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被搶回城名額後完整後續

七零年代末,我和養妹考試競爭唯一一個回城名額。

負責判卷的未婚夫卻在第二天宣布我得了 0 分。

「只怪你粗心大意,用了不合規定的藍色墨水,所以分數無效!」

可明明,是他親自換了我的鋼筆,告訴我考試要求用藍色墨水。

未婚夫帶著養妹回城後,只留給我一封信。

「你太輕信人,這只是給你個教訓。」

「好好準備,明年我在大學校園裡等你。」

可他不知道,回不了城,我就會被親媽帶去國外生活了。

後來,當我真的要走,他卻又淚流滿面地求我留下。

「我錯了,是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1

「我說用藍色墨水就一定要用藍色墨水嗎?」

「江秀,是你自己沒主見,不知道去核實考試規則,得零分也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再說了,不就是在鄉下多待一年嗎?你忍忍又怎麼了?」

「燕燕跟你不一樣,她身體弱,受不了鄉下的寒氣,這次我就先帶她回去,你這個當姐姐的,理所應當該體諒妹妹。行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去看書吧。」

謝青山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欺騙我的愧疚,反倒擺出一副高高在上說教我的架勢。

仿佛我不聽他的話,就是不知好歹。

可是憑什麼?

我在鄉下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有回城的機會,就因為他故意把我的鋼筆換成了藍色墨水,我的考試成績就被判作廢,失去了競爭名額的機會。

憑什麼我要忍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如果不是出於對謝青山的信任,我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然而他卻利用我們之間五年的感情,給我下套,把唯一的名額給了我的養妹江燕。

並且他做得滴水不漏。

事後,我哪怕有異議,也根本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怪不得江燕一向成績不好,考前卻不慌不忙,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原來是謝青山給她的底氣。

可笑我之前還在做著和他一起回城讀大學,畢業後結婚生子的美夢。

現在看來,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心頭被一陣鋪天蓋地的怒氣和失望填滿,我死死咬著下唇,然而眼淚還是像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淚眼朦朧中,我看到謝青山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之色。

「多大點事,至於哭嗎?也不嫌丟人!我又不是不要你了。只是晚一年而已,江秀,你就不能多點耐心嗎?」

他伸手要給我擦眼淚,我卻偏頭避過,想也不想地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謝青山,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讓我噁心!」

「差不多得了!這麼多人看著,我不跟你計較。燕燕,你勸勸你姐吧,我去那邊上個廁所。」

謝青山臉色陰沉,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怒氣,走到旁邊去了。

而旁邊的江燕剛才還假裝擔心,見他走後,立刻原形畢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幸災樂禍之意。

「姐姐,青山哥哥不是你的未婚夫嗎?怎麼不幫著你呀?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平時太要強了。哪個男人會喜歡強勢的女人呢?光哭是沒有用的,你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至於青山哥哥,你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好他的。」

看著江燕臉上的得意和挑釁,我冷笑兩聲,趁她沒反應過來,也給了她兩巴掌。

「只有你這種沒腦子的蠢貨,才會眼瞎心盲,把一個沒本事沒擔當的男人奉若神明。既然你這麼喜歡撿垃圾,謝青山我不要了,送你了!」

謝青山回來正好看到我抬手的動作,急匆匆走過來把梨花帶雨的江燕護到身後,大聲呵斥我。

「說話就說話,你打人幹什麼?」

「你們合起伙來偷走了我的回城名額,我打人泄憤又怎麼了?你們該受著!謝青山,從現在開始,你我的婚約解除了!」

我從手腕上褪下他送我的定情玉鐲,砸到了他臉上。

2

謝青山下意識接住鐲子,眼底怒火翻湧,另一隻手攥緊我的胳膊質問道。

「江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規則是公平的,你違反了就是違反了,誰也幫不了你!我知道你有情緒,可你也不能把我和燕燕當成出氣筒吧?你看,燕燕的臉都被你打紅了,你趕緊給她道歉!」

「青山哥哥,我沒事的,你們千萬別因為我吵架!姐姐那麼喜歡你,怎麼捨得和你退婚呢?我了解姐姐,她就是太生氣了,想讓你哄哄她,你低頭服個軟就行了......」

江燕看似善解人意,實則話里話Ŧü₊外都在引導謝青山,讓他以為我是在說氣話,好進一步激化我們之間的矛盾。

果不其然,謝青山上鉤了。

「江秀,沒想到你也學會欲擒故縱那一套了,可惜這招對我沒用。你如果再不給燕燕道歉,這鐲子你也別想拿回去了!等回城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高校老師了,以後還會升成教授,前途不可限量。就你這條件,我就不信你還能找到比我更優秀的男人!」

他冷哼一聲,滿臉倨傲之色。

明明還是那個熟悉的人,可在我眼裡,突然變得無比陌生。

謝青山的姿態相當淡定,似乎覺得我別無選擇,只能乖乖被他拿捏,獨自咽下這份委屈。

但他錯了。

我江秀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從他身為我的未婚夫,卻聯合江燕一起騙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對他的愛就盡數轉化成了仇恨。

他不是想踩著我在江燕面前裝英雄、出風頭嗎?

