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捧著書複習,抬眼看著他:「這才出來兩年,你就退步這麼多了,一個普通人都能跟丟?」
劉簡陽那張帥氣的臉上閃過羞愧,跟著直接拿水果刀劃破手腕,嘩嘩的鮮血順著石杵流入缽中:「下次不會了。」
空氣中血腥味蔓延,我將書放下,朝他勾了勾手。
劉簡陽笑著走過來,將割開的手腕遞到我嘴邊。
我喝了一口,血依舊清甜,沒有人精的味道,也沒有破陽。
伸出舌尖舔了舔,等傷口癒合。
這才撫著他的臉道:「你知道我出來是為了什麼,這些東西,迫不得已沾了,就得重修。能不用就不用,這些你拿去丟了吧。」
「可……」劉簡陽貪婪地看著我的臉,緊抿著嘴唇道:「你已經沾染過人精水華了,不再外敷骨血固本,你的皮膚會開裂的。」
「熬過去就行了。」我手在他臉上遊走。
他貪戀地將臉貼在我掌心:「那會很痛苦,我會心痛的。」
7
我呵笑一聲,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早點回去複習功課吧,可別掛科,到時畢業找不到好工作,難不成你還真打算當明星養我?」
劉簡陽,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無論是身材、長相、氣質,都是絕佳。
入學的第一天,拖著行李箱,就被學姐拍了張照,在網上爆火。
這兩年,不少星探到學校找他。
他不能離我太遠,都以要安心讀書拒絕。
學校有什麼對外的宣傳,也都叫他去拍。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劉簡陽與我直視,雙眼之中,儘是我的影像。
我笑著揮了揮手:「馬上就三年了,等我成了,你就離開吧,到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享受過這種萬眾矚目、星光璀璨的感覺,怎麼還會和我回那深山老林。
劉簡陽急急地想表態,我卻再也沒了心思,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指著石缽:「這個也帶走。」
他舉著癒合的手腕,咬著唇,眼中滿是誠懇:「我放了這麼多血,丟了好浪費,就一次兩次,對你影響不會太深的。」
「這點量,你最多一兩個月就排出來了。」
果然,在外面太久,已經學會怎麼利用自己這張臉了。
面對自己的得意之作,縱容些,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再堅持。
他卻不知進退:「那我現在就幫你敷吧,背上你敷不到的。」
我抬眼看著他,眨了眨眼,嘴角勾著笑:「哦?」
劉簡陽立馬知道我生氣了,忙道:「我先走了。」
看著他靈活的收縮骨頭,從窗戶爬出去,我冷笑了一聲。
端起石缽聞了聞,這才脫了衣服,慢慢地將這以純陽童子血混著的「體膜」,敷在身上。
窗外有什麼「沙沙」作響,樹影晃動,好像有雙眼睛在暗中盯著這間鬧鬼的宿舍。
我十分艱難地背著手,後背依舊敷不上,乾脆將右胳膊的關節卸下來,這才反轉著將後背敷滿。
而窗戶外面那雙窺探的眼睛,卻一直沒有消失。
這次,一直到體膜完全吸收,褪去血色,從灰白變成了灰黑,我才洗掉。
站在鏡子前,看著白裡透紅、晶瑩的身體,我自己也愛不釋手。
怪不得,曹洛溪明知道有副作用,還是想買呢。
窗外那雙眼睛隨著我撫摸身體,變得火熱,樹枝沙沙作響。
一直到熄燈後,我躺在床上睡著後,那灼灼的目光才消失。
我睡到醒來,外面還是一片漆黑。
這種自然醒來捕食的時間點,我自己都不確定是幾點,想來劉簡陽也不會再盯著我了。
和劉簡陽一樣,赤足從窗戶爬出來,四肢攀附在外牆上,我先快速地爬到曹洛溪宿舍。
她睡得香甜,我找到她手機,用指紋解了鎖。
可她還是挺謹慎的,有關冰肌水的信息都刪除得乾乾淨淨。
或者還有另一個手機?
