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婆留給我的房子拆遷了,180 萬。
物業打電話讓我去領錢,我高高興興地去了。
結果物業主任冷笑著甩給我一張簽收單:
「你老公上個月就領走了,還拿著你的身份證呢。」
我愣住了:「我哪來的老公?我根本沒結婚!」
話音剛落,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衝進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臭婊子,老子拿自己老婆的錢怎麼了?」
他從口袋掏出一本結婚證,上面赫然是我的照片和他的名字。
「看清楚了,咱倆三年前就領證了。」
我翻開結婚證,手指顫抖,這結婚證居然是真的。
1.
我叫蘇晚,在外面寫生三個月,剛回到家。
小區物業就打來電話,通知我去領老房子的拆遷款。
那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房子,對我意義重大。
我放下行李,高高興興地去了物業辦公室。
辦公室里,物業主任正低頭喝茶。
我說明來意。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蘇晚是吧,錢已經被人領走了。」
我愣住了:「領走了?被誰?」
「你家屬啊。」
我一頭霧水:「我家屬?我一個人住,哪來的家屬?」
主任終於抬起頭,瞥了我一眼,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你老公,王大強。」
王大強?
我腦子裡飛速搜索這個名字,一片空白。
「我不認識這個人,我根本就沒結婚!」
我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拔高。
主任「嗤」地笑了一聲,把茶杯重重放下。
「我說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怎麼還演上了?」
他從抽屜里甩出一張簽收單。
「自己看,上個月就來領了,還拿著你的身份證複印件和戶口本,手續齊全。」
我拿起那張紙,手都在抖。
簽收人一欄,龍飛鳳舞地寫著「王大強」三個字。
下面還附著我的身份證複印件。
「他怎麼會有我的身份證?」
「我怎麼知道?他說你倆是夫妻,你在外地回不來,委託他代領。」
主任一臉不耐煩。
「他說他給你打電話,你同意了的。」
我氣得渾身發冷:「他胡說!我根本沒接到過什麼電話!」
「那誰知道呢,反正錢我們是給了,一百八十萬,一分不少。」
他重新拿起茶杯,吹了吹茶葉沫子。
「你現在來鬧,是想訛我們物業一份錢?」
他的話真惡毒。
「我沒有!那錢是我的!」
「你的錢,你老公領了,不還是你們家的錢?回家找你老公要去,別在我們這兒耍無賴。」
他揮揮手,趕蒼蠅一樣。
「行了行了,別影響我們辦公。」
我站在原地,感覺天旋地轉。
一百八十萬,我外婆留給我唯一的念想,就這麼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領走了?
物業不僅不負責,還倒打一耙。
我氣得眼眶發紅,拿出手機。
「我要報警。」
主任冷笑一聲,靠在椅子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報啊,你隨便報。警察來了也得講證據,白紙黑字寫著呢,我們按規定辦事,看警察能把我們怎麼樣。」
我撥通了 110。
手指因為憤怒和委屈,抖得幾乎按不住螢幕。
我對著電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接線員安撫了我的情緒,說會立刻派人過來。
等待警察的時間裡,物業辦公室的人進進出出。
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看熱鬧的戲謔。
我就是一個為了錢,連自己老公都要誣陷的瘋女人。
我緊緊攥著手機,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警察來了兩個,一老一少。
年輕的那個警察聽我複述了一遍情況,眉頭緊鎖。
年長的那個則去和物業主任交涉。
主任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警察同志,你看看,手續都在這兒,我們也是照章辦事。」
「人家當事人說不認識這個人,也沒結過婚。」
「嗨,這年頭小夫妻吵架,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我們怎麼知道她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
主任攤開手,一臉無辜。
「再說了,領錢的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我們核對了結婚證和戶口本的,沒問題啊。」
結婚證?
