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個人開車也沒那麼難,不用人陪,我也可以做的很好。
李庭生在開會。
我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
一屁股坐在價值幾十萬的真皮沙發上。
環顧四周。
我很久沒來過這裡。
比起以前,裝修豪華不少。
記得李庭生初創業的時候,窮的連褲衩都買不起。
還是我一邊上班,一邊兼職,養活了我們兩個人。
這麼算。
李庭生如今功成名就,起碼有我一半功勞。
游神間。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我的目光落在來人盤起的金髮上。
蘇爾爾愣了一下。
我們沉默地對視。
對彼此的身份心照不宣。
半晌,我輕笑一聲,看著蘇爾爾,淡淡道:「你是李庭生的助理吧,去給我倒杯咖啡,要手磨的,記住加奶不加糖。」
蘇爾爾站著沒動。
我反問:「怎麼,聽不懂我的話?」
蘇爾爾一臉倔強地看著我:「我還要給總裁送文件,沒時間磨咖啡。」
我笑了笑。
蘇爾爾有些莫名其妙。
下一秒,我當著她的面撥通李庭生的電話,問他著不著急要文件,不著急的話,讓他的助理給我磨杯咖啡。
李庭生瞬間警惕:「你別為難她。」
我笑著反問:「我為什麼要為難她?」
李庭生沉默。
他不可能親口承認他和蘇爾爾有特殊關係。
李庭生語氣有些煩躁:「隨你便,別太過火。」
我沒搭理,掛斷電話。
我看向蘇爾爾:「去吧。」
蘇爾爾不情不願地扭著腰出去了。
十分鐘後。
她將咖啡遞給我。
我淺嘗一口,說道:「甜了,不是讓你別加糖。」
蘇爾爾揚著下巴,沒說話。
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架勢。
我笑了笑。
下一秒。
我直接將咖啡潑在了她的臉上。
那一頭靚麗的金髮瞬間斑駁不堪,像是在泥水裡滾過。
蘇爾爾尖叫一聲。
與此同時。
李庭生推門進來。
他見此情景,下意識擋在蘇爾爾面前,聲音里壓著怒意:「徐錦澄,你這是做什麼?」
我注意到他西裝下擺的褶皺。
那是久坐留下的痕跡。
看來是會議一結束,就迫不及待地趕過來英雄救美了。
我似笑非笑地問道:「這麼心疼啊?」
李庭生皺眉:「你胡說什麼?」
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微微晃神。
剛畢業那會兒。
李庭生開始創業。
有次他應酬喝醉了。
我去接他,被一個老總看上。
對方話里話外暗示。
只要我陪他睡一晚,就把一個大項目送給李庭生。
李庭生就像現在這樣,將我護在身後,裝傻充愣地陪笑,但死咬著不答應。
最後他被惡意灌酒,胃出血進了醫院。
不僅項目沒談成。
反而被老總擺了一道,差點把公司搭進去。
李庭生醒後,慘白著一張臉,第一件事卻是安慰我別怕。
我哭著問他:「這麼做值得嗎?」
他說:「值得。」
那一刻,我認定李庭生將是我一生的託付。
可如今。
他卻以同樣的姿態,將另一個女人護在身後。
一瞬間,胸腔像是被碾碎。
每呼吸一次,都帶著撕扯的痛苦。
我的指尖發顫。
照理說,我現在應該無比憤怒地站起來,給這對渣男賤女一人一巴掌。
但我沒動。
李庭生說的對。
我都這個年紀了。
小姑娘那套因為愛情歇斯底里、轟轟烈烈的行為模式,已經不適合我了。
成年人的世界,只有權衡利弊。
我看著李庭生,問道:「你們睡了嗎?」
6
李庭生愣住。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頓時沉了臉,惱怒道:「徐錦澄,你胡說什麼!」
我不想和他吵。
平靜地將證據擺出來。
照片,視頻。
還有那根金色的長髮。
我看著李庭生,再次問道:「你們睡了嗎?」
李庭生沉默了。
明知結果。
我還是沒忍住閉上眼睛,許久才吐出一口氣,說道:「我們離婚吧。」
李庭生面無表情,
他了解我。
我眼裡揉不得沙子。
一旦他出軌的事暴露。
我一定會提出離婚。
只是,他沒想到我會表現的這麼平靜和乾脆。
似乎我根本不在乎他。
這一刻,李庭生比我還要憤怒。
他冷笑一聲:「你捨得現在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
我目光古怪地看著他。
「李庭生,你別忘了,當年我一個人賺錢養我們兩個都能衣食無憂,更何況只養我自己呢。」
「……」
李庭生噎住。
我又補上一句:「況且,我從來也不是靠你發工資活著的。」
蘇爾爾聽出我的意有所指。
也氣紅了臉。
我將離婚協議遞給李庭生。
「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
李庭生頓了頓,接過翻看起來。
我則從沙發上站起來。
走到書架前,看著上面的一排照片。
突然,蘇爾爾捂嘴驚呼。
「徐小姐也太過分了吧!」
「她不僅要分走七成的固定資產,還要分割公司股份,這怎麼可以?」
「公司是李總你一手創立的,徐小姐又沒出力,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李庭生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攥著離婚協議嗤笑。
「爾爾說的沒錯,還以為你有多清高,不還是愛錢?」
「……」
我冷眼看著二人,並未生氣辯駁。
吵架解決不了問題。
只會浪費時間。
我抬手,敲了敲書架上的其中一張相框,語氣帶著一絲感懷。
「這是公司首次簽約那天拍的照片吧,一晃都快十年了。」
「……」
李庭生一怔。
我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
幾秒後,他似乎想起什麼,面露動容。
當年,李庭生初出茅廬。
對人對事的防備心尚且薄弱。
第一次簽約的時候,對方故意給他挖坑。
李庭生沒看出來。
若非我及時提醒。
李庭生怕是要給對方當一輩子的傀儡。
原本我想打電話告訴他的。
但李庭生的手機,被對方以談合作要正式為由,給關機了。
我只能親自趕過去。
可路上卻遇到車禍。
手臂留下一塊難看醜陋的傷疤。
後來李庭生帶我去做疤痕修復手術,但效果不盡人意。
他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我倒是不太在意。
但為了不讓李庭生看見傷心。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穿過短袖。
如今提起這茬。
李庭生的愧疚心瞬間被勾起。
我也適時的眼眶微紅。
「李庭生,這些年我對你好不好,你心裡清楚。」
「如今你是過錯方,我不要你這個人了,總要拿點別的補償一下自己吧。」
李庭生看著我強撐的笑和濕潤的眼眶,頓時心口一震。
女人的脆弱是武器。
但要在合適的時機使用。
這是我這些多年經歷了大大小小案件糾紛後得住的結論。
男人是喜歡腦補和算計的生物。
直給的愛。
他們只會懷疑你另有所圖。
反而對彎彎繞繞背後,他們自己發現的一點「真心」深信不疑。
簡而言之,就是賤!
