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當日,新郎正準備為我戴上戒指。
禮堂大門卻被猛地撞開。
前男友的老婆抓著一隻獸人崽子闖了進來,指著我的鼻子怒罵:
「南辭楹,你們貓族獸人可真是又騷又瘋,隨時隨地都能下崽子!」
「前腳剛勾搭我老公生了野種,後腳就無縫銜接攀上豪門!」
「顧大少,我建議你先帶這個賤貨去做個孕檢,免得做了接盤俠還不自知!」
1
林薇薇連珠炮似的汙衊劈頭蓋臉砸過來。
每一個字都惡毒無比。
整個禮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只有婚禮進行曲還在播放。
三秒後,整個會場爆發出壓抑不住的譁然。
拍照聲、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
在場所有人,或驚疑或鄙夷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我確實懵了一瞬。
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被這荒謬絕倫,突如其來的指控給氣的。
就在我氣血上涌,準備開口的瞬間。
另一個身影急匆匆地擠了進來。
是我的前男友,周銘。
他一把拉住林薇薇的胳膊,臉上滿是焦急和無奈:
「薇薇!別鬧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是辭楹大喜的日子,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他還很不好意思地沖我一笑:「對不起啊辭楹,我們沒想打擾的,是薇薇她氣不過,突然就闖進來了,我們現在就走……」
我皺起眉,不知道這對癲公癲婆發什麼羊癲瘋。
早在三年前,親眼看見周銘出軌,摟著當時還是他秘書的林薇薇從酒店裡走出來的時候,我就乾脆利落地選擇了分手。
斷得乾乾淨淨。
就連後來他和林薇薇結婚,我也只是從共同朋友的那邊聽了一耳朵。
連一個標點符號的祝福都吝於給予。
我只希望這對男女能永遠捆綁祝福鎖死,然後滾出我的世界。
沒想到,他們今天竟然組團到我婚禮上發瘋來了。
林薇薇絲毫不領情。
一把甩開周銘的手,尖聲道:「回去說?說什麼?說你和我結婚後還怎麼和南辭楹藕斷絲連,背著我偷情,連孩子都生下來了?!」
「周銘,你對得起我嗎!」
「林薇薇!」
我拿過旁邊司儀手上的話筒,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全禮堂都迴蕩著我的聲音:「你說我一直和周銘都有聯繫?甚至給他生下了孩子?」
林薇薇嫌惡地晃了晃手裡的貓崽子,高聲怒吼道:「難道不是嗎?周銘總是背著我看手機,就好像在等誰的消息!甚至在前兩天帶回來這個雜種!」
「能讓他念念不忘的,除了你這個前女友,還有誰!」
我真笑了。
提起婚紗裙擺,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飛。
不出十秒就來到林薇薇面前。
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
「瞪大你的狗眼給我看好了!」
我轉身,將自己的手機連接了禮堂的光幕。
直接調出了通訊錄和微信的黑名單,公開展示在所有賓客面前。
裡面人不多,但是周銘赫然在列。
我還怕林薇薇不信,點了一下周銘的頭像。
下面那行「已添加至黑名單,你將不再收到對方的消息」十分清晰。
「看清楚了,我和周銘先生,在三年前我發現他出軌的時候,就已經斷絕了所有聯繫,這些拉黑記錄就是最好的證明。」
「請問,我是如何隔著這厚厚的黑名單,和他「藕斷絲連」,甚至生出一個孩子的?用意念嗎?」
2
旁邊傳來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和議論。
「都拉黑三年了,還在這追著前女友不放呢?」
「一個合格的前男友就應該死了一樣安靜,現任老婆追著早就斷聯的前女友咬是怎麼回事,純嫉妒啊?」
「這汙衊也太沒技術含量了。」
林薇薇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她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理直氣壯地反駁。
在她的設想里,被揭穿醜事的我,只會羞憤難當,跪地哭求她放過我。
周銘臉上的那點焦急也掛不住了。
拚命拉著林薇薇想趕緊帶她走。
林薇薇咬了咬牙,卻依舊不依不饒。
「拉黑?拉黑就不能用小號聯繫了嗎?現在社交平台這麼多,誰知道你們背著我怎麼聯繫?!」
她猛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抖著手點開照片和視頻。
「南辭楹,你少在這裡避重就輕!我有的是證據!」
手機螢幕上,一張張男女親密的照片輪番而過,像素不算特別高,但兩個人曖昧十足、親密非常,怎麼看都是小情侶。
照片上的男人,很明顯就是周銘。
至於女人,貓族獸人的特徵十分明顯,雖然沒有露出完整的正臉,但不管是身形,還是髮型打扮,或者偶爾出現在鏡頭前的半張臉,都起碼與我有六分相似。
最關鍵的是,其中還有一段周銘扶著那人走進一家私人婦產醫院的視頻。
那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顯然是要生了。
「老娘連你三個月前去醫院生野種的監控視頻都找到了!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林薇薇得意地揚起下巴,仿佛已經將我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我看著那視頻,差點氣笑了。
我轉向我的老公顧璟,語氣平靜:「阿璟,三個月前,我們在哪裡?」
顧璟握緊我的手,替我理了理垂落的鬢髮,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林薇薇。
「那一整個月,我倆不都在歐洲談生意嗎?」
「辭楹作為我的未婚妻及項目顧問,全程陪同。」
「所有出入境記錄、航班信息、酒店入住記錄,以及會議紀要上的簽名,都可以證明。」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難道我的未婚妻,有分身術,能一邊在海外參與數十億的合作案,一邊偷偷跑回國內生孩子?」
顧璟的話,如同在滾沸的油鍋里潑進了一瓢冷水。
他絕不可能,也絕不屑於在這種一查就知道真假的事實上撒謊。
顧璟的話,像最有力的巴掌。
隔空狠狠扇在了林薇薇的臉上。
我媽已經坐不住了,從主賓桌來到我身邊。
看向周銘和林薇薇的目光中滿是厭惡與輕蔑。
「周銘!你怎麼有臉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們家丫頭當時對你那麼好,陪著你白手起家,你是怎麼對她的?現在還要來破壞她的婚禮,周銘,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媽不說還好。
一說我就又來氣了。
我和周銘是在大學認識的。
那時候周銘家境清貧,靠著獎學金和打零工給自己賺學費。
為人溫和有禮,指導過我好幾次功課。
我被他身上這股堅韌所吸引,漸漸和他墜入愛河。
大學畢業後,周銘發誓要創業,讓把他辛苦拉扯大的母親過上好日子。
我全力支持,陪著他白手起家。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非常好的。
周銘變成了周總,功成名就。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脫胎換骨後的第一件事。
竟然是與自己的秘書好上了。
兩個人在公司里勾勾搭搭,成天玩什麼辦公司 play,鬧得整個公司沒一個人不知道!
