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完整後續

直接撲上來搶我的手機。

我抬手去躲。

爭執間撥出了那串號碼，又按了免提。

電話很快被接通。

季家最年輕的家主，也就是季筠小叔。

慢條斯理地開口。

「秋意，事情已經結束了嗎？」

「需不需要我來接你？」

8

「你誰啊大叔？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就是個死皮賴臉倒貼妹妹男人的婊子？！」

「你給我閉嘴！」

季筠惡狠狠地瞪了夏檸一眼，臉色陰沉地奪過電話。

「你就是宋秋意男朋友？你他媽的真碰她了？！」

他沒有認出電話那頭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又暗暗祈禱季良時不要拆穿我為了賭氣說的謊話。

電話那頭仿佛傳來輕輕的笑聲。

我不自在地低下頭。

季筠注意到我的神色，突然道。

「宋秋意，你根本沒有男人，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

他不等我開口就打斷我的話。

「宋秋意，你從小撒謊就是這副樣子！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捨得這麼對我！」

說著緩和了語氣。

「但你為了讓我吃醋也不用撒這種謊，女孩子，還是應該自愛一點。」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他自顧自安排好了一切。

電話那頭的季良時沉默片刻，突然道。

「小秋意，上次落我家的衣服要不要給你帶過來？」

季筠變了臉色。

「你他媽的挑釁我？！

「媽的，你在我面前有什麼炫耀的資本？宋秋意鎖骨下面有一顆小痣你知道嗎？老子早玩過八百遍了，閉著眼都知道往哪進…」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不管不顧的季筠臉上。

「季筠，你真噁心！」

「我噁心？！你衣服都脫別的男人家裡了你說我噁心？！」

季筠突然發狂般扯我的衣領。

「這麼替他說話，我看看他是不是伺候的你很爽！」

「放開我，你瘋了！」

我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夏檸在一旁發出尖叫，上去拉扯季筠的手，還不忘罵我。

「宋秋意你這個賤人！季筠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

「滾！」

季筠紅著眼甩開她，還要再扯。

門被猛地打開。

帶著凌厲拳風的一拳狠狠砸在了他臉上。

9

「小叔？！」

季筠顧不得臉上的疼痛，驚疑不定地看著季良時。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和宋秋意――」

「不對！你們不可能！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說到最後，語氣帶了哀求。

「寡廉鮮恥，對女孩子動手，季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季良時淡淡瞥了他一眼。

「去領家法。」

很快進來幾個保鏢，將地上的季筠架起來。

「滾開！放開我！」

季筠拚命掙扎。

「剛才電話那頭的男人果然是你，小叔，宋秋意是我的，你總不能和侄子搶女人！」

「你的？」

季良時輕嗤一聲，眼風掃過躲在沙發後面的夏檸。

「你的女朋友不是在那裡？」

10

「我會關季筠幾天禁閉，這段時間你都不用看見他了。」

季良時打著方向盤，溫和地問我。

「要不要把空調打高一點？」

「不用了。」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突然道。

「季先生，你上次說的賭約我並沒有答應，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季良時略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半晌又恢復了遊刃有餘。

「好，我知道了。」

那天之後。

我果然好久沒有看見季筠。

直到一個月後家裡舉辦宴會。

爸媽當場向眾人宣布了夏檸真千金的身份。

「聽說是當年抱錯了小孩，這個認回來的才是親的呢。」

「不是吧，那宋秋意怎麼還有臉繼續待在宋家的？」

周圍人自以為小聲地對我指指點點。

我別開眼。

對上了角落裡季筠陰沉的目光。

「宋秋意。」

他追上來攥住我的手腕。

「你躲什麼？是不是做了虧心事不敢見到我？」

「我沒有。」

我害怕引來旁人側目，小幅度地掙扎。

誰料季筠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直接壓上來，將我抵到了牆上。

「你是為了報復我才和小叔在一起的對不對？不然世上這麼多男人，你怎麼會偏偏選擇了他呢？」

他痛苦的眼神里又帶著一絲希冀。

「宋秋意你說話啊，你說你還是喜歡我的！」

手腕傳來的力氣極大，我放棄了掙扎。

只冷冷地看著他。

「你鬧夠了嗎？已經有很多人看過來了，季筠，你非要在這種場合害得我身敗名裂千夫所指你才滿意是吧？」

「那有什麼不好！」

季筠的眼神里隱隱帶著瘋狂。

「鬧大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這樣你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我張了張嘴，對上他不顧一切的偏執眼神。

