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位風波完整後續

發布會上,陸淮新來的助理搶了我的 C 位。

我提醒她:「我身邊是甲方,衣著配飾要露出,你站這兒不合適。」

楚茜語含譏諷:

「我比姐姐年輕漂亮身材好,更能展現公司形象。

「而且我問過陸總,他都同意了。」

事後我跟陸淮同步。

他卻說,要多給新人機會。

甚至會後的答謝晚宴上。

他都默許楚茜坐在主位。

可沒想到,她竟然對著離異打拚的職場女強人甲方說:

「您這樣的富太太我見得多了,千萬要多多接觸我們年輕人。

「您看您,和許總來往多了,惹得您都人老珠黃了。」

1

為了這場聯名發布會。

我提前兩個月開始健身塑形,調整體態,保養皮膚。

甚至連頭髮絲,都一根根做了精細保養。

可沒想到,台上燈光亮起時。

卻是陸淮的實習生助理,楚茜站在 C 位上。

她笑得落落大方,對著鄧總彎腰做出請的手勢:

「您請,這是我專程留給您的位置。」

楚茜頭頂兩朵大粉花,身著淺綠色包臀小短裙,腳踩恨天高,抹胸裙下事業線若隱若現,大白腿更是赤裸裸暴露在 8 度的空氣中。

和主題「30+大女主 秋冬限定」完全相悖。

我不敢想這樣的修羅場!

幾十家媒體的鏡頭全都對準台上。

我只能眼神示意。

楚茜卻俏皮地眨眨眼,做出看不懂的樣子。

急著和周圍的大佬攀談。

時間倉促,我只好朝鄧總微笑致歉。

對方看出了我的窘迫,側身讓出一點空位,我才堪堪擠了進去。

見我隔開了她和鄧總,楚茜的笑僵在了臉上。

我掩唇提醒:「這一季新品是鄧總聯名贊助,我們穿的都是當季發布款,需要露出,就連首飾、手包,都是展位,你站在這裡不合適。」

楚茜無視我的提醒,淺笑一聲,眨巴著大眼睛陰陽怪氣:

「姐姐,我比你年輕漂亮身材好,站在這裡更能展現公司形象。

「你定的主題色調早都過時了,一點兒也不青春,我站在這裡,給新品增點顏色。

「況且我問過陸總的,他早都同意了,我準備了好久呢。」

我不由地皺眉,陸淮怎麼可能同意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為了貼合主題,我和鄧總討論了很久,決定走復古路線。

選取傳統色譜里的紅色系,以低調但不失沉穩的荔色為主。

陸淮起早貪黑,親自跑市場、探風向、拉贊助,熬夜應酬更是常態。

楚茜一身淺綠,擾亂了整個會場的視覺體系不說。

簡直毀了我們這半年熬夜加班精心打磨出的作品!

台下閃光燈連成一片,倒計時響起。

我只能勉強站好,扯起一抹笑,得體地擺手。

為新品發布的物料做出最完美的姿態。

下一瞬,楚茜卻似無意,揚了揚她脖子上那條長長的絲巾。

巨大的絲巾飄飄然,落在了我身上。

新品被完全覆蓋!

我又氣又急,抬起胳膊掀開,可柔軟的絲巾卻貼在我身上。

怎麼都甩不掉!

「3、2、1!」

「咔嚓!」攝影師按下快門。

瞬間,台上眾人散去。

再拍一張完全來不及了!

我冷冷地盯著楚茜,還未開口。

她就紅了眼眶,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我來不及處置她。

「通知美工組,連夜加班去掉那個莫名其妙的女的,用我新品試穿時候拍的照片摳出來 p 進去,務必看不出痕跡,三倍加班工資!」

吩咐完秘書,我轉身安撫鄧總:

「等下答謝宴可一定要到,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她神情不悅,我無奈。

只能將腕上一隻翡翠手鐲悄悄褪下,推到鄧總手上。

2

化妝間裡,我跟陸淮同步信息:

「你的助理惹出這麼大禍,賠償就不追究了,開了吧。」

陸淮卻眼神冷冷,出言嗆我:

「你不就是靠搶 C 位起家的嗎?自己成了資本,也開始打壓新人了?」

他嘴角噙笑,面上是說不出的輕蔑。

我被氣笑了。

當年要不是我在展銷會上,將自己設計的衣服穿在身上推銷。

哪能做成今日的品牌?

成百上千家的品牌推銷會,不使勁往 C 位擠,怎麼讓資方看見?

聽他這樣說,我的心沉沉地往下墜。

陸淮或許自己都沒發現,他對這個實習生,格外地縱容。

我並不想當下揪著沒用的情緒掰扯,冷冷下了最後通牒:

「我的性子你知道,事業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你最好自己處理乾淨!」

他抬眸,淡淡問我:

「許清苒,這點小事,至Ṭű̂⁶於這ŧůⁿ麼大火氣嗎?」

「你就這麼容不下一個新人風頭蓋過你?」

我和陸淮在一起八年。

從一無所有的商場小隔間干起。

到一步一步開創自己的服裝設計品牌。

他從沒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或許是我近幾年一心撲在品牌上,少了陪伴。

可商場如戰場,我有一絲鬆懈就會被人趁虛而入。

和往常一樣,我絲毫沒有精力處理陸淮的情緒。

也懶得分析他和楚茜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轉身離開前,我只是告知他不要遲到。

畢竟,和鄧總的合作比男人重要。

3

答謝宴定在 33 樓的商務宴會廳。

排好座次後,我去前台確認菜單的功夫。

楚茜竟然坐在主位!

