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班主任的質問,梁薇臉色慘白。
而我適時地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被背叛的傷心和難以置信,通紅遮掩聲音哽咽:
「梁薇,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啊!」
「這校服難道不是考試前你硬要和我交換的嗎?我承認,我不該偷看你兜里的字條和情書,可我這麼努力幫你遮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你太過分了。」
我一番聲淚俱下的解釋,幾乎讓整件事兒再也沒有了反轉的餘地。
前世,也是在考試前,梁薇硬要同我交換校服。
我當時並沒有多想,畢竟我早已經習慣她同我提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只是我沒想到,剛做完試卷,監考老師便滿臉莫名地從我的兜里搜出來一張紙條。
甚至連看也沒看一眼,便認定這紙條就是小抄,不顧我的解釋,當場收了我的試卷,取消了我的成績。
之後,我考場上作弊的消息傳開,所有人都認定我是靠著作弊才能一直蟬聯年級第一的寶座。
無論之後,我如何努力證明自己沒有作弊,可所有人的思想卻早已經因為這件事兒而根深蒂固。
我因此開始自暴自棄,從年級第一的寶座上跌落。
而自從那之後,我不知道為何屢次被身邊同學和老師各種誤解。
無論我如何解釋,試圖尋找證據,可他們就像是看不見一般,斷然不信。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最終不堪重負,在高考前夕跳樓自殺。
直到死後才知道,原來除我之外,所有人都能聽見梁薇的心聲。
而梁薇便利用這一優勢,肆無忌憚地在人前各種汙衊我。
因為能夠聽見心聲這種事兒玄之又玄,再加上樑薇同我之間的關係,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梁薇的心聲不可能作假。
我就這樣因為她那一道道編造的心聲踩進泥里,最終失去了大好的前途,沒了性命。
好在老天有眼!
不僅讓我重生了一世,甚至還在這一世給了我和梁薇同樣的能力。
只是不一樣的是,我能聽見梁薇的心聲,可她卻全然聽不見我的!
所以這輩子,也該讓梁薇嘗嘗,我前世所受的那些委屈和痛苦了!
「媽呀!太噁心了吧!」
「就是,數學老師那樣的禿頭老頭,她都能下得去手,真是飢不擇食!」
「我就說沈清月成績這麼好,怎麼可能作弊!平時裝得跟清月多好似的,背後就這麼捅刀子?」
同學們議論紛紛,指責和鄙夷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梁薇。
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梁薇,此刻臉色慘白如紙。
可即便是她再遲鈍也知道,這件事一定同我脫不開關係。
她幾乎是徹底撕破臉,朝著我投來惡狠狠的目光,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
可最終,卻還是在無數道鄙夷的目光和班主任的厲聲呵斥下,失魂落魄地被拽出了教室。
第二天,梁薇果然沒能來上學。
聽說她爸媽被叫到學校,看到那封情書後,幾乎是當場勃然大怒,在辦公室里就把梁薇狠狠揍了一頓,回家後估計也沒輕饒她。
而她暗戀數學老師,企圖破壞老師家庭的驚人八卦,也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梁薇徹底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笑柄,以及飢不擇食的代表。
但,這都還不夠!
3
被罰停課三天,周一梁薇又回到了學校。
頂著眾人對她嘲弄的眼神和呻吟,她低著頭,沉默地回到了教室。
才三天不見,她整個人陰沉了許多,偶爾抬頭看向我時,那眼神里淬著的毒意幾乎要溢出來,但又飛快地掩飾下去,只剩下一種故作可憐的畏縮。
我對此視若無睹,專心刷著我的題。
重活一世,我比誰都清楚,收拾她不過只是順手,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毀掉我未來的前途!
我原以為梁薇會因此徹底老實,畢竟經過上次的事情,眾人對她那所謂的心聲已然沒有任何信任可言。
即便是她之後再想挑撥,也很難再掀起什麼火花。
只是,我低估了她搞事情的程度。
這天下午放學,我剛收拾好書包,準備去圖書館,一個身影卻攔在了我的課桌前。
來人身材高挑,穿著乾淨的白色襯衫,眉眼清俊,我一眼就認出,他是顧言希。
學校所有女生公認的校草,也是我們語文老師的兒子。
此刻,他手裡拿著一束包裝精緻的粉色滿天星,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緊張和期待,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沈清月同學。」
他開口,聲音清朗。
全班還沒走的同學瞬間停下了動作,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眼睛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顧同學?有事嗎?」
我停下動作,微微蹙眉,禮貌而疏離地看著他。
畢竟,在我的記憶里,跟這位校草幾乎沒有過任何交集。
我的冷淡顯然讓顧言希有些意外,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將花遞到我面前,語氣認真:
「沈清月,我喜歡你。」
「請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告白,我愣住了。
不是驚喜,而是純粹的困惑。
「顧同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們,好像並不認識。」
我自認為自己拒絕的話已經說得非常委婉。
顧言希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似乎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眉頭微微皺起。
【呵,我服了!沈清月又在這裝什麼清高白蓮花呢?】
就在我已經準備離開這個令人無比尷尬的場合的那一刻,一直縮在座位上默不作聲的梁薇的心聲在教室里響了起來。
【她明明同時加了校霸陳鋒和校草顧言希的微信,腳踏兩條船玩得可溜了!】
【之前還跟我炫耀,說她讓顧言希當著全班人的面跟她表白,現在又在這裡裝不認識?真是又當又立!】
【之前我還看見她在校門口和好幾個社會上的男人拉扯不清,也就顧言希這種單純的傻白甜會覺得她看起來清純,實際上她私下裡不知道多噁心呢!】
這一連串惡毒的揣測和汙衊,徹底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也讓冒著粉紅泡泡的氛圍徹底破滅。
顧言希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再次看向我時,眼神里那點緊張和期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騙的惱怒和深深的厭惡。
他拿著花的手緩緩垂下,語氣也變得冰冷:
「沈清月,你這是什麼意思?耍我玩嗎?」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態度的變化,也「聽」到了梁薇的心聲。
果不其然,又是她搞的鬼!