只覺得可笑又無力。

我喜歡季筠這麼多年，從未得到過回應。

反而是在我身邊出現另一個男人之後，他突然非我不可了？

「季筠，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只是不甘心？」

我趁著季筠發愣，狠狠推開他。

揉著手腕正要離開宴會廳，一杯香檳猝不及防地直直潑在我臉上。

「不要臉的臭婊子，一會沒看見就勾引別人男人！」

11

夏檸衝上來撕扯我的頭髮。

酒精潑進了眼睛裡，我被刺激得流出生理性淚水。

視線模糊，只能狼狽躲避。

慌亂間只聽「啪―」的一聲。

周圍突然一陣靜默。

我後知後覺地抬手摸臉，只摸到了一片紅腫的指印。

強忍著刺痛睜開眼睛，夏檸正得意地看著我。

「看什麼看！扇的就是你！

「幾次三番勾引別人未婚夫的賤東西！」

我抹了把臉，盡數擦去眼角酒漬。

不聲不響地走到夏檸面前，抬手就要扇回去。

右手高高揚起，卻在半空被一雙大手攥住。

「夠了！」

季筠聲音緊繃。

「宋秋意你冷靜一點，不要像個潑婦。」

又轉過頭呵斥夏檸。

「夏檸，和你姐姐道歉！」

「我不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麼我憑什麼道歉！」

夏檸哭哭啼啼地扯開衣領，露出上面做完後未消退的痕跡。

「兩家今天就要宣布我們訂婚的消息了，宋秋意還這麼不知廉恥，你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季筠倉促地移開目光。

「秋意，要不算了，夏檸她就是性子急。」

「算了？！」

我不可置信地拔高了聲音。

「季筠，你算個什麼東西在這充和事佬，我被扇了我就要扇回來，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季筠怒道。

「憑什麼？這麼多年不一直是這樣的嗎？

「宋秋意，我看你是攀上了我小叔，心就野了。」

「鬆開！」

我掙不開季筠的手，又急又氣。

怒氣混合著尷尬難堪的情緒上涌，胃裡翻江倒海般隱隱作痛。

季筠還在自以為是地喋喋不休。

「宋秋意，小叔心機深沉，有時候連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你玩不過他。

「我們季家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我勸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

12

他的聲音一會近一會遠。

身上冷汗直冒，我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暈。

將要暈倒時，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害怕，你低血糖犯了。」

季良時冷靜地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巧克力。

見我漸漸恢復，他轉身對著季筠就是凌厲的一巴掌。

「混帳！你說今天要宣布訂婚的消息我才放你出來的，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我什麼樣子？我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

季筠抬手擦去嘴角血跡。

自嘲般笑了笑。

眼神卻又狠又厲。

「看樣子你是不服？」

季良時鬆了松領帶，抬手還欲再打。

卻被夏檸撲上來攔住了。

「你住手！」

「明明是宋秋意自己不檢點，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就只會拿侄子撒氣！」

夏檸倔強地擋在季筠身前。

上一秒還氣焰囂張，眼風一掃不知看到了什麼。

突然朝我撲過來，扶著我的手臂就要跪下。

「姐姐，我和你道歉還不行嗎？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和阿筠吧！」

「我知道季筠和我在一起你不高興，但你也不能為了噁心我們，隨便和別的男人睡覺輕賤自己啊！」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保養得宜的宋夫人，我名義上的母親，終於被這場鬧劇驚動。

此刻正皺著眉頭盯著我。

「這是怎麼了？」

她語氣仍然溫柔，只是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厭惡。

我心裡發堵。

「小孩子們之間的玩鬧而已。」

季良時淡淡解圍。

宋夫人卻不接招，上前心疼地扶起夏檸。

再看向我，態度冷漠又疏離。

「秋意，夏檸從小吃了很多苦，不像你從小錦衣玉食被我們養大，就算她有錯，你看在我和你爸爸的面子上，也該多讓讓她…」

那一刻。

好像頭頂懸了許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落下。

擔心許久的事情真的發生的那一刻，我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傷心。

「好了！」

前廳聽到消息的父親匆匆趕來。

拉著我的手，對母親呵斥道。

「秋意和檸檸都是我們的孩子，牙齒還有碰著舌頭的時候呢，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轉頭和藹地拍了拍我的手。

「你媽媽她說話不過腦子，秋意你千萬別往心裡去。爸爸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回頭給你買個包補償你。」

又冷冷地看著夏檸。

「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滾回房間！」

「知道了。」

夏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朝樓梯走去。

宋父遊刃有餘地安撫賓客，又吩咐傭人收拾一地狼藉。

新的甜點香檳重新擺滿法式長桌。

賓客們舉杯交談，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

「秋意，夏檸這死丫頭已經被我趕走了，你今天放心好好玩。」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明明我是被關照的那個。

我卻覺得彼此之間好像隔了一層厚厚的壁。

自己比起他們的女兒，更像個…客人。

父親已經熱切地和季良時寒暄起來。

我心頭一片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