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忘了,我在你家就是住儲物間。」
李宛宛乾笑著說:「媽當然沒忘,可媽也記得當初是你自願選的儲物間。」
我:「沒人逼你選儲物間,你也可以選好房間啊,我不反對。」
顧承硯附和道:「我也不反對。」
李宛宛的視線在我們身上徘徊了一會兒,似乎在確認它的真實性。
「這好的房間是你養母的房間吧。」
我沒承認也沒否認。
我養母說:「姐妹,你願意讓我留下來我就很開心了,我又有什麼顏面繼續霸占著好房間呢?」
李宛宛:「可好房間就一間,我們三個人怎麼住?」
聽到這話,我就知道魚兒上鉤了。
唉,一點也不長記性,我怎麼可能讓她住好房間。
慕容家的絕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時刻準備發動著。
我無辜地說:「我也沒想到你們會帶著陳淼淼來,你們不會還想讓她和我像親姐妹一樣相處吧?」
李宛宛否認道:「然然你誤會媽了,你想和淼淼怎麼相處都行。」
說完她選擇入住好房間,讓陳淼淼住儲物間。
陳淼淼一聽讓她住儲物間,便眼淚汪汪地和李宛宛說:
「媽,我住不慣儲物間,我不要住儲物間。」
李宛宛無視她的眼淚,冷冰冰道:「你不住儲物間,難道讓爸媽住嗎?」
「長這麼大了,也不知道體諒一下爸媽。」
「住一下儲物間怎麼了,又不會要你命。」
陳景鈺教育道:「淼淼,爸媽以前太寵你了,可爸媽不能一直寵你,這樣會把你寵壞,你現在也該吃點苦頭了。」
陳淼淼見他倆不讓她住好房子,怨恨兩個字幾乎寫在了臉上。
我笑了,我親生父母也沒有那麼愛陳淼淼嘛。
在涉及自身時,他們還是選擇自己優先。
10
我親生父母提著行李箱要進好房間時,我重重地咳了咳,扯著嗓子大聲道:
「我養母認床,在其他房間睡不著,你確定要搶她的房間?」
顧承硯的言語中更是透露著絲絲威脅之意:「不是不讓你們住,只是希望你們能懂事一點。」
我兒子怒吼:「你們這些壞人,趕我外婆走,還要搶我外婆的房間,警察怎麼還不把你們抓起來?」
李宛宛滿是不理解地瞪大雙眼,顫抖著聲音說:「宛宛,媽都認錯了,你也答應不計較以前的事了,怎麼還這麼對媽?」
我輕蔑道:「你記錯了吧,我可沒說過不計較了。」
剛剛她向我認錯,我並沒有回應。
她不會把不回應當同意了吧!
李宛宛氣得咬牙切齒,而後憤恨地轉身進了儲物間。
三人在儲物間整理衣物,我假裝離開躲在樓梯口。
沒過多久,陳淼淼進入了她爸媽的房間並關上了門。
我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便聽到裡面惡毒的咒罵聲。
李宛宛:「氣死我了,周然那個賤皮子,有點權勢就上天了,還教訓起咱們來,瞧她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真想把她的嘴撕下來。」
陳景鈺:「沒良心的賠錢貨,沒有我們哪有她的今天,當初就不該生下她。」
「也不知道顧承硯是眼瞎了還是腦子有坑,竟然會看上她,明明淼淼比她優秀多了。」
「淼淼,等你將顧承硯搞定後就立刻把這個白眼狼趕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她一眼。」
陳宛宛:「爸媽,你們放心,顧承硯連周然那種貨色都看得上,屬實是沒吃過什麼好肉,我分分鐘就能把他搞定。」
李宛宛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到時候整個顧家的財富就都是我們的了。」
11
我說他們受我這般羞辱還願意留下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想從我手裡搶顧承硯,不得不說他們真的很天真。
我和顧承澤相戀於大學,感情深厚,經過我手把手的調教,他在我面前就是一隻乖巧的小狗,我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更重要的是我是顧家老爺子欽定的兒媳,因為我曾經救過老爺子的命,在結婚後老爺子就給了我不少顧家產業的股份。
門內的話語聲停了下來,我迅速遛回了自己房間。
顧承硯正在看文件,他挺直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鏡片擦得沒有半絲霧氣,將他眼底的疏離感襯得更淡,鏡腿與耳後接觸的那點金屬,隨著他轉頭的動作,在發間掠過一道金芒,添了幾分貴氣。
我看得眼放桃花,恨不得立刻吞食他。
我走過去將他手中的文件扔得散落整個房間。
顧承硯眉頭一皺,一臉寵溺又無奈地說:「然然,別鬧,這個文件很重要。」
「等下你脫光衣服自己去撿,不許叫保姆幫你收拾。」
「明白沒有?」
我不容置疑的命令令他頃刻間投降:「是,我的大小姐。」
我跨坐在他的腿上,和他說起剛剛聽到的話,然後捏著他的下巴問:
「是不是很期待陳淼淼來勾引你?」
顧承硯反問:「怎麼,害怕我被勾走?」
我一巴掌扇過去:「反了你,給我跪半個小時去。」
顧承硯興奮地跪在一旁:「謝謝大小姐獎勵,大小姐你手疼不疼?」
12
吃飯時,陳淼淼夾了一塊五花肉給顧承硯並說:
「姐夫,你多吃點,你看你都瘦成猴了,姐姐一點都不心疼你,只會自顧自地吃飯。」
說完陳淼淼挑釁地向我昂起下巴,仿佛在宣告勝利。
我麻了,她不會覺得這樣就能拿下顧承硯吧?
