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重度社恐。
一朝穿書成了替假千金嫁給反派大佬的真千金。
清醒過來後反派給我立規矩:「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外出,否則我不介意打折你的腿!」
我眼睛亮了:還有這種好事兒?!
後來所有人都後悔,我全躲著不見。
而反派低聲誘哄:「寶寶,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抱著門框不撒手,噼里啪啦掉眼淚:「你變了!你不愛我了!你居然讓我出去!」
1.
「姜玉,既然你已經嫁過來了,那麼有些規矩就一定要遵守。」
我皺著眉。
誰說話呢,好吵啊。
我不是跳進河裡見義勇為了嗎,怎麼聽人說話聽得這麼清楚啊?!
我迷茫地睜眼,四下看了看,感覺好像不是在醫院,基本上全是深黑色的格調,而且周遭的裝修擺件,無一不透露著低調奢華有內涵。
五彩斑斕的黑看得我心裡咯噔一下,壞了,我這不是 died 了吧。
我話不經過腦子,情不自禁地感嘆:「好傢夥,現在地府的環境已經這麼好了啊!」
「你嘀咕什麼呢?!」
忽然再次有人說話,嚇了我一大跳。
我唰的一下看過去,一個身形頎長矜貴的男人,正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皺著眉看我。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開始加快,感覺呼吸開始困難,缺氧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閻王原來居然這麼年輕!」
「閻王」定定地看著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李伯,叫醫生過來,給她看看腦子是不是磕糊塗了還沒好,到現在還在說胡話。」
我掐著自己的手指,刺痛感勉強讓我暫時清醒過來。
我不解地眨巴兩下眼睛,腦袋忽然一陣刺痛,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接二連三地湧入腦海。
我懵了。
這些散碎的記憶走向,怎麼和我跳河那天看到的小說那麼像呢?
沉默幾秒,我目光呆滯地盯著面前的男人,不死心地聲若蚊蠅叫了句:「閻鶴知?」
好看的男人挑了一下眉:「腦子又好使了?」
我扯動唇角,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來,但是沒能成功。
我的呼吸再次開始急促,越來越快,最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2.
窗外陽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透了進來,打在我眼皮上,把我從沉睡中喊醒。
我揉揉眼睛,使勁兒抻了個懶腰,盯著虛空發獃。
哈哈,做了個好奇怪的夢啊。
夢見我見義勇為救墜河小孩兒,不僅沒死,反而機緣巧合地穿書了,還穿成被送去嫁給反派大佬的不受寵真千金,一個早死的炮灰。
真是太好笑了。
緊接著我一個扭頭,和送茶水進來的老者四目相對。
緊接著異口同聲。
「李伯?」
「姜小姐,你……」
我僵硬住。
太好了,是穿書,我沒救了。
李伯沒發現我的不對勁,點點頭,從善如流地播報:「姜小姐,剛才姜家來消息了,問你頭上的傷好沒好,在這裡住得習不習慣,還問你和先生打算什麼時候回門。」
我摸了摸貼著紗布的額角,終於在原主稀碎的記憶里,找到出事前的那一段。
閻鶴知的名聲不好,陰鷙冰冷,喜怒無常。
但是很有錢。
即使名聲再差,也不缺前仆後繼想要聯姻的,可偏偏看上了上流邊緣的姜家。
而姜家又不願意讓自己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疼了二十幾年的寶貝女兒被折磨,於是想到了被扔在鄉下的原主。
原主不願意,和家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假千金女主假意勸慰,卻借著一個假動作,假裝被甩出去跌倒在地。
於是原主就被怒火中燒的男主推了一把,直接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然後原主死了,我來了。
哈哈。凸^_^凸。
我嘴角瘋狂抽搐,咬著口腔里的軟肉,才沒讓自己立馬暈過去。
真服了,這記憶里怎麼有這麼多人!簡直就是在為難一個社恐。
我慢吞吞地重新團回被裡:「李伯,我的頭還是好痛啊,生病的人不好隨便折騰,回門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我頓了下,把被子蒙過頭頂,聲音含糊不清:「要是閻先生體諒我,自己去姜家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頭好暈啊,感覺要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
李伯:。
過了一會兒,門被關上。
我確實還是有點頭暈,就清醒了這麼一會兒,轉眼就再次睡了過去。
3.