我乾脆對著她的嘴鼻,深吸了一口氣,復又順牆爬出。
直到站在地上時,居然感覺四肢生疼,果然許久不爬,本能都生疏了。
將吸進去的那口氣對著月色,緩緩吐出來,在夜色中凝成一條細細的蛛絲,緩緩往前蔓延遊動。
我搓了搓手,在臉上輕輕地拍了拍。
一身白裡透紅的皮膚,瞬間變得透亮,隱入這夜色之中。
8
許久沒有夜間出來了,我不緊不慢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順著那根由曹洛溪氣息化成的蛛絲,照著她一天的行蹤,慢慢地走著。
就算從巡邏的保安眼前走過,他們也看不見我。
沒一會兒,就循著蛛絲找到了學校西南角一個廢棄的防空隧道。
這地方廢棄了幾十年,荒草叢生,學校特意圍了起來,曹洛溪倒也是厲害,從生鏽的鐵絲網中鑽擠進去,也不怕被扎到。
我翻過鐵絲網,來到那積水潮濕的防空隧道。
內里有一處放著個大型收納箱,看樣子就是曹洛溪取貨的地方了。
那蛛絲在這裡也就斷了。
看那收納箱附近,只有曹洛溪的腳印,而且她每次來去都挺匆忙,肯定也很害怕,所以並沒有往裡走。
我往隧道裡面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在這陰暗潮濕的空氣中聞到了殘留的人精氣息。
順著隧道往裡走,地上並沒有任何腳印,反倒是牆上有著輕微的滑痕。
果然是同類!
那殘香是從隧道的一個緊急出口散出來的,我推開那破爛生鏽的鐵門。
悄然的走進去,滿室人精香,讓我精神變得亢奮。
雙眼在這漆黑中看東西也一目了然。
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滴滴答答的積水從洞頂滴落。
我聞著積水上面散發的人精香,緩緩抬頭。
入眼就是絲絲縷縷的黑,濃密地籠罩在整個洞頂。
心頭有什麼閃過,順著洞壁攀爬上去。
看著眼前的濃黑,緩緩伸手撥開。
果然,這洞頂的濃黑,是由濕長的黑髮結成的密網。
細密的髮網裡面,無數人蛻倒吊在洞壁頂上,因為黑髮倒垂,拉扯著眼眶和嘴洞歪張,將原本姣好的臉都扭曲得宛如厲鬼。
可學校到現在為止,失蹤的只有一個人,哪來這麼多人蛻。
心中暗叫不好。
卻已經聞到淡淡的暖香,驅散了害濃郁的冷異陰香。
我瞬間全身脫力,再也抓不住滿是青苔的洞壁,整個人往下跌落,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劉簡陽依舊是那招牌燦爛的笑:「我接住你了,別怕。」
在他腳下,一根香裊裊升起。
我全身發軟,被他抱在懷中,想張嘴說什麼,卻發現唇舌也是軟的。
連瞪向他的眼神,也自然軟綿無力。
他貪婪地撫著我的臉:「別生氣,不好看了,你知道的,我不會害你。」
跟著抱起我,捻起那根香,再次往裡走。
只見內里,還有一個小隔間,應該是以前修整隧道的工具間。
相比於外面的陰暗潮濕,這裡面重新粉刷過了,還有兩盞充電的檯燈。
工具間窄小,裡面就一個裝滿水的白瓷浴缸,以及一個保溫箱。
聞著那浴缸撲面而來的人精香,我懇求地看向劉簡陽。
他卻抱著我坐在浴缸邊,將香插好後,伸手撫著我的臉,眼裡帶著貪婪:「很快就好的。」
跟著從旁邊拿出剪刀,將我衣服剪開,小心地放進浴缸中。
陰涼冰沁的人精屍水浸泡全身,我又開始全身發冷。
抬眼祈求地看著劉簡陽,可他卻根本不跟我對視,只是隔著波動的人精屍水看著我的身體。
臉上慢慢露出癲狂的神情,轉身將那個保溫箱打開。
裡面紅白分明!
我原本想著眼神上服個軟,實在不行,泡泡這人精屍水,也無所謂。
可沒想到,他居然準備得這麼充分!