見我進來她笑嘻嘻:「清苒姐,你遲到了,該罰!」

我忍不住皺眉,將目光轉向陸淮。

他連忙將自己身邊的座椅拉開:「清苒你坐這兒吧,鄧總是茜茜偶像,她想坐近些。」

看著鄧總似笑非笑地打量,我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楚茜卻伸出手嬌俏一指:「那個位置上是我帶給鄧總的禮物,辛苦清苒姐坐旁邊一點。」

我的腳釘在原地,內心怒火噴張,偏又不能發作。

聞言,陸淮將手中抽出來的椅子又合上。

剛要拉開旁邊的椅子讓我就坐。

鄧總悠悠說道:

「許總,不嫌棄的話坐過來吧,小韓,你去陸總邊上。」

我鬆了口氣,鄧總肯給面子。

至少後續的合作上不會太為難我。

我伸出手和鄧總相握:「鄧總,底下人沒規矩,讓您見笑了。」

「沒事,十來年沒見過這招了,也挺可愛的。」

剛要跟鄧總寒暄兩句,楚茜卻急了,也學著我伸出手:

「感謝鄧總誇獎,我是陸總的助理,我叫楚茜,很榮幸認識您。」

很顯然,鄧總並不想給她這個榮幸。

冷冷地,看都沒看她。

楚茜有瞬間的失落,很快她又掛上Ťů²甜甜的笑容:

「這是我帶給您的禮物,逛商場的時候看見,第一眼就覺得和您很像,終於有機會送給您了。」

她手舞足蹈地拿出一個半米高的玩偶。

「噔噔噔噔」地晃到鄧總眼前。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廳內落針可聞。

鄧總靠著椅背,手指有節奏地輕敲桌面,並沒有任何搭理她的意思。

楚茜尷尬地舉著玩偶,快要急出眼淚。

陸淮見狀,急忙出來打圓場:「胡鬧!小孩子家家的東西留著自己玩。」

他又轉頭對鄧總賠笑:「鄧總別介意,她年紀小,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仰慕您。」

聽到陸淮的話,楚茜嘟嘟囔囔:「年紀小怎麼了......」

陸淮佯裝慍怒地斥責她:「要貼著鄧總坐就乖乖坐好,多聽少說。」

楚茜不滿地努努嘴:「坐好就坐好,凶什麼凶嘛......」

看著二人旁若無人的親昵互動。

我的眼刀瘋狂在他們身上掃視。

丟人丟到外面來了!

看我似乎坐不住了,半晌,鄧總才說:「你要是喜歡的話,自己留著吧,我已經過了喜歡這玩意兒的年紀。」

還好鄧總為人隨和,不是個計較細枝末節的人,我又暗暗鬆了口氣。

可偃旗息鼓的楚茜,聽見鄧總這話,又來勁兒了。

仰著鼻子得意道:

「鄧總這話不對,年紀再大,也要有顆童心呀!」

「您這樣的富太太我見得多了,千萬要多多接觸我們年輕人,您看您,和許總來往多了,惹得您都人老珠黃了。」

此言一出,廳內又陷入一片死寂。

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陸淮,也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楚茜。

4

我放在桌下的拳頭死死握緊。

心中的怒意強壓幾次才堪堪壓住,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儘量輕聲說道:

「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

楚茜卻擺著雙手,急急解釋道:「清苒姐,我不是說你人老珠黃的意思......」

「住嘴!」

我實在是厭蠢症犯了,不由得低吼出聲。

她不但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反而委屈起來,眼眶紅紅地望著陸淮:

「陸總,你快替我解釋一下。

「我只是覺得女人不能太強勢,像鄧總這樣事業有成的女強人,心態年輕一些不是什麼壞事,這樣才能平衡好工作和家庭,免得籠絡不住老公......」

此話一出,鄧總輕笑出聲,輕輕搖頭,好像很無語的樣子。

就連鄧總的秘書小韓,都不由地抬起頭盯著楚茜。

我心中怒意到達頂點。

握著杯子的手太過用力,關節都白了。

我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閉嘴!」

見我氣得咬牙切齒,陸淮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了。

鄧總早已離異,原因正是助理上位!

他輕輕拍了拍楚茜的後背,低聲提醒:「鄧總離異單身,聽話,你專心吃菜,免得再說錯話。」

楚茜聽罷,仿佛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低聲道:「被我說中了......」

聲音雖低,但聲聲入耳。

我怒極,再也忍不住:

「鄧總,抱歉,我想我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您擔待我一分鐘,事後我再向您好好致歉。」

鄧總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就雙手環胸,看起了戲。

時間有限,我抬手端起桌上的紅酒。

毫不猶豫地潑到了楚茜臉上:「你要是腦子不清醒,我幫你醒醒神,明天一早辭退通知書會準時送達,你被開除了!」

楚茜只愣了一瞬,眼淚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