敢說顧承硯是猴,真是找死。
一旁的李宛宛笑眯眯道:「承硯啊,你看咱們淼淼多貼心,她總在我們面前說你是她最崇拜的人,為了你她什麼都願意付出。」
「咱們淼淼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女孩。」
顧承硯沉著臉把手裡的碗砸在地上,喝斥道:
「搞什麼?懂不懂豪門禮儀?用自己筷子給人夾菜像什麼話?」
「讓別人吃你的口水嗎?」
「你若是參加宴席給人夾菜,別人還以為你從農村出來的。」
「還有食不言,寢不語,吃個飯嘰嘰喳喳的,一點豪門的樣子都沒有,難怪會成為破落戶。」
飯碗的破碎聲如驚雷般炸響,陳淼淼嚇得渾身一哆嗦。
她面無血色,聲如蚊蟻:「對不起,姐夫,我下次不敢了。」
我沉聲道:「好了,我們家最講究的就是豪門禮儀,你以後注意點就是了。」
陳淼淼小雞啄米般點頭。
顧承硯叫保姆重新給他盛了一碗飯,然後跟個無事人一樣說:
「對了,剛剛說李宛宛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孩。」
「據我所知,她在高中的時候就和校外的黃毛談戀愛,最後還墮胎了,這就是好女孩嗎?」
陳淼淼感到天都塌下來了,身軀搖搖欲墜。
李宛宛慌忙解釋:「承硯,不是你想的那樣,淼淼那時天真單純,她是受到了黃毛的欺騙。」
「她早就和那個黃毛斷絕了關係,所以淼淼還是個好女孩。」
我噗嗤一聲,險些將嘴裡的飯噴了出來。
這麼牽強的理由她也能厚著臉皮硬圓。
顧承硯憋著笑,故作嘆息道:「這樣啊,那確實是個好女孩了。」
陳淼淼聽到他的認可激動得眉飛色舞。
她感覺自己又會機會了。
顧承硯又問:「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淼淼和然然誰更優秀?」
李宛宛想都沒想:「當然是淼淼…」
顧承硯拉下臉:「嗯?」
李宛宛一臉苦瓜相:「更不優秀。」
陳淼淼的激動心情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下來。
13
夜晚,我和顧承硯在房間,陳淼淼穿著性感地走進來,手上端著一杯牛奶。
「姐夫,你白天工作那麼累,晚上喝杯牛奶能促進睡眠。」
「姐姐你也該多多關心下姐夫,不要泡牛奶這種小事都不願意做,讓妹妹替你代勞。」
陳淼淼搖頭嘆氣,並有意無意地在顧承硯面前搔首弄姿,拋媚眼。
看她騷的。
我假裝大吃一驚:「陳淼淼,你沒在豪門呆過嗎?在咱們豪門泡牛奶這種事交給傭人就好,哪裡用得著主人親自動手。」
我指著櫃檯上的兩個空杯子繼續說:「而且我們已經喝過了,你把牛奶拿走吧。」
「你要是喜歡做傭人的事,下次就早點送,記得多加一杯,我這個豪門女主人也要喝。」
顧承硯黑著臉說:「送牛奶送一杯,連傭人做的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你有什麼用!」
陳淼淼的攻略行動再次失敗,她那張臉都快要扭曲了。
14
陳淼淼灰溜溜地離開後,我拿出手機打開一個 app。
知道他們不安好心後,我就在偷偷儲物間安裝了監聽器。
剛打開手機里就傳來了李宛宛充滿期待的話語。
「怎麼樣,淼淼,顧承硯有沒有誇你溫柔體貼,勤儉持家,罵周然那個賤蹄子好吃懶做,自私自利?」
陳淼淼埋怨道:「沒有,周然說送牛奶是傭人做的,還說既然我這麼喜歡做傭人的事,下次也給她泡一杯。然後顧承澤說我連傭人做的事都做不好,不知道我有什麼用。」
「媽你出的什麼餿主意,非要我去送牛奶,害我出了個大醜。」
李宛宛說:「媽這不是為你好嗎,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你不是說你分分鐘搞定顧承硯嗎?你搞定了他,周然那個賤蹄子哪敢多嘴?」
陳淼淼囔囔道:「本來是這樣的,誰知道顧承硯真的是眼瞎,我穿得這麼性感誘人,哪個男人看了不爭先恐後地跪拜在我的腳下,偏偏顧承硯跟看不見一樣。」
我真的要笑死了,哪個男人看得上她啊。