「別怕。」劉簡陽俯身過來,在我額頭和雙眼溫柔地吻了吻。
輕聲道:「這些骨粉和童子血,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說著將一袋袋冰鎮著的血打開,搭在浴缸邊:「冰膚水貴,可效果確實好啊。很多男生為了追女孩子,就送這個。」
「我告訴他們,童男不用買,抽血就行了。一袋血,換一瓶。」
「上面我會做出獻血標記,這是純潔的象徵,那些女生更喜歡。」
9
汩汩的血湧入浴缸,宛如一條條血蛇,將原本清透的人精屍水染紅。
我感覺到皮膚貪婪地吸收著血液中的精華,不由地開始喘息。
「不急,還有呢。」劉簡陽又將那些骨粉灑進來。
完全脫水的骨粉落在純陽的童子血中,汲取著人體精華,滋滋作響。
宛如無數的人在悽厲地尖叫。
隨著骨粉進來,我因為極端的興奮,開始恍惚。
劉簡陽一邊往裡倒骨粉,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早在一年多前,他見我因為全身黑黃,受盡白眼和嘲笑,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怕我發現,先是在城東的學校試驗。
慢慢地收集骨灰和童子血,一直到準備充分後,才朝曹洛溪下手,引我入局。
所以曹洛溪往我身上潑人精屍水,也是他暗中引導的!
我意識越來越迷糊,在最後昏厥前,猛吸一口氣,含在嘴裡,趁劉簡陽不注意,緩緩吐出。
我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整個人處於飄忽、昏沉的狀態。
那讓我全身酸軟的蛇髓香,劉簡陽一直點著,從來沒有停過。
其間劉簡陽來幫我換過三次「體膜」。
這種幾乎埋在裡面、饜足吸收精華的狀態,讓我身體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可他拉著我雙手雙腳,語氣焦急:「這都三天了,怎麼還沒有……」
最後撫著我的臉道:「可能近兩年吃的東西不幹凈,再多敷兩次就行了,你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我輕喘著氣,眼神恍惚地看著他。
「你乖乖再睡會兒,就快好了,我們永遠在一起。」他托著我的腦袋,往下面墊了個軟枕,又急急地出去了。
因為身體本能的貪婪吸引,那混著人精屍水和童子血的骨粉全部吸附在我身上,將我包裹著。
我聽著外面隧道滴答的水聲,變成了「嘩嘩」細流的聲音。
知道劉簡陽又要出貨了。
人精屍水,只要用過後,到一定量,就會使人血肉慢慢滲化成水。
骨粉,是等人體內骨頭完全脫水後,從人蛻中取出來,搗成的。
這兩樣都容易得。
難得的是童男精血。
已經配了三浴缸,他肯定得想辦法給曹洛溪出貨,幫著搞血。
等外面水流聲再次變成了滴答聲,我這才又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竊竊的腳步聲。
跟著緊閉的鐵門被推開,曹洛溪小心地將腦袋探了進來。
一見我整個人癱軟在浴缸里,先是一愣,跟著欣喜地看向浴缸邊堆放著的水精屍水。
將背包往地上一丟,興奮地往裡裝。
可她沒注意到,背包丟下時,浴缸邊上插著的那根香被她折斷。
曹洛溪的背包雖然大,可一浴缸的冰膚水,也一次性裝不下了。
她也不嫌累,居然運出去一次後,又轉了回來。
隨著她開門關門,這窄小工具間的蛇骨暖香慢慢散去,我緩緩調整著氣息,慢慢蓄積力量。
一直到轉運了四次,曹洛溪才將所有水精屍水裝完。
可就在她心滿意足要走時,卻又朝我走了過來:「聽說你失蹤了,我還有點遺憾呢,沒讓你見到,這幾天劉簡陽給我送花送禮物。」
「你還讓馮紫雲喝什麼老薑熱湯,說排出什麼熱汗,可她為了讓他男朋友用血換冰膚水,又不跟人家睡,出事了。」
「不過她和楊陌陌也和你一樣,失蹤了。」