而眼下這一翻小設計,會讓李庭生認為,我表現出的平靜和愛錢,都是為了掩藏對他的深愛和痛苦。
果不其然。
李庭生走過來,握住我的手:「澄澄,對不起。」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
背過身假裝抹了下眼淚。
隨後冷聲道:「簽字吧,否則別怪我把這件事捅出去,到時候公司股價受影響可別怨我!」
李庭生被威脅。
非但沒生氣,反而目光複雜的地看著我。
片刻後,他不僅簽了離婚協議,還多給了我一份「補償」。
我欣然接受。
離開時。
李庭生叫住我,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歉疚:「澄澄,對不起。」
我不屑一顧。
7
兩天後。
我和李庭生去民政局提交了離婚申請。
出了民政局。
李庭生叫住我。
剛想說什麼。
蘇爾爾從他的副駕駛探出頭,招手道:「李總,你們怎麼這麼慢啊?」
李庭生下意識解釋:「別誤會,我們一會兒要去見客戶……」
我漠然地看他一眼,轉身上車。
李庭生又追上來:「澄澄,還是我送你吧。」
我冷聲拒絕:「不用。」
李庭生皺眉道:「別鬧脾氣,你開車技術那麼差,萬一路上出事怎麼辦,還是讓我送你安全一點……」
我快氣笑了。
「你讓前妻和小三坐同一輛車?」
「……」
李庭生覺得這話刺耳,有些不悅。
但不知他想到什麼。
臉色突然多雲轉晴。
目光無奈又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直叫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李庭生說道:「澄澄,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還愛我,其實我也愛你,只是你太強勢讓我沒有成就感,要是你能改變的話,到時候我一定會收心,回到你身邊。」
我無言以對。
那天我就是演一演。
李庭生還真信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自戀。
我懶得和他廢話。
直接開車走人。
接下來的半個月。
我全心投入工作。
我並沒有入職新的律所,而是決定自己創業。
上次離職。
一方面是因為身體確實出了問題,另一面則是我與律所高層理念不和。
所以離職過程並不愉快。
而我也受夠了行業內的亂象。
與其等再次入職後氣出乳腺結節,倒不如搏一次,自己翻身做老闆。
我從業多年,並不缺人脈。
很快就挖到一眾志同道合的律師。
這天。
我帶著合伙人去參觀律所選址。
電梯門打開。
我愣了一下。
李庭生站在裡面,旁邊是蘇爾爾。
她頭髮染黑了,面色有些憔悴。
但一看見我,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像是一隻即將戰鬥的母雞。
「學姐,怎麼了?」
賀晟行問我。
我收斂情緒,對他笑笑:「沒事,我們進去吧。」
我像是沒看見李庭生。
走了進去。
李庭生也不知哪根筋搭錯,竟然沒出去。
蘇爾爾拽了他兩下,結果被瞪了一眼,頓時委屈不已。
我向賀晟行介紹律所情況。
我們一問一答。
氣氛十分融洽。
李庭生看著,臉色越來越黑。
但他到底顧及顏面。
沒有當場發作。
等我送賀晟行離開,他將我堵在電梯門口,臉色陰沉。
「徐錦澄,你和他是怎麼回事?」
「……」
我擰眉:「這應該和你沒關係吧。」
李庭生不滿:「我是你丈夫,怎麼沒關係?」
我抬起爾康手:「離了。」
李庭生臉色難看:「你是不是和他搞在一起了?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沒對你死心,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只撕他一封情書,應該連同他一塊撕了!」
我深深皺眉。
什麼撕情書?
李庭生注意到我的表情,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立刻噤聲。
我也沒有追問,而是說道:
「首先,收起你齷齪的思想!」
「其次,我和賀晟行只是合作夥伴。」
「最後,就算我們真有什麼,也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李庭生臉色變換。
突然,他拉住我的手腕。
「澄澄,你是在利用他刺激我對不對?」
我無語地笑了一下。
「自戀是病,及時治療。」
說完,我甩開他的手,走進電梯。
李庭生像狗皮膏藥一樣跟過來。
「澄澄,你在嘴硬!」
我懶得再反駁。
說讓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李庭生卻以為是他說中了我的心事,面上一陣得意。
「澄澄,你離賀晟行遠點,我討厭他。」
我冷笑一聲。
「我還討厭你和你的小三呢,你倆也離我遠點!」
「……」
李庭生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