又是一個美好的中午。
我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迷濛睜開眼,使勁地抻了個懶腰。
好像做了個夢中夢,夢見我見義……
我邊想邊扭頭,再次和夢中夢且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李伯大眼瞪小眼兒。
就當是一場夢,醒來也不會很感動。
我安詳地閉上眼往後倒,被李伯急忙攔住:「且慢,姜小姐先別暈!」
中氣十足的一聲,聽著就知道身體很好。
嚇得我小身板一震,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瘋狂咳嗽,眼裡頓時蓄滿淚水。
李伯看向我,有些無奈:「姜小姐不如吃個飯再暈?」
我慢吞吞地將自己整個人蜷進被子裡,不露出一絲一毫,躲在裡面小聲哽咽:「也行。」
兩天沒吃飯了,死也得做個飽死鬼,癟了不好看。
李伯窸窸窣窣地走出去。
李伯窸窸窣窣地走進來。
「姜小姐,飯菜已經好了,可以去吃飯了。」
我隔著被子朝外面喊:「您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了。」
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磨蹭著從被子裡探出一顆腦袋。
確認李伯離開以後,我又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終於鼓起勇氣下樓吃飯。
閻鶴知不在,餐桌上只有我一個人份的飯菜,李伯也在看見我以後退下了。
整個餐廳就只有我一個人。
我在心裡火柴小人瘋狂跳舞,抓緊坐下開炫。
飯也香香~
我就著菜吃了兩碗飯,最後拿半個醬豬蹄收尾。
「姜家是不給你飯吃嗎?」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嚇了我一跳,連嘴裡的豬蹄都忘了嚼,鼓著臉頰瞪圓了眼,扭頭看人。
閻鶴知穿著一身煙灰色的西裝,愈發顯得身形頎長,桃花眼被一副金絲眼鏡擋住,不僅不會不好看,甚至還有點斯文敗類的意思。
小視頻里這樣的帥哥,我足足有一整個收藏夾!
現在全沒了!
我思維發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盯著眼前的人發獃。
直到閻鶴知面露不耐,走過來坐到對面,屈指敲敲桌子,表情似笑非笑:「看夠了沒有?」
我立馬回過神,好懸沒被豬蹄噎得再次享年二十二。
好不容易把嘴裡的豬蹄全部咽進肚子裡,我又急忙調整呼吸,假裝努力保持鎮定:「閻,閻先生要吃飯嗎?你們家的醬豬蹄做得很好吃的,還剩半個,你要不要?」
閻鶴知掀起眼皮看我,目光複雜,沉默兩秒才說:「不用,你願意吃,把剩下半個也都吃了吧。我找姜小姐,是希望姜小姐把這份結婚協議給簽了。」
我眨巴兩下眼睛,翻開協議。
數十頁紙張里,只有一條加粗吸引了我的目光——
婚姻存續三年,每年男方會給女方三千萬做零花錢。
我咽了咽口水。
可惡,真是狠狠心動了!
4.
原著里並沒有提到結婚協議這一項,畢竟在結婚前,原主就已經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死了。
這下倒是便宜我了。
我彎了下唇角,毫不猶豫地拿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將協議重新推回去。
閻鶴知挑了下眉,繼續淡聲道:「我們這場聯姻維持一共維持三年,在婚姻續存期間,我想和姜小姐約法三章。」
每年三千萬,我現在看他連社恐都好了不少,膽子也大了許多。
面對金主甲方爸爸即將提出的要求,我更是正襟危坐:「您說。」
閻鶴知額角青筋猛地一跳,嘴角都有些抽搐。
他吐出一口濁氣,淡聲道:「第一,姜小姐以後住在這裡,但是不可以上三樓,其他隨意。第二,姜小姐既然選擇嫁給我,那就是閻家的人,不要為了姜家耍其他多餘的心思。最後一點,我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出去拋頭露面,最好老實在家裡。聽明白了嗎?」
頓了下,他滿眼複雜:「你那是什麼表情?」
我眼睛越亮,雙手合十,相當虔誠,欣喜的淚水差一點就要順著唇角流出來了,就差沒跪下頂禮膜拜了。
閻鶴知的身後有一層聖光!
是天使!他就是天使!!!
這些要求對一個重度社恐症患者而言,完成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舔了下唇角,點了點頭:「好,我答應閻先生。」
他定定地看著我:「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不然讓我知道,便打斷你的腿。」
我拍著胸脯打包票:「放心吧閻先生,我一定能做到。」
話已至此,我又想起李伯昨天和我說的事,於是大著膽子詢問:「既然閻先生不願意讓我出去拋頭露面,也不願意讓我去見姜家的人,那過兩天的回門,閻先生自己去可以嗎?」
閻鶴知勾唇。
我剛壯起來的膽子瞬間縮了回去:「姜家那種晦氣地方,閻先生也別去了。」
他喝了口咖啡,慢條斯理:「嗯。」
我撇撇嘴,在心裡偷罵:大中午的喝咖啡,也不怕晚上睡不著覺,死裝!
已然忘了剛才還在叫他金主爸爸。
閻鶴知瞥了我一眼:「姜小姐,在心裡罵我,可是會遭報應的。」
我自然不承認。
然後當晚就被報應了。
我拽著門框死命不撒手:「李伯,我不去醫院!我答應閻先生不會出家門的!!!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閻鶴知和我說完約法三章就拿著協議離開了,家裡就剩下一個李伯。
相比之下,我的社恐症對老者沒那麼嚴重,一晚上下來也算熟了,壯著膽子說想吃冰激凌。
吃了兩大桶。
成功給自己吃竄了。
我皺著眉,捂著肚子:「李伯,我吃了藥,休息睡一覺就好,不用去醫院,真的不用。」
我扒門扒得實在大力,李伯也不好把我從門上摳下來。
實在沒轍了,給閻鶴知打了個電話。