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沒有結婚證!我從來沒領過證!」
年長的警察走過來,看著我。
「女士,你先冷靜一下。他說對方當時出示了結婚證原件。」
「不可能!」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我的戶口本一直在自己家,身份證也從沒丟過!」
「那這就奇怪了。」年輕警察也面露難色。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哐」的一聲猛地推開。
一個男人沖了進來,滿身酒氣,面色兇惡。
他身高體壯,一臉橫肉,正是物業主任口中那個「五大三粗」的模樣。
他衝到我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被打懵了。
兩個警察都愣住了,顯然沒料到他敢當著警察的面動手。
「臭婊子!長本事了是吧?敢背著老子報警?」
男人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老子拿自己老婆的錢,天經地義!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還敢找警察?」
我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又驚又怒。
「你誰啊?我根本不認識你!」
年長的警察反應過來,立刻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住手!幹什麼的!」
男人斜眼看著警察,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
「警察同志,這是我們家事。我老婆不懂事,跟我鬧脾氣呢。」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本本,直接摔在桌子上。
「你們看清楚了,這是我們結婚證!她叫蘇晚,我叫王大強,我們三年前就領證了!」
我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那個紅本本上。
2
結婚證。
紅的刺眼睛。
年輕警察拿起結婚證翻開,仔細核對著。
我看到他的表情從嚴肅變成了困惑,然後把結婚證遞給了旁邊的老警察。
老警察也看了半天,抬頭看著我,眼神複雜。
「林女士,這上面的照片,是你的吧?」
我衝過去,一把奪過結婚證。
打開的瞬間,我如遭雷擊。
照片上,笑得一臉僵硬的女人,確實是我。
那是我大學畢業時拍的證件照。
旁邊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王大強。
簽發日期,是三年前。
民政局的紅色印章,清晰得讓人絕望。
「不……這不是真的……」我喃喃自語,渾身冰冷。
「怎麼不是真的?」王大強獰笑著,一把搶回結婚證。
「白紙黑字,鋼印蓋著呢!蘇晚,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是老子的人,你的錢,你的一切,都是老子的!」
他湊近我,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再敢給老子耍花樣,下一次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我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桌角。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表情都很為難。
老警察清了清嗓子,對我說:「林女士,你看,這結婚證從表面上看,是真的。這屬於你們的家庭糾紛,我們派出所不好直接插手。」
「你們可以先協商解決,如果協商不了,建議你走法律程序,去法院提起訴訟。」
「家庭糾紛?」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打我!你們都看見了!」
「他打人是不對,我們可以對他進行批評教育和警告。」
老警察轉向王大強,嚴肅地說:「這位同志,不管怎麼樣,打人是違法的。這次我們對你進行口頭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們就要依法處理了!」
王大強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
「是是是,警察同志說得對,我就是太生氣了,一時衝動。我保證,保證沒有下次了。」
他嘴上說著保證,眼睛卻惡狠狠地瞪著我。
警察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記錄了一下情況,就準備收隊離開。
我衝上去攔住他們。
「你們不能走!他是個騙子!我真的不認識他!」
「女士,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執法也要講證據。」
年輕警察無奈地攤手。
「現在證據對你不利,我們沒辦法把他怎麼樣。你還是先找律師諮詢一下吧。」
他們走了。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我,看好戲的物業主任,和那個自稱我丈夫的惡魔。
王大強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結婚證,走到我面前。
「聽見沒?警察都說了,這是咱們的家事。」
他伸手想來碰我的臉。
我驚恐地躲開。
「別碰我!」
「嘿,還挺烈。」他收回手,也不生氣。
「蘇晚,我勸你識相點。那一百八十萬,老子已經花了一部分了,剩下的,你也別想要回去。」
「你不僅是老子的老婆,你這套房子,老子也有一半。」
他仰望著我的家,眼神貪婪。
「從今天起,我就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咱們啊,得好好「培養培養「夫妻感情。」
我的血一下子涼到了底。
他不僅要我的錢,還要霸占我的房子,霸占我的人生。
「你做夢!這是我的家,你給我滾出去!」
「你的家?」他哈哈大笑起來,「房產證上是你一個人的名字,但這是咱們的婚後財產!老子住進來,天經地義!」
物業主任在旁邊敲了敲桌子,涼涼地說:
「行了,你們要「培養感情「回家培養去,別在我們這兒吵。」
王大強沖他咧嘴一笑。
「好嘞,主任。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鐵鉗一樣。
「走,老婆,咱們回家!」
我拚命掙扎,卻根本掙脫不開。
他就這樣拖著我,在物業辦公室所有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走出了大門。
我被王大強一路拖回了家。
我的家在六樓,沒有電梯。
他粗暴地拽著我上樓,我的膝蓋在台階上磕了好幾次,傳來陣陣劇痛。
到了家門口,我死死地扒住門框,不肯進去。
「我說了,這不是你的家!你滾!」
「還敢犟嘴!」
王大強眼神一狠,直接把我扛了起來,用身體撞開門,將我扔了進去。
我摔在地板上,眼冒金星。
他反手鎖上門,把鑰匙揣進自己兜里。
「以後這個家,老子說了算。」
他在我的房子裡走來走去。
我的家不大,但每一處都是我親手布置的,溫馨又整潔。
牆上掛著我自己的畫,書架上擺滿了專業書籍。
王大強拿起我畫架上的一幅半成品,撇了撇嘴。
「畫這些玩意兒能當飯吃?還不如出去多打幾份工。」
他走到我的書桌前,拿起一個我從景德鎮淘回來的陶瓷筆筒,在手裡掂了掂。
「這東西值錢嗎?」
「你放下!」我掙扎著爬起來,想去搶回來。
他隨手一扔,筆筒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值錢的玩意兒。」
我的心也跟著碎了。
那是我跑了好幾家店才找到的,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你憑什麼摔我的東西!」我紅著眼睛沖他喊。
「你的東西?」他走過來,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
「蘇晚,你給老子記清楚了,從現在開始,你這個人,你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再敢跟老子大呼小叫,我就把你這些破爛玩意兒,一件一件,全給你砸了!」
他的臉離我極近,嘴裡的酒氣混雜著煙臭,熏得我一陣噁心。
我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林瑤瑤,是不是你跟林瑤瑤串通好的?」
林瑤瑤是我的表妹,從小在我家長大。
我的戶口本,除了我父母,只有她有機會接觸到。
我這次出門寫生,就是她慫恿的,說她一個朋友在的古鎮風景特別好,適合找靈感。
我的身份證,也只有可能被她偷走。
聽到「林瑤瑤」這個名字,王大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甚至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