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聲再次響起,充滿了崩潰和無助:
【我真是夠了!我真是夠了!】
【梁薇到底都做了些什麼?怎麼一個不夠還有一個!她這是要徹底毀了我嗎!】
【先是校草,後是校霸!一個個的這是把我當什麼了?】
【有一個算一個,他們倆我一個都不喜歡!看著就煩!最好是這輩子都別來纏著我!】
這心聲,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正在對峙的兩人耳中。
兩人拽著對方領子的手皆是一愣,隨即顧言希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神里除了一抹受傷,還帶著委屈。
「清月,你討厭我?」
面對他那帶著顫抖和委屈的語氣,我沒有說話,只是將腦袋偏向了一邊。
「不Ŧū⁾行,你怎麼可以討厭我呢,我暗戀你一年多了!」
見我不說話,顧言希伸手便想來扯我的袖子,卻被身後的陳磊一把扯開。
「別對我女朋友動手動腳的!」
「誰是你女朋友!」
我幾乎是和顧言希異口同聲。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我,語氣充滿了被戲弄的惱怒:
「沈清月!你他媽什麼意思?」
「昨天在微信上不是你說,只要我今天當著全班面用最霸道的方式告白,你就答應做我女朋友嗎?」
「現在又在這說這種話?耍我?」
我抬起眼,看著他,眼圈微微發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聲音帶著顫意和十足的茫然: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微信?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們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我甚至連句話都沒跟你們單獨說過,怎麼可能會加你們的微信?更不可能讓你做這種事!」
我的否認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被無端捲入麻煩的委屈。
顧言希在一旁冷眼旁觀,他腦子轉得快,此時此刻才弄清楚,眼睛裡滿是憤怒。
「所以,被騙的還不只是我一個人。」
「什麼意思?」
陳磊徹底被搞蒙了。
顧言希冷笑道:
「意思就是,咱們倆個蠢貨,被人當玩意兒騙了!」
「一直以來跟你在微信上聊天的人根本不是真的沈清月。」
「你要是不信,現在打個電話給你那個『沈清月』的微信,看看是誰的手機響。」
陳磊雖然暴躁,但也不是純傻子。
他看看泫然欲泣、完全不似裝出來的我,又看了眼臉色陰沉成黑炭的顧言希,求證般掏出手機,找到那個用著我照片做頭像的微信號,按下了視頻通話請求。
意識到自己即將暴露的梁薇偷偷摸摸地想要關機,卻被一旁的同學眼疾手快地將手機奪了過來。
於是,就在陳磊電話撥通的下一秒,梁薇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艹!」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僅僅只是怔愣了一秒,反應過來的陳磊怒吼聲幾乎要掀翻教室的屋頂。
此刻,他眼中的怒火比剛才對著顧言希時還要旺盛百倍!
他大步衝過去,也不顧梁薇是不是女生,直接一把拽起她的衣領,眼神恨不得將人撕碎。
「不是!不是這樣的!」
「是沈清月,是沈清月逼著我做的!」
「她自己面子薄,所以不敢和你們聊天,就委託我來聊,你們得聽我解釋!」
「解釋你媽!」
陳磊一聲怒吼,嚇得梁薇幾乎快暈過去。
「用別人的照片當頭像,冒充別人跟我聊了半個月,讓我像個傻逼一樣來告白!」
「梁薇,你他媽活膩了!」
全班同學也徹底譁然,各種難聽的指責和罵聲如同潮水般湧向梁薇。
「不是吧!這麼賤的事情她也做得出來!」
「媽呀我要吐了!自己腳踏兩條船,還想讓沈清月背鍋,簡直噁心死了!」
「別說了!我心疼清月!差一點就又被毀了!」
......
5
梁薇被怒火上頭的陳磊像垃圾一般扔到了地上。
我站在人群中央,看著被千夫所指、狼狽不堪的梁薇,臉上適時地流露出震驚、受傷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走向她,聲音帶著痛心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梁薇,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ẗû₎上次那樣陷害我,我甚至都沒有真的怪你。」
「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可以跟我說,而不是像這樣一次次地害我......」
梁薇被眾人圍在中間,承受著所有的怒火和鄙夷,她抬頭看向我,眼神里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顛倒黑白的心聲,慌張地不停亂飄,可是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人相信她了!
