何?」

荷包針腳粗糙,與他精心縫製的喜服絲毫不相配,可他卻愛不釋手,我不由將他和夢裡的顧清相融合,那時的他只是冷著臉掀開我的蓋頭,隨意放下一幅畫卷便轉身離開,後來我才知道那幅畫是路邊一個不得志的書生所作。

畫上的我柳眉倒豎,張牙舞爪,那時我還以為這是他的惡作劇,現在想來,那不過就是他內心的我,一個不懂禮數的婦人。

婚後顧清忙得很但每日都按時回來,甚至有時候還能陪我吃會午飯,我等了將近兩個月,何曼曼的事情還是沒有進展,我不理解,按夢裡的時間線,這時候顧清開始找藉口日日不願歸家,隨後被我發現他將何曼曼藏在京都一處院落,我開始捉姦。

我看著坐在我面對安靜進食的顧清,忍無可忍開口試探:「你最近是否有事想與我商討?」

他慢條斯理地攪著手中的湯,緩緩開口。

來了來了!

我暗自雀躍,他要開始說公事繁忙無法陪我,何曼曼就要登場了,我們就能和離了。

「最近公事繁忙。」

我激動地點點頭,儘量將自己歡喜的表情壓制住。

「我將瑣事都處理妥當,得了一個月的休沐,明日我們便出發去洛都,娘子記得好好整理一番。」

我一愣,洛都是我從小便想去的地方,聽說那裡繁華不輸京都,甚至連男女都比別處貌美幾分,但這件事我從未大張旗鼓和誰說過,只是年幼的時候和顧清提過一嘴,他怎麼還能記得?

夢裡的記憶還深刻印在腦海,可兩個顧清卻全然不同,我開始迷糊了,難不成那真的只是一個夢?

但很快我便有了答案,就在我們出發去洛都的路上,下人來稟,說是梨花胡同里的人生了病,詢問顧清該如何處置。

我聽了這個名字愣了,也沒看見顧清滿臉歉意地下了馬車,我掀開車簾,呆呆地看著他緊鎖著眉對那個下人吩咐著什麼,我如同被人塞了眼耳,就只能看見他毫不掩飾的關心,等他上來後,我才開口:

「若那人實在病得重,你去吧。」

顧清以為我吃了味,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立刻冷笑:「那可不一定,你養在外面的女人,哪怕你過去站一站,她都能立刻生龍活虎起來。」

我抽離被他握著的手:「若你忙不過來,不如就將她接到府上,省得你兩頭跑還辛苦。」

他果然冷下臉:「徐桑落!」

每次想教訓我的時候他總是這樣連名帶姓叫我,可我如今也不是日日將他放在心上的徐桑落了,我自然不怕他是怎麼看我的。

「怎麼,我說錯了?」

「梨花胡同里住的是誰,還需要我說嗎!」

「顧清,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清楚,你若是想享受齊人之福,那你就要換個主母!」

我的話被猛然堵住,顧清的臉在我面前一下放大,嘴上傳來柔軟的觸犯,我一下子腦袋空白,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就當我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顧清才退開,看著我漲紅的臉頓時笑了,低聲道:「呼吸啊,笨蛋。」

可我明明也看到了他耳間那一抹紅。

「梨花胡同里住的人你也認識,就是何曼曼,她家之前犯事抄家,整個何家也只剩她一個女子,我原本想著替她在朝中物色一個好的婆家,可誰知我與你的婚事在今年就定下來了。」

我扭臉,陰陽怪氣:「所以你覺得遺憾,她的好婆家被我占了。」

顧清嘆了口氣:「我如今真不知你腦袋裡在想什麼,我的心思都在婚事上,哪還有精力去管其他事?」

他的聲音被外面馬蹄聲遮蓋,我湊過去:「你說什麼?」

顧清卻一把摟過我占了便宜:「我說,日後這些內宅之事,還望娘子多多操心,何曼曼好歹也是咱們父親們的同僚之女,加之一起長大的情分,我總希望她能和我們一樣過得好些。」

我沒有再掙扎,只是垂首紅了眼。

顧清,若你在夢中時也能和我細細講解這件事,我怎會胡思亂想,怎會被妒意湧上了心,做出那些連我都厭惡的事。

洛都之行很順利,甚至我真的看到了那些俊俏的兒郎,可每次我跟著他們想進歡意樓時,顧清總是會黑著臉拉著我離開,我只能看看臉解饞。

等到我們回到京都後,秋葉也染上了枝頭,可這段時間我也發現了顧清和婚前完全不同,他的體貼和夢裡的簡直天壤之別,甚至很多時候都是他在陪著我遊玩,每次我無意間看過去,都能發現他的視線牢牢黏在我身上,晚上還會先來我這裡詢問我是否安寢才自己回房。