「我知道,這冰肌水肯定和她們的失蹤有關,但我用了沒事啊。」
「我現在要錢有錢,校草喜歡我,全校男生都追求我。」
「全校女生想買冰膚水,都得討好我。已經有明星和大網紅要高價找我買,你不知道我有多風光。」
風光萬千,卻又不能在最恨的人面前炫耀,確實宛如錦衣夜行。
曹洛溪越說越憤恨,伸手用力掐著我的臉。
指甲刮在被人精心養得白嫩的皮膚上,生生掐出血來:「吳慈生,你不是挺厲害的嗎?也有今天!」
「如果不是等不及,等你化成冰肌水,我一定要全部自己用!」
「然後抱著劉簡陽,好好地睡他!聽說他也是處男,哈哈——」
就在她咬牙切齒,重重掐著我臉時,我集聚的力量猛地爆發,扭頭咬住她的手。
冰冷的人精血水湧入嘴中,我用力一嘬。
曹洛溪半條胳膊直接變得乾癟。
10
「啊——」曹洛溪放聲大叫,滿臉驚恐地看著我:「你做什麼?你……」
她想抽出手,可已經遲了。
不過第二口,她半邊身子就乾了。
整個人瞬間像泄了氣的氣球般,變得皺巴巴的。
沒了液體支撐,她那雙帶著震驚的眼睛,咚的一聲從眼眶滾了出來。
那張總是帶著嫉恨的臉,扭曲得看不清五官。
我沒有一次性將她吃完。
留著她還有用呢!
補充了血氣,雖然也是經過人精屍水化過的血氣,但聊勝於無,我身體有了些許力氣。
從浴缸里站起來,將上面還沒有完全凝結的「體膜」剝下來。
就在我剝得差不多時,劉簡陽抱著一個保溫箱急急地跑了進來。
見我在剝落「體膜」,目光掃過臉上被掐出的血痕,眼中儘是心疼。
瞥了一眼地上半乾癟的曹洛溪,只當沒看到。
討好地將保溫箱往角落一放:「我去醫院找人買兒童血液了。」
說著,獻寶似地將保溫箱打開:「你看,上面都標註了獻血者的年齡。」
他拿了一袋,朝我道:「這次我們用這個,你肯定就能完完全全變成以前的樣子。」
我將最後一點黏在身上的骨粉揭掉,看著地上呻吟著朝他求救的曹洛溪:「她在叫你。」
劉簡陽臉上露出微微的惶恐:「我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膽子,敢跑進來傷了你。不過你已經解決就好了,沒有被嚇著吧?」
可目光卻又被我這幾乎恢復的身體給吸引了:「阿生,你還是這麼美。」
我呵笑了一聲,從浴缸走出來,用腳將曹洛溪耷拉著的腦袋勾起來:「是我引她來的。」
能找到這裡,是因為我吸了曹洛溪的氣息化成引路蛛絲。
我後面在浴缸吐出那兩縷帶著曹洛溪氣息的呼吸,自會將她引到這裡來。
這種氣息融合,除了我和曹洛溪,誰也看不見,包括劉簡陽。
聽我解釋,劉簡陽還朝我笑了笑:「阿生是想吃了她嗎?」
「我也感覺她這種嫉恨心強的人,留著沒意思。她明知道冰肌水有問題,卻因為得利大,推銷得那叫一個賣力啊。」
他邊說,邊雙手捧著那袋血送到我面前:「阿生沒吃完,肯定是她太難吃了。」
「還餓吧,再喝點這個,最乾淨的,好喝。」
地上被嫌棄的曹洛溪痛苦地嗚咽著,想大叫,可已經乾癟了的聲帶也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只不過像張被風吹的破紙一樣,嘩嘩地亂響。
我接過血袋,看著上面個位數的年紀:「阿陽,你跟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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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簡陽帥氣的臉上,閃過絲絲甜意:「很久很久了。」
我輕笑了一聲,伸手指了指保溫箱裡的血袋。
他立馬又捧了兩包給我:「都是真正的童子血。」
我看著上面的年齡。
沒到換牙,確實是腎精血氣都最旺盛的童男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