這麼多年她就只有過黃毛一個男人,還是她非要和黃毛在一起,不惜和指腹為婚的豪門未婚夫退婚,甚至威脅我親生爸媽不同意就和他們斷絕關係。
她說她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而不是服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糟粕。
結果是被黃毛打到墮胎,差點一命嗚呼。
然而就算這樣,她還替黃毛辯解,他只是太愛我了,所以才會忍不住打我。
我親生父母只能把她關起來,不允許離開家門半步,強制結束了她和黃毛的戀情。
這件事當時在豪門圈子裡可謂是鬧得人盡皆知。
我看了眼顧承硯,他鄙夷地說:「這個女人腦子有病,我一個霸道總裁怎麼會看上墮胎的女人。」
我擰起他的耳朵:「什麼,你是霸道總裁?」
顧承硯求饒叫道:「錯了錯了,我是你的小嬌夫。」
手機里又響起李宛宛憂心如焚的聲音:「那麻煩大了,顧承硯這麼瞎,你還怎麼拿下他?」
「你拿不下他,我們就繼承不了顧家的財富。」
「淼淼,你可得好好想個辦法。」
陳淼淼狠下心來說:「軟的不行,我們就來硬的。」
「明天我給他們倆的牛奶下迷藥,然後把昏迷的顧承硯搬到我房間,生米煮成熟飯。」
「等他醒來後,我們就把他強姦我的帽子蓋在他頭上,脅迫他和周然離婚娶我為妻。」
李宛宛一聽立即贊同:「還是淼淼你機智,這個主意絕了。」
我和顧承硯對視一眼,都為陳淼淼的歹毒心腸而氣憤。
顧承硯不可置信地說:「然然,他們真是你親生父母嗎,我怎麼覺得他們更像生死仇人?」
他的話沒能讓我有情緒波動,我一滴淚都掉不下來。
從我被他們趕出家門那一刻,我就對他們徹底死心,不再奢望他們會愛我一分。
我心如鐵。
如今我對他們的念頭只有他們如何羞辱我的,我要全部還給他們。
15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便看到陳況出現在家裡,看他蓬頭垢面的樣子我就知道這晚估計是在天橋底下睡了。
陳家破產後,欠了幾千萬的債務,陳況身上怕是一百塊都拿不出來。
在外面流浪了一天就撐不下去了。
他見到我後立馬收回了視線,把我當成空氣。
我哪能放過嘲諷他的大好機會。
「喲,這不是那個死也不會踏進我家的陳況嗎?」
「怎麼才過去一天就回來了?」
「你的骨氣呢?你的氣節呢?」
「說好讓我一生都活在悔恨中呢?」
「你可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陳況努力地裝作恍若未聞,可是他通紅的耳根子出賣了他。
我繼續戳他心窩子:「你這樣的廢物也配當我哥哥?」
「給我當狗我都不要。」
陳況眼珠瞬間布滿了血絲,無法再當作聽不見:「你…」
我眉頭一挑:「我什麼我,要不要我再請你出去?」
陳況頹然地泄了氣,口中的話也消散無形。
羞辱他的目的達到後,我也不再理會他,拿起傭人給我泡的特供大紅袍漱口。
才幾十萬一斤的茶葉我都不愛喝。
這時我養母從房間急急忙忙衝出來說她放在桌子上的項鍊不見了。
我懷疑地朝李宛宛看過去:「怎麼你們一回來家裡就丟東西?」
我養母恍然大悟地說:「然然,我記起來了,宛宛昨天一直盯著我的項鍊看。」
李宛宛倉促不安地擺手道:「我沒有看。」
我板起了臉問:「那為什麼項鍊不見了?不是你偷的還有誰會偷?」
李宛宛百口莫辯,嘴裡說不出一個字。
我養母夾著聲音說:「姐妹,你想要什麼你直接和我說就好,我都會給你,但你為什麼要偷呢?」
我震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們家不允許有小偷,你還不把項鍊交出來!」
李宛宛梗著脖子,倔如驢:「我沒有偷。」
我養母勸道:「姐妹,不就是一條項鍊嗎,你就承認了吧。」
這時一個傭人說:「我昨天看到二奶奶一個人悄悄進了大奶奶的房間。」
我橫眉冷對:「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宛宛已經汗如雨下了:「然然,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