他這番動作將初荷收服得服服帖帖,將我的喜好和習慣賣得徹底,甚至還老是在我耳邊姑爺長姑爺短地替他說好話。

哪怕我們出去逛街也不停。

「小姐,咱姑爺可真是太好了,一聽說您要出門挑料子,立刻吩咐我早上不必叫你起床,就怕您睡得不夠白天逛街不爽利。」

初荷的話很響,我還沒開口,身邊一個穿著素雅的女子沒忍住嗚咽出聲,隨後她轉過來,那張臉上有著我很熟悉的柔弱。

又是何曼曼。

我當即甩下布料,誰知她直接來我面前行禮:「妹妹曼曼見過姐姐。」

初荷呵斥道:「你是誰家的閨秀?我家小姐在家排行最小,哪來的妹妹?」

她已經站在我面前,很多人都已經看了過來,我不想何曼曼在我離開後又做什麼戲,只能站在原地道:「什麼事?」

何曼曼擠了幾滴淚:「聽聞姐姐和顧郎自成婚後琴瑟和諧,妹妹在這裡謝過姐姐照顧顧郎之情。」

聽聽,聽聽,這白蓮向來喜歡用言語撥動我的心緒,若我不是早就經歷了她的套路,我今日怕是要當眾失態。

「顧郎是我的夫君,我們夫妻一體自然是琴瑟和諧。」我對著何曼曼笑道,「之前夫君還曾與我商討給妹妹成親之事,今日撞見也是碰巧,不如妹妹告訴我你是否有歡喜兒郎?」

何曼曼的淚水一下子衝下來,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疾步離開,我敏銳地看到她手腕處那殷紅的玉鐲,心口猛然一痛。

「小姐,你怎麼了?」

我揉了揉心口搖頭,這個玉鐲看著眼熟得很,卻沒有頭緒。

那日何曼曼不知回去說了什麼,顧清不再踏入我的院中,直到皇上下旨去秋獵,他才在府門口等我。

他臉上有些蒼白,見到我時眼底閃爍,但還是含笑將我送上馬車。

正欲進去時,他猛地抓緊了我的手,我疑惑看去,他只是輕聲道:「娘子小心些。」

除此之外他不再說話,而這次圍獵他比以往愈發忙碌,每次回來都是匆匆洗把臉便離開,而我看著往來貴眷和侍衛,不知為何,心下總是跳得厲害。

「顧清,是不是要出什麼事了?」

我拉住正往外趕的顧清,但他只是對我安撫一笑:「別多想,你這幾天乖一些,別到處跑。」

我還欲再問時,他骨節分明的手抹平我緊皺的雙眉,不言一發轉身離去。

事情還是發生了,在某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將士們的嘶吼聲從山腳下不斷蔓延,我們山腰上的女眷才被人告知一件事——

睿親王謀逆了!

那晚的驚險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陰影,那種壯烈的血腥的死亡第一次真實地展現在我面前,那些將士渾身是血地衝上來,而我們身邊幾乎沒有能用的人。

山下的人似乎是想用火將皇帝逼下來,但可苦了我們這些最外圍的人,為了保命,這些人都不再端著官家夫人的面子,紛紛衣衫不整,哭泣的哭泣,疾跑的疾跑。

「不要下山!」

我的聲音被那些尖銳掩蓋,我揮舞著手臂儘可能想讓她們冷靜下來,下山的路必定是被叛軍阻攔,這樣跟送死有何區別?

可沒有人聽,火光下,我被人推倒在地,膝蓋的疼痛不及心中的焦急,我第一次如此渴望顧清的出現,哪怕他最後會背叛我。

可是為了十年的情分,我還是希望他能來瞧瞧我。

「傻子。」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福,顧清滿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他那雙眼中依舊是灼灼的柔軟,如同那個成婚的夜晚,在燃了一夜的龍鳳燭下,笑吟吟地拿著我的荷包問我:

「如何?娘子。」

是了,我才想起來,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喚過稱呼了,只是那聲娘子繾綣旖旎,我竟沒有在意。

忘卻了所有事情,我跌撞著投入他的懷抱,放聲大哭。

他緊緊摟住我,聲音如同天籟:「別怕,別怕。」

局勢緊張,我們無法詳談,我只記得顧清那時用手抓著我的手腕,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放入我手中,眼神堅定。

「記住,誰要是動你,拿這把刀狠狠刺過去。」

「不要怕,我在。」

火光中,我雙眼含淚抓著他的衣袖:「那你呢?你為什麼身上都是血?」

他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揉揉我的發:「都是別人的,我會武你忘了嗎?」

是了,被他這麼一說我才記起來,顧清自幼學武,只是他如今為了顧家才鑽研官場,成為文官。

我欲再問,山下的官兵似乎等不及了,廝殺聲越來越近。

「快走,皇上他們已經離開,我們也得想辦法走。」

「那我長姐呢?我爹娘呢?」

長姐身為皇家人,必定也是極危險的,爹娘身子不好,必定也無法安全。

顧清拉著我往樹林深處跑:「你放心,長姐已經跟隨皇家軍隊離開,至於爹娘我在幾日前就讓他們先行歸家支援,只要援軍一到,我們必會無恙。」

他轉頭沖我一笑,風華絕代的臉被鮮血浸染,渾身狼狽,可我並不嫌棄,反而抓緊他的手:「多謝。」

冷風穿過叢林在我耳邊刮過,那些橫斜的枝蔓更讓我們寸步難行,但顧清拿著長劍不斷在前面劈出一條道路,可他不敢過於明顯,我仔細聽尋附近的聲音,竟沒發現他已經用腿腳推開那些枝葉。

直到我們來到一處安靜的空地,溪水在我們旁邊潺潺而過,四周都是高聳的山脈,地形的獨特讓人無法輕易近身,我們才虛弱地停下來。

我從四處找了點樹枝,自顧自點燃,想喚顧清過來取暖,才發現他渾身冒汗,已經陷入昏迷。

「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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