我偏要擊碎他的幻想,和他一拍兩散,再讓他付出代價!

謝青山雲淡風輕地等著我低頭認錯,他旁邊的江燕同樣趾高氣揚,準備看我的笑話。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畢生演技,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高聲喊道。

「你們一個是我的妹妹,一個是我的未婚夫,竟然背著我偷偷搞到了一起,還要去私奔!你們對得起我嗎?我的命好苦啊!被最親的人背叛,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乾脆死了算了!」

車站裡來來往往的人本就不少,現在又是看重名聲的保守時代,大家對亂搞男女關係的人深惡痛絕。

此刻我一嗓子吼完,周圍的人全被吸引來了,有個大娘生怕我做傻事,趕緊拉著我,其他人則是對著謝青山和江燕開始指指點點。

「這倆人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麼能幹出這麼豬狗不如的事呢?看把好好的姑娘都逼成啥樣了!」

「這小姨子也是拎不清,世界上那麼多男人,幹嘛非要搶她姐夫?呸!簡直不要臉!」

謝青山一向眼高於頂,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他氣得衝過來拽我。

「江秀,你胡說八道什麼?你馬上和大家解釋清楚,我和燕燕是清白的!」

謝青山的本意是讓我澄清,可他這行為落在眾人的眼裡,卻成了想用暴力強迫我改口的鐵證。

3

如果說剛才還有一部分人持中立態度,此刻見他凶神惡煞,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樣子,立刻倒戈相向,對我的話深信不疑。

還有個膀大腰圓的大哥實在義憤填膺,抓著謝青山的衣領就把他提了起來,瞪著眼睛大吼道。

「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還想動手?這姑娘說的要是假話,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也不怕天打五雷轟,劈死你個喪良心的玩意!」

謝青山像個小雞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又怕得罪大哥被打,別提多狼狽了。

江燕更是被嚇得花容失色,縮著肩膀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我只覺得心頭出了一口惡氣,趁他們自顧不暇之際,從人群中悄然擠了出來。

身後傳來謝青山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江秀,你別後悔!到時候就算你跪著求我,也別想進謝家的大門!」

回應他的是熱心群眾一口接著一口的唾沫。

我勾了勾唇角,朝他做了個「活該」的口型,而後轉身離開。

回去路上,我想著這些年付出的真心實意,只覺得心中是止不住的悲涼。

這件事之前,我是真的存了想和謝青山一直到老的決心。

為此,我還瞞著他求我媽托關ƭû₃系給他安排了高校講師的職位,就是希望他能風光體面,不再因為家境貧寒而被別人看不起。

可他卻把這份成就歸因於他自己有本事,連帶著得意忘形,和江燕玩起了曖昧的花樣。

事實證明,越心疼一個男人,他越會吃定你,越不拿你當回事。

好在他的真面目暴露,我還有及時止損的機會。

我一向拿得起,放得下,這種人不配浪費我的感情和時間,也不值得我為他傷心和哭泣。

至於江燕,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而且從小就無師自通地用各種方式搶走我的東西,還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的本事,我更不會痴心妄想到覺得我們之間的姐妹情有多深。

既然她想故技重施,那我倒要看看,當她知道自己費盡心思搶來的謝青山其實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廢物窮光蛋時,表情會有多精彩!

途經鎮上的電話亭,我平復心情,給遠在國外的我媽打去越洋電話。

她和我爸感情破裂離婚後,就一個人出國打拚了,這些年也算是小有成就,但除了我,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情況。

我知道她愛我,當年之所以沒帶走我,是怕我跟著她沒飯吃。

我媽聽我講完事情經過,氣得對謝青山破口大罵。

「這還沒去學校入職呢,他就把自己當根蔥立起來了,誰給他的臉?秀秀,媽知道你委屈,可你往好處想,幸虧你們還沒結婚,否則那才是覆水難收!我這就定回國的機票,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來這邊,媽給你介紹帥小伙!」

我噗嗤一笑,心頭浮現出絲絲暖意,連帶著那些憋悶的情緒也一掃而空。

回到家後,迎接我的是意料之中的,來自我爸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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