我心裡冷笑一聲,幾個呼吸之間,便立刻想好了對策。
我裝作有些煩躁無奈的模樣,幾度想要張嘴,最終卻不耐煩地嘆了口氣。
【我真是受夠梁薇了!陰魂不散嗎?】
我不耐煩的心聲,幾乎是緊挨著梁薇的心聲響起。
【初中的時候她就總是偷偷用我的照片當頭像,頂著我的名字和頭像在學校貼吧、QQ 里到處加人聊騷。】
【我都說了讓她收斂一點,可她就是不聽!還說什麼因為討厭班主任,所以要同時拿下她老公和她兒子這種鬼話!】
【你說拿就拿吧,幹什麼非要把我拉下水!老娘都已經幫你擋過一次了,現在又要拿我當擋箭牌!頂著我的名字和頭像去跟人曖昧!】
【好嘛!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我到底要不要跟他說實話?我連他微信都沒有,耍他個腦袋啊!這個顧言希看起來挺聰明,但是關鍵時候腦子是一點不轉啊!】
【這種事兒,他只要現在打個視頻電話過去,不就能立刻知道對面是誰了嗎?】
一連吐出來一長段話,我此刻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臭了。
「顧言希,你能不能講講道理,我連你微信都沒有,耍你個錘子啊!」
我雙手環胸,對著他沒有半分好臉色。
顧言希的臉色顯然有些難看。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薇的方向,顯然是在分辨我們倆誰的心聲是真的。
可他也不是真的傻子,畢竟我可是已經把解決辦法擺在他面前了。
顧言希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盯著我撥通了微信的視頻電話。
他的喉頭上下滾動著,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緊張。
而隨著他電話里微信鈴聲的響起,下一秒幾乎是落針可聞的教室里,響起了一陣清晰的手機震動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那震動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感受到眾人目光的梁薇身體猛地一顫,手忙腳亂地想要按掉,但已經太晚了。
顧言希掛斷視頻,震動聲戛然而止。
此刻,全班一陣死寂。
而意識到自己被騙的顧言希咬牙切齒,一步步走到渾身發抖的梁薇面前,眼神冰冷刺骨,之前的紳士風度蕩然無存。
他舉起手裡那束漂亮的滿天星,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摔在了梁薇的臉上!
4
柔軟的花束砸在臉上並不疼,但那份羞辱感,卻像是一巴掌,讓梁薇尖叫出聲。
「你就是梁薇!」
顧言希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噁心:
「那個寫情書想勾引我爸,想要破壞我家庭ţū́ₓ的賤人?」
「這段時間,頂著沈清月的名字和頭像加我,跟我在微信上玩曖昧玩得很開心啊?」
「耍我們一家很好玩兒嗎!」
花瓣和包裝紙散落一地,梁薇的半張臉有些發紅,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再一次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整個人慌張得不行,拚命搖頭:
「不,不是的,言希你聽我解釋!」
「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我只是恰巧,沒錯!是恰巧,手機響了!」
她的辯解蒼白無力,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顯得無比可笑。
顧言希嗤笑一聲,正要繼續開口說些什麼,教室後門卻被人「哐當」一聲踹開!
一個穿著黑色 T 恤,眉眼帶著幾分戾氣的男生闖了進來。
他顯然沒注意到教室里詭異的氣氛,或者說根本不在意,目標明確地直奔我而來,大大咧咧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聲音洪亮:
「沈清月!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來了!按照你微信上說的,當著全班的面跟你表白,夠大聲夠霸氣吧?」
「行了,我告白完了,你以後就是我陳鋒的女朋友了!」
忽然闖進來的這人,正是校霸陳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更是讓所有同學目瞪口呆。
「不是!今天什麼日子啊?你們有完沒完!」
我裝作一副自己快要被逼哭了的樣子,想要將對方的手甩開,卻發現自己根本抵不過陳磊的力量。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方才羞辱完梁薇的顧言希一個箭步便沖了過來,一把將陳磊推開,將我護在了身後。
「陳磊,讓沈清月做你女朋友?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配不配!」
陳磊沒預料到顧言希會橫插一腳,眉頭一擰滿臉不爽:
「顧言希,你他媽找揍?老子告白關你屁事!」
顧言希正在氣頭上,毫不示弱地頂回去:
「她沈清月是什麼人,要是能答應和你這種混混在一起,我顧言希的名字倒過來寫!」
「你以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她表白,她就一定得答應?」
「如果Ţû₆是這樣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每天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她告白!」
「你他媽再說一遍!」
陳磊的火氣也上來了,原本脾氣便不太好的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揪顧言希的衣領。
眼看衝突就要升級,我撫著被陳磊抓痛的手腕,看著這混亂荒謬的場面,一股極致的煩躁和委屈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