就在這Ťũ⁴時,得到消息的班主任再次陰沉著臉出現在教室門口。
看著又是一片混亂的教室和中心人物梁薇,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梁!薇!」
李老師的聲音充滿了極致的失望和憤怒。
「怎麼又是你!你到底有完沒完!」
「惦記完我老公,又惦記我兒子!你賤不賤!」
「上次的事情看在你是女孩兒的面子上罰你停課三天,我給了你機會,你現在還敢鬧事兒!」
「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跟你留什麼臉面了!收拾你的東西,現在就跟我去教導主任辦公室!」
「我絕不允許你這樣的人,再留在班上禍害其他同學!」
班主任的這番話,無疑是不準備再給梁薇任何機會。
梁薇徹底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這一次,她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如同一條死狗般,被怒氣沖沖的班主任直接拖出了教室。
因為這件事兒牽扯到了自家兒子,所以班主任的態度十分強硬。
梁薇不可以再留在班上,不僅如此,她要求梁薇必須休學,直到這學期讀完之後,再留級一年,否則她就和老公一起辭職!
而我作為受害者,也同班主任持同等態度。
如果讓我繼續和梁薇同班同級,那我乾脆直接轉學。
我知道學校一定會同意,畢竟學校不可能為了一個犯了錯的普通學生,一口氣得罪兩個高級教師。
還有我這樣一個,未來有可能沖榜全省前五十的學霸。
所以,即便梁薇和梁薇父母再如何不同意學校下達的處分,最後為了能夠保住梁薇的學籍,也只能咬牙認下來。
我的日子,終於算是恢復了平靜。
我也終於有精力,能專心地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上。
又是一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樣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反常態地,我並沒有選擇走大路。
而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故意加快了腳步,拐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的死胡同。
剛拐進胡同里沒有多久,有道身影便隨後走到了胡同口,像是尋找著什麼一般,四處張望。
「是在找我嗎,梁薇?」
我冷不丁地出聲,ẗũ⁷身影出現在胡同的陰影里。
梁薇顯然沒有料到,我居然早就發現了她的存在,怔愣一瞬之後,索性破罐子破摔,朝著我撲了過來。
「沈清月!你這個賤人!」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我完了!我被你害得休學記過留級,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我的人生因為你全毀了!你也別想好過!要死一起死!」
她如同瘋婦一般朝我撲了過來,將我壓倒在地上,雙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卻不成想,我早有準備,撈過一旁早就準備好放在那的板磚,朝著她的腦袋上便是一下。
「啊!」
梁薇痛呼一聲,掙扎的力道瞬間小了下去。
她似乎被這一下砸懵了,睜著驚恐又不解的眼睛看著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我。
而我則是一把將人推開, 緩緩起身站起來俯視著她,眼神冰冷, 聲音卻帶著一絲嘲弄的平靜:
「你猜,我為什麼會故意拐進這條沒人的死胡同?」
幾乎是瞬間,梁薇瞳孔猛縮。
瞧著她這副模樣, 我的嘴角扯出一抹殘忍般的笑,壓低了聲音, 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像條瘋狗一樣跟在我後面了。」
「畢竟——你的心聲, 真的太吵了。」
「一遍遍喊著要殺了我,我想聽不見都難。」
話落的那一瞬,梁薇的臉上瞬間血色盡失, 露出了比剛才被石頭砸中時還要驚駭一萬倍的神情!
她的聲音驚訝得扭曲到變調:
「你,你說什麼?」
「你你能聽見!你居然能聽見!」
「不!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聽得見!」
「上輩子,當然是不能啊。」
我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前世今生的蒼涼和恨意。
「或許, 是老天爺都覺得我上輩子死得太冤太慘,所以可憐我。」
「不僅讓我重生, 還讓我這輩子能清楚地聽到你的每一句惡毒心聲......」
我頓了頓,看著她徹底僵住的表情,給出了最後一擊:
「還順便,讓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也都能聽見我的心聲。」
「所以, 梁薇,你知道我看著你一次次自導自演做戲,一次次利用心聲陷害我的時候,有多想笑嗎?」
「我就看著你作繭自縛,像個小丑一樣自以為可以踩死我, 你說你是不是很好玩兒?」
這句話,幾乎是徹底擊垮了梁薇所有的心理防線。
她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只剩下無邊的震驚、荒謬和最終醒悟後的絕望。
就在這時,清晰而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迅速停在了巷口附近。
只能說,不枉我在發現她的那一刻便用手機報了警。
警察趕到的正是時候。
我立刻鬆開她,迅速將帶血的石頭扔到一旁的⻆落,然後做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踉踉蹌蹌地朝著巷口跑去,帶著哭腔大喊:
「救命!警察叔叔!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幾個警察沖了進來,將此刻額頭流血、狀若瘋癲躺在地上喃喃自語的梁薇和我帶到了警局。
學校附近的監控, 以及我脖子上淤⻘的掐痕,足以證明梁薇的作案動機以及我正當防衛的證據。
最終,梁薇因為故意傷人留下了案底,整個人也因為得知真相後不知為何變得瘋瘋癲癲。
被學校開除學籍,送入了精神病院, 徹底結束了她的學生生涯。
這一次, 命運的齒輪徹底轉向。
我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從現在開始, 我沈清月的人生,終於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向著光明之處穩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