我果斷一腳把他踹開。
回家聽從我媽的意思,與顧璟相看。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能黏上來。
怎麼就跟蒼蠅似的,甩不掉了!
3
林薇薇的臉徹底失去了所有血色。
慘白如紙。
眼神慌亂得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瞟。
就在這時,一直被她提在手裡的獸人崽子難受地動了動。
嚶嚶叫了兩聲。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捏著個小生命。
「那這個孩子怎麼解釋?!」
林薇薇像是急紅了眼,不顧小孩因為不適而發出的細弱嗚咽。
將他的小腦袋和那條小小的尾巴,強行掰著,展示給在場的所有人看。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孩子耳朵尖上的黑毛,還有這尾巴上的狸花條紋,跟你一模一樣!」
「你當初獸化後的照片,還留在周銘手機里呢!」
「南辭楹,像你這樣又騷又浪,腳踏兩條船到處發情的狸花貓,還真是少見!」
那孩子被她勒得難受,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小的身體在她手裡艱難掙扎著。
許多賓客的表情變得奇怪。
目光在我和那個孩子之間來回掃視。
就連我媽都愣住了。
獸人幼崽的血脈特徵,在某些情況下,確實具有極強的指向性。
而我的心卻猛地一揪!
同為貓族獸人。
我們對幼崽有著天生的憐惜和保護欲。
看著這麼小的孩子被如此粗暴地對待,成為大人骯髒算計的工具。
一股更深的寒意和怒意在我胸中翻湧。
他們竟然能狠心至此!
林薇薇見我沒有立刻說話。
像是重新抓到了那根救命稻草。
聲音拔高到了破音的程度:「沒話說了吧!南辭楹!證據確鑿!」
「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
「閉嘴!」
我厲聲打斷她,簡直忍無可忍。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
頭頂和裙擺下方都傳來癢意。
一雙毛茸茸的耳朵驟然出現在我的頭頂。
「誰跟你說。」
「我們南家,是狸花貓種?」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股沉重的凜冽氣場以我為中心轟然散開。
髮型師精心設計的盤發上,毛絨獸耳徹底成型。
但它們絕非林薇薇口中那普通狸花貓的尖耳。
而是更大、輪廓更優美。
基底純白如雪,邊緣勾勒著凌厲黑色紋路的虎耳!
這是頂級掠食者的象徵。
台下的賓客們再次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我就說,南家不都是虎種獸人嗎?怎麼可能生只貓出來!」
「這倆瘋子肯定是故意給南家找事兒來的,都不知道是從哪兒跑進來的阿貓阿狗。」
……
周銘的瞳孔驟然緊縮,臉上血色盡褪。
他嘴唇哆嗦,指著我:「你……你……這不可能!你明明是……」
「明明當初和你交往的時候,我露出來的耳朵尾巴是深色斑紋,親口告訴你,我是狸花貓是不是?」
我打斷他的話,冷笑一聲。
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周銘,從認識你開始,我就知道雖然你看起來性格溫和,但是特別好強要面子。」
「你一直強調獸人之間不應該存在高低貴賤之分,可我很清楚,你非常在意這一點!所以我刻意隱藏了自己白虎獸人的身份,只為不刺激到只是低階灰狼獸人的你!」
「甚至還為此買了染毛劑,把我最漂亮的白色皮毛染成深色,假裝自己是普通狸花貓獸人……」
哪怕是最好的染毛劑,用多了對皮膚也會有損傷。
一到晚上,耳朵和尾巴總是疼癢難忍。
有時候忍不住去撓,還有被周銘嘲笑貓就是容易長虱子。
現在想想,還真是傻得出奇!
4
「周銘,你看清楚了。」
我站在他面前,微微揚起下巴。
眼神輕蔑。
「我南辭楹,當年就是眼盲心瞎!以為你的堅韌和真心可以跨越階級,卻忘了朽木不